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被华矜歌抵了话茬,韩天奎怒了,一把拍在了座椅的手扶把上。
雍容华贵的容貌之上挑起的不屑于愤懑,几乎叫那一张老脸都变了形状。
“本宫没有叫你坐,你怎么敢坐?!”
韩天奎十分不喜华衿歌,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更是一把将在她身边微愣住的韩舞儿一扯,欲要将她先一步的塞到那座椅之上。
被这样一扯,韩舞儿也是十分配合的妖娆舞动了她的身姿。
红纱幔帐挥舞之间,她的身子柔弱如同水蛇,十分准确的向着那座椅的位置抛了过去。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还没待韩舞儿的衣襟裙摆沾到那座椅半分,凤君邪便毫不客气的大掌一挥——
——砰!
檀木碎屑在空中飞腾。
那座椅在顷刻间便已经被他的内力催成了粉末。
坐,现在谁都别想坐了!
对于凤君邪这样的举措,华衿歌表示并不惊讶。
且不说他素来不喜韩天奎,对于女子的无事献殷勤更是憎恶得很。
今日在这翊坤宫的大殿之上,他没有让她血溅当场已经是给足了太后的面子了。
突然的变故,韩舞儿一个慌张,差点跌倒。
身子摇晃之间,丑态尽显,哪里还有半分妖娆。
一下子,殿上的一干女人们又笑了。
华衿歌挑眉看着韩舞儿那在木屑纷飞中由青变白再由白变黑的情绪复杂的脸,嘴角讥讽勾起。
韩天奎没想到凤君邪竟然会当着这后宫这么多嫔妃的面驳了她的面子,一时间脸上也是风云变色,好不难看。
“启禀太后娘娘,吉时已到,南王妃应当给您上茶了。”
就在华衿歌因为没有座位可坐而站了许久之后,一个太监端着手中的拂袖匆匆走上了大殿,跪下。
身后跟着的是一名端着茶杯的小太监。
“恩。”
高位之上的太后淡淡的应了一应,点头之后,挥手,目光似有似无的在华衿歌身上掠过,“上茶吧。”
“是!”那太监应了一声,垂头之间,已是将那茶盏递到了华衿歌面前,“王妃娘娘,请。”
“有劳公公了。”
华衿歌含蓄缓慢的点了点头,伸手从那太监手中接过了那盏琉璃茶盏。
欲要抬
脚往太后座前而去的时候,却被一声突然响起的呵斥声给拦截住了脚步。
“礼还未成,便急着敬茶,本宫怎么不知道如今宫中的规矩已经这般松散了?”
韩天奎清了清嗓子,挑了挑尖细如柳叶的绣眉,目光斜视睨着华衿歌,风韵犹存的面容上多是不屑于讥讽。
“本宫的儿媳妇,自然要本宫过目了才进得了南王府——”
“太妃娘娘此言差矣,王妃与南王的婚事可是皇上下旨所赐,难道太妃娘娘是觉得圣上的旨意——不好么?”
韩天奎的话还未说完,坐在下面的一干嫔妃中便有人不愤了。
“呵呵,莫非太妃娘娘是觉得王妃妹妹不应给母后敬茶,而是先要给您敬茶才是?”
看戏的不嫌事大,昭阳幕珂挑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着韩天奎,再看一眼坐在太后身边一直低头不语的越泽婉。
此刻,越泽婉静默的模样恬淡如水,在夜明珠的光辉之下更是夺目。
昭阳幕珂眼中恨意愈浓,却是在下一秒皮笑肉不笑的再道,“越姐姐,你说是么?”一句反问,便将越泽婉拉下了水。
她不惧得罪韩天奎是因为她背后尚有母国替她撑腰,但是越泽婉背后无权无势,在这后宫之中唯一乃以生存的便是皇帝的恩宠。
只是这后宫之中,最不能长久的便是皇帝的宠爱,她想要让她树敌,将她推入死地。
华衿歌在一旁冷眼睨着这一幕,看着女人们的战争在无声的蔓延,冷冷勾唇。
“妹妹说笑了,自大越建国以来,皇家新妇敬茶都是先敬太后娘娘,妾身以为,太妃娘娘在宫中年岁已久,这些规矩倒是不至于不记得的。”
越泽婉浅淡一笑,不看任何人的反驳了昭阳幕珂的刁难。
“你,哼——”
“够了!”韩天奎怒呵了一声,打断了昭阳幕珂还要再说的话。
冷眸如剑的从越泽婉身上扫过,再在最后定定的落在了华衿歌的身上。
“既然昨夜新婚,按照大越国规,今晨便应当将落红帕送入宫中给本宫过目,华衿歌,我且问你。
本宫派去南王府上取落红帕的嬷嬷为何被你给赶了出来?莫非是你做了什么下贱的事情,害怕事情泄露——”
“母妃言重了。”原来那个出现在南王府的嬷嬷是来取落红帕的。
华矜歌闻此,十分恭谨的垂眸,轻抿了唇瓣后才道
。
“因为那嬷嬷强行要闯拢璀居,妾身怕她粗鄙惊扰了王爷,才命人将她赶走的。”说完,眼角余光瞟了瞟正一脸沉凝坐在一边的凤君邪。
侧脸完美无瑕,刚毅与阴柔结合得天衣无缝。
似乎是感受到了华衿歌注视的视线,他的一双美眸投射过来,与她的视线重叠。
却在下一刻,挑眉,唇角冷意森森的邪魅抹起。
完完全全是一副准备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样子。
今早派人赶走那嬷嬷,他在那时候打的就是华衿歌会在大殿之上被刁难的主意么?
凤君邪,呵呵,你可真会算计人!不过,如今你可是遇到对手了!
华衿歌毫不畏惧的对着他的也是一挑眉,唇角扬起,笑靥如花很是明丽。
她的笑,恍若是陷阱,凤君邪的思绪冷不丁的一个趔趄,差点跌入进去。
该死的女人!
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咒怨一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眼底淌过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欢快与欣赏。
或许,还有些期待。
期待她如何反转局面,好好的将这出好戏进行到底。
华衿歌,你最好别叫本王失望。
想到此,凤君邪的唇角若有若无的抹起了一丝弧度,美眸之中依旧无波,冷气四溢。
“你昨夜,在拢璀阁?”
没想到华衿歌会说出这样的话,韩天奎惊得将说话的调调拔高了几度,一双柳眉更是扬得老高。
“怎么会,姑母,你不是说表哥——”知道凤君邪的人便不难知道拢璀阁在南王府的地位。
能够进入其中的人,几乎都是与凤君邪关系密切之人。
韩舞儿听得华衿歌说出这样的话,更是用一把尖细的声音吼了出来。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韩天奎一记白眼给止住了。
“既然我派去的嬷嬷早上没有取到那落红帕,你们又不会将那东西随身带着,来人——”
韩天奎怎么会死心,即便是知道了华衿歌在拢璀阁歇了一晚上,还是想要打脸的证明她不是贞洁女子,当即便要叫人再去南王府取那帕子。
“等等!”
便在韩天奎唤上人到殿前要吩咐什么的时候,华衿歌忙的出声制止。
却是一把跪在了一直冷眼看着一切的太后的座前,伏地悲痛道,“妾身有罪,还请母后降罪妾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