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九说话,自然要说话算数!
安九的话,不仅仅是让百里骞,更是让北柔的心中,也禁不住咯噔一下,头皮发麻,看着安九那嘴角的笑意,下意识的口中喃喃,“不……”
这安九的手段,素来狠辣,想到上一次自己以命相搏,才逃过一劫,而此刻又落入了她的手上,她……要做什么?
北柔心里的不确定,更是让她害怕。
突然,安九的视线扫过北柔,北柔身体明显一颤,安九将北柔的恐惧看在眼里,嘴角扬起的笑意,也添了一丝邪恶,“太子,瞧你方才对太子妃的态度,实在是让我不喜,这个世上,她怕是最在意你的人了啊!”
百里骞阴鸷的脸色越发的深沉,眉心更是皱紧,如此的反应,让北柔心中更是一抽。
安九看着,挑眉一笑,“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可今日,你们二人邀我来了这里,我自然也不能吝啬,思来想去,唯独让太子殿下知道真相,以此来当做给太子的大礼,是再好不过的了!”
安九话落,北柔的脸色更是惨白。
脑袋也是在那一瞬间,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立即明白了安九的意思,她是要……
想到自己被她掌握在手中的把柄,北柔心中冒出一丝凉意,瞬间传遍全身。
“不……”北柔摇头,猛地跪着上前几步,走到安九的面前,拉着她的衣摆,望着她,苦苦哀求,“我求你,不要……我知道我错了,你怎么处置我都行……”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匕首上,北柔眸子一凛,猛地抓住安九的手,将那匕首刺入自己的皮肉,这举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怔,若非安九的手收了一些力道,只怕北柔的命,便陨在了当下。
呵,这北柔,宁愿受此等痛苦,也不愿意让百里骞知道那晚的真相么?
想到她今天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认错就能行了么?
那她安九岂不是任人如此算计了?!
一刀结果了她的命,那当真是不划算,此刻,对北柔最沉重的报复,便是她最害怕的!
“你杀了我……你怎么折磨我都行,安九,我求你……”北柔强忍着痛,想到那一晚的真相被太子知道之后的后果,她的心中便是浓烈的不安。
此刻,她甚至连感受到太子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也是觉得如坐针毡。
她无法想象,一切真相从安九的口中被吐出来,太子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一直都知道,此刻的局面,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呵……安九掰开北柔的手,将那匕首收了回来,敛眉道,“杀了你?我可不敢,你堂堂太子妃,又是卿王妃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我怎能杀了你?方才这一刀,可是你自己刺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安九蹙眉,忙不迭的撇开关系的模样。
可那眸中闪烁的幽光,却是越发浓郁了些,“太子妃就这么不想我告诉太子么?”
安九眸子眯了眯,附身靠近了北柔一些,那淡淡的充满了鬼魅的语气,在北柔的耳边,犹如勾魂的使者,在朝她发出召唤。
“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北柔紧咬着牙,对上安九的视线,她知道安九的意图,此刻,也是从方才的苦苦求饶,变成了开诚布公。
要怎样才放过她?
安九轻笑,这北柔还是天真的很,这一次,她就没打算放过她!
шшш _тtκan _¢O 哼,放过她么?一切都晚了!
安九眸光微敛,幽幽的转向百里骞,看着他眼底的愤恨,多了几分疑惑,安九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灿烂了几分,“太子殿下,你想知道么?”
百里骞眉心微皱,心中却是复杂至极,他知道,这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这会是安九攻击北柔,甚至是攻击他的利器,可是,他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好奇。
如此,便只能在那里挣扎着,安九将他的挣扎看在眼里,耸了耸肩,敛眉开口,“好吧,看样子太子殿下是不想知道中秋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我这个好心,只怕是白费了。”
中秋那晚?
百里骞身形一怔,赫然开口,“中秋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在他的脑中,一直都是一个疑惑,那晚,按照玉无栓的计划,那晚的人该是安九,可为什么却变成了……北柔?
许多东西,他都想不通,而安九……对,安九是那一晚的关键人物,她定是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里骞望着安九,眼里多了份急切。
似乎是在安九的意料之中,安九呵呵一笑,“原来太子想知道啊,那太子妃,我可就说了!”
“不……安九……”北柔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那恳求的语气,越发的诚恳,“不要……不要说,我求你……”
她却是不知道,此刻她北柔越是哀求,安九越是不会如她的意!
呵,谁叫她接二连三的算计自己,甚至今日,不惜想出这般恶毒的招数,她安九不回以颜色,又怎么对得起自己?
于是不要她说,她越是要说!
“太子殿下,那一晚,你和玉无双想算计的人是我安九,甚至……还准备了宫廷秘药,为了让我服软,你却没有料到,那玉无双派来的隐卫,太不经事,被我的侍卫,三两下就给放到了,那也是个怕死怕痛的主,我一番教训,他
的主,我一番教训,他就招了……”
“所以,你便将北柔送了来?”百里骞紧咬着牙,那灼灼的模样,满是愤恨,这果然和他先前猜测的那般,与安九有莫大的关系。
可是,百里骞话刚落,安九的眉峰便是一挑,看北柔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几分。
“我送北柔?呵,太子殿下可是高看我安九了,北柔是谁,北王府的大小姐,卿王妃的掌上明珠,我怎敢谋划让她失了清白,再说了,那个时候,我和北柔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将她往火坑里推,呵,这世上,有些东西,人退避三舍,有些人,却是趋之若鹜,北大小姐,就是这趋之若鹜的人了!”安九轻笑一声,那双眸光幽幽的闪动着。
百里骞眼神之中更是急切,北大小姐趋之若鹜?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得清楚点!”百里骞催促道,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彻底的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楚?太子殿下还没听清楚么?”安九轻笑,目光转向一旁的北柔,眼底更是似笑非笑,“抱歉,我累了,太子殿下若是想知道,那就亲自问你的太子妃吧,让她亲口告诉你,那一晚,她究竟做了什么!”
北柔身体微颤,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尤其是百里骞的那一道视线,那灼灼的模样,似乎是要将她给灼穿一般。
“不……”北柔口中喃喃,下意识的摇着头,那一晚她究竟做了什么?脑中回想着那一晚的情形,北柔目光闪烁得更是厉害。
她不能让太子知道,她不想让太子知道,可是安九……
北柔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猛地起身,冲向安九,安九在报复她,安九要毁了她,她不让她得逞,不让她如意,安九死了,一切的隐患,就都消失无踪了!
“安九……你去死吧!”北柔叫嚣着,那张美丽的脸,说不出的狰狞。
安九看着她的凶狠,不以为意,北柔此刻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她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越是痛快,不是吗?
北柔那凌厉的气势,让众人都是一怔,可她甚至没有机会靠近安九分毫,安九身旁的北策,仅仅是一挥手,便将那娇弱的身影挥倒在地,丝毫没有兄妹情义。
北柔重重坐在地上,望着安九和北策,说不出的愤恨和不甘,她没有时间第二次攻击安九,一只手掌便大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儿,那力道,似要将她捏碎一般。
北柔顺着那大掌往上,对上一双凌厉的探寻的眸子,心中一颤,“太子殿下……”
百里骞眸子越发紧了紧,“那一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我……”北柔的心中依旧排斥着,逃避着。
可这个时候,百里骞哪里会给北柔任何逃避的机会?
猛地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逼她面对着自己,受了伤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北柔的双肩,不断的用力,原本已经凝血的伤口,又在这力道之下,裂了开来,鲜血渗出,异常骇人。
北柔看着这情形,心中急了,“太子殿下,你别这样,你的伤……”
那眼里的关切,切切实实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饶是安九看在眼里,眉峰都禁不住一挑,这北柔,当真是一心将百里骞放在首位,甚至怕是比她的生命还重要吧!
这爱是可贵,可却是有眼无珠,百里骞这薄情寡恩的男人,哪里配得上这样的爱?
安九敛眉,百里骞似也意识到什么,北柔爱他,他并不感动,可却是可以利用!
百里骞眸子微怔,猛地闪身,将安九方才的匕首拿了过来,锋利的刀刃,紧刻着自己的脖子,那本就已经有一丝血痕的地方,越发的深了些。
北柔看在眼里,心中一怔,越发的慌了起来,“太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告诉我,我便只有以命相抵,你看看,你是想要我的命,还是告诉我,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百里骞眸子紧锁着北柔,一字一句,那语气,似逼迫,更似诱惑。
北柔面容一僵,下意识的道,“不,我不要你的命,我不要……”
北柔的心中,说不出的苦涩,这个男人,她如此深爱的男人,此刻却是那命来逼她么?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北柔的眼中,瞬息万变,许多情绪流转,终于,她的脸上浮出一丝苦涩,那笑容之中的苦涩越来越大,最后,连那张脸,都近乎狰狞。
“你想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吗?呵,好,我告诉你,我就告诉你。”北柔脸上诡异的笑着,眸中的颜色,说不出的绝望。
百里骞的眸中,一抹急切凝聚,北柔看在眼里,更是心伤,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敛眉道,“那一晚,不是安九将我送来太子府的……”
北柔心中苦笑,既然已经无法逃避,她说了又如何?
眼下这情形,她是再清楚不过,安九是不会放过她的,就算是她自己不说,那真相也会从安九的口中说出来,与其太子听别人说,还不如自己来,或许,情况会好许多。
北柔的心中浮出一丝期待,双眼对上百里骞阴鸷的眸子,“是我自己愿意,我爱你,从几年前,你将我从马蹄下救下来,我就已经开始深陷,无法自拔,可皇后选了安九为未来的太子妃,我心中一直想要嫁给你,哪怕是做不了你的太子妃,我做你的
,我做你的侧妃又如何?
可是,母妃不同意,我是北王府的大小姐,怎么能做他人的妾室?就算是侧妃,也不行!可我不甘心,我不想要成为任何人的女人,除了你,其他人,就算是正室又如何?我不愿意!”
北柔一字一句,那话中情绪满溢,一旁的人,听着却是觉得讽刺。
这百里骞值得么?
为了这样一个渣男,她就是傻,自跳火坑。
百里骞听着,眉心也渐渐的皱了起来,眼底的情绪并非是感动,而是不屑……
北柔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那一晚是我唯一的机会,太子殿下,我知道那晚,你等的人是安九,可那影卫已经失败,被安九戳穿了意图,怎会自动送上门来,可是,我却自动送上门来了……”
北柔说着,那眼神之中的热切,更是透了几分疯狂,“我求我二哥帮我,他趁机打晕了你,将我放在了你的身旁……呵,那一晚,你对我很呵护,不,也很疯狂,你不知道,你和玉无双安排的第二日的计策,也将我们头一晚的事情,暴露在了明面儿上,若是寻常女子,身子被你太子殿下占了也就占了,最多给些好处,收入府中,可是,我不一样,我是北王府的大小姐,皇上和皇后看在北王府上,定会厚待,而我的母妃……我既然已经成了你的女人,那她也就没有理由再阻止我嫁给你了,呵呵,她不仅不会阻止,甚至还会……极力促成!”
而事实,也正是这样的。
“这样,我就可以如愿以偿,成为你的太子妃,成为你的女人,日日和你在一起,可是……”北柔的神色越发疯狂,但片刻,话锋一转,似想到什么痛苦的事情,眼底布满了愁绪。
可她没有想到,太子对她那般厌恶,一如对曾经的安九,她以为,她能在浑厚改变他,可却没有料到,她怎么也入不了太子的眼,甚至……甚至他连他们的孩子,也可以狠心毒害!
想到此,北柔心中猛地一抽。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女人!”百里骞抓着她的双肩,似要将她捏碎,一张脸,更是因为愤怒变得狰狞,似乎还不解气,手一扬,一巴掌打在北柔的脸上,那力道,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啊……”北柔刺痛,脑袋几乎都被打蒙了,耳朵里更是嗡嗡作响。
屋子里的旁人看着这一幕,看好戏的意味儿越发的浓烈。
安九的嘴角,更是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北柔空白的脑袋,渐渐的回过神来,看着百里骞脸上那狰狞的愤怒,耳边百里骞的话不停的回荡着,经久不息。
疯子?疯女人么?
“我……太子殿下,臣妾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啊!”北柔忙不迭的道,怎么会是疯子呢?她料到太子必定会因为此事不待见她,甚至是愤怒,可却是没有料到,在他的眼里,她却是疯子了么?
“为了我?呵,北柔,本太子想要的人,从来不是你,你竟然……”百里骞想着他和北柔有了夫妻之实的事情曝光之后,他心中的憋屈,此刻甚至连杀了北柔的心都有了。
他竟然被这北柔给算计了,难怪,那一晚,北穆会在太子府内,原来,都是这对兄妹干的好事!
可恶,当真是可恶!
百里骞紧紧的握着拳头,那脸上的狰狞怒意,更是怎么也无法压制。
“太子殿下,臣妾爱你,臣妾爱你的,我知道,你喜欢安九,可是,她的心中没有你,我才是真心待你的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有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哪怕就算是知道,你只是将我当成了一颗棋子,可我依旧没有什么怨言,我甚至为了你,不惜将安九……”北柔急切的说着,想要表露自己的心意,可是,说到此,感受到房间里几人那灼灼的视线,心中却是一颤。
北柔下意识的看向安九,正对上安九那似笑非笑,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
“太子妃对太子殿下,果真是情深意重,不过,堂堂太子,竟被一个女人算计了去,连婚事都不得自由,就连我这个旁观者,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是幸福,还是可悲了!”安九轻笑一声,丝毫没有掩饰的挑拨。
话落,北柔脸色更是一沉,百里骞眸中的怒意,越发的旺盛了起来。
是啊,他堂堂太子,竟是被她北柔如此玩弄,这个女人……百里骞眸子一凛,手中的匕首直直的逼向北柔的脖子,那一刻,他的脑中有一个念头,便是将这个女人给杀了。
如此的举动,在旁人看来,是意料之中,毕竟,以这太子的自视甚高,桀骜不驯,那颗高高在上的心,怎容得下这样的事?
可是,下一瞬,北柔却是闭上了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太子殿下杀了臣妾吧,如果杀了臣妾,能消减你心中的恨,那北柔就算是死了,也是值了。”
她恨只恨,她北柔为太子做了这么多,竟是没有丝毫收获,更恨她竟没斗过安九,今日之事,差一点儿,就是她得逞了,那样,她不仅将安九拉入了地狱,甚至还十分有希望,慢慢得到太子的疼爱,可是……棋差一招,却是彻底的败了。
这任人宰割的鱼肉,竟是成了她北柔,而安九,便是那手握刀俎的人。
她的心里不甘,可那又如何?
这安九,太过精明,身旁又有这些个人帮忙,她如何能不败?
不败?
不过,她就算是死了,变成了鬼,她也要让安九得不到幸福!
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安九也休想得到!
北柔紧咬着牙,一心赴死,可是,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却是微微一顿,止住了力道。
想死么?安九嘴角轻笑,只怕,这太子是不会让她死!
果然,百里骞眸子眯了眯,那眸中的恨意,持续弥漫着,似有什么东西在成型,过了半响,百里骞竟是将那匕首收了回去,敛眉道在,“我不会杀你!”
北柔一怔,眼睛睁开,倏然一亮,不是为了保住了一条命,而是……她的心中又生出了希冀,太子终究还是舍不得她死的么?
脑中刚冒出这个念头,那百里骞便揪着她的衣服,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更靠近了自己些,附身在她的耳边道,“因为,与其让你死,还不如留着你的命,慢慢的折磨你,再说了,你这颗棋子,本太子还没有用完,可不能死!”
北柔一死,那卿王妃一定会追究,到时候,她对他的支持,也就不复存在,甚至,说不定,还会对付他,他何必在这个时候,为自己添这么一个敌人?
这无疑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北柔心中一颤,他……他留她性命,是为了折磨她,是因为,她是一颗他用得着的棋子么?
北柔的心里浮出一丝苦涩,隐隐抽痛,这对她来说,无疑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
以后,她会是怎样的生活,怎样的下场?
永远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疼爱,她能得到的,只会是他的羞辱。
突然,想到那晚在巷子里,她和安九的对话,后悔么?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不确定了,可是,过了半响,那一贯温柔的口中,竟是发出阵阵狂笑。
“我不后悔,不后悔!”北柔狰狞的吼道,她做的选择,不会让自己后悔,就算是此刻的局面,她也不会让自己后悔!
不后悔么?安九将北柔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更是觉得讽刺,最可悲的,便是莫过于北柔这样的人,不知好歹,执迷不悟!
安九敛眉,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太子殿下,这份大礼,你可满意?”
让他知道真相,这可是她安九对他的“仁慈”!
百里骞身形一怔,目光狠狠的瞪着安九,“你就是要看本太子的笑话么?”
安九挑眉,不以为意,“看笑话么?太子殿下错了,我不过是想看你痛苦而已!”
可不是看笑话那么简单啊!
百里骞嘴角抽了抽,心里更是气得吐血,这安九……
看他痛苦?该死的安九!
百里骞紧握着拳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哼,让我知道真相,这是让这个贱女人痛苦而已,本太子……哼,可要让你失望了!”
“哦?是吗?那你说,这个消息若是让整个京都城知道……”安九眸光微转,那眼底的邪恶,更是浓烈。
这百里骞嫌自己还没让他痛苦么?
那么,很好,她就加把劲儿便好!
百里骞脸色一沉,一张脸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分外精彩,若是这个消息,真的被京都城的人知道,那成为笑话的,可不只是北柔,连他百里骞也要成为京都城内最大的笑柄了。
一个未来的帝王,如何能是这样的?
若是这事情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只怕要引起他的勃然大怒吧!
安九看着百里骞不断变幻着的神色,心中了然,这百里骞心中是有数的,不过……安九敛眉,似在思索着什么,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既然已经和百里骞彻底的撕破了脸皮,那她还有什么所顾忌的?
这个人,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那主宰一切的君主,那么,无疑会是她和北策的最大威胁,既然是个隐患,那么,她何不在这时候,将这隐患铲除?
不能杀了他,她照样可以毁了他!
让他和他所期待的皇位越来越远,呵,这个念头冒出脑海,安九越是想,越是觉得兴奋。
“你要干什么?”百里骞看着安九那脸上的诡异笑容,心中禁不住泛出一丝凉意,想到什么,双眼更是迸出一丝惊恐,她莫不是真的要……
安九耸了耸肩,靠近了北策几分,抬眼对上北策那温柔宠溺的眸子,“世子,左右今日是个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为今日,再添加些佐料如何?”
北策目光紧锁着安九,明了她的意思,“你高兴就好。”
只要她高兴,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呵呵,好,那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安九欢喜的道,看了一眼凛峰和南溟,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了,我要今日之内,你们方才所听到的事情,传遍整个京都城的大街小巷,连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好啊,这事情对我来说可是简单得很,我保证,还用不了到今晚,不出一个时辰,这事情就会在京都城内的大街小巷被人传开,我办成了此时,安九郡主可要再记我凛峰一个好啊!”凛峰展开折扇,轻摇着,那玉树临风的模样,透了几分风流不羁。
安九满意的挑眉。
百里骞心中却是一颤,怒意更浓,北柔目光闪了闪,整个身体倏然瘫软在地上,随即,狠狠的看着安九,那眼里的恨意,丝毫也无法掩饰。
安九,
安九,是要彻底的毁了太子,毁了他们么?
可她此刻能做什么?
北柔想到更严重的后果,目光更是闪了闪,难掩恐惧,若是这事再给太子带来更严重的后果,那恐怕太子只会更加痛恨她吧!
想到此,北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中的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苦涩,无助,疯狂,在房间里回荡,甚是诡异。
安九听在耳里,淡淡的瞥了一眼北柔,心中明白,从今日起,这北柔的日子,怕是要比死了还要痛苦了!
哼,如此恶毒的算计她么?
她安九可不是好欺负的人,她既然动了心思算计,那这后果,他也要做好承担的准备,她安九想来对敌人不打让手,惹到她,只能算她北柔倒霉!
还有那卿王妃……
安九敛眉,思索着什么,眸中的颜色越发诡异,那卿王妃该是以为,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那个被北策迎回北王府的新娘,早已成了她换下来的人了吧!
呵,她几乎能够想象,此刻卿王妃的心中是怎样的得意,不过,今日之事,不只是让太子太子妃失望了,更要让卿王妃失望了啊!
“那一群将我掉包而来的人呢?”安九敛眉,冷声开口。
“回主子的话,已经有人去追!”南溟回禀道。
“好,很好,那些人既然拿了太子妃的逃命钱,可不知道这命,是不是逃得掉啊!”安九意有所指,倏然拔高了语调,“一个不留!”
凌厉的语气,充满了霸气,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一个更是让人心中一颤。
瘫软在地上的两人,感受着安九的气势,越发的担忧了起来,一个不留?他们是惹到了煞星了啊!
“是,主子。”南溟领命。
“好了,我们可不能陪你们了,这个房间,留着你们夫妻二人好好享受吧,今日大婚,可不能耽搁了吉时。”安九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嘴角的笑容,诡异异常。
这一对怨侣同待在一个房间里,只怕……呵呵,就由着他们忍受那折磨去吧!
安九轻轻挽上北策的手臂,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再看那地上脸色黑得不能再黑的两人,径自走出了房间。
房间的门被关上,似乎隔绝了两个世界,而房内独独留下的两人,百里骞看了一眼北柔,眼底恨意无法消减,这个女人,要毁了他的一切!
好似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百里骞挣扎着起身,想要打开门,却是发现,门在外面被锁上了。
“该死!”百里骞低咒一声,立即去检查窗户,竟是发现窗户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封得死死的,此刻,他们二人就如两只牢笼中的鸟,逃无所逃。
安九竟然……
呵,安九这个时候,怎会将他们放出来,北王府里,还有一个人,正以为这一切都如常进行着,她怎么能让这二人出去,让她知道她们的计划落空了呢?
一辆马车神秘的从小巷子里驶了出去,在京都城内热闹的街道上穿梭,朝着北王府的方向……
北王府,宾客云集,热闹非凡,这个时候,众人都已经齐聚在了大厅之内,北王爷和卿王妃坐在高堂之上,今日,北老王爷也出了锦墨堂,坐在主位上,脸上的期待,丝毫也无法掩饰。
偏厅里,红翎站在新娘身侧,随着时间的流逝,面容之间,越发的多了几分焦急。
世子怎么还没回来?
小姐那里,该不会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心中的这些问题,让她更是慌了起来。
“安九郡主,时辰快到了,奴婢扶你去大厅吧!”教习姑姑脸上浮出一抹笑容,柔声道。
不待那新娘应声,教习姑姑就已经伸手,打算将新娘扶起来了。
红翎见此情形,下意识的扶住了新娘的另外一只手臂,“等等……”
去大厅?这怎么行?世子都还没回来,小姐那里……
“红翎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眼看吉时就要到了,你耽搁了吉时,可怎么是好?”教习姑姑蹙眉,面上不悦的道。
红翎心中暗自将这教习姑姑咒骂了个遍,可表面上还是扯出一抹笑容,目光闪了闪,“我怎么会耽搁我家小姐的吉时?我也想着吉时快到了,可世子……世子方才交代了,到了时辰,他会来接小姐,若是世子等会儿来了,小姐不在,可要生出乱子了,今日的大婚,可是丝毫也马虎不得,出不得分毫岔子。”
红翎煞有其事的说着,突然灵光一闪,忙道,“你先去外面找找世子,让他来接,这才是最好不过的,不然世子怪罪……左右我是想去找世子,可这北王府,我始终不若你熟,我若去找,若是耽搁了时辰……”
教习姑姑听着,眉心微皱,似在掂量着什么,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好吧,我去找,你可好好照看着安九郡主,尤其是这喜帕,千万别弄掉了,不吉利的!”
“是,是,是,这些我都是知道的!”红翎脸上的笑容更是大了些,心中却是暗忖,什么喜帕掉了不吉利,分明是害怕喜帕掉了,她们的算计也就落空了。
红翎看着那教习姑姑出了偏厅,淡淡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新娘,眼底划过一抹不悦,随即想到世子和小姐,心中不免又急了起来。
小姐啊小姐,可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啊!
好啊!
红翎心中祈祷着,刚如此,便瞧见门口一抹身影,红翎心中一喜,南溟,既然南溟来了,那么小姐定是也来了!
心中一喜,红翎差点儿出声来,可是,想到身旁这个盖着喜帕的新娘,红翎朝着南溟使了个眼神,随即,那南溟点头,走了过来,那脚步声,几乎轻不可闻。
直到站在了那新娘的面前……
新娘子只看到一双脚出现在视线之中,心中一喜,世子来了么?
可这靴子,似有不对……
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大掌便捂住了她的嘴,手指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下一瞬,她的身体就无法动弹了。
怎么回事?
那新娘眼底盛满了惊恐,红翎这才扯开那改在新娘头上的喜帕,放心的开口,冷哼了一声,“就你这尊容,也想假扮我家小姐,实在是罪不可恕,不过,现在吉时快到了,以后才收拾你,南溟,快将这女人藏起来,别让人发现了。”
红翎话刚落,北策便将那新娘提了起来,而正此时,门口,一抹大红色的身影悄然进来,红翎看到那人,面上一喜,立即冲上前,“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奴婢可是担心死了!”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安九斜睨了红翎一眼,她是知道,今日这事儿,也亏了红翎机灵,才能让北策赶来。
“太好了,小姐,快将喜帕盖上,我刚将那教习姑姑支走,莫要让她发现了,若是被她发现,指不定那卿王妃知道了,又要暗动心思了呢!”红翎皱眉,见手中的喜帕盖在了安九的头上。
刚过了半响,红翎还来不及将安九扶着坐到椅子上,便瞧见教习姑姑朝着这边走来,匆匆忙忙的模样,似比方才多了几分急切。
红翎正了正色,教习姑姑走了几步,抬眼看到红翎和新娘都在门口,心中更是一怔,猛地蹙眉,立即小跑上前,斥责道,“你这丫头,将郡主扶到这里来做什么?快快快,方才卿王妃派人来传话,说是让快些进大厅,准备拜堂了,可这世子……”
方才她找了好久,可就是没有看到世子的身影。
“咦,那不是世子么?世子,奴婢参见世子。”红翎望着门外,看到北策,更是眉开眼笑,小姐回来了,那世子自然也是出现了啊!
教习姑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袭新郎喜袍的北策,忙的福了福身,“奴婢参见世子!”
北策走进偏厅,却是看也没有看教习姑姑一眼,目光温柔的停留在那一袭大红嫁衣的新娘的身上,眸中微笑,“既然时辰到了,那就走吧!”
“是,是,是。”教习姑姑忙得回过神来,将结着大红花的红绸递到了新娘和新郎的手中,随机道,“世子请,安九郡主请!”
新娘新郎二人,出了偏厅,进入众人的视线,一时之间,宾客簇拥,可也是为这一对新人让开了一条道,在所有人热切的目光之中,二人进了大厅,屋子里,便是隔着喜帕,安九都能够感受到那些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祝福的,羡慕的,甚至是……得意的!
得意么?
那该是卿王妃了,此刻,她的心里,是该得意,毕竟,自己被她视为眼中钉,与其迎进北王府,做了北策的世子妃,以后和她为敌,倒不如让太子百里骞得了这个便宜,那也等于是毁了她安九,不是吗?
呵,得意?她倒是要看看,她能得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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