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贝尔草原作为地理名词,在四个月前尚不为大多数中国人所知,但是现在随着海参崴战事的结束,随着东北军的主力西调至呼伦·贝尔大草原,加之俄罗斯不断的往后贝加尔地区增调军队,在时间进入1901年4月时,这片千年的荒原,已经成为了为世人所熟知的地区,几乎全世界都在关注俄罗斯的后贝加尔,关注着呼伦·贝尔大草原,关注着即将于这里打响的大会战。
自战争爆发地来,驻守在荒凉的边境线附近俄罗斯军队,发现对面的中国军队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发起进攻,至少没有直接进攻赤塔,而是在推进数十公里后,即停止了继续推进,开始在借助森林、坡地构建起了防御阵地,而俄军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于其对面数百米至数公里处修建起了工整。
随即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对峙,中俄两军在彼此防线上构建了一条对峙线。不过对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做什么,实际上,在过去的两个月中,中俄两军都在不断的调兵遣将,以为下一步作战做好准备。
2月,俄罗斯军队1.4万人,东北军5.2万人。
3月,俄罗斯军队17.5万人,
4月1日,俄罗斯军队40.2万人,东北军38.6万人。
经过两个月的调兵遣将,俄罗斯军队终于赢得了战场上的优势,当然他们的优势仅仅只是兵力上的优势,中俄两国近百万军队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对峙,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一时间,英、美、德、法、意等各国军事观察员纷纷进入中俄两国的指挥部,以免错过这场自“拿破伦以来规模最为宏大的战役”。
当各国的报纸上每天都连篇累牍的发着各种报道,以报道这场规模宏大的战役,尽管现在战役并没有爆发,但是却已经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力,似乎每一个人都深信不疑这场战役的胜负极有可能会成为如“色当战役”般改变世界历史的进程。
或许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中俄两国都没有主动发起进攻,而是尽可能的调动更多的军队以及技术装备,以夺取战场上的优势。在过去的两个月中,除去试探性的进攻之外,双方都谨慎的没有发起进攻。
而在这种谨慎之中,战争则陷入了前所未有僵持,前线的东北军没有接到进攻命令,而俄军则是一味的被动地防守。但无论是俄军还是东北军都在这种僵持中不断地增加着兵力。
但是僵局仍然是僵局,至少在彼此打破僵局之前,这一切仍会停留于此。也正是在这种战场上的僵持之中,呼伦·贝尔草原的地貌发生了改变。各种各样的防御公事改变着草原的地貌。
受唐浩然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东北军或许是这个时代思想最为先进的军队,或许他浩然并不是军人出身,但是对军事的爱好,确却使得他可以指导东北军的建设,在建军思想上,领先于其他国家。
也正是在他的倡导下,东北军拥有丰富的土工作业经验,土工作业同样也是东北军步兵五大技术之一。在日常训练中占有很大的比重,通过训练士官的强调每一名士兵都明白土工作业是他们在战场上最重要的保命的玩意,所以士兵们也乐得对此投入在这种保全自己的训练中投注最大的精力。
而过去多年间面对俄国的压力,使在东北军的指挥层同样对土工作业非常重视,这一切造就了在呼伦·贝尔进行对峙期间,这一地区的军队,将整个大草原变成了土工作业训练场。把对峙变成了一堂土工作业课。
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数10万军队在这里。构建着种种复杂地防御体系,锯齿型战壕、交通壕。隐蔽良好的机枪阵地、支援炮兵阵地、土木构建的指挥所、兵营、野战厨房等等。
呼伦·贝尔对峙的东北军的防线在短短两个月里,就把战术教材上堑壕体系在这里一一进行了练习,几乎达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战场就是课堂,这句话着实不假,那些复杂防御体系,最大程度的保护了士兵们的,使得他们可以像度假一样,在战壕中安全的生活着。
“一摸呀,摸到呀,大姐的头上边呀,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
坐在加上胸墙深度达两米地战壕中,听着不远处传来地粗犷的、撩人地小调,张作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果是在城市中,这种淫词秽曲,是不准公开演唱的,可是在这里,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即便是警察出身的张作霖,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有时候忍不住了他还是会跟着哼上两句。
在这支部队中天南地北,各种各样的淫词小调儿,总会被大家传唱着。就是一曲淫词小调也有十几种唱法。
在所谓的东北,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东北人。山东人,直隶人,江苏人,安徽人。甚至还有湖北,江西,湖南,广东,四川,河南等等,可以说3200万东北人是来自全国各省。
在这支部队中张作霖可以接触到大多数行省的战友,听着他们唱着各种各样的家乡小调,说到子,各种各样的新奇异事。
作为警察的张作霖,在服役四个月以后,已经适应了在军队中的生活,尽管在心里头他还是会怀念在沈阳的日子,当然,真正让他怀念的还是在街头上,别人见到他头车的敬畏的目光,有时候他甚至会在梦里梦到军靴踩踏石板路的声音,在城市中,那种声音是能够让平民感觉到安心,可是现在他穿的却是软底靴。
“张警官,又想什么那!可是听着六子唱那酸曲想沈阳城里的娘们了!”
在张作霖身边的一个说话带着山东口音的战友,他半眯着眼睛坐在钢盔上、怀抱着步枪懒洋洋的问着。
“丢你你大爷的!”
张作霖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用粗口回答着,然后那双眼睛一眯,唇角微微一扬,得意地说道。
“沈阳的娘们儿,那是一个水灵,你们这些乡下佬,不是我说,都是没见过市面,那么水灵的女人,你们要是见到了,保准你们把眼珠子都看愣了……”
坐在钢盔上一副懒散模样的战士并没有回应张作霖,而是一扯嗓子唱起了*来,脸上还带着猥亵意味的大笑。
“沈阳的娘们儿什么样?俺不知道,可听说俄国娘们儿,那是胸*圆,”
“还是金发碧眼的……”
在前线对峙的日子是枯燥而乏味的,这些来自祖国南北各省目标皆不相同的青年人们总是会用一切可能的方式打着时间唱唱酸曲、哼哼****是男人之间消磨着时间的方式。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们会在这里意淫着,想象着敌国境内的那些金发碧眼的女人,对于他们来说,这似乎就是一种排解寂寞与无聊的方式,刚才这也是男人们的共同话题。
“照我说,等咱们打到了俄国呀?到时候老子非得找一个俄国娘们儿!开开洋荤!”
“可不是嘛!这洋荤可一定要开!”
“开,开,开,开你个大头鬼!小心到时候,让宪兵队,把你的脑袋给开了!”
说的一嘴江西话的战友提到宪兵队,顿时让大家变成了哑巴,有些事情说说也就可以了,要是真干了,那可是会有违反军法的。
“妈了个巴子,老子到时候嫖怎么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不是不给钱。就是,宪兵队来了又能怎么着老子!”
张作霖哼了一声,骂骂咧咧的说道。
“我还就不相信,宪兵队的那帮孙子,到时候还不准老子嫖?”
“藏经管当年您在沈阳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干这个?”
“嘿,你还别说,还真不一定,在关里头,衙役嫖窑姐儿,那可是天经地义……”
“妈了个巴子!”
眼一横,骂了一声,张作霖冲着身边的战友变成一脚。
“你这龟孙子,胡乱嚷嚷个啥,等到打起来的时候,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那半真半假的威胁在周围引起了哄堂大笑,没有任何人会吧,张作霖的威胁当成真,那不过只是弟兄们的玩笑罢了,当不得真。这样的威胁,几乎每天都会说,谁又会当真?
“我说班长,您老就认了吧,咱弟兄十几个您年龄最大,又没人跟着你也能多学点,你看,小湖南,他到现在可还没见过女人呢?小湖……,你就不想向班长多学点儿”
“你……大爷的,老子回头跟你姐学去!”
听着战壕里的袍泽战友们猥亵的大笑张作霖笑骂了一句,二次服役的他非常了解这些弟兄们的心情,他知道弟兄们是靠这种方式去排解内心的寂寞,同样也是靠这种方式去排解内心的恐惧,对战争的恐惧。
“伸手摸到姐下边啊……”
心情不错的张作霖也跟着大声的唱了起来,那声音里尽是男人的粗野和洒脱……
当然前线并不是永远的歌声不断,实际上当张作霖和他的战友们在战壕中胡天黑地的乱扯一通时,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处隐蔽的射击阵地中,一名狙击手正手持狙击步枪搜索着目标。狙击手是东北军特有的兵种,他们使用加装光学瞄准镜的步枪,而他们的步枪更是精挑细选的,甚至子弹也是特别生产的高精度子弹。在战争中,他们任务是狙杀那些有价值的目标,比如敌军指挥官等目标,而在实际运用时,前线指挥官总会根据任务不同分配给狙击手各种各样的任务,比如现在的自由猎杀。与其说是作战,到不如说是传递恐惧。
尽管这里并传统的进攻或防守,但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战争方式却由东北军的狙击手们率先开启——狙击战。
“找到了!”
透过瞄准镜看到战壕中半露的脑袋,狙击手的唇角轻扬,目光中透出些许兴奋之色。
“小子!下回再藏结实点!”
嘴里这么自言自语着,狙击手已经瞄准了敌人,抱着枪时战士会觉得枪好像成了自己的一部分,此刻躺在他手里地步枪直直的指向三百多米外的目标。
从四倍的光学瞄准镜中可以看到战壕中的那个俄国士兵,他的脑袋露出半截,也许这个时候他正在同战友们在那里吹着吹,也许他正在思念着家乡,对于这一切,狙击手全不在意,对于他而言,这只是一个目标罢了,
细腻核桃木枪托摸上去手感极为舒适,在瞄准镜的十字线压中目标的时候,狙击手的右手拇指压着保险向前一推,在稳定呼吸的瞬间,他扣动了扳机。
“砰!”
在扣动扳机地瞬间,狙击手只觉得的肩头一顿,在剧烈的枪响入耳的瞬间,透过瞄准镜他可以看到了那个脑袋猛的歪了下去,在那一瞬间,似乎还扬起了一团血雾。
一个敌人被打死了!
就在他的心底为打死一个敌人而感觉到些许轻松的时候,他听到一阵枪声,那是从俄国人的阵地上传出的枪声,在瞄准镜中,他可以看到一杆杆步枪伸出战壕,向着这边胡乱的射击着,这是俄国人是报复,漫无目标的报复。
对于他而言,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机会,就在他继续从瞄准镜中搜索着那一闪既逝的机会时,在他身后的战壕中,战友们已经端着步枪朝着俄军阵地发射着子弹,很快一场提醒人们战争正在进行的对射就会展开,在战友们的呼应中,原本漫无目标射击的俄军开始露出头来,操着步枪与东北军的官兵们对射,试图杀伤那些敌人。
一直趴在射位上的狙击手看到这一幕,脸上的冷笑更浓了,掀起一场战斗的他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几乎是在瞄准镜中发现目标的瞬间,他便扣动扳机,迅速的展开自由猎杀,就像是猎人一般,在猎物进入陷阱之后,所需要的仅仅只是杀死猎物罢了!
在狙击手欢快的进行猎杀时,在不断的死亡面前,那边的俄国人似乎意识到了危险,他们立即重新缩回战壕,这场短暂的交火不过仅只是一瞬间,春天里的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