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贺把宁玲的信笺看完以后,默默沉思不语,夏春晖耐心地慢慢喝着茶水等待,威贺给她的感觉有点迂腐,不是那种痛痛快快的人,做事很小心,就连对一个普通的衙役也不得罪,这样的人,在军事上很难取得成就的,难道,大宋的军事长官都变的这样婆婆妈妈的了吗?
一直到天色黑下来,仆人请威贺出去吃饭,他也没给夏春晖一个明确的答复。第二天,威贺派人请夏春晖议事,夏春晖到达的时候,威贺已经早已坐在客厅的椅子里,手中端着茶杯,皱着眉头,心事颇重的样子。
夏春晖很直接地说道:“将军,请问,您有何为难的地方?”
威贺这才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姑娘请坐,你远来是客,不知道大宋现在的规矩,朝廷已经下令,民间禁止武力,那些练武功的民间高手,大都隐居在山野,要么读书考取功名,短时间里,很难找到人。”
夏春晖撇撇嘴说道:“这有何难的?请将军摆一座擂台,只说军营里面需要一位偏将,重点选拔,请民间的高手参加,不愁各方武林豪士不来,这笔摆擂台的费用,我家皇后出了。”
“摆擂台?”威贺诧异地重复了一句话。
夏春晖重重点点头,说道:“是的,摆擂台。”
“那,最后怎么收场呢?”
“这个,我来出面好了,保证不会让将军难做的。”夏春晖很有自信地说道。
威贺再次沉思良久,艰涩地开口说道:“好吧。”
擂台摆在凤翔府的校军场,里面有现成的阅兵台,拉起一个架子,上面写着:选拔英才报效国家。八个大字写在红绸子上面,一阵风来,猎猎作响。
在凤翔府的四个城门上面贴了告示:凡是军民各等人士,只要精通武艺者,均可报名参加选拔比赛,以武功最高者获得凤翔府兵马指挥副使的职位,凡是武艺不精,只要登台比赛,均有奖励,金银若干。
这就是说,不能被选作兵马指挥副使,也有一定的好处,三日之后,校军场迎来比赛第一日,全程比赛一共用时十天,这也是夏春晖着急回复的主要原因,凡是打过仗的人都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一定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军事储备工作,否则就容易丧失战机。
擂台比赛的详细规则为:一人一天最高记录可以打两
场,登台一次,奖励银子半两,落败者不得登台第二次,胜者第二天比赛奖励银子一两,第二天不落败者,第三天方可继续登台比赛,奖励银子二两,直到第十天不落败者,就有资格参与竞争偏将,为国家出力。
这个规则是夏春晖想出来的,她会一直在一旁看着比赛,夏春晖本身就有一定的武功根底,平时接触的武功高手也不算少,自信有眼力发现武功高手。
报名之后,签定生死契约之后的人,就可以登台了,第一个登台的等待后来者的挑战,按照道理,这个比赛还是比较合乎规矩的。
夏春晖坐在台下最前面的地方,可以看清台上的人的一举一动,威贺没有露面,他派了一个校尉带着几十个士兵在现场维持秩序,办理一应手续,宣读比赛规则。
夏春晖看到,第一个站在台上的是一个敞着胸怀的大汉,尽管是冬天,这个大汉却一点没有冷的意思,身上穿着单薄的布衫,比常人高出一个脑袋,走起来一摇一摆的,看着台下的人说道:“我就是张屠户,杀猪杀了十多年,杀人可是第一遭,不怕死的,尽管向我挑战啊。”
普通的人看到张屠户这个架势,的确是有点吓人,议论纷纷,有的人知道张屠户的根底,就把他三岁打架五岁杀狗十岁杀猪的以往种种说了出来,听者张大嘴巴合不拢,说者唾液横飞。
夏春晖听到人们的议论,不由得在心里冷笑几声,这个张屠户充其量就是一个街头的混混和地痞一样的人物,跟武功高手没有半点关系,真正的高手是沈飞雄那样的,不但精通拳脚功夫,还使得十八般兵刃,懂得轻功,才能肩负此次刺杀齐达天的重任,沈飞雄的离开,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损失,难怪赵飞花经常谈起他,都流露出惋惜的表情,所谓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就是真正的高手,不是吹嘘出来的,只有动手跟人较量,才能被发现。
挑战张屠户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壮汉,只见他跳上擂台,拱拱手说道:“在下是乡间的粗把式,早年跟着师父练了几年功夫,不求做得朝廷的将军,只为了挣得几两银子,张屠户,来吧。”
张屠户轻蔑地看了看这个壮年汉子,说道:“只要你不怕死,爷爷就成全于你。”
两个人拉开架势,战在一处,两个回合之后,壮年汉子卖了一个破绽,张屠户大喜,一脚踢向对
手的腰间,壮年汉子一个灵巧的闪身,躲开张屠户的脚,双掌推在张屠户的腰间,张屠户大叫一声,从台上跌落,半天没爬起来,有他的家人站在台下,急急忙忙把张屠户搀扶起来,狼狈地离开擂台。
夏春晖看得明白,台上的这位,真的练过几天武功,跟自己的水平差不多了,距离高手,还是有差距的,不过,栽上梧桐树不怕引不来凤凰,只要这个擂台继续摆下去,就会有真正的高手来打擂台。
打擂台的好处是,凡是上台越早的人,最后拿到的比赛奖励越多,这是明文规定的,夏春晖就是想趁机看看这些人的真正实力到底如何。
第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台上的人换了几茬,打倒张屠户的壮汉很快被人打败了,现在台上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口河间府的口音,据他说,是从河间府那边逃难过来的,契丹的武士经常在边境地区烧杀掳掠,让当地的百姓不得安生,很多人纷纷逃离家园,这个自称是胡一白的人就是跟着家人逃难过来的。
跟胡一白对抗的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没报名字,台下还有三个打了两场都胜出的人,按照规定,这些人不再参加比赛,凡是胜出的人,明天在台上跟同样胜出两场以上的人继续比武,只有一路胜出的人,才有可能被选中,成为高手。
夏春晖看到胡一白跳上擂台的脚步轻灵,身体一字一板很有章法的样子,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台的人的武功越来越高了,像一开始张屠户那样的人再也上不得台面了,只要那样的人上去,跟现在台上的人走不了一个回合就会被打下来。摆擂台,还是有效果的,夏春晖露出微微的笑容,为了方便出入公共场合,她现在穿的是男子的衣衫,大宋的规矩,凡是女人,不得出入公众场合,站在台下观看比赛的,只有五六十岁的老妪,稍有年轻一点的女子,都不允许来观看比赛,如果有的女人好奇,到了这里之后,一定会被街坊邻居笑话的,比做了娼•妓还丢人,这就是当时的社会风气。只要官府提出了制度,监守制度的还有老百姓,渐渐的,这样的制度就会被无限夸大,直到形成一个既定的俗约,这就是社会公德的一部分,其实,女人上街,看看热闹,也没啥大不了的,可是,当时的社会就是这样的,女子一律不得抛头露面,否则就是伤风败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