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殿前行刺

程铭如果担心司徒蓁生气,那他就错了。

司徒蓁觉得心里很轻松。下午的院中相会,不但跟程师傅把话说清楚了,而且,他最后看自己的眼光……很有好感似的。司徒蓁不由得小得意一把,以前就想知道他看见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兜兜转转一圈,到底还是看到预期效果了!再次印证了,太师府的小姐,不是徒有虚名的!

哈哈!我已经跟他说了各奔前程了,我再不会因为不够矜持而被他轻视了。看上去那么难以接近的程师傅,也在我面前承认他不再冷傲了。这是司徒蓁的第二个小得意。虽然转了一圈又回到什么都没有着落的起点,那也比一直沉闷乏味地待在家里好玩,总算是有过一段小插曲。

难熬的是程铭。本意是要道个歉之后就相安无事,结果被弄得满腹心事,怎么也甩不掉六小姐留在他脑海里的影子。

罪臣之子,活得寂寥失意,如果不是今天在六小姐身边体会到那一阵奇妙的快乐,他真的害怕父亲的大仇未报,他自己就先成为行尸走肉了。

可是他怎么敢再去靠近她?他不但不能承诺给她一个光明的前途,而且,他准备做的事,一旦失手,他决无生还的可能。如果得手,他便会打乱她家的生活,成为她家的仇人。

因为,程铭计划要做的事,是行刺当今陛下柯振龙。他废了那么大的劲,好容易潜伏到了司徒慎之身边,没想到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六小姐打乱了方寸。

现在,必须要离她远远的,绝不能再惹事了。再有一点懈怠和分心,自己就会对复仇大计望而却步,沦为一个苟且偷生的懦夫。

结果,程铭道歉之后,他与六小姐之间就相安无事,再无关联了。程铭不再提六小姐,六小姐也没有再问到程师傅。马常胜觉得遗憾,看来程铭的美男计没有奏效啊。阿本很快便把程铭放到脑后去了,反正六小姐不愁嫁,等新目标出现了他再操心不迟。

也许是程铭的煎熬打动了老天,半个月以后,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动手的机会。这天散朝之后,柯振龙留下司徒慎之,然后君臣二人一起去中兴宫议事。他们从正殿出来,司徒慎之跟在柯振龙的侧后面,前后各有四个宫廷侍卫,外加两名太监随行。等在正殿外面的程铭,马常胜,阿山和阿本见陛下与太师一起出来,都跪地行礼:“陛下万岁万万岁!”

柯振龙答了一声“平身”,并没有注意看他们,径直往内宫方向走,司徒慎之赶紧跟上。

按规矩臣下的随员是不能跟到内宫的,所以当程铭在起身的瞬间突然向前大跨两步时,跟他跪在一起的三个人都大吃一惊。阿本以为程铭忘了规矩,惊叫一声“程师傅”,可是说时迟那时快,程铭已经拔下他固定帽饰的长簪,挥臂划向柯振龙的喉头。

阿本的那声叫喊,惊到了司徒慎之,当程铭的手臂挥过来的时候,司徒慎之想也没想就向前一步,举手去挡程铭的手臂。柯振龙的反应也不慢,当程铭推开司徒慎之,再次挥臂过来的时候,柯振龙向侧后面一闪,程铭扑了个空。

这时候侍卫们反应过来了,一拥而上,柯振龙叫道:“要活的!”

程铭还来不及真的展开拳脚,就被包围上来的侍卫们徒手制服了。

整个过程,大概就是眨几次眼的功夫,连马常胜这种一身武功的人,都惊在原地,目瞪口呆!

侍卫们扭住了程铭之后,从他手上夺下了发簪,一个侍卫半跪下去,把发簪呈给柯振龙察看:“陛下,这是凶器。”

程铭他们这些随从每次跟到正殿外等候之前,身上的武器都要先被解除,程铭为了实施他的大计,准备了一只特别的发簪,那实际上就是一把小巧但非常锋利的匕首,划过咽喉的话,是可以致命的。这个发簪从来没有引起过怀疑,因此得以蒙混过关。

柯振龙并未去接发簪,而是吩咐:“拿去给太医,看看是否有毒。”

这时候司徒慎之在边上扯着嘴“嘶”了一声,左手捂着右胳膊,很痛苦的样子。

“太师,你流血了!”柯振龙看到司徒慎之的官服上殷红一片。

“不妨事,陛下先处置刺客吧。”司徒慎之心里惶惶不安,要知道程铭可是他带到这里来的!

柯振龙便命令:“送太师去太医院验看伤势!把其余的人都关押起来!”

马常胜,阿山和阿本根本都没有机会说话,也不敢说话,惊恐万状地互相看了一眼,就乖乖地被带下去了。

司徒慎之是被两个宫廷侍卫和两个太监送回家的。太医已经验过,那发簪并没有毒。发簪虽小,但很锋利,程铭的力道又大,因此司徒慎之右臂的伤口很深。

全家人都为司徒慎之的伤势担心,但是司徒慎之更担心陛下要如何处置这次的行刺事件。

结果傍晚吴涯便到太师府来了,安抚地对司徒慎之说:“陛下和皇后娘娘惦记着太师的伤势,吩咐咱家给太师送药来了。”

司徒慎之心虚地答道:“真是不敢当!出了这样的意外,我忧心不已!不知道陛下……?”

吴涯当然看得出司徒慎之的不安,安慰道:“太师且安心养伤,陛下并没有责怪太师的意思,相信太师是无心之过。但是此事关系重大,陛下担心有人效尤,所以不许张扬此事,更不许任何人说刺客是太师的随从。太师,你自己可不能把刺客跟太师府扯上关系啊。”

司徒慎之明白了,陛下这是在尽力保全他这个太师岳父。一旁的高卿卿也松了一口气。

“多谢吴公公!我一定照办。”司徒慎之感激不已。

马常胜,阿山和阿本第二天就被放出来了,每个人都牢记,以后要跟程铭撇清,绝不能让人知道程铭是太师的侍卫。

马常胜心里很为程铭惋惜,也怪程铭冒险过头了,为什么不向陛下申诉呢?行刺有什么用?就算得手了,程昆头上的罪名不还是在吗?为什么不使美男计让六小姐帮他?不开窍的死脑筋啊!眼看小命就要搭上了!

柯振龙第二天亲自提审程铭,因为昨天下面已经报上来,这个刺客是程昆的儿子。

“程铭,你是要为你父亲讨个公道,是吧?”柯振龙开门见山,声音很平静。

程铭跪在那里,知道死期就在眼前,还能答得面无惧色:“我父亲绝不是叛臣!孙渐远陷害我父亲!九爷爷是孙渐远的奸细!不光是我父亲,我们全家都死在这件事上!是天大的冤案!”

柯振龙心里暗暗羡慕程昆。程昆,你这个儿子远胜朕的儿子们!

“程铭,有冤情可以申诉,为什么要行刺?”柯振龙面不改色:“做事极端而能力不足,便会自取灭亡。”

在生死之间,看你如何应对。柯振龙心想。

“陛下要取我的性命,很容易!但是,”程铭目光炯炯,掷地有声:“陛下对忠良功臣不仁不义,任我父亲蒙冤九泉,而自己心安理得地坐享天下!以后再有动荡与危急,谁还会为陛下卖命?!忠臣凄惨,小人得势,如遇内忧外患齐发,江山社稷便岌岌可危,到那时国将不国,陛下也就不再是陛下了!”

吴涯听着程铭这些劲爆的逆耳之言,不禁担心地用余光去看陛下的反应。他不敢在这时候直视陛下,程铭这些话太过冒犯了,哪个天子能够忍受啊?弄不好连站在边上的人都跟着遭殃。

柯振龙手握拳头,强压震怒与震惊。国将不国,君亦不君!与其说这是诅咒,不如说,这是警告!他对程昆的处置,已有将近三年,但凡了解程昆的人,大概都伤心失望了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些同情和偏向程昆的人,绝不是小人。

“朕……对你的父亲,”柯振龙长舒一口气,尽力平静下来,把话说完:“确实是有失仁义和公允。”

吴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陛下到底是功力深厚,在这样的激怒之下,不但未动杀机,而且坦承过失。

程铭很惊奇地看了陛下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知道孙渐远是一块腐肉,不止是朕身上的腐肉,也是江山社稷的腐肉。”柯振龙清晰地阐述:“然而割腐肉须有利刃,最好还要有麻药,否则便会痛不欲生。朕一直以来,都认为还受不了这种痛,所以下不了手。”

程铭听明白了。陛下有陛下的苦衷。

程铭又看陛下一眼,陛下的神色苍凉沉重。原来帝王也不能随心所欲,要忍受很多疼痛与恶心,要熬得过挣扎与无奈。

“陛下……”程铭的声音里开始有了同情和悔意:“程铭以前不知道陛下的苦衷,错怪了陛下。”

“你小的时候,朕见过你几次。”柯振龙的脸色稍好一点:“朕曾经跟你父亲说过,他虽然是朕的跟班,可是朕的儿子们,恐怕只能当你的跟班。”

程铭立刻垂头:“陛下过奖了!程铭不能与皇子们相比!程铭胸无大志,只想为父亲伸冤正名,让他安心九泉!”

柯振龙便吩咐:“吴涯,你给他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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