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严重!”司徒颜边替秦可卿轻拍着背脊,边侧脸打量着她小心翼翼地问。
秦可卿用帕子掩着嘴,她在听到司徒颜的问题后,咳嗽声顿停,双眼有些发直,“只是有些着凉。”
“着凉?”司徒颜视线在秦可卿苍白如纸的脸上扫动,对她的说辞很是不认同。
不过,她见她垂下头来,神色有些落寞,想来也不愿意多说,便眼珠一转换了话题,“可卿小姐,我是第一次参见宴会,不知道宫里的宴会会有哪些好玩的?”
秦可卿听她在和自己说话,连忙掩着唇角抬起头来看向司徒颜。
司徒颜很友好地对她笑。
秦可卿看着司徒颜明艳的笑容,眼中缓缓泛起浅浅的笑来,“你别可卿小姐可卿小姐的叫我了,听得好别扭。我叫秦可卿,你不如叫我可卿好了。”
“可卿。”司徒颜也不和秦可卿客气,直接唤她名字。
四目凝视中,俩人陡然笑了。司徒颜的笑容还是和以往的笑容一样明艳灿烂,秦可卿的笑容却和以往不同,她的笑容一改往常的生硬和敷衍,变得生动真挚了很多。
秦可卿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这个性格的形成全因她的家庭环境。她的生身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父亲续弦娶了现在的秦夫人。这个秦夫人是一个狠毒的恶继母,她偏爱她的几个儿女,对她这个先夫人所生的长女很是看不顺眼。她无兄弟撑腰,生父又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很是放任为他生儿育女的秦夫人,所以,继母稍微有什么不顺心就将气撒在她身上,常常弄得她伤痕累累。久而久之,她的性子就养成了这样,对人都很防备,也全无真心去对任何一个人。
但是今日,司徒颜的出现,让她久封的心防卸下了防备,第一次学会了发自肺腑的笑。
秦可卿莞尔后,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和司徒颜说着话,“虽然我常来参加宴会,却不一定比你懂的多,因为我这身子不争气,不适合待在人多的地方,所以,我常常会溜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独自歇着,就像现在这样……”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柔软的仿佛都能掐出水儿来,司徒颜很喜欢听她说话,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们这一聊,就聊了好半天,一直到有人过来找她们……
“奴才给两位小姐请安。”两位一等宫女装扮的宫女朝俩人行礼。
秦可卿和司徒颜忙站起来,司徒颜视线在俩位宫女身上打转,“你们是……。”
一个宫女嘴角噙笑地先开了口,“奴才是锦绣宫的紫苑,贵妃娘娘派奴才来过来请司徒小姐去喝茶。”
紫苑刚一说完,另一个宫女也紧跟着开了口,“奴才是宜和宫的简儿,荣妃娘娘也是派奴才来请司徒小姐入宜和宫喝茶的。”
秦可卿和司徒颜相视一看,各自脸上都有着不解。
“司徒小姐请吧,别让贵妃娘娘久等了。”紫苑伸手为司徒颜引路。
简儿也不落,也伸出了手,“司徒小姐是咱们娘娘的外甥女,司徒府和咱们荣国公府是连着亲的,有这层关系在,想必……司徒小姐更愿意去荣妃娘娘那里喝茶聊天吧。”
简儿一说完,紫苑脸上的笑就僵住了,她双眼狠狠地瞪着简儿,恨不得将她从亭子上踹到下面。
“那什么……”司徒颜算是瞧出来了,这什么锦绣宫和宜和宫不合,她不管是去那一边都势必会得罪另一方。那最好的选择就是,哪里也不去。
“……真是不好意思让两位姐姐跑这一趟……”司徒颜说着就抓住了秦可卿的手,朝紫苑和简儿看去,“我这暂时走不开,因为…。因为可卿姐姐她病的很严重,很需要人照看,所以,两位娘娘的宫里我就没有办法去了。”
秦可卿看了司徒颜一眼,在她眨巴眼睛的时候,适时的一阵猛咳,同时身子一软坐在了凳子上,她可怜兮兮地抓着司徒颜的手,说,“颜儿,你去吧,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咳咳咳……”
说着,她大力地咳了起来,不一会儿脸色就一片惨白,“……你去吧,别让俩位娘娘等久了。”
“可卿姐姐,你都病成这样了,哪里能离得开人,万一……万一在我离开后,你再出了什么事情……”司徒颜说着看向两个一等的宫女,“那这责任我怎么能担待的起!这若是再传出去,说你病的很严重的时候,贵妃娘娘和荣妃娘娘非要我去她们宫里喝茶耽误了照顾你,那不是害了两位娘娘的名声了吗。”
秦可卿垂下头,用帕子掩着嘴角更大力地咳了起来,她身子摇摇晃晃,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紫苑和简儿看着秦可卿虚弱的样子,皆拧紧了眉头。
参加今日赏花会的贵女,皆是各府的嫡女,身份尊贵。这若是出了什么什么事情,外面一定风言风语地传的满天飞,各府也会不依饶,这样子情况下难免会连累到娘娘,娘娘若是不好,一定会责怪她们办事不利加以追究。
她们定会吃不了兜着走。权衡利弊下,紫苑和简儿心里都有了决定。
“两位姐姐,还烦请你们和两位娘娘说明。”司徒颜端着笑脸说,“等回头有机会了,司徒颜再拜访两位娘娘,向两位娘娘们请罪。”
“既然司徒小姐要照顾这位小姐走不开,那也是没有办法了,勉强不来的。”紫苑开口说,“奴才会如实回禀娘娘,司徒小姐不用担心。”
司徒颜连忙致谢,“多谢紫苑姐姐。”
说着,她看向一旁脸色略有不快的简儿,说,“那……也烦请简儿姐姐和荣妃娘娘说一下啦。”
简儿狠瞪了紫苑一眼后,朝司徒颜笑道,“不劳烦不劳烦,奴才一定和娘娘说清楚。我们娘娘一向心思通透,一定很理解司徒小姐的。”
她这话一说完,司徒颜就感觉到周身的空气中弥漫了浓重的火药味儿。
紫苑和简儿互相瞪着对方,谁都不退弱。
司徒颜转眸看着秦可卿,暗暗地伸了一下舌头耸了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