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的、海军的、外务省的……总之那些大大小小的特务头子几乎全部到了。
至于商会的、侨民组织的,那可没有机会参加。
吉田木翔同样也到了。
整个会议,只有一个中国人参加了:
特别行动组组长唐铭水!
吉田木翔很不满意。
贺洛川一样是当年军统在上海的大特务,一样对上海的情况了如指掌,为什么他就不能参加?
只是,他现在也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身为上海特务机关代理机关长,樱井康成可谓是意气风发。
在唐铭水的鼎力帮助下,他正在把上海的情报大权一点点的控制在自己手里。
如果按照目前的势头发展下去,顶多只要一年,自己就将成为上海之王!
“诸位!”
当所有人都到齐后,樱井康成清了一下嗓子:“诸位都辛苦了。帝国在上海奋战三月有余,竟日激战,奋勇突击,终于把支那军队赶出了上海。
很快,我们将征服整个支那,天皇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天皇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所有日本人站起来一起大声说道。
樱井康成挥手让他们坐了下来:“但是,占领上海只是第一步,怎么统治这座大城市,让它尽快变成帝国的上海,才是我们最需要考虑的。
抵抗的势力还会存在,而且反抗将会非常激烈……”
“将军阁下!”初来上海的井上彦一年轻气盛:“我们宪兵的任务,就是协助维护上海治安,一切反抗者,都将会遭到我们毫不留情的严惩。一个人反抗,我们杀一个!十个人反抗,我们杀十个!杀的上海血流成河,中国人一定会害怕的!”
“井上少佐的勇武,我已经知道了,请坐吧。”樱井康成面无表情:“杀人,当然要杀,用中国话来说,就是杀鸡儆猴!可是光靠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在上海活动最频繁的,我想应该是军统的特工。在这里,有一个最了解军统的人,我想让他和你们说一下目前上海的情况,铭水君,请吧。”
唐铭水坐在那里淡淡说道:“军统在册的正式成员和学员,至少有三万人。外围成员,又有数万人。而在上海活动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不下万余。”
这顿时引起了一片的窃窃私语。
这个数字未免有些太惊人了。
唐铭水等到他们安静下来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军统的可怕,在于他们成员严格的纪律性、服从性,以及绝大多数人的视死如归。
当他们决定要完成一个任务,例如要刺杀一个目标,他们会调集一切可以调集的资源,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人力,不惜任何代价完成。
你不知道那些杀手到底隐藏在哪里。一个饭店的老板,一个拉黄包车的,甚至是一个擦皮鞋的,都有可能是。
我在明,敌在暗。你会防备,但你不会每个地方,每一分钟都防备。只要稍稍有一些疏忽,就会酿成无可挽回的大祸。
井上少佐刚才说了杀人,可是,我想问,你能够把这一万多在上海活跃的军统特工全部杀光吗?你能把在上海的所有中国人都杀光吗?”
如果换一个中国人这么说,井上彦一一定会勃然大怒。
不过,这是唐铭水说的。
唐铭水叹息了一声:“我很了解军统,也熟悉他们的做事方式。他们会活跃在日控区,频繁的进行任务。
一旦我们抓紧围捕,他们的生存环境开始变得恶劣起来,那么,他们会迅速的缩回到公共租界。
在那里,我们的手臂没办法伸进去。当风声小了一下,他们又会重新出现,继续对我们进行骚扰。”
尽管一直都把唐铭水当成自己的仇人,可是,吉田木翔也依旧不得不承认唐铭水的话说的是对的。
这的确是很让日方头疼的一股势力。
尤其是公共租界,当那些军统特工退到了那里,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一点办法也都没有。
“我知道,你们中的一些人,一定认为唐先生太夸大了,过分渲染了军统,无论是他们的人数,还是他们的力量以及决心。”樱井康成缓缓说道: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我相信这个人,我可以确定他说的话,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在内。
在座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曾经在不久前策划过一次任务,刺杀戴笠。可是我们的突击队还没有出发,戴笠就已经知道了。
十三个帝国的精锐士兵,就这样倒在了中国人的枪口下,这是我们的一次惨重失败。现在,还有谁认为支那的情报系统不过如此吗?”
没人说话。
吉田木翔同样如此。
他很清楚唐铭水决定借着那次行动失败来陷害贺洛川,不过老实说,他倒并没有怀疑过这次的情报泄密和唐铭水有关。
毕竟,唐铭水和贺洛川一样,也都在竭力反对这次行动。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唐铭水还亲自参与了行动,几乎就回不来了。
全程都有突击队员和他在一起。
更加神奇的是,他还救出了成为俘虏的古田贺人。
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至于刚才唐铭水提出的困难,吉田木翔完全承认。
他在上海工作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军统的厉害,他同样非常的刻骨铭心。
稍有不慎,在座的任何人都有被刺杀的可能性。
“唐先生的话,我希望大家牢牢的记在心里。”樱井康成环顾着所有人:“做我们这份工作,不能有任何的大意和侥幸,必须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都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唐先生,你对军统如此熟悉,那么,我们该怎么应对目前上海的局势?工作,还是要展开的,而且国内和军部对我们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唐铭水点着了一根烟。
在这里没人抽烟,但他有这个特权,这是樱井康成亲自赋予他的。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他都可以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