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柔软的藤蔓

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天下里,左先觉竟然提出男人要对妻子身心合一地去爱?这简直是一石惊破水底天!婚姻里从来都是要求女人取悦丈夫,并且要从一而终地守贞,挂名守活寡的女人比比皆是,给她一个名份便算是敬她了,还要谈爱?

左先觉停下来,镇定地听着下面的议论声,并不急着反驳,因为他发现,下面的众人虽然一片噪杂,却没有一个人出头来大声清晰地阐明任何不同的观点,连重申公认的老调的人都没有一个!可见芸芸众生,浑浑噩噩读书的人众多,思考的人却很少,思考而又敢于明言的人是少之又少!但凡有心爱妻护妻的男人,都能感觉到婚姻中男人女人的不对等,然而没有人公然谈论这种不公,更没有人倡导敬妻乃君子之道,敬妻必先爱妻。

既然没有人出头说话,左先觉便以权威的自信继续讲:“民俗中,妻子生产,而夫不可入室,故而不知其痛。倘有知悉其妻之痛者,必怜其妻!为□□者,若非对丈夫挚爱,怎可忍生产之痛!为人夫者,若不爱妻子,仅以传宗接代为念,便会忽略妻子之痛,何敬之有?何以配君子之称?!何以谓之有道?!”

他讲得情真意切,眼圈红了。最后的三个问句,掷地有声,令人无可辩驳。

下面的人现在明白了。左社长新近喜得贵子,必然是因为亲眼看见妻子所受的痛苦而有感而发。事实胜于雄辩,左社长不是在哗众取宠,而是坦荡荡在说真心话。

“左社长高见!我等受教了!”下面一个书生发话了。他看上去三十有余的年纪,应该是有妻小的,所以会有共鸣。

“左社长高见,高见!”接着就有很多人附和了。

左先觉看看下面的人群,不由得在心里笑了。呵呵,人云亦云的世道啊!哪怕你惊世骇俗,只要你能让人相信你,追随你,你便是权威了。这一刻,他更加深信,领袖和权威都是可以自己打造,自己成就的。

该换下一个人来发言了,左先觉走下讲坛之际,无意间抬眼看向后排,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白皙俊俏的少年书生,不正是他的妻子司徒茜吗?她穿着男装坐在那里,就如同一年前坐在他的课堂上一样,端端正正。

她怎么来了?怎么这么巧,他今天临时起意讲起了敬妻爱妻,竟然就让她听到了?

左先觉向司徒茜走去。她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他就快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却站起身来,疾步从后门走出去。

左先觉追出门来,拦住了司徒茜,然后把她带到自己办公的那间房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行动非常一致地利索。

进到房里,左先觉把门关上,把窗帘放下,他转回身来的时候,司徒茜扑进了他的怀里。她哭了。左先觉的眼眶也就湿了。

司徒茜只是流泪,没有出什么大的声音,这里毕竟是她丈夫做事的地方,她还穿着男装,要是传出什么话去,会坏了左先觉的声名。

等她眼泪少一些的时候,左先觉安慰地说:“茜茜,不要哭啊。虽然我没想到你会来,但是你来了,我很高兴。”

司徒茜抬眼看着左先觉。这目光里除了从前上课时就有的对左先觉的崇拜之外,现在多了爱恋的柔情。

“官人,你讲得真好。我好佩服你。”她泪眼婆娑地说。

“有你一半功劳。”左先觉怜惜地说:“没有你,我不会懂得这些,不可能讲得出来。”

他用自己的手帕把她的眼泪擦干净,逗她说:“不能再哭了。要是让人看见你这么个俊美小书生在我怀里哭,我在襄阳城还怎么混得下去?”

司徒茜把眼泪收住说:“那我回家去等你。”

“你怎么来的?”左先觉担心地问:“没有佣人跟着?”

司徒茜答道:“我在家里闷得慌,就想看看你的学堂是个什么样子。我叫刺儿让阿腾套车送我来的。刺儿来了以后就跟阿腾到厨房里去了。”

“那我送你回家。”左先觉说:“你来了,我哪有心思做事?回家算了。”

“不好。我不能耽误你的正事。”司徒茜说:“我本来只想偷偷看看就走,没想到刚好看到你上了讲坛,我就坐在后面听完了。现在还是叫阿腾把我和刺儿送回去吧。”

“那我去叫阿腾,快点把你送回去。”左先觉担心地说:“你穿得太单薄了,这里又没有火炉,小心着凉。”

果然让左先觉说中了,司徒茜往学堂里跑了一趟,回家就开始打喷嚏流鼻水,有着凉的症状了,还好并不严重。

当晚小夫妻回房之后,司徒茜便柔若无骨地钩到了左先觉的脖颈上,连腿都缠到他身上了,整个人都悬起来了。虽然她没说一个字,但是左先觉哪里招架得住她温软的身体和娇柔的气息?

左先觉现在知道了,司徒茜就是一株柔软的缠得他爱不释手的藤蔓。

她软绵绵的深情把左先觉撩动得比昨晚还倾情投入,唯恐让娇妻失望,谁让他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讲了对妻子要“以身悦之”呢。

左先觉很快乐很满足,他明白他已经完完全全地赢得了司徒茜的心,她才会这样痴迷地缠住他。他也迷恋她的娇美身体。他的快乐满足是灵肉合一的。

他现在也知道了,司徒茜表达很爱很爱的方式,是完完全全地压在他的身上,脸贴着他的胸脯。她在心满意足之后,就是这样睡在他的身上,好像给他当了被子一样。

司徒茜迷迷糊糊地说了几句“我好高兴”,“我喜欢你”,“下次还要这样”……然后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左先觉把她放下去,盖好被子,看着她还显得有点稚气的脸,感概万千。一年之前,她还是他的学生,在课堂里钦佩地崇拜地看着他;今晚,她已经主动缠住他,很温柔但是不可抗拒地向他要欢爱。

然而第二天起,司徒茜的寒凉之症就明显加重了。她头一天受凉之后,晚上本该好好休息,但却任情任性了一把。左先觉也怪自己大意了,贪欢之时忘乎所以,没有注意让妻子保暖。总之世上没有后悔的药,司徒茜这一病,不但拖了十多天,而且好了之后她就非常畏寒。

天气却一天比一天冷。在屋里放多了炉子,炭气就很重,司徒茜的气管受不了。总之这样也不舒服,那样也难受。

左母开始埋怨这个大儿媳名堂太多,性子太娇气,哪里就那么怕冷呢?哪里就不能忍受呢?孩子完全不用她管,连一日三餐都送到房里去吃了,向婆婆的例行请安也省了,还有哪里不好的?

妻子病病歪歪,左先觉也不敢提房事了。夹在母亲和妻子中间,听母亲的埋怨,看妻子的憔悴和无奈,他的日子不好过了。

这天刺儿把在厨房里听到的左家佣人们的闲话传给司徒茜听,说她仗着出身好,没把婆家放在眼里,没在婆婆面前尽孝还不算,倒还要婆婆伺候她。还说她像狐狸精一样迷住了大公子,现在大公子越来越不听夫人的话了,母子关系很紧张。

司徒茜很委屈。她根本没有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她也不想身体不好啊,再怎么被照顾,她还是要自己难受呀。所以当晚她就在左先觉面前哭了。

左先觉安慰她说:“你以前身体很好的,从来没有过寒凉之症。这是你在襄阳的第一个冬天,抗过了今年,明年一定会好的。”

“我抗不住了!今年我都抗不住了!”司徒茜的情绪很低落:“婆婆已经嫌我烦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办法!”

左母的脸色,左先觉当然看得出来。左母担心的不止是大媳妇身子弱福气薄,更担心她带着大儿子一起,坏了左家的规矩,让另外两个儿子媳妇也不服管束了。

左先觉想了想,平静地对司徒茜提出来:“我带你回京城去吧。如果你的身体就此好转,那说明你不服襄阳的水土和气候,我们以后就在京城安顿下来。”

司徒茜摇头:“我不敢。婆婆会骂死我。就让刺儿蜜儿阿腾阿全送我回京城娘家住几个月吧,过了冬天我再回来。”

“不行!”左先觉不容商量地说:“我是你的丈夫,我要跟你一起!”

“我身体这样差,不能跟你……”司徒茜伤心地说:“你要是难忍,就纳个妾吧。我不怪你。”

“我不要妾!我只要你!”左先觉生了气:“你说喜欢我,却用小妾打发我?”

“官人……”司徒茜柔柔弱弱地认错:“我说错了,我舍不得你!我不想你纳妾!我真的喜欢你!”

左先觉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解释说:“其实我要回京城,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在京城十年,现在我的很多想法在襄阳城里都说不通,跟我母亲也说不通。本来还想等强生大一点再说,现在既然你身体受不了,我们是应该早些回京城去了。”

“真的?”司徒茜还是担忧:“你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说的吧?”

左先觉宠溺地说:“一半是为我自己,另一半是为了安慰你。你不高兴,我什么乐子都没了。”

“那我们,怎么跟婆婆去说呀?”司徒茜马上就考虑实际困难了。

左先觉笑一笑说:“我去说。你只要养好身体,好好缠住我就行了。”

一六一:京城危急七:大婚之夜一八零:某公子三十二:料事如神八十六:君子敬妻为有道八十二:常态六十:先生大转弯五十:国丈的使命十六:约定一五四:尽欢三:选定太子妃一六八:复立幻朝七十七:定心丸六十七:给些时间一四五:自告奋勇一六八:复立幻朝一二七:主谋伏法一一八:分散藏身五:二姐闹学一三零:寿礼四十一:新君登门五十四:过往的苦衷九十六:还是我幸运三十八:改朝换代七十九:不练怎么会十七:借宿之客一六七:步步为营一三五:年轻大叔一五九:北境易主三:选定太子妃一七零:袁景称帝四十:真实谎言三十一:手的感觉一四二:美人计四十四:天子威仪一五三:压轴大戏三十二:料事如神一八二:意外之喜一六二:互相消耗五十四:过往的苦衷一零一:唇的流连十五:练胆一七四:狠辣之招一五九:北境易主一三一:星空下一六七:步步为营十六:约定一七四:狠辣之招九十四:先先一一零:药引六十五:六神无主九十一:人脉投资五十四:过往的苦衷一零二:妻妾有别三十四:我要当皇后八:谁调戏谁一三二:争生八:谁调戏谁十八:俘虏一四五:自告奋勇三:选定太子妃二十六:备选一五一:贺新郎九十一:人脉投资二十四:一边欢喜一边忧一七五:决一死战七十二:打个时间差五十一:公私兼顾一八一:机缘巧合一四二:美人计一七八:永诀四十一:新君登门五十:国丈的使命五十二:考量人品七十五:炙手可热一四零:告别中的告白三十二:料事如神一七一:交换家属一八五:柳暗花明二十六:备选一七八:永诀三十三:骑射围猎一七九:西行失利一四零:告别中的告白十:箫配琴五:二姐闹学一二六:赏罚分明二十三:特别礼物一二零:庆功宴五十六:母夜叉把门六十七:给些时间六十:先生大转弯一七八:永诀十九:情难自禁一八六:依靠一□□:渔翁之利六十三:命里注定五十二:考量人品六十四:算计好了一零九:乱阵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