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隐与秋雅搭乘早班飞机去了乌拉,与他们一同前往的还有前一晚刚到r市的康怀北,杨隐对余竞冬的事沒有太大的把握,因而在知道事情的大致经过后,就与康怀北取得联系,希望他能提供帮助,康怀北不但一口应承,并且立即赶來与杨隐碰头。
一到乌拉,杨隐就与秋雅、康怀北前往拘留所探视余竞冬。
余竞冬的气色相当差,秋雅看了心痛不止,当他面又不敢哭出來,只好躲在一边听他们说话,不敢再看他。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杨隐单刀直入,想尽早找到问題的根源。
余竞冬茫然地说:“要说得罪,那也应该是得罪了金海青,可是他已经调走了,难道还可以动用这里的力量來报复我!”
康怀北皱了皱眉问:“这种事,经侦大队如果不是接到了举报,应该不会突然來抓你,这个举报的人是谁知道吗?”
余竞冬摇头,他对此真的是一无所知。
杨隐和康怀北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題,余竞冬都回答不了,杨隐只得作罢,打算还是自己从外围想办法了解。
离开前,余竞冬突然对杨隐说:“谢谢你,杨隐!”
杨隐笑道:“跟我还这么客气!”
余竞冬又关照秋雅,在他出去前,公司的事,她可以全权拿主意,为此,他特意请康怀北作公证,当场写了一份委托书给秋雅。
出了拘留所,三人直接去了竞豪供热公司,杨隐和康怀北都想了解一下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
秋雅将史小慧找來,由她向杨隐他们讲了讲公司的现状,正说着话,施工单位蒙自省第二建设工程公司的副总蒋正民找來了,他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秋雅?都市小说回來了,跑來找她要工程款。
秋雅为难地跟蒋正民说:“真对不起,蒋总,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不但公司账目被封,银行账户也被冻结了,你就当帮我们的忙,再过阵子,等余董的事处理好了,我们一定马上把钱给你!”
“开玩笑,谁知道余竞冬要关多久,他要是一辈子不出來,我的工人就一辈子不要吃饭了!”蒋正民大声问。
“怎么会呢?我只是请你暂缓一段时间!”秋雅还是小心翼翼地与他商量。
“秋总,这事沒得商量,我下面有项目承包人,又有一大帮工人,不可能一直等你,你还是马上想办法给我钱,要不然,我们就只能停工了!”蒋正民铁青着脸,毫无一点商量的余地。
杨隐看他们街着,就问秋雅:“不能让总部把钱划过來吗?”
史小慧小声咕哝道:“我早就打电话去问过了,他们不肯划过來,说是袁总说这个项目是余董一个人操作的项目,总部沒有义务救场,她要维护全体股东的权益!”
“她说的是人话吗?!”杨隐怒道:“这个时候她想到全体股东了!”
秋雅朝杨隐摇摇头说:“你也不用生气,他们是怎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蒋正民走前摞下一句话给秋雅,下午不给钱,工地就停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杨隐看着秋雅:“从目前的情况來看,也只有求城建集团帮忙了,他们投了钱在里面,总不会愿意看到项目停工吧!”
秋雅点头说:“我马上让人打报告给乌拉市zf,请他们予以协调解决!”
杨隐趁秋雅与史小慧出去叫办公室起草报告的工夫,给汪小轩打了个电话,请他帮个忙,给乌拉市委书记曲杨打个电话,说杨隐想去拜访他。
汪小轩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答应帮忙打电话,杨隐对他突然之间的不爽感到很是奇怪,但这当口,他实在沒有多余的时间去猜测汪小轩的变化。
杨隐与康怀北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开行动,由康怀北单独去与公安部门交涉,申请调取相关书面证据,争取找到案件的破绽,杨隐和秋雅则抓紧与zf交涉,争取让项目继续动起來。
曲杨对杨隐与秋雅的到访很是热情,但他也直言竞豪辜负了zf的一番信任,不但使这样一个民生工程闹到要停工的地步,还造成了国有资金的流失。
杨隐不卑不亢地对曲杨说:“曲书记,您也是警察出身,应该比我们老百姓更清楚,在沒有定案前,余竞冬最多也就是个犯罪嫌疑人,是不是他造成了国有资金的流失,还需要等公安部门查明白了才能下定论!”他看曲杨勉强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已达到了暂时堵住他嘴的目的,也见好就收:“我们來也沒别的意思,就是想请求市里一方面敦促公安局尽早查清案件真相,另一方面能出面与施工单位进行协调,要求他们继续施工,否则,项目每多停一天,就真的多造成国家资金一天的浪费!”
曲杨想了想说:“这事需要经过市里四套班子的讨论才能决定,我一个人也沒有那么大的权力來决定,你们把报告放着,人先回去,等我们讨论后,会给你们答复的!”
杨隐与秋雅见他这样说,只好告辞出來。
在回公司的路上,杨隐对秋雅说:“如果今天到晚,他们沒消息,你让人再打一个紧急报告,明天一早再送去,一定要让他们认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态度是认真的!”
秋雅让办公室派了个人,专门去市里等消息,果真直到下班也毫无信息,她依杨隐的意思,又让办公室打了报告,第二天一上班,她就亲自把报告送到了市委办公室,然而,四天过去,报告如泥牛入海,工地却正式停工了,杨隐再度让秋雅打了一份紧急报告,他和她一起直接送到了曲杨的手里。
“曲书记,这事真不能再拖了,工地从昨天开始已经正式停工,如果市里再不介入处理,后果真的很难保证啊!”杨隐焦急地对曲杨说。
曲杨也是一副焦急的样子说:“我的心情和你们是一样的,这几天,我们也一直为这个事在商量,下午,我马上召开书记办公会议,专題讨论你们这个事情!”他停了停:“不过,鉴于余竞冬目前还在拘押中,竞豪缺乏核心领导,这个项目的后续工作暂时不能再由竞豪來操作,这不光是我个人的意见,我相信也会大多数领导们的意见!”
“那您的意思是!”杨隐想知道曲杨到底想怎么做。
“具体的情况,等开会讨论后再定吧!我也不能自己说了算,得听取各方的意见!”曲杨认为这事关系到那么多居民的供热问題,如果在下半年寒冬來临前,项目不能如期完工,实在不好向翘首期盼的市民交代,必须要经过集体讨论拿出妥帖的意见來才行。
“那我们下午也应该参加会议吧!”杨隐问。
曲杨点点头说:“那是当然,你们是这个事情的直接当事人,一定要参加的,会议结束后,你们也要协助许多工作!”
杨隐和秋雅出了市府大楼,在街上随便找了家餐店吃了点东西,就又返回市府坐等下午开会。
杨隐前两天又找过汪小轩,想让他在省里找人帮余竞冬打打招呼,但汪小轩却说这事他真帮不了啦!汪秘已经把他叫回了梅州,他让杨隐自己尽可能谨慎处理。
汪小轩的反常让杨隐起了疑心,他特意与水玲珑通了电话,问她知不知道汪小轩最近究竟在忙什么?汪秘又在忙什么?
水玲珑开始还有些犹豫,后來还是如实告诉杨隐,她只知道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和中纪委的一位领导來往频繁,主要是想消除林古这件事的影响,但具体的情况她就不清楚了。
杨隐实在无法把汪小轩的反常与水玲珑说的事情联系起來,只能认为汪小轩是因为家里的事才沒心思帮他,也就把这件事又搁一边不去想了。
但是,沒有汪小轩的帮助,杨隐目前在乌拉的人脉就等于为零,比余竞冬先前都糟糕,好在秋雅在这里已有一段日子,与一些局机关的负责人还是有些交往的,因而竟让她在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经侦大队之所以会找上余竞冬,是因为沈康的举报。
康怀北通过一再争取,也终于在经侦队看到了书证材料,其中就有沈康的举报信。
面对这样一个消息,秋雅欲哭无泪,想不通沈康为什么要这样做,康怀北质疑警方一直沒有具体的证据,却一直拘押着余竞冬,并且举报人沈康也像失踪了一般,根本联系不上,康怀北要求警方马上查找当初沈康接受借款的、在西藏的资金账户。
与向市里打的报告一般,对沈康的寻找也是毫无音讯,他在西藏的账户虽反应过资金來往,但在他提现后不久,这个账户就被注销了,原因是该家公司注销了,由于沈康只是一个举报人,而非嫌犯,警方不能像抓捕犯人似的,对他进行全国通缉,使他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杨隐和秋雅在市府二号会议室门口來回徘徊,他们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会议,所有的事情就像一团乱麻缠在一起,找不到那根可以理清脉络的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