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女儿有救,白庄主下躬的腰更低,恳请道:“还请老先生指条活路。”
老者微微抬起他,感慨道:“只恨老夫医术不逮,不能救令爱。如果我这方法,也不知道是帮她还是害她。据江湖传言,在湖城以西万兽山之侧,有一鬼医。他一身医术,神鬼莫测,能治世间不可治之症,能从阎王手里抢人,故人送别号鬼医。只是……”
他语气突然一顿,“只是这收取费用颇为棘手。”
白庄主连忙道:“如此生死大恩,收费也是应该的。就算再难,我也要去争取。”
老者长叹一口气,“你不懂。你去了就会知道,他要的东西从来不是俗物可衡量的。也罢,好歹是一线生机。你且去试试吧。”
说完,直接冲白庄主挥挥手,告辞而去。
湖城并不远,而且万兽山是白庄主曾经遇袭之地,印象颇深。见女儿危在旦夕,他不再犹豫,当日便带人轻装简从地向湖城而去。
在路人的指点下,他来到鬼医所在之处。鬼医原名无人知晓,寻常出现也都是面罩鬼面,所以也无人有幸见其真容。鬼医住在一处极简陋的屋子里,草屋位于山腰。山上云蒸雾绕,颇有仙家气质。那是三间茅草屋,屋前摆着晒药的药架。药架旁支一棚子,棚子里一桌数凳,角落有一炉子,炉子上隔着煎药的瓦罐。时有药香远扬。
山并不高,但鲜有人能轻易上得去。只因这山已被鬼医设了结界。除非里面的人同意放进来,来者都只能在山下徘徊。
白庄主一行风尘仆仆日夜赶路到山脚下,其时已是太阳落山时分。他打听得知这山下喊门的惯例,于是在山脚下停下,吩咐下人安排做饭宿营。他自己亲自下马朝山上喊:“鬼医大人,我家女儿突患奇症,生死未卜,还请大人施以援手。我白某定报答大人的救女大恩。……”如此这般,翻来覆去地喊山。
紫舞和众人等见不得其辛苦,上前要替换他。他却只是不愿。听说,高人多脾气古怪,他摸不清鬼医脾性,但心诚总是没错的。他还是希望能靠自己的诚心打动对方。
终于,三天后,山上下来一顶着双鬏的小童来。只见那小童直接冲白庄主道:“师傅请先生带病人上山候诊,其他人不必随同。”
白庄主心头惊喜,连忙千恩万谢地赶紧抱着素蝶紧随他上山。
山路云雾缭绕,曲折弯绕,花树错杂,若无人带领,很难顺利上山。而最关键的还是这里被设置了幻阵。如果不跟好领路人,极易迷失在幻境中出不去。白庄主走得提心吊胆,一路紧随,丝毫不敢分神。
终于,半盏茶后到得山上茅屋口。白庄主抬头一看,明明是小小茅屋,竟让人陡生不一样的感觉。
只听得一道浅淡的声音传来:“既已来到寒舍门口,就赶紧进来一坐吧。”他慌忙迈进门,这一脚直接惊着了他,只见眼前哪里是贫寒茅屋,分明是仙家宫殿。他所在的正是宫殿大堂,大堂之上正斜躺着一个人。只见他姿容高华,慵懒中带着飘逸。
那人淡淡扫他一眼,又瞥了一眼他怀中的人,缓缓道:“这就是病人吗?”
白庄主连忙俯身低头应道:“大人,正是白某小女。”说着,就要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要地告诉他。
谁知,那人只悠悠举手打断他。他连忙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