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邪此话一出,无疑是承认了华衿歌刚刚所说的话。
他,确实是跟她睡了?
还是在窗前——
大殿之上,再度哗然。
殿上的所有女人都不可思议的捂住了长大的嘴巴,目光如同见鬼一样的齐齐看着华衿歌。
恐怕此刻她们想的都是,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连一直端坐在高位的太后的面容之上,都忍不住的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而韩天奎更是怒火滔天,眼底的余光却是若有若无的从站在一边的韩舞儿身上扫过。
眼中深意满满,本是隐藏极深的,却被华衿歌快速的全数擒住,收入眼底。
“你们,你们怎么会……姑姑……”
韩舞儿瞪着华衿歌,眼泪落下的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了绝望,非常不淡定。
就像被华衿歌睡了的是她的夫君一般。
呵呵。
而此刻华衿歌的心中,被这句话带起的,是一股汹涌的暖流。
凤君邪,谢谢你。
这一世我们成婚乃是皇命,这样的婚事对你来说本是巨大的侮辱。
你完全可以仍由世人极尽践踏侮辱我,但是你却没有,你——
华衿歌想到这里,前世的一幕幕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上眼前,不觉眼角已经湿润通红一片。
垂眸,在人看不到的角落,她用手绢轻抹了一下眼角。
这一个动作,却恰巧的落在了越泽婉的眼中。
一声轻叹,无话可说。
“既然这样,上茶吧。”
沉默之后,太后吩咐道。
只是此刻她的声音比前一刻多了些波动的情绪,叫人听去,有些怪异。
有了凤君邪这样一句话,韩天奎就算是有天大的怒火也不敢再发出来了,只能沉默坐下。
瞪着华衿歌冷哼一声,别过了脸去。
身后,两名太监端着茶杯上前,缓步走到了华衿歌的身边。
跪下,敬茶,一连串的动作做下来。
就算是大多数的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华衿歌因为礼仪动作出错而出丑,华衿歌却还是华丽丽的叫她们失望了。
所有的动作,细微到面部表情,她表露
出来的都完美到了无懈可击。
太后见此,沉凝的面上终是忍不住的露出了慈爱的表情,想来也是对华衿歌这个儿媳满意极了。
只是,她满意是满意,有的人的脸色可就是臭到了极致了。
没有座位,华衿歌便垂手站在凤君邪身边,见到太后慢悠悠的将刚刚她奉上的一杯热茶喝得一干二净。
时间,也就这样的不知不觉的过了许久。
气氛,再度压抑了起来。
一室寂静中,凤君邪突然站了起来。
“时辰也不早了,母后也该休息了,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该做的都做了,问安也问了,敬茶也敬了,他自然要走了。
这皇宫之中,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见到凤君邪要走,华衿歌自然不能多留。
立刻回身,对着太后与韩天奎请旨离开。
没想到她刚说要走,一抹脆生生的声音便将她叫住了。
“歌儿妹妹,还请等等。”
说着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韩舞儿。
此刻,她已经收敛起了眼底那恨不能将华衿歌千刀万剐的恨意,甜甜的笑着,款款走上前来,一把将华衿歌的手握住了。
还挺用力的。
“歌儿妹妹,初次见面,姐姐给妹妹准备了礼物。”
说完,微微一挥手,便有站在韩天奎身边的丫鬟捧着一个盒子上前。
她伸手从那盒子之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白玉匣子,递到了华衿歌手中。
“这是姐姐家乡绫罗县特产的白凤香,每日放入水中饮下一杯,不出十日,那香味便会渗透到骨子里,连出汗都是香的。”
韩舞儿是个聪明的,知道好东西不能光给华衿歌,于是将那一盒子的香粉都送给了大殿上的每个人。
让这些无香不欢的女人们各个都笑逐颜开,好不快乐。
“华衿歌,你还不走?”
就在华衿歌捏着那盒香粉陷入沉思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凤君邪转过身来,眉头微蹙,美眸中冷光凌冽,落在华衿歌身上。
“哦,好!”华衿歌愕然之下,立刻回头,对着太后与韩天奎再度福了一福身子,脚底抹油一般的溜到了凤君邪身边。
还以为他会自己走人,将她丢在皇宫里呢
!
没想到——
站在凤君邪身边,华衿歌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暖意,缓缓勾唇,笑得真心。
太后缓缓点头,唇角笑意十分和蔼,对两人说道:“两个好孩子,下去吧,改日再来看哀家,哀家也乏了。”
说完,轻轻一个扶额的动作,便有两个宫女婆子上前又是捶腿又是捏头的,伺候的好不周到。
凤君邪离开,脚步走得极快,走的时候只是对着太后微微点了点头。
目光连一个余角都没有分给韩天奎,更别说站在韩天奎身边巴巴的望着他的红裳佳人韩舞儿了。
华衿歌见此,自然不会多加逗留,也快速的跟着凤君邪走了出去。
两人的身影一高一矮十分和谐的消失在了翊坤宫的大殿之外。
从殿内看去,给人的感觉总是奇怪而美妙的。
“没劲儿!”坐在下首的昭阳幕珂轻哼嘟嚷了一句。
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好戏还被华衿歌狠狠的鄙视了一把,拿到韩舞儿给的东西又不是她喜欢的。
便也只是随意一丢,没心情在这里待下去了,起身对着太后毕恭毕敬的礼了一礼,十分嚣张的带着宫女走出了大殿。
其他的人皆是畏惧韩天奎与太后的威信,虽是无心待在这里,但也是不敢贸然离开的。
面面相觑了一番,皆定定的坐着,无话。
凤君邪一走,太后也冷下了脸,如炬的目光在韩天奎身上游走了一下后没有再说什么,由身边的嬷嬷搀扶着走了下去。
“都散了吧!”
背对着大殿,她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太后一走,便有寻常与太后交好的嫔妃们都起了身离开了。
只留下一些以韩天奎马首是瞻的嫔妃在大殿之上坐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韩天奎坐在位置上,气得将面前小几上的茶盏尽数扫落:“好,好,胆敢跟本宫作对,哼!”
出了翊坤宫,凤君邪并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在翊坤宫外的宫城大道上往右拐了去。
华衿歌自然认得这条路,是直通自己上一世的长阳殿的。
他要去长阳殿,干什么?
目光一紧,虽然不知道凤君邪要干什么,但是她的脚步却依旧是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