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 做梦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第二天,我的生活就发生一件大事,一件足以让我抓狂的事。
一早, 我刚刚平定了心弦。
忽然觉得好像很久没有跟萧文婧联系了, 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了解一下她最近的生活。
“喂。”
“喂, 莫莫。”她的声音倒是十分正常, 我心里稍稍的舒服了些,一听到她的声音总是不免让我安心。
“最近怎么样?吃饭了没?”我带着笑意问道。
“哦,最近挺好的。吃过饭了。”她也笑着回答。
“最近回家了没?”
“……”她却迟疑着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渐渐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总觉得有些事情发生了。
“没什么?”她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到底怎么了嘛!跟我说说。”我不由得急了起来。
“没事,真的。我手头上还有点儿事儿, 先挂了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她就已经过了电话。我抱着电话, 心里却不安起来,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不应该啊, 以萧文婧的性格,应该没有什么事能真的影响到她啊,特别是在那次的事之后,她貌似变得更坚强更冷漠了。而且就算是那件事,她也没有向我过多隐瞒, 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心里烦乱不已, 思绪乱飞。
“怎么了?”叶楠推门进来, 看到魂不守舍的我坐在床上。
“啊?”我反应过来, 却不知道这件事应不应该跟叶楠说, 一旦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假如我说了不是给萧文婧添麻烦吗?
“哦, 没事儿。”我赶忙笑了笑。
聪明如叶楠,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我有心事呢。只见她柳眉一扬,看了我几眼,还是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收拾了一下,就立刻离开了房间。
我轻轻叹了口气,又在思索着刚刚萧文婧的奇怪反应,还是坐不住了。
“叶楠,我们今天晚上不上课吧?”
她转身看了我一眼,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嗯,怎么了?”
“呃,我想萧文婧他们了,我想去看看。”
叶楠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又追加了一句:“需要我陪你吗?”
我摇摇头,微笑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
当晚我就到了萧文婧那边,却看到一副十分惨淡的景象。
因为我刚开始没有跟萧文婧说我来这边,就直接来了,所以她并不知道我要来的事情,所以我来到我们原来住的寝室的时候,看到了萧文婧蹲在地上,用一个不锈钢的小锅煮着面条,上面还漂浮着几片青青的菜叶。
我哪里见过这般景象,不由得停在了门口,呆呆的看着正不停的搅动着锅内食物的萧文婧。
“哎呦!韩小莫!”李丽书突然进来,见到我不免惊呼一声。
而萧文婧此刻也猛然间转头,看到我正站在她后面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中的筷子和锅,面带尴尬的站起身来。
“莫……莫莫。”她想笑,却好像挤不出来一样,最后变成了一个十分诡异的表情。
我缓缓神,早已经被李丽书拉到了床上坐下,萧文婧也做到了我对面。
“你们快班那边怎么样啊?是不是很苦啊?”李丽书滔滔不绝的问我很多问题,我也是不厌其烦的给她解答。
终于等到她词穷。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指着地上早就已经泡的不成样子的面条,看着萧文婧。
她面带尴尬,还没等她解答李丽书就抢着说。
“哎哟莫莫,你可得好好管管你们家文婧,这一段时间她都是这样每天一包面条,我看着她的脸都瘦了一圈了,也不知道她这是节的哪门子的省。”
我转头看向萧文婧,眼神凌厉。
“她说的是真的?”
“莫莫,你别听她胡说。”她笑了起来,还打了李丽书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与萧文婧相处了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清楚?即使这时她把自己伪装成一幅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我却还是能从她绞紧的手指上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你出来。”我拉着她就出了房间,来到了我们之前经常在的六楼楼顶。
她一言不发的跟在我后面,没有挣脱。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看她。
“我不是说了没事嘛!”她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别处。
我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她。她只是把头扭向一边,固执的不再看我。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
“我爸妈离婚了。”她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却是透着一彻骨的凉意和疲惫。
“什么?”我承认我很震惊。
“……”她低了低头,嘴角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离了也好。反正他们之间也早就没有感情了。”
我还在这个震惊中迟迟无法回过神来,嘴巴张得大大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干吗啊你!傻了吧唧的!”她嗤笑着推推我的脑袋,一边笑的花枝乱颤。
我拍下她的手,紧紧地攥在了手中,没有开口说话。眼睛里却已经湿润了。萧文婧,你以为你是神吗?你以为你可以一切都自己扛下去吗?你以为你装作若无其事,我就能相信你真的不在乎吗?
她的笑声也早已停住,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下来。
“莫莫,我没事儿。真的。“她的语调轻柔。
“萧文婧,你现在是在安慰我吗?嗯?你现在居然在安慰我?你是不是太可笑了!”我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
她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不动声色的手从我手里抽出来,转身背对着我。
“知道么,我爸和我妈关系其实一直都不好。因为我外公以前是右派分子,所以我奶奶一直不喜欢我妈。你也知道,在那个年代,婆婆的意思就是圣旨,我爸也听我奶奶的,所以一直对我妈也不好。”
“后来,我妈又生了我,是个女孩儿。我奶奶更不高兴了,生活里百般刁难,我妈本来身体就不好,时间一久,加上心里抑郁,我两岁那年,她就有些神智就不清了。”
说到这里,她不禁闭上了眼睛。
我上前拍拍她的肩膀。
“我爸看我妈病了,也对我妈的态度好了一些,却还是不喜欢,经常给她脸色看。后来,我妈的并渐渐好了,但人也变得有些恍惚。直到我七岁的时候,我弟弟出生。我妈才好像是活了过来,但在她眼里就只有我弟弟了。”
她苦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再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所以,虽然我妈对我不好,但我也只是暗自伤心,却从来没有怪过她。我知道,她很苦。”
“那……他们怎么就忽然要离婚了?”我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其实他们早就已经分居很久了,我爸就提出了,我妈也同意了。一切都很平静,就这样结束了。我就这样变成了一个被抛弃的人,法庭把我判给了我爸,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在我妈眼里,有我弟弟就已经足够了。”
“后来,我爸就好像把我忘记了,也没有主动给我生活费,我也不想给他要。就有了你刚才看到的那幅景象。”
她转过身来,脸上无比平静,却看得我心里一酸。
她已经麻木了么?因为一直在受到伤害,所以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吗?她连哭泣都已经做不到了。我心里酸楚极了,我可怜的朋友萧文婧,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来伤害你呢!我忍不住要把她抱在怀里,却被她轻轻推开。
“莫莫,别同情我。可以吗?”
我一怔。
“莫莫,我还是那个我,我那么骄傲,那么坚强。所以,我求求你,不要同情我,不要……”说着说着,她却还是低下了头。
我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抬起头来,年轻美丽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自信,我揉揉脸微笑了一下,但愿她真的能释怀。
我们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开始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然后英杰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喂!韩小莫,什么时候来的?我一听说你来了就赶紧跑过来了。”他笑的很灿烂,像个孩子。
我微笑着跟他打招呼,正巧这会儿李丽书叫萧文婧有事,就只剩了我跟英杰两人。
稍微讨论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脸色很奇怪的对我说。
“跟你说个事儿。”
“嗯,说吧。”
“徐娇娇现在是凌方宇的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