回到酒店房间,杨隐一边脱衣服,一边对沈蕴秋说:“卜凤英这个人俗是俗了点,但还是应该结交一下,不过,这种人最喜欢的恐怕就是权权交换了
!”
沈蕴秋应道:“真是佩服她,一个人可以说那么久,上面有关系也不是这么拿來说的吧!真是高调得可以!”她一边接过杨隐脱下來的衣服,一边与杨隐聊着,目光突然就落在了杨隐的脖子上,两道秀眉立刻拧在了一起。
杨隐心里一慌,马上想到被封敏咬的那个牙印,强自镇定地问她:“怎么啦!这表情!”
沈蕴秋把杨隐拉到镜子前,指着他脖子上的痕迹问:“这怎么回事!”
“你那晚咬的吧!”杨隐装作刚刚才发现的样子,在镜子前照來照去:“我说这两天他们看我的眼光怎么老是怪怪的,原來是带着章的缘故啊!”
沈蕴秋狐疑地看着他,拼命回想自己那天是什么情况下咬他的,但想來想去都是迷迷糊糊的一片,根本沒什么具体印象,因为不确定,心里虽然有疑团,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去放洗澡水了。
杨隐看她进了盥洗室,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骂封敏真是个疯婆子。
晚上,杨隐睡着了,沈蕴秋心里装着事,怎么也睡不着,就开了床头灯起身看书,勉强看了几页,她的脑海里老转悠着杨隐脖子上的牙印,甩都甩不掉,于是放下书,低头看熟睡的杨隐,他仰面躺着,神情是放松的,那个印迹在灯光下泛着暗红,沈蕴秋俯下身,将自己的嘴凑上去,想试试自己的口形是不是正好能对上,刚要碰上杨隐的脖子,他的身体动了动,沈蕴秋赶紧坐正了身子,不敢再近前,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荒唐,竟会想到要去对嘴形,她关了灯,重新在杨隐身边躺下,渐渐地终于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们还睡着,天玲就打沈蕴秋的电话,说她已经在雷曼的大堂了,正在办入住手续,问沈蕴秋住在哪个房间,她等下放掉行李就过來看他们。
沈蕴秋赶紧起床梳洗,刚换好衣服,天玲就來摁门铃了,沈蕴秋怕影响杨隐睡觉,开了门出去,与天玲一起去餐厅用早餐。
“你和许诺和好了吧!”沈蕴秋喝了口橙汁,问天玲。
天玲笑道:“他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撑不了几天,早主动求饶了
!”
沈蕴秋嗔她:“那也是因为他喜欢你,才会服软,你也别老欺负他!”
“我哪欺负他了,这次是原则问題,他不一起辞职也就算了,还说我不顾家里人,这算什么话啊!照他这个理,日本人打进來的时候,那些汉奸只要说自己是为了照顾家人活得好些,就都名正言顺了!”天玲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
沈蕴秋不由得哈哈笑起來:“瞧你,扯那么远,还跟汉奸都扯上了,快吃吧!吃完了有你忙的!”
“对了,蕴秋姐,你昨天说,这里的写字楼太少,租金又高,到底是什么原因!”天玲一边撕着手里的面包,一边问沈蕴秋。
“我了解过,应该是这两年住宅发展势头好,批出來的地都是住宅用地,五年间,竟只有六块办公用地出让,其中两块还是企业自用的,而且,前几年d市是以工业为主导的城市,三产不发达,外來企业又少,那些办公用地的容积率都定得很低,全是十层以下的多层建筑,随着经济发展,外來企业增多,小企业不断增加,市场办公建筑的供应量自然就紧张了!”沈蕴秋又喝了一口橙汁:“你不知道,我昨天腿都跑断了,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场所!”
“那像过去一样自己造行不行!”天玲问。
“这是下一步计划,眼门前,总得先有个地方落脚啊!”沈蕴秋说。
天玲笑道:“实在不行,就像杨总过去在r市似的,先租住宅当办公室啊!”
“不行!”沈蕴秋笑道:“现在不比过去,房产公司如果不重视外包装,人家根本不敢买你的房子!”
“这倒是真的,这几年,客户的要求也越來越高了,我们到处学习提高,他们呢?投资多了,眼界也在提高!”天玲点头应道。
两个人吃完早饭,到天玲房间里就白天的工作大致作了一个分工,说好晚上回來再碰头,沈蕴秋与天玲刚从电梯出來,就接到了张建宇的电话,问她和杨隐哪天有空,他请他们吃饭。
沈蕴秋沒想到张建宇这么快就要请他们吃饭,一时倒也定不下时间來,就说自己正忙着去找房子,等回头跟杨隐商量了再给他答复。
张建宇听说沈蕴秋要找办公的地方,就说你早跟我说不就是了,审计局刚搬了新大楼,原來的旧大楼正想租出去呢?要不就一起去看看吧
!
沈蕴秋马上和他约了见面的地点,与天玲分开直接去找张建宇。
审计局的旧大楼位于青年路中段,是一幢六十年代建造,八十年代翻建的六层办公建筑,前后各有一个院子,后院有停车场地,但不是很宽阔,最多只容得下十來辆车子停放,沈蕴秋和张建宇就约在前院正门处见面。
张建宇带着沈蕴秋上下转了一圈,告诉她整个大楼的规模是一万二千平方,租金标准是每平方二十三元,沈蕴秋觉得价格还算适中,但是大楼的设施太陈旧,如果租下來,肯定是要重新改造、装修过才能使用,这又会是一笔大开支,而且将來退租,这点装修就全部奉送了。
看完房子出來,张建宇看时间还早,建议沈蕴秋干脆去他办公室坐坐,谈谈具体细节。
沈蕴秋并沒有立即租下來的打算,她觉得还是需要再考虑这件事,但是,张建宇如此热情,让她一时难以拒绝,只好答应去他办公室坐一会。
审计局的新大楼倒是很气魄,是欧式风格的建筑,张建宇的办公室位于十楼的最南面。
秘书帮沈蕴秋泡了茶,又按张建宇的吩咐找來了办公室主任刑甫初。
刑甫初又向沈蕴秋具体介绍了旧楼的情况,以及出租的一些要求等等,沈蕴秋听完后,对张建宇说:“师兄,这事我回去再和杨隐商量商量才能给你答复!”
刑甫初立即说:“这楼是旧了点,可那位置地段好,进出方便,而且这租金又便宜,你们得早点定,要租的人可不少啊!”
沈蕴秋笑着感谢刑甫初的关心,她直言自己就算租下來,也是要大改造的,所以这事得商量过才能决定。
张建宇听沈蕴秋这样说,马上就让刑甫初忙自己的事情去,等刑甫初走了,他才对沈蕴秋说:“我看这样吧!你回去也别说租的事了,我们局领导班子本來也在商量是不是干脆卖了这个楼,咱们是机关,搞出租这种事太心烦,还是卖了倒省事,你就和杨隐商量下,看是不是买下來,就是这地原來是划拨的,你们可能要另外再交些出让金什么的
!”
沈蕴秋倒是沒想到张建宇会有这想法,如果能把这楼买下來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她來的时候看过,这位置确实像刑甫初说的,地段相当好,周围是中心商圈,可以让君达快速地融入d市。
“这是国有资产转让,恐怕手续有点费事吧!”沈蕴秋问。
张建宇点点头:“我们也是觉得手续麻烦才拖着,但这是迟早的事,既然机缘巧合,不如就下个决心了!”
“估计你们内部也要开会讨论,我先跟杨隐商量一下,尽快给你答复,如果确定要买,你再开会讨论吧!免得先说了,我们又不买,你下不來台!”沈蕴秋说。
“呵呵,放心,这点我有数的!”张建宇笑道。
正事说完,俩人又聊了相熟的一些校友的近况,也聊了下张建宇妻儿的情况,都感叹时间真的是催人老,一晃眼,青春少年都奔四了。
沈蕴秋与杨隐、康亚平一起吃中饭的时候,讲了买审计旧楼的事,杨隐一听就说这是好事啊!
“那楼的位置我知道,前后左右都是大小商场、商铺,如果能买下來,我们改建一下,除了自用,还可以售出一部分给那些商场的下游经营企业当办公场所,肯定有市场!”杨隐的兴奋不加掩饰:“你这师兄相当够意思,事成之后,咱们得好好谢谢他!”
沈蕴秋撇撇嘴说:“你确定要买!”
“当然买,为什么不买,你直接打电话告诉他,只要他拿到国资办的批准手续,我们肯定买!”杨隐说。
“但眼下办公问題还是解决不了啊!”沈蕴秋有些发愁。
“嘿嘿!瞧你,沒买下前就不能租了!”杨隐笑道:“我们先租下來,把地占了,反正他要卖也得优先出让给承租人,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沈蕴秋横他一眼:“就你鬼主意多!”
杨隐嘿嘿笑着低头吃饭,觉得这实在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沈蕴秋心里倒觉得多了桩心事,这可是欠了张建宇一个大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