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醋意

大殿里瞬间就安静下来,诸多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徽瑜的身上。徽瑜本身容貌就相当具有侵略性的美丽,此时轻蹙峨眉,眼带无奈,粉色红唇紧紧抿在一起,倒是让她真真切切的笼上了几层哀怨。似乎这件事情真的是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尤其是徽瑜那双眼睛紧紧锁着贤妃,好像真的把所有希望都寄在了她的身上。

贤妃都被徽瑜这眼神给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世上哪里有不嫉妒的女人,不过是有的人能伪装得很好,有的人不善于伪装罢了。大家看着徽瑜的神色其实也能看出来,徽瑜未必就真的希望靖王亲近别的女子,但是同时她也不愿意背上善妒的名声,想着两下周全,但是偏偏她自己又做不到。不成想今儿个贤妃撞上来了,徽瑜就顺手推舟把希望寄托在了贤妃的身上。

贤妃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跟头栽得真是让人看着发笑。

贤妃看着徽瑜的神色有些不善,知道自己一时大意被她给坑了,但是现在偏偏不能说些不好听的话,只得说道:“靖王自幼性子刚强,本宫可不敢多嘴。”

这话听着就带了几根刺,贤妃是指靖王不敬妃母,忤逆不孝?

徽瑜神色就瞬间冷了下来,不过却依旧不敢在行止上露出任何的把柄,只是淡淡的说道:“臣妾打从进了靖王府的门,也曾听王爷说过些许的往事。这么多年王爷最感激的就是母后,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有加,王爷都铭记在心。臣妾每每听到,心里也十分的感恩,母后母仪天下,得披后宫,乃臣民之幸事,也是王爷之福气,亦是儿媳的福气。”

徽瑜简单的几句话就直接绕开了贤妃,把恭维给了皇后,这样一来,可把贤妃气的不轻,偏又挑不出错来。要是靖王跟别的皇子一样,其实这个时候徽瑜反而不好反驳,可是偏偏姬亓玉的性子是人所众知的,所以徽瑜反而能喘口气。至于拿着靖王的名声洗刷自己善妒的恶名,徽瑜觉得这事儿虽然做得不地道,不过谁让人家不敢招惹靖王偏对着她下手,她也会办法不是。

皇后的眼睛在徽瑜上身上扫了一圈,轻笑道:“你这丫头嘴巴倒是甜得很,本宫身为皇后这是分内之事罢了。”简单的讲了这一句,皇后不希望大家把视线还落在徽瑜身上为难她,就索性转了话题跟众人说笑几声,就让大家散了。

贤妃为难徽瑜,长辈为难后辈,除了同为宫妃的人,徽瑜这些做儿媳妇们的谁又敢跟长辈顶嘴的?所以纵然章玉琼跟楚珂并没有帮她说什么,徽瑜也没怪二人,看着二人小心翼翼送来的歉意的眼神,她笑了笑就过了。

出了凤栖宫,贵妃娘娘最先扬长而去,这里她的地位是最高的。紧接着贤妃跟梁妃也先后离开,只是贤妃临走时看着徽瑜的眼神隐隐带着几分厌恶。梁妃倒还难得对着徽瑜温和一笑,这才上了轿撵离开。

夏昭仪登上软轿之前,回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徽瑜,“靖王妃若是有时间可来本宫处坐坐。”

“多谢娘娘厚爱,不敢扰了娘娘清净。”徽瑜心里微微有些不安,没想到冷静下来的夏昭仪还是很令人有些担心的。有些人犯了错执迷不悟最后害了自己,可也有些人知道自己犯了错,知错就改,这样的人才是最令人觉得恐怖的。很显然,夏昭仪就是这样的人。

夏昭仪也没强求,笑了笑眼睛扫过夏婕妤一眼,这才离开。

徽瑜只觉得后背上冷汗密布,心头上如同压了一座山一般,喘不过气来。

章玉琼跟楚珂也立刻跟仅剩下的夏婕妤告别离开,徽瑜跟二人道别,眼神在夏婕妤的身上停住,“今天还要多谢你仗义出手。”

夏婕妤难得露出一份真心的笑容,“你我相识多年,纵然已经有几年未见,难道还能疏远不成?以前见不到也就算了,融入进别人当着我的面欺负你,还真当我是那凉薄之人,看着不管?那你也太小瞧你我之间的情分了。”

徽瑜一噎,没想到夏迎白会这么说。这世上数不胜数忘恩负义之辈,像是夏迎白这样知恩图报的能有几何?

尤其是现在两人之间的地位可谓是跟未嫁前颠倒过来,若是换做旁人未必能这样。

“那倒也是,是我眼睛浅了。”徽瑜笑着跟夏婕妤往前走,走到凤栖宫宫门外,站住脚低声说道:“我要走了,你我呆的时间久了也不好,多保重。”

“保重。”夏迎白道。

徽瑜还想提一句夏昭仪的事情,但是宫里耳目多,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话多祸多,她也不敢多言,临走之际到底还是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小心夏家,已经跟你庶妹联手了。”

夏婕妤面上深色丝毫不变,恍若没有听到一样,笑着跟徽瑜挥手告别。等到徽瑜的身影在拐角处不见,这才往自己的知语轩行去。一直进了自己的寝殿,将伺候的人挥退之后,夏婕妤的脸色才骤然变得铁青。好好好,真是好夏家为了对付她明知道自己讨厌什么,居然还要跟高姨娘那边联手。

果然是好极了。

夏婕妤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神色阴转晴,冷冷的嗤笑一声。也怪她自大了,以为夏昭仪的性子是翻不了身了,没想到还能有几分本事让皇上对她又重新宠爱起来。是她自己太大意,以为皇上最是无情之人,没想到也还有这样记念往昔情分的长处。

她都不用想也能猜到夏昭仪能翻身,肯定是拿着往年的旧事换回皇上的同情。不过同皇上有昔年情分的宫嫔多了去了,但是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夏昭仪的手段哄得皇上回头。

一时大意,倒是让她如今颇有些进退两难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夏昭仪说了什么,最近这段时间见到皇帝的次数伸手可数,而且有两次皇帝还话中有话的套问自己,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毕竟她入宫年数短,比不得夏昭仪树大根深,人脉多,眼线多,做事情要比她省力多了。

夏婕妤扶着额头靠着软枕,眼睛扫过窗台上麒麟瑞兽三脚小香炉里散出的袅袅白烟。她怀孕不能侍寝,皇帝又不可能不临幸别的宫嫔,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该怎么做才能让皇上时时想起她。

她无娘家可靠,无人可依,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皇上的宠爱。若没有这份宠爱,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未必能保得住,更不要说护着母亲跟妹妹了。妹妹早就应该出嫁了,只是因为母亲的身体拖延了数年,再这样下去妹妹一生都要被耽搁了。她进宫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母亲跟妹妹,如今信国公府还跟高姨娘串通一气,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能坐得住?

夏婕妤越想脸色越白,手里的帕子被抓的都慢慢的变了形。可她不能慌……不能慌……走错一步她无娘家可靠,无子嗣傍身,跌下去就是万丈深渊,因为自己盛宠这宫里多少人恨着她,只要她一失宠,落井下石的人不要太多。

不能输……不能慌……她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扭转这对她不利的局面?

徽瑜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也想到了夏迎白如今的出境只怕是有些艰难,虽然她怀了身孕风光无限,可是同样的因为有孕不能侍寝,相对的见皇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更何况现在夏昭仪复宠肯定会给夏迎白使绊子,内忧外患之下夏迎白如今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

自己也该想个法子帮帮她,可是她在宫里她在宫外,哪里能把手伸那么长,她也没有那个本事!

一路烦扰的回了王府,没想到进了屋子就看到姬亓玉盘膝坐在榻上,正一个人摆棋局。徽瑜先去了内室把大衣裳换下来,这天实在是热,进宫请安衣服必须要整齐符合规格,里里外外套了四五层,纵然衣料都轻薄,但是也热的很,走这一遭后背上几乎湿透了。

姬亓玉听到徽瑜进门就直接进了净房,就无奈的摇摇头,她不耐热穿这么厚进宫肯定是热得不行了,回来也顾不得跟自己打招呼先进去梳洗。不过这也是好事,说明徽瑜对他是真的不当外人了,以前进宫回来累不累的总要跟自己打声招呼才离开呢。

盯着棋盘又走了几步,徽瑜就坐在了他的对面,也不说话,拿起白子就跟他对弈起来。姬亓玉抬头看了徽瑜一眼,瞧着有些不开心,在宫里受委屈了?不过徽瑜可不是那种娇弱的女子,受了委屈需要人轻声细语的哄着、陪着、安慰着。她太自立,只得先把这口气出了再说。姬亓玉所想就认认真真真的与她在棋盘上厮杀一场,最后徽瑜大获全胜,碾压黑子无反手之力,姬亓玉瞧着她神色才好了许多。

“现在觉得舒畅了?”

徽瑜知道姬亓玉故意让她在棋盘上大杀四方出了这口恶气,感激他的心意,就点点头把宫里的事情大略的说了说,然后就看到姬亓玉的脸色就黑如锅底,嘲弄的说道:“姬箜铭不过是宁王的一条走狗,贤妃的娘家区区一个知府,居然也敢给你脸色看,简直是愚不可及!”

徽瑜默,贤妃的娘家是不怎么样,可是……你的外祖家也不咋样,到现在连个苗头都没有,成亲的时候都没见有人来贺喜。关于靖王的外祖家好似从人间蒸发一样,就连定国公府都没能知道更多的消息,只知道当年芳婕妤没了之后,娘家也跟着没落了,如今更是连点消息都没有了。

姬亓玉这般看不上贤妃的娘家,徽瑜还真觉得这家伙有点高傲,其实自己外祖家也不咋样啊。

不过姬亓玉比姬箜铭好的是有了定国公府跟北安侯府做做后盾,先不说这俩盾牌能使多少力,就往那里那么一戳,够唬人了!

看着徽瑜囧囧的模样,姬亓玉可没想到徽瑜脑子里在想这个,就安慰她说道:“早晚这口气会讨回来的,你放心。”

其实她一点都不担心,就姬亓玉这有仇必报的德行,担心个鬼啊。

“我不担心,小人总是猖狂一时,好人总能猖狂一世。”

姬亓玉:……

怎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呢?

徽瑜现在心情好了些,就担忧的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夏婕妤,夏昭仪复宠之后明显比之前还要得意,就怕她在宫里双拳难敌四手。”

姬亓玉看了徽瑜一眼,缓缓的说道:“你也太小看夏迎白了。”

徽瑜惊愕的看着姬亓玉,就听他接着说道:“当年选秀的时候,她都能只凭着贵妃略一搭手一飞冲天,现在还有了身孕正是风光的时候,还能怕了夏昭仪?这几年来,你看她步步为营,什么时候吃过亏?她现在不出手不是没有办法,只怕是觉得办法不够好,利益不够大,白白浪费机会。贵妃之前冲冠后宫,被夏迎白硬生生的分了一半的宠,可是你看到贵妃对她不满了?你看到母后对她不满了?”

徽瑜许是关心则乱,一时乱了思绪,居然都没想想到这些,听着姬亓玉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也是,是我关心则乱了。”徽瑜这回真的有几分轻松了脸上都有了笑意。

姬亓玉看了徽瑜一眼,很是不满,一个外人的事情都值得她这么大费心思的,心宽的人,容纳人多也不是好事情。

她心里应该只有他一个!

想到这里姬亓玉就走到徽瑜旁边挨着她坐下,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替她想那么多,她是傻啊还是不能自保啊。”

“我们是朋友,自然要彼此帮扶。”

“你跟章玉琼还有楚珂以前还是朋友呢现在怎么样?”

不如从前了,徽瑜心里默。只是这毕竟是外来因素干扰,若没这些她们定还会是好朋友的。

“所以外人都是虚的,只有自己身边陪着的人才是真真切切的。”

徽瑜一愣,瞧着姬亓玉有些别扭的神色,这才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这是吃醋了?

许是徽瑜的眼神毫无遮掩的表达出这一点,姬亓玉有些恼羞成怒,索性倾身上前直接挡住徽瑜的眼睛,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大白天的……徽瑜的脸一下子爆红了!

其实徽瑜本来的三观还是很有尺度的,可是自从来了这个时空,六年古代闺阁,女戒、女论语、内训的轮番轰炸下,尺度不断的缩小,脸皮慢慢的变薄,尤其是白日宣淫这样的事情尤其不好,传出去脸没了不说,以后也别想着见人了。

耻度爆表啊!

尤其是感觉到姬亓玉的手居然从衣裳下探进来的时候,徽瑜不想的硬是把他推开了,红着脸道:“白天呢。”

姬亓玉有些不自在的挪挪身子,微微侧着坐了,他是有点过火了。徽瑜毕竟是正妻,这样不尊重她,又不是那些拿来取乐的妾室通房。轻咳一声,咬着牙说道:“看你以后还敢垫着别人比我多。”

徽瑜:……

对于姬亓玉这样的行径,徽瑜表达了内心的鄙视。尤其是看着姬亓玉有些别扭的坐姿,眼睛瞄过他某个地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侧过脸去。姬亓玉察觉到了徽瑜的动作,也有些不自在,心里却觉得有些衰,泥煤的脸都没了。

看着姬亓玉脚步迅速的进了净房,徽瑜才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尴尬了。

两人虽然现在说开了,感情也好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很放不开的。徽瑜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古人了,以前的时候就算是面前上演活、春、宫也能面不改色的,怎么这会儿反倒跟个大姑娘似的,这明显退步了啊。

徽瑜也表示忧伤,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要是兴致勃勃的,估计姬亓玉都会觉得自己有病了吧?

等到姬亓玉从净房出来之后,徽瑜正好接到了阚志义的信,正看得认真,听着姬亓玉的脚步声传来,就说道:“阚志义的信,南方的事情有眉目了。”说着就把信递了过去。

姬亓玉被这件事情转移注意力,也不觉得尴尬了,低头就看起来,看完信好一会才说道:“事情不太乐观。”

自然是不乐观的!

原文中作者给姬夫晏那边开了极大的金手指,南方海运几乎全被信国公府揽进怀中。纵然徽瑜跟姬亓玉早已经把视线跟人脉投入到南方去,但是比起信国公府十数年的安排还是远远不够的。

徽瑜其实也有些无奈,虽然她穿越到了这本书中,很多跟她有关的事情也都已经拐了弯。可是跟她无关的,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在运转。虽然后来作者弃坑了,坑品实在是渣,但是因为之前在原文中埋过一个伏笔,略微提到了姬夫晏跟南方海运的关系,就这么一句话,就等于是个天大的金手指。纵然作者弃坑了,但是事情还朝着对着姬夫晏有利的方向发展。

现在夏昭仪复宠,姬夫晏本身又受皇上宠爱,现在在吏部的差事越来越重,而姬亓玉却闲赋在家,两下里对比起来,不要太令人伤心。

“幸好彭家的事情对我们还是有利的。”徽瑜安慰姬亓玉,亏得姬亓玉在彭家的事情上下手快,不然现在肯定又被姬夫晏抢走了。

姬亓玉轻轻颔首,然后说道:“之前你不是担心夏迎白吗?”

徽瑜看着姬亓玉,方才还不让自己多关心,跟个醋缸一样。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

“你想到办法了?”

姬亓玉冷冷一笑,“有办法!”

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徽瑜真的不担心了,这份信任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你打算做什么?”

“不是我做什么,而是你做。”

“哦?”徽瑜挑挑眉,最近真是闲得慌,有点事情做也不错,“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姬亓玉探身在徽瑜耳边低声细语几句,徽瑜面色古怪的看着他,然后说道:“这个没问题,不过可够损的。”

“这算什么。”姬亓玉浑然不当一回事,看着徽瑜说道:“你还是心太软了,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徽瑜:……

她其实一点都不心软,心软的话她走不到今天,不过还是不要解释比较好。虽然姬亓玉已经知道自己比较彪悍了,但是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姬亓玉忙了一整个下,晚上吃饭也没见人影,一直等到就寝的时间还没看到人,徽瑜索性也不等他了,反正姬亓玉这个人要做什么事情没个头绪肯定不会罢休的。

没想到刚睡着人就回来了,徽瑜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了,习惯性的就依偎过去,迷迷糊糊的问了句,“怎么现在才回来??”

姬亓玉伸手将帐子放好,转过头就看到徽瑜已经靠了过来,还闭着眼睛看着她的动作就笑了笑,瞧着她有些松开的里衣露出大半的碧色肚兜上绣着粉色折枝桃花,鲜亮的颜色趁着凝脂般的肌肤……想起白天的尴尬,翻身覆了上去。

徽瑜被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由得睁开眼睛,就对上姬亓玉那暗沉如墨般的眸子闪着幽幽的狼光,瞬间那蒙蒙的睡意就被吓跑了,“你……你不累啊,跑了一天……”

“为了不因子嗣的问题让你受刁难,我觉得还是要努力一点,免得别人以为我偷懒。”

徽瑜:……

为了某人的颜面,结果被迫努力了大半夜,徽瑜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枕边的人早就没了踪影。盯着帐子顶,徽瑜动了动酸软的身躯,轻声笑了起来。

“王妃,您醒了?”

许是丫头听到了她的笑声,所以就开口问了一句,徽瑜忙闭上嘴,轻咳一声,“起了。”

一行人连忙进来服侍,一时间屋子里忙碌起来。

“王妃,昨儿个收到的帖子,奴婢给您放到炕桌上了,现在要看吗?”雪莹将玉钗簪进徽瑜的发间低声问道。

打从成了靖王妃每日收到的帖子不在少数,因为徽瑜现在的身份自然是不会谁家的宴会都去参加,来回走动的只有比较近的姻亲,还有关系亲密的人家才给这份颜面。不过徽瑜不太愿意在这些场合露面,因此大多都是送一份礼物,回一回帖子就算了。

听到雪莹这样说,就算是不去也要去看看都有哪些人家送来的帖子,有没有要紧的事情。起身到了外间,坐在大榻上,伸手拿起黄花梨四角包铜镂空雕花的炕桌上的一叠帖子大体的看一下,都是些赴宴,赏花,听戏之类的帖子。大多八卦都是从这类的宴席上蔓延,徽瑜实在是没兴趣。她现在的地位去了也是坐在上首听别人对自己的奉承,但是心里是怎么看自己的未必就如同表面上那么友好,毕竟谁让姬亓玉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呢?

与其听那些虚伪的奉承话,以及骨子里的漫不经心,还不如在家了里喝茶来的舒坦。将不必去的帖子随意摞在一边,将需要亲笔写回帖的摞在一边,将需要送礼物的放在一边,等到徽瑜忙完已经快到午时了。

雪莹看着徽瑜晃动脖子,忙站到身后给她按压脖颈跟肩膀,然后雪琪就进来了,对着徽瑜蹲身行礼,“王妃,杨侧妃求见。”

徽瑜挑挑眉,因为姬亓玉说了不让侧妃跟侍妾打扰她的清静,不经她召唤,都不能来正院请安。杨侧妃素来是个安静的人,从她进了府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是个沉得住气的。

现在来见她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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