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总会疯的。”
“就是,皇上不来能怪我们吗?不是她没有魅力,皇上能一直留在皇后那边?”
在她前面的两个宫女窃窃私语的说着,在她们前一排的一个宫女恶狠狠的眼神盯了过来,她们立马低下头闭嘴。
果然人在落魄的时候,最低下的人都会用笑话般的角度来调侃你。穆玦夕站直了身体,那回过头来的宫女将目光定在她的脸上,意由难尽。令她心下一窒,虽然走的时候已经将自己化妆的很丑很丑了,但是这个宫女她见过,在那次和贤妃交谈的时候她见过她,应该是贤妃的贴身丫鬟,她此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认出了她吗?穆玦夕尽量不将目光向上抬,避免和她的对视。
直到队伍慢慢的前行,她也跟着进入到殿中,轻纱罗帐,床上侧躺着一个人影,一进去,所有的宫女就开始做自己的活,分散过来服侍贤妃,落得自己手足无措不知做什么。
“你便跟着我吧。”同房的那个宫女对自己说,她感激的冲她笑笑,宫女没有半点表情,手脚麻利的解开纱层,从衣架上面褪下华丽宫服,后面跟着几个宫女上前将贤妃轻轻的扶着坐起来,穆玦夕见情连忙上去帮忙。
事情都做完了,这过程中贤妃很安静,只是要退出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贴身侍女“小敏,你留下几个人,我一会儿想去御花园走走。”
看着贤妃的愁容,穆玦夕大致猜到因为不受宠的关系,皇上撤去了很多的宫女,这会儿贤妃虽然拿住宫女发脾气,却又患得患失,怕一不小心便打进冷宫。
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个新来的竟然也在这其中,穆玦夕皱着眉头,实在不想多呆在这边,她原本以为五四将她安排了便只是放在宫女堆里,而且这样能够更好的打听关于英儿的消息,她觉得,或许找到英儿不仅仅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和环境下,她和萧湛以及三皇子去鄞州的时候,京城发生过什么吗?为什么连英儿这个没有任何关联的丫头都要被抓进宫中?如果不是因为闵王的事件英儿才会入宫的,那么,在太子府也只有萧湛会这么做,萧湛......是为了什么?
她没有注意到贤妃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是新来的?”
她一下子惊过来,茫然的目光看向旁边,屋子里面只剩下四个人了,她连忙诚惶诚恐的跪下来“回娘娘的话,奴婢的确是昨日调过来的。”
“哦?我这边没有要宫女,你是谁推荐过来的?”
她记得冷汗唰唰的往下掉,目光闪烁间不知道说什么,绝对不能连累五四了,可是,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她没有见过宫中的任何人,这要她这么说?
“这....奴婢是....”
“回娘娘的话,流儿是昨日秀女坊的嬷嬷特意唤来给娘娘的。”
贤妃的目光中露出疑惑的意味“是吗?”
她点点头“没有向娘娘请示,还请娘娘恕罪。”
“罢了罢了,只是一个宫女而已,你既然来了便好好的服侍本宫吧。”
穆玦夕轻轻的站了起来,低着头踱步到她的面前,给贤妃斟上一杯茶。
“流儿?”贤妃抬起皓腕将茶杯中的茶送进口中,细挑眉眼“你叫做流儿
?”
“正是,奴婢全名‘穆流’”
谁知贤妃听到这句话时狠狠的将茶杯摔在桌子上面,穆玦夕惊慌的向着一直帮自己说话的宫女看去,她责怪的冷哼了声便别过脸去。
“穆?穆流?穆玦夕!”贤妃一下子站了起来,最后蹦出的那个词让穆玦夕的身子一颤,她,真的看出什么来了?紧紧的闭着眼睛,她心下惊慌万分,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在这边发现了身份便是死无全尸了。如果贤妃将她送到皇上的面前去继而让自己重新取得皇上的恩宠该怎么办?自己所做的一切便是付之东流了。
“说!你是不是和穆玦夕有什么关系?”
她吓得连忙跪下,噗通一声疼的整个膝盖骨都震动的散架了。
“娘娘说的什么奴婢不知道啊。”
“你姓穆?”
“娘娘可能认错人了,奴婢....奴婢自打生下来便用的这个名字,从未改过啊。”
没有人敢上前为她辩护,尽管都知道她与闵王府没有一点的联系,但是贤妃对于闵王的嫉恨已经大到了巅峰。
“哼!姓穆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未抬头,一杯滚烫的热茶便直直的冲着她的脸袭来。灼着面部肌肤,她蒙哼了一声,却没有喊出声音,只是那种快要撕破皮的疼痛感火辣辣的涌了上来。
贤妃见她没有任何反抗,满意的哼了哼便抬起脚出了门,后面的宫女不声不响的跟着,只留她一个人在殿中。
颤抖的手指触在脸上,冰凉的手缓缓的在皮肤上面匀动,她觉得有了一丝清爽,疼痛感慢慢的减弱,但是一离开没有多少时候便又巨疼起来。庆幸的是这杯茶不是百分百的沸点,否则她这张脸铁定废了。她自是不觉自己妖媚到倾国倾城但是却也不想总是看着一张奇丑无比的脸过一辈子。
“你还好吧?”那个宫女蹲下身子,将一杯凉茶放在她的面前“需要消炎,否则明天就肿了。”
“谢谢你。”她不能过分拉扯肌肤,但是一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是五四将军让我照看你的,我没有透露你的姓正是因为穆姓于现在的贤妃来说是忌讳。”那个宫女微微露出笑容“我叫茗香。”
“贤妃......和闵王又什么过节吗?”
茗香轻轻的扶起她,有些警惕的向四周看看“我们先回去吧,暂且不去御花园了,这话得避着说,不然隔墙有耳,咱们性命都不保。”
“恩。”一路上她都是将冰凉的茶杯贴在脸颊上面,直到回到了住处整杯茶都快滚烫的了。
“你不知道吧,闵王造反的事情。”茗香一边翻着药箱一边同她说话,穆玦夕轻轻的摇了摇头。
“闵王在皇上去终极山祭天的时候动用了很庞大的兵力围剿皇室军队,准备谋权篡位,只是最后被皇上揭破了,闵王败了,但是带回内务府审问的时候,竟然在其中牵连了很多的大臣,还是证据确凿,而贤妃的父亲便是其中一党,皇上大怒,立即革了他的职关在府中闭门思过,若是不听反省便是和闵王一样的结局,也正是因为此事,皇上冷落了贤妃。”
穆玦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茗香姐姐的意思是,正是因为这个,贤妃才会讨厌闵王一族,甚至连同姓氏都憎恨?”
在记忆中,她认识的贤妃一直都是淑女十足,贤惠婉约,内秀惠中,经过这件事,贤妃竟然脾气暴躁成这个样子,难道闵王的反叛真的影响这么大?照这么说,皇上会不会快些下旨杀了他?
“是啊,现在闵王被判死刑,虽然闵王的惩罚让贤妃有些顺气了,但是闵王的二女儿,也就是前太子妃娘娘,皇上竟然放过,不仅仅贤妃的父亲被牵连在其中,因为此事贤妃的二哥还被暗中杀害了,她便更加嫉恨穆玦夕了。”
“你说什么?闵王的罪已经定了?”萧湛不是说.....还在审判吗?那是在昨天告诉她的,要知道,如果想要知道一则留言,且如此重大的消息,被宫中人人传来传去是需要很长的时间。
“恩,定了好几天了,没有定的那几天贤妃就总是吃不安稳睡不踏实。”
“那...还有几天?”
茗香因为背对着她,只是听她平稳的语调,并没有听出什么,便回答道“还是三天,午时问斩。”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转向别的地方,但是泪水还是流了下来,灼着脸部的伤口,她觉得快要窒息了,一股陌生的气息迅速的袭来又在下一秒瞬间崩溃,几分钟便经历的跌宕起伏她有些受不了了。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便是往事的回忆。
爱情,她的林渊永远的离开了她,哦不对,是她永远的离开了那个充满悲伤记忆的地方。萧湛,深不可测,调皮,神秘,冷漠。到底哪个才是他?
亲情,她的父亲就要永远的离开她,她不是没有感情,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的她对这样的感情很敏感,尽管那只是细微的,却是永远的。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任何办法相救,这一刻,她才感受到自己力量的卑微,一层一层的痛苦包裹着她,就像是茧子一般,束的没有半点呼吸的空间。
“很疼吗?”她睁开眼睛,茗香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手上拿着金疮药。
她摸摸脸上的泪水,接触到皮肤,就像火一样,炽热的烫手“恩....”
“坐起来我帮你涂些药膏。”
她感激的看向她,总觉得自己很幸运,在不同的环境都会有一个贴心的人给自己独一无二的照顾。英儿,小尧,还有面前的茗香,她温暖的笑了笑“茗香姐姐为什么会答应五四将军照顾我呢?”
可就说了一句,她便见到茗香的脸瞬间刷的一下子便红了,眉眼细挑,有些矫情的推搡了下穆玦夕“小丫头知道什么?赶紧把脸转过来。”
“姐姐说吧,我不会同五四将军说的。”
茗香看着她调皮的表情忍俊不禁道“小丫头真没个正经,这宫中想为五四将军办事的多了去了,我不过是恰巧被五四将军相中,哪有什么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