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圣女求见？”楚媚黛眉轻挑。
花槿看了看楚媚，说道，“是。霓裳圣女求见北宸王，称有要事要和北宸王单独谈。”
“王爷请吧。”楚媚望着马车里的拓跋谌说道，“虽然月锦国选择了暗夜之隐，但是现在距离最后的三月之期时间不是还长吗？说不定还能有什么转机。耀凌国不考虑了，月锦国如果还有回旋的余地，不妨试试。”
拓跋谌眉峰皱了皱，锦霓裳来找他，跟合作没有关系，只怕是为了那块七窍玲珑玉。
车队之外，一袭白色长裙的锦霓裳俏生生站在路边，她依旧戴着斗笠，遮掩了倾国倾城的容貌，但只是站在路边，就像是一副美好的风景。
“王爷，我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七窍玲珑玉。”锦霓裳一看见拓跋谌就连忙说道。
拓跋谌淡淡说道，“谢礼已经送到了月锦国。如果圣女不满意西宸的谢意，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西宸若有，必然给你。”
虽然这东西本来就是锦霓裳的，但是你不想送人，就别拿出来当做赐福的福礼。
赐福的福礼本来就是送人的东西，哪有人送了东西还三番五次来讨要，而且给你其他等价的东西还嫌不够。
楚媚又不是占便宜的人。虽然拿到了七窍玲珑玉，但是立即就给月锦国准备了一份丰厚的不亚于七窍玲珑玉的礼物。
锦霓裳现在还过来纠缠不休。未免给人胡搅蛮缠，贪心不足之感。
“王爷误会了。我并不想要其他东西，我只想要七窍玲珑玉。”锦霓裳握紧拳头，说道，“实不相瞒，七窍玲珑玉是我娘亲唯一的遗物。”
拓跋谌淡淡说道，“既然是你娘亲的遗物，更应该珍惜，而不是随意拿出来赠人。”
“我也不想。我是被逼的，当时圣姑直接宣布了七窍玲珑玉作为福礼，我根本就没同意。但是我不能否决她说的话，只能自己当守礼人，希望能守住七窍玲珑玉。那些人也都不是我的对手，只可惜王爷武功高强，我输了。”锦霓裳望着拓跋谌，真诚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是我娘亲的遗物，一块玉石，送出去就送出去了，我锦霓裳又不是没见过宝物的人，何至于两次来找王爷。希望王爷能相信我的话，看在七窍玲珑玉是我娘亲唯一的遗物份上，把它还给我。”
“王爷若是愿意归还，霓裳感激不尽。王爷若有条件，除了推选盟主这样的大事，我还不能做主之外，其他都可以谈。”锦霓裳倒是聪明，言辞恳切说明七窍玲珑玉的来历，然后又点明了除了推选盟主以外的条件。
她也确实没说错。现在她不是月王，她的话，还没有圣姑管用。圣姑要和暗夜之隐合作，那么月锦国选择的就是暗夜之隐。锦霓裳对这点从来没有反对，她反对的只是自己的婚事。
“霓裳，恳求王爷！”锦霓裳诚恳的福身一拜。
看见锦霓裳这样，就知道她说的话应该是实情，不然确实用不着为了一块玉大动干戈。
虽然七窍玲珑玉宝贵，但也只是刚好对他们有用而已。比七窍玲珑玉珍贵的东西，西宸多的是。
“抱歉，玉已经不在了。”拓跋谌眼中的不耐消失了，据实回答。
得知真相以后，拓跋谌倒觉得自己像是强抢了别人的珍爱之物。
锦霓裳身子一晃，不敢置信望着拓跋谌，“为什么？王爷昨天才得到七窍玲珑玉。难道看玉石这么不顺眼，就给扔了？”
“不是。”拓跋谌说道，“七窍玲珑玉是一种药材，用药了。”
锦霓裳惊诧说道，“七窍玲珑玉，还是药材，可以用药？”
“是。玲珑子药方的主药，就是七窍玲珑玉。如果不是因为刚好要用药，本王也不会去抢你的七窍玲珑玉。”拓跋谌说道，“现在玉已经被研磨成粉入药，本王也没有第二块七窍玲珑玉赔给你。这事算本王欠你一个人情，圣女可凭此，提任何一个本王能办到的条件。”
到底是把人家娘亲唯一的遗物毁了，拓跋谌之前不知道内情，现在知道以后，坦然有担当。
“用药了吗……”锦霓裳喃喃自语，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摇摇头说道，“既然玉已经不在了，自然不敢为难王爷。没想到，玲珑玉竟然用药了。虽然我很痛心，但是，这也算是用得其所吧。我娘亲以前也是大夫，只可惜我没学到她那一点半点的医术，她就已经去世了。七窍玲珑玉是娘亲小时候赠我的玩物，没想到是药材，不过也确实，药材，是娘亲会留下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锦霓裳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望着拓跋谌说道，“打扰了王爷。既然玲珑玉已经用药，那么，王爷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娘亲是个大夫，她说药材的价值就是用药。事已至此，但愿七窍玲珑玉有点作用，总算是没辜负，它存在的意义。”
拓跋谌没想到几次三番来找他讨要玲珑玉的锦霓裳，在得知玉被用药以后，能这么看得开，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你刚才说，七窍玲珑玉是圣姑选中的福礼，你不是和她关系很好吗？难道你们月锦国，现在也发生了夺权的事情？”拓跋谌问道。
锦霓裳摇头，“不是。圣姑对我很好，就像我的娘亲一样。她是以此逼我成亲，继承月王之位。如果我只是个圣女，就要被她牵制，她用我娘亲的遗物送人，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但如果我成为月王，我就可以一言决定她的生死。月王至尊，所以每一届的圣姑都不会得罪圣女，不然继位之后想要报复收拾很简单。圣姑这么对我，也是为了我好。我已经成年两年却还没有成亲，圣姑希望我能早点成婚，继位。”
拓跋谌桀骜的眉峰微扬，锦霓裳还没有答应和陌钰的婚事，这件事还有转机？
“为什么不答应？”拓跋谌说道。
锦霓裳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多出一丝迷茫，“可能你会觉得我很可笑吧，可是我觉得，没办法嫁给一个没有见过的人。我知道他是东羲之皇，公子陌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圣姑把他描述的千般好，万般好，但是我，却没有见过他。”
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所有的女子基本上都是成亲的当晚才见到未来的丈夫是谁。
但是谁能知道，你嫁的那个人，就是良人呢。
“不可笑，你的想法，没有错。”拓跋谌说道。
锦霓裳微微诧异，“你认同我的想法？不过你是西宸之王，应该不希望我嫁给陌钰，所以才会觉得我这样想没错吧。”
“跟这个没关系。”拓跋谌淡淡说道，“听闻陌钰以国母之位迎娶你，北宸并非没有对策。我十一弟拓跋临，玉树临风，文武双全，重情重义，是北宸现在的皇帝。在本王看来，陌钰根本不配跟他相提并论。十一现在也还没有成亲，北宸国母之位悬空，但是本王，从未想过要他迎娶你。陌钰下婚书又如何，北宸皇帝也下婚书，月锦国难道觉得北宸比东羲差吗？”
锦霓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怔怔问道，“那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圣姑就是因为陌钰许了皇后之位，觉得他诚意十足。相比较之下，北宸的诚意，就欠缺了很多。”
“因为本王不愿意用十一一生的幸福，作为两国联盟的筹码。国事，利益当先，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分。婚姻大事，却不同。”拓跋谌说道，“纵然因此，月锦国就选择东羲，我们北宸也不会为了结盟，就让十一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
“你说不想嫁给一个没见过的人，其实就是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圣女和我们想的其实一样。”
一语道破，一言点醒。
锦霓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答应，直到这一刻她明白了，因为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西域那么多人都见过了，她也没有嫁，不就是不喜欢吗。
就算现在见到陌钰，不喜欢还是不想嫁。
“可是，如果我不成亲，我就不能成为月王。不能成为月王，我也没办法阻止我自己的婚事。如果我要为自己做主，我就必须先成亲。这简直就是一个死胡同了。”锦霓裳为难说道。
拓跋谌没再说话。那就是锦霓裳自己的事情了，现在看来，好消息就是月锦国还没有彻底倒向暗夜之隐。
“听说星王要跟你们一起去西宸，正好，我也不想被圣姑天天逼婚，能跟你们一起走吗？最后的结果不是还要三个月之后吗，先让我躲一段时间，车到山前必有路，未来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锦霓裳叹了口气，望着拓跋谌说道，“我能去西宸做客吗？”
拓跋谌没想到她竟然会萌生了去西宸的想法，看来圣姑逼婚还真有点可怕。
“欢迎之至。”拓跋谌看着她，顿了顿想到楚媚，说道，“王妃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
锦霓裳不明所以，“楚王妃？”
因为她正想着怎么把月锦国拉过来，你这位圣女就自己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