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阴雨总是在夏季到来前下个不停,湿漉漉雨,灰蒙蒙的天,就连心情也如同粘在脚底黏糊的烂泥……黑色的雨伞,黑色的面纱,黑色的丧服,一个妇人看着黑色棺木,想着躺在里面的夫君,想着今后一个人将要面对着余下的孤独人生,昔日夫妻恩爱的一幕幕闪回在头脑始终湮灭不去,泪水总是伴随着无尽的哀伤,死去的摆脱了世俗间的尔虞我诈的阴谋算计,活着的却要挨过每一个不眠之夜……
参加伊达正彦葬礼的除了亲朋好友外,也来了许多穿着制服的刑警,他们既有伊达正彦的部下,也有昔日的上司,此外葬礼后警视厅还要举行一个高规格的追思会,局时会有警视厅厅长亲自主持仪式。还在停职的里绘一身黑色套裙故意躲在人群最后,她不忍看着伊达课长的棺木落葬,除此之外她也很难面对伊达真攸子夫人,伊达课长虽然死于自杀,可毕竟与她有关。
仪式很快结束了,大家把手里的菊花扔在葬坑中的棺木上,然后向伊达真攸子鞠躬告别,轮到里绘了,她双手合十站在葬坑边驻足了一会,最后才把手中菊花扔在葬坑里,转身而过时,里绘已是泪流满面。
“夫人,请您多保重。”
“今天来了这么多属下,正彦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夫人,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伊达课长他也不会自杀……”
“我和他夫妻这么些年,我也许并不了解他心中隐藏的秘密,但是我知道正彦这十几年来总是心事重重,我想这就是他自杀的原因。之前的正彦是个无神论者,当初娶我的时候,信仰基督教的父母还因此反对过我们的婚姻,可最后我还是铁了心跟了他。结婚十年多后,正直的正彦还是个警员,为此我的父母没少给他眼色看。后来不知怎地正彦发了狠,他从警员顺利的晋升到警视厅有组织犯罪对策部第四课课长,之后仕途顺利的正彦居然也洗礼成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我父母自那后对正彦另眼相看,可我却感到一丝隐忧,我父母反对我们婚姻的原因之一就是正彦不是基督徒,而倔强的正彦却不肯为了我而接受洗礼,为何仕途一帆风顺后反而接受洗礼呢?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原因,这会我知道了,这些年他一定承受了不少压力,信仰只是他用来排除积压在心中难以排遣的压力的缘故。就今天的结局来看,这些年正彦一定过得很辛苦,他把压力都一个人扛着不让我知晓。可是他错了,夫妻,夫妻,夫妻就是相互关照对方,替对方分担解忧的利益攸关方,瞒着不如两个人合计着来应对来得好啊……”
“我们都知道伊达课长是个恋家爱妻的好男人,今天听到夫人这番话,这才明了你们夫妻间的感情。只是这个世道充斥着太多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挺不过去就只能倒在明枪暗箭下,我非常抱歉没能阻止课长……”
“这个我不想再追究了,伊达都死了,我一个老太婆再追寻所谓的真相有什么意义呢?伊达不告诉我,别人的我也不想再听了,我们无儿无女,我又到了这般年纪,只想平平静静的过完余生,天堂里再与伊达再续前缘。你不必自责什么,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哀伤,这就够了。如果我没老眼昏花的话,除了哀伤外,你内心涌动着难以平复的怨气,听我一句劝吧,能够释放它就不要被它绑架了自己的真实意愿。”
“谢谢夫人的提醒,只是有时身不由己,必须要你做决定的时候,只能坚定的去做了!”
“我老了,没有了血性和激情,你自己认为是正确的,放不下的话就去做吧,因为我看到了你的血管里流淌着属于远藤家的正义!”
“多谢夫人的仁慈,夫人请保重!”
曾经熟悉的场景如今却残破不堪,地面上有数不胜数具警方留下的现场痕迹固定线,就连空气中都飘荡着让人眩晕的血腥和臭味。一个人影静静地游荡在神龙堂总坛里,昔日装修奢华的总坛变成凌乱的屠戮场,来人不由叹了口气。
推开议事厅的门,杨文丰似乎又想起当日拜见黄瀚海的情景,壮志未酬的黄瀚海,俏皮活泼的小茜,还有那个依旧温婉贤淑的宛晴……如今黄瀚海夫妇都以惨死,小茜下落不明,这些都让他很纠结,特别是对小茜。
“兄弟情义今何在?阴阳两隔难聚首。挥刀劈斩倭寇阵,抛洒热血祭亡魂。”
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犹如鬼魂般阴森般不伦不类的诗句来……
“看着残破的景象,我能想象得到当时厮杀时的惨烈,也能理解你此刻所感怀的兄弟间情义。”
“我是来悼念兄弟而来,你为何独闯这幽灵之地?”
“你是悼念兄弟而来,我是重回故地缅怀逝去的故人。”
“杨兄弟果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其实军师不也一样,我们彼此就不要见外了。”
随着杨文丰的话语声,军师从议事厅的隐身出走了出来。杨文丰快步来到军师身旁,言语关切地说:“军师,你可安好?”
“安好算不上,只是没能和大哥坚守到最后一刻,我觉得这很耻辱。”
“军师,可别这么想,黄堂主之所以不愿你让你与他同赴黄泉,自有他的用意。你能不能告诉我全部的真相?”
“哎,真是一言难尽,事情还要从那天在总坛发生的一切说起……”
……
杨文丰一边静静地听着军师的叙述,一边缜密分析事件背后的玄机……
……
“……这就是事件真相的全部,我今晚就想着来祭奠一下兄弟们,没想到恰巧遇上了杨兄弟。”
杨文丰没有立刻言语,军师所说的“恰巧”很牵强,只怕今晚是故意等着他,把黄瀚海临终所托转达给他。他明白黄瀚海的苦心,所以他也做出了决定。
“我早就劝过黄堂主让他退位,他听不进去,人啊,一旦留恋高高在上的位子,就很难听进别人的谏言。可惜了,原本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就这样给毁了!”
“事已至此,一切都悔之晚矣。之前我也反复劝过大哥,他总是以神龙堂大局为借口再三推托,结果酿成了兄弟背叛,神龙堂灭亡的悲剧。我们都是成年人,如果我们做错事会遭受报应,那么让小茜牵扯进来就太不应该了。白鹤馆那些个混蛋,不知道他们居心叵测有什么阴谋!”
“事已至此,白鹤馆他们什么阴谋已于事件没太大关系了,最重要的就是怎样确保小茜的安全。军师见识过白鹤馆的安保,你具体的给我说说……”
“这……这个实话实说,他们的实力非常强悍,安保力量应该说滴水不漏……”
“这么说来……”杨文丰眉头紧皱,“就需要借助额外的势力介入了。”
“喀秋莎”俱乐部坐落在一个四通八达地形复杂的偏僻巷弄里,喀秋莎俱乐部老板牛岛光洋原名叫库兹亚涅夫,是个俄裔日本人,喀秋莎俱乐部只是库兹亚涅夫用来掩饰其犯罪的幌子,他经常走私一些俄罗斯的军火,来自金三角的毒品以及洗钱等勾当。由于这一片聚集了很多俄裔,除非发生重大案件,平日就连日本警方也不敢再此逗留过多,这里也成了许多不法分子的避风港。
秀志来到喀秋莎俱乐部前,俄语“喀秋莎”的霓虹灯上的几个字母也损坏多时,偶尔从俱乐部里传来俄语歌曲之外,就是路边散发着酒鬼呕吐物的恶臭,加上周遭破烂凌乱的环境,喀秋莎俱乐部显得非常破落。当然不明真相的日本人或许难以理解这样的俱乐部怎么能经营的下去,了解真相当然知道这只是库兹亚涅夫有意而为,因为这样的俱乐部当然把绝大多数爱干净的日本人都拒之门外了。
喀秋莎门口出依靠着两名大汉,两名大汉先是警觉地看了看秀志,然后贪婪地盯着秀志手里的一个精致皮箱,一名大汉说:“我说哥们,想要享受就里面请,不但有高纯度的白货(海洛因),还有风情万种的俄罗斯美女陪侍,只要你有Money,就会享用到最顶级奢华的高级货!”
秀志笑笑:“我倒是不缺Money,就是不知道你们这里能不能提供最顶级的高级货。”
大汉笑道:“别看我们俱乐部不起眼,但在提供娱乐的内容上那是货真价实的,在行家眼里东京还真找不到第二家,喀秋莎绝对是您消遣的好去处!”
秀志拿出两张一万日元的纸币:“给我多找些上等货。给我记住了,我可是非常挑剔的!”
大汉美滋滋的接过钞票,他把其中一张给了同伴,然后自己带着杨文丰进到俱乐部里面。俱乐部里装修的倒也说得过去,说得过去是相对认真精致的日本人而言,当然只要俄罗斯人聚集的场所,都会难免有股烈性酒的味道,空气中酒精混杂着女人们那劣质香水味难免会刺激男人们的,但秀志却对此极度的不适应,纵欲狂欢的夜生活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伊莲娜!斯卡娅!卡佳!尤莉娅!你们快快出来,来了位尊贵的客人们了!”
大汉热情的吆喝道。
“呵呵呵……帕夫鲁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客人呀?!”
话音落下,就有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嬉戏打闹着进到VIP包厢里。四个女人没有亚洲女人扭扭捏捏的样子,而是很老练的打量着客人,眼波流转中透出撩人的浪荡。杨文丰大量了一下,四个女人年龄都不大,应该说要不是落入风尘,她们都还在上学,特别是那个最年轻的一位,估摸着也只有十六七岁。
“先生,这几位都是我们俱乐部的头牌,您中意哪个?要都很满意,您可以全部包下来,只是费用方面……”
“费用不成问题,只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头牌也太上不了台面,你看她,睡眼惺忪无精打采,没有激情怎么陪侍客人?还有她,连个眼线都画不好,像个金鱼一样的泡泡眼也敢出来陪侍客人?她也是,衣冠不整的,明明是刚陪侍过客人的,想想就倒胃口!还有最后的这位,拜托你下次招呼客人时把嘴边的冰激凌擦干净些,别这么不尊重客人好不好?!”
大汉和四个女人听了这番刻薄的品评,一个个没什么好脸色,大汉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容说:“那么,您要不要先来些高纯度的白货提提精神,只要来了精神,你就会忘记她们这些小瑕疵了。”
“你看看,你自己这番话也承认了你们俱乐部的这些头牌上不了台面,既然这样又何必让我享用完白货后迷迷糊糊中再与这些劣等货玩乐?这不明着讹我钱财嘛!”
“你这厮也太顽劣了,看在你大方的份上,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别说没提醒你,要是被我们老板知道了,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帕夫鲁沙,这位客人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么维护他!”
大汉脸色一变:“老板,您来了!”
突然有三人进到包厢里,除了两名跟班的大汉外,一个头发打着发蜡,额头上有道刀疤,身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冷冷的盯着杨文丰。
“你们这些婊子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丢人现眼!你们丢脸还连累到我,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拿刀剁了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四个女人自然知道老板的手段,她们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其中那个最小的大概尝过老板的手段,吓得立刻哭泣起来。
“滚!”
那四个女人听了,立刻如释重负地溜了出去。
“你,好大的口气!胆敢在我这儿撒泼?你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在俄罗斯人的地盘上,还从没有过日本人胆敢说个不字!你给我听好了,给你两个选项:一,收回你刚才所说的话,给予刚才的女孩子每人十万块作为补偿,我们保证你安全走出这里;二,你可以继续保持你的尊严,但是你得付出代价,如果你没自信能够走出这里!”
库兹亚涅夫夫这会发出裸的威胁,果然是斯拉夫人粗鄙爆烈的秉性。
秀志悠然道:“我是客人,当然有权要求你们提供满意的服务,这个有错吗?在大日本国内,我们日本人怎会接受讹诈呢?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选择。”
库兹亚涅夫把手一挥:“给我们尊贵客人来点刺激,松松他的筋骨!”
三名大汉二话没说直奔杨文丰而来,一阵混乱的乱斗之后,库兹亚涅夫吃惊的发现自己三名的手下居然被眼前这个日本人放到在地!库兹亚涅夫把心一横,拿出一把匕首刺向秀志,结果三招自己的匕首就被对方夺了去!
秀志把匕首抵住库兹亚涅夫的咽喉上:“这不是个对待客人的好办法,尤其是个实力远在你之上的客人!”
“先生请息怒,请恕我怠慢之罪。我向您道歉,您今晚的花费全部免单,那些女人您要是看得上,可以带回家尽情享用。”
秀志收回匕首安坐在椅子上,手里把弄着匕首:“只是可惜你这里就是些次等货色,你就没个私心,私藏些上等货么?”
库兹亚涅夫陪笑着:“先生说的是,我前几天刚刚买进了两名上等货,更难得的是她们都还没有开苞,原本我想着独自享用后才让她们出来接客,既然和您这么有缘,那么您可以先享用,不过道上的规矩您是知道的,费用方面您可要多破费些……”
秀志用力掷出匕首,匕首正中墙上一幅裸女画像上裸女的眉心,然后拍拍皮箱说:“只要我看的中,两个一百万,现钞交易!”
“先生豪爽!我这就带你去。”
库兹亚涅夫说着,整了整他的名牌西装,带着秀志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库兹亚涅夫移动自己的办公桌,一个洞口豁然出现在眼前,库亚兹涅夫回头笑笑:“里面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物品,这是为了防止警察搜索而挖的一个地窖。先生里面请……”
秀志想也没想就跟着下去了,好在俄罗斯人没有花太多的气力,木质楼梯下是一间昏暗不堪的大地窖,里面堆积这各式各样的物品,其中以烈性的伏特加为最。秀志好奇地问:“这样的地方怎么能藏得住人呢?”
库兹亚涅夫口气一变,冷冷地说:“人只要走投无路了,任何地方都待得下去,这个问题马上就可以得到印证。不过到了印证的那一刻,你就是个死人了!”
“你这人好奇怪,在上面不是我的对手,下来你就自认是我的对手么?”
“上面我不是你的对手,下来自然也不会。不过任凭你如何的骁勇,也敌不过群狼的扑杀!”
“狼?哪里有……”
秀志还没说完话,就见他被人围了起来,本来地窖就不大,这会就显得更加局促,狭窄的空间涌动着让人几乎窒息的杀气……
“库兹亚涅夫,你什么意思?竟敢带了个生人进来?难道窝在你这里惹得你厌烦了不成?!”
一个男人用俄语质问道。
库兹亚涅夫满脸堆笑说:“哪里,哪里,少校同志,我永远信号旗突击队(信号旗是俄罗斯一只在国外专门进行反颠覆和警戒俄罗斯驻外目标的特种部队。信号旗自组建之日起,它就是一支神秘的超级特种部队,很少公开露面,加之大多在俄罗斯境外行动,所以‘信号旗’支队始终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的一员,也是永远忠于您的准尉队员。这个人是日本的警察,他发现了你们藏身的踪迹,为了以绝后患,所以我诓骗他下来,目的就是让你们扑杀了他!”
狡狐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而秀志在库兹亚涅夫眼里似乎在劫难逃了。
“我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由我们来处理,他既然进到这里来,那无异于进了地狱!”
秀志突然笑道:“这位的声音这么耳熟啊,莫非是伊万-巴别洛夫同志?”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伊万?你是谁?!”
秀志笑呵呵的把脸凑过去:“你不知道我是谁么?我是片山啊!”
“果真是片山悦明!”
突然有人大叫起来,突然冲过一人一把揪住秀志的衣领,怒斥道:“好啊!我们没找你算账,你到送上门来了!那天你和荒井龙生那个混蛋竟然私自开溜,丢下我们不管不顾,结果我们折损了黎星明、阿部舍克-阿贾尔耶、中泽坚次、米哈伊尔-阿廖沙、洪全胜,石川峰男等人才逃了出来,这一拳是为了你的背叛!”
“哦……”
“这一拳为了没能逃出来的兄弟!”
“啊……”秀志被加特林的两记重拳击的口吐白沫,“别,别再动手了,我今天可是带着诚意而来的,我这箱子里大约有一千万欧元的现钞和珠宝,这些都是你们的……”
秀志把皮箱扔在地上,这会其余的人也都凑了过来,这些人就是当日被秀志耍了个手段扔在刑务所里的那些人。
桑切斯打开皮箱,里面果真如秀志所说,桑切斯颇有些无奈:“你既然诓骗了我们,就不必再回来,你这样不是自找苦吃么?我们被困住了,拿着这些钱又有何用?”
“就是的!钱虽好,但是拿着没处花又有什么意思!”
立刻有人回应到。
“各位稍安勿躁。其实我都准备好了的,载你们出海的渔船我都准备好了,只要我一个电话,你们明晚就可以出海,之后你们可以分了这些钱想到哪快活就到哪快活。”
“此话当真?!”
“绝无妄言!不过你们得帮我完成一个小小的任务……”
“你真会算计,但是我们不会再上当了!”加特林又不依不饶起来。
桑切斯说:“让他把话说完!”
秀志感激地看了桑切斯一眼:“只要明晚你们帮我救出一个女孩,成功之后我亲自带你们去秘密地点,让你们搭乘渔船出海。”
“你说的到轻巧,我们这些人怎能躲得过海上保安厅的盘查?”
“我都已准备好了的,我在渔船底部加装了一个密闭的铁柜,你们上船后戴上氧气面罩躲在铁柜里,瞒过海上保安厅的盘查后,只需两三个小时渔船驶到公海上,船长就会放你们出来,之后你们就自由了……”
“就这么简单?”
“这就是我的计划。”
“那么你的那个任务有无危险?”
秀志很慎重的看着大家:“有的。我不能保证各位能够全身而退,但是只要能够完成任务,我保证活下来的各位都能获得自由!你们可以不必现在做决定,明晚八点我在秘密地点等你们,愿意冒险一试的,可以跟我走,不愿冒险的,就请拿着属于各自的份子钱继续等待更好的时机。”
众人都没说话,只有勃朗宁喃喃说道:“这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