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年儒生的注视之下,吴云平静的坐在桃花树下,闻着那阵阵桃花香味,感受的徐徐清风,开始神游天地。
桃花,很香。
清风,很凉。
在这般舒适的环境下,吴云开始不知所云,不知所以,只知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环境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寒冷的冬天,蜷缩在温暖舒适的被窝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着迷,让人上瘾,让人难以放弃,让人难以搁下。
中年儒生一脸期待地看着吴云,似乎,想要从吴云身上确定什么。或者是想要让桃花树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
花香扑鼻,吴云猛然感觉到自己似乎坐了好几千年一般,不是度日如年的那一种,而是那种真的过去了少年。
恍恍惚惚间,吴云似乎听到了有两个人在对辩,在阐述自己的观点,这是在辩难。
吴云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却隐约看见有两个年轻的儒生面对面站着,你一言我一言地反驳对方的话。
他们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坐满的和他们一样服饰的人,这些人正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两人辩论。
在上面的石台上,一个穿戴十分随便的老人坐在上面,正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辩难,似乎很高兴。
这个老人之所以看起来老,不是因为他脸上布满了皱纹,也不是因为他的脸上满是沧桑。而是他的给人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深刻很深刻,让人本能地以为他似乎有了数千年年的岁数一般。其实,他的眉须还是乌黑发亮的,一点也没有老态。
若有若无间,老人似乎看了吴云这边一眼,眼里似乎带着笑意。
有意,还是无意?
幻境,还是真实?
若是无意,怎么会那么巧合就看到自己。
若是幻境,那自己怎么觉得那么真实。
感觉起来,就好像是置身于其中,作为其中的一份子,作为其中的一员。
良久,那两人才说完。
只不过,两人谁也没有说服谁,谁也没有战胜谁,双方各自坚守着自己的观点,各执一词,谁也不肯让步。
这时,那个老人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普通,很一般,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一开口就道纹流转,道韵挥洒的样子,反而更像是普通人在话家常。
但是,所有的学生都很尊重这个老师,都恭恭敬敬地听着老人的话。
儒,道,佛三样虽然是区别很大的三条路,但是三者间也有相通之处。
听着老人的话,吴云虽然听不懂他是在说什么,但是随着老人嘴巴的一张一合,吴云突然有种道心空明,直指本心的感觉。
吴云觉得,自己的内心并非毫无瑕疵,并非完美,他的心中还有一块污垢,一块污点。
吴云尝试去抹除,尝试将这块污垢抹去,奈何这块污垢却坚如磐石,不可撼动,任凭自己如何冲刷,也一动不动。
仿佛,本来就与吴云的心灵相连在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紧紧相连,不离不弃。
就在吴云烦恼之时,一阵清风吹来,吹动吴云那乱糟糟的头发,吹动吴云那胜雪的长袍,吹动吴云心中……那块污垢。
清风夹杂着老人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吹来。清风荡漾,原本那坚如磐石的污垢却在此刻变得脆弱不堪,隐隐有种崩溃之势。
这时,那块污垢似乎也明白自己到了生死关头,在此刻释放出幽幽黑光,抵挡着这来自清风的洗刷。
清风突然变成飓风,似乎想要一股作气将这块污垢拔出。
可是,这块污点也放出诡异异常的黑芒,与吴云的心头连的更紧密了,飓风吹来,也只是将其掀得摇摇晃晃,但是却无法动摇他的根本。
痛,一股剧痛从心头传来。
吴云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这种痛苦,就好像是被人拿一把刀狠狠地捅进心窝子。
痛……
吴云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猛得收缩了一下,在一刹那间似乎停止了跳动。
这是死亡的感觉……
这种感觉,吴云并不陌生,这是在生死关头才会有的。
未曾料到,自己在桃花树下这么一坐,就有了生命危险。
中年儒生见吴云眉头一皱,便知情况不妙,心头一紧,准备出手唤醒吴云。
在桃花树下悟道,是一种莫大的机缘。在这棵夫子亲手种下的桃花树下,可以涤荡心灵,可以洗去道心的污垢,使得今后的修行之路更加顺利。
当然,这块污垢并不是识海中的一缕残魂,或者说是负面情绪化成的心魔。
两者并不相同。
污垢若是不去除,便会在修行一途留下阻碍。而心魔,除不除去都无所谓。
心头上的污垢,分为两种。
一种是天生就具有的。另外一种,则是后天经历某种事情才沾上的。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可以清除。
可是,这一次却出问题了,没有想到吴云心头上的污点竟然如此顽强,怎么都拔不去。
就连这桃树,也束手无策。
似乎感觉到了吴云的撕心裂肺,飓风一下子变小,似乎害怕伤害到吴云。
飓风退化,化成一阵阵清风,拂过吴云的身体,拂过吴云的心头,似乎想要中滴水穿石的方法将其瓦解。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这种方法似乎不错,但是对这污垢,似乎有点行不通。
你有你的策略,我有我的应对。
咬定道心不放松,
立根原在心头中。
我就这样死死地抓住他的心,你有本事把他的心也一同掀了。
你若是不敢,那我便任你东西南北风,我也一样不惧。
山顶上的宅子里,一个身穿麻衣粗裤,正坐在石桌前自斟自饮,有点陶醉这酒的美味的一个老人,突然疑惑地看了吴云方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种情况,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从没有过。
不过,看了一眼后,老人便收回视线,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那样子,要多美就有多美。
只是,若有若无间,他的食指似乎朝吴云的方向指了一下……
……
慢慢瓦解污垢的策略似乎失败了,这一下桃树也不知道还怎么办,一时间,风静静,桃树下又恢复原来的平静。
吴云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平淡,自然,没有半分惊慌与失措。看他这样子,似乎做好了某些打算。
“既然靠别人不行,那便只有靠自己了。”吴云自言自语道,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许久没有全力运转的紫薇大周天星云经,在此刻运转到了极致,原本明亮的空间,突然在此刻从九天之外垂下一道道瀑布。
这道瀑布绕过桃树,来到吴云头顶,将吴云笼罩在瀑布中央。
原本斩三尸第二境界巅峰的修为,突然在此刻攀升到极致,直接触摸到了第三境界的门槛。
如先前两次一般,吴云体内的灵力在此时突然疯狂涌向右手,一把紫色的长剑突然在吴云的右手形成。
紫霄斩尸剑!
中年儒生有些诧异地看着吴云手中的紫霄斩尸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
“这是传说中的,紫霄斩尸剑……”
中年儒生喃喃自语,目光竟有些呆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亦或是激动。
仅仅这般看着,而已。
星辰灵力波涛汹涌的汇聚在右手,如前两次一般,在吴云的手上化为一柄高贵的紫霄斩尸剑,天地灵气在此刻都被掏之一空。
不久,吴云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全身的灵力并没有随着紫霄斩尸剑的成型而停止流动。相反,灵力流动得更快了。
幸亏吴云修炼的是紫薇大周天星云经这等强势霸道的功法,这才撑得住手中斩尸剑这般无度地索取。
“吱啪吱啪吱啪……”
吴云手中的紫霄斩尸剑突然被一层金色,密致的电网说包围,发出一阵阵声音。
而电芒的源头,似乎来自吴云的丹田。
此刻的吴云正在叫苦不迭,刚才的一片电芒,便是以吴云丹田内夹杂星辰之力的灵力变化而成。
如今,丹田却已是空空如也,一丝灵力也不剩下。
当然,也不至于虚弱得连手中的斩尸剑也举不起来,只是没有了充足的灵力支持,少了一股冲天而起的气势。
紫霄斩尸剑发生了变化!
在那一阵金色电芒环绕过后,紫霄斩尸剑的边缘突然被镀上了一层金色,似乎是传说中的王者称帝一般,剑刃,剑背等边缘都变成了金色。
特别是剑身的下半部分,包括剑身剑刃剑背,通体变为金色,发出灿灿金光。
“黄金紫霄斩尸剑!”中年儒生眼中的诧异被震惊所取代。
黄金紫霄斩尸剑,只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上走过只鳞片爪的记载,而且是在人族繁荣昌盛的的时代才有过。
没有想到,竟然会在他的面前出现。
“传说是真的……”中年儒生看着远处的吴云,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这时,吴云已经举起了手中有如剑中帝王的黄金紫霄斩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