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历4600年,
对于“炎黄纪元”即便是在东北推行亦不过只有短短四年时间,尽管早在十年前便通过标注“西元”的方式,选择性的无视满清的纪元方式,但“西元”毕竟不是中国的,“纪元”于东方政治伦理中的地位却又是不可忽视的,也正因如此,从四年前正月初一开始,“炎黄历”被“发明”了出来,取代了“光绪”以及“西元”而成为东北的纪元方式,这不起眼的变化,实际上也是在向外界表明东北与满清的决裂。
尽管决裂早已存在,但过去至少还维持着一个表面,但是在炎黄4600年,尤其是对俄宣战之后,东北正全面而迅速的同满清划清界限,与过去的装模作样、偷偷摸摸不同,一直以来被赋予别样政治意味的“日月旗”开始成为东北的象征。
如过说过去,悬挂“日月旗”是民间的自发行为,那么在对俄战争之后,随着总督府上升起了“日月旗”,再到军队光复“海参崴”升起的“日月旗”,这旗帜便成为了东北的象征,在一定程度上,同样也是中国的象征。
就像此时,在上海举行的领事团会议上,这面旗帜就是中国的代表,在上海的东亚饭店门前广场上悬挂的各国旗帜中,日月旗同样也是迎风飘扬。
每一次,当唐昭仪走神的时候,朝着窗外望去,总能看到广场上迎风飘扬的红底日月旗,而那句话总是会不断的浮现于他的脑海中,尽管参加谈判外交官不仅有他,同样还有来自关内各地的代表,但东亚饭店外悬挂的旗帜却是“日月旗”,似乎这也是各方唯一能接受的旗帜。
“但愿日月照我土。莫忘烈士血满地。”
想着三年前确定这面旗帜时大帅的言语,唐昭仪又一次把视线投向了面前的各国领事,当然免不了还有面色难堪的俄国驻上海领事。
之所以会在上海举行领事会议。实际上是局势发展的结果——各国要求俄罗斯方面背书决不将战火引至关内“中立地区”,关内各省早已宣布“中立”。当然对于东北同样也有很多要求——比如,要求东北背书承诺不会从关内征兵。
今天整整一个下午,即便是谈判桌上的对手,也可以觉察出来,唐昭仪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之所以会有些心不在焉,倒不是因为金子坚太郎已经抵达美国,也不是因为英国施加压力要求东北承诺不在关内征兵。
至于前者,本来就只是抱着一分希望罢了。金子坚太郎能成功固然很好,如果不能成功的话,那么……嗯,像现在保持有倾向性的中立,也未尝不能接受,所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完全基于一个原因——实力!
东北海军那怕是一个分舰队的实力都不逊于美国,尽管现在那位罗斯福总统提出的建设海军的提案正于国会审议,但在美国拥有挑战东北海军的战舰时。这场战争恐怕早已经结束了,现在,美国人即便是有百般的不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东北不断加强在夏维威的力量。
至于英国要求的承诺,嗯,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或许在战争爆发之后,东北于内地招募了近的50万新兵,现在即便是不再招募新兵,但完全可以招募“劳工”,至于“劳工培训”结束后,劳工是否“自愿参军”。那就不是外国人所能插手的了。
“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人们发自肺腑的爱国之心,俄罗斯人有自己的祖国。同样,中国人也有自己的祖国。我想,如果说什么是世间永恒的正义,那么恐怕就是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爱国之心!”
又一次,面对俄方提出的要求招募劳工时于合约上标注“禁止参军”的条款,唐昭仪直接拿出了一个盾牌“爱国主义”,有什么比爱国主义更正当的吗?
接下来,俄国人是如何反驳的,唐昭仪并不关心,视线投向窗外的他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大帅发来的密电,那份密电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是递交一份看似不起眼的抗议罢了。
在后贝尔的战事持续了百日,现在,终于要发生根本性的逆转了吗?这一次日月旗会在什么地方升起?
将视线从窗外的飘扬的旗帜上收回来,唐昭仪把视线投向了侃侃而谈的阔雷明,这位俄罗斯帝国驻上海总领事,会议之所以会在上海举行,除去因为上海租界是“国际区域”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于上海参加会议的各国代表,仅只是驻上海总领事,这一级别决定他们实际上没有任何决定权,只是公使们的传声筒,但与他们不同,唐昭仪却享有全权。
不过,这种全权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双方都非常明白在上海的会谈实际上根本无法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至多只是让俄国再次承认关内的“中立地位”。而唐昭仪之所以会参加会谈,更重要的是向各国表明东北对会议的重视。
“如果过几天,那个消息传来的话,他还能再笑出声吗?”
唐昭仪默默的在心底这般想到。
因为曾列席军事会议的关系,使得他清楚的知道,东北军一直在酝酿着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可以说,之前的以及现在的,所进行的一切战斗,不远都是在为那场“决定性的战役”作着准备罢了。
一但战役展开的话,在震惊整个人世界的同时,也将会从根本上扭转战局,到时候,阔雷明总领事和其它的俄国人,还有可能像现在这样气定神闲吗?
几乎是在谈判刚一结束,与各国领事简单的招呼一声,又与各方代表打了一个招呼,唐昭仪就把自己关在客房里,吩咐随员不要打扰自己,对外的解释时。他有些不太舒服,可此时在客房里的他,却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东亚日报》。众所周知,创办于朝鲜的《东亚日报》是东北官方的喉舌报。其一直主导着东北的舆论导向,而在战争爆发之后,其更是派出了多达数十人的战地记者,使得《东亚日报》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得到从东北战场汇集而来的最新战报。
之所以如此关注今天的新闻,只是因为在中午在用餐时,他代表东北当局正式向俄罗斯驻华公使递交公函,要求俄罗斯必须严格遵守“划定战区限制”,否则东北将保留采取任何方式。悍卫本国权益的行动。
而所谓的抗议,实际是是抗议俄军从“蒙古地区越境攻击”,按“清国划定的战区”蒙古地区是中立地区,而对于在***作战的东北军而言,蒙古地区就是东北军的侧翼,在这一情况下,在战役打响之后,俄军多次派出大小规模的部队从侧翼进攻或渗透至东北军防线。而这种举动,就是对“中立地区的中立地位”的破坏,自然需要通过外交渠道加以抗议。
对于外界而言。这或许只是“鉴予”俄军大规模“越境”作战的一种正常反应,毕竟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东北以及天津至少向俄国递交了数十份抗议公函。这一次和以往又有什么区别呢?外人看不出来,也无法理解,但是唐昭仪却知道这份公函意味着什么。
毕竟,以往更多的是针对某一次军事行动的越境,而这一次的公函内容却是“俄罗斯肆意践踏地区中立地位”的全方位的抗议,字眼上的微妙变化,让唐昭仪意识到,或许,这与那场决定性的战役。有着必然性的联系。
也正因如此,唐昭仪才会在会议结束之后。就把自己关在门内,想从报纸上查找两军目前的交战态势。
“……受限地形的困扰。东北军于5月4日自西北方向的迂回受到俄军阻击后,集团军司令部便命令部队于9日向北迂回至俄军侧翼,尽管地形条件不良,但进攻部队仍然向当面之敌全线进攻,其中以阿奥米多耶夫山的争夺战最为激烈……第五十二旅占领阿奥米多耶夫山口后,俄军立即派出一个步兵师的试图实施反击,然经我官兵旅殊死相抗,致阵地未失……赤塔近在眼前,东北军必胜……”
看到这里,唐昭仪的表情微微一变,整个人完全陷进宽大的沙发上,他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才喃喃道。
“俄国人完了……”
他之所以会判定俄国人完了,完全是因为这篇看似简单的战地新闻,新闻很简单,不过只有几百字罢了,但却向他透露出一个事实——东北军梦寐以求的“包围圈”正在成形,而俄国人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甚至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从战役打响至今,东北军的进攻节奏一直都在参谋部的压制之中,换句话来说东北军根本就未尽全力,他们一直控制着进攻的节奏,让俄国人产生一种错觉——只需要再增派部队,就能击溃东北军的错觉。
但实际上呢?
东北军却是在利用俄国人的这种错觉令其不断的调兵至后贝加尔,从而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作准备。
俄军不过只有120万军队,而东北军有多少?
整整两百万!
尽管这两百万军队中的3/4都是新动员的,甚至还有1/4是从关内招募的新兵,但是,对远东俄军,东北军却有着全面的优势。
俄军的添油……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现在,他们已经跳进了为其准备好的那个陷阱之中,只要时机成熟……就可以收网了!
被网住的是什么?
是多达53万俄军!
俄国陆军近二分之一的军队,都在后贝加尔!
“我的大帅啊……”
此时唐昭仪的脑海中浮现出大帅的那张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笑容,战局的发展正像他所预料的一样,俄国人正在一点点的增派着军队,将数十万军队调至后勤极为不利的后贝加尔。
无疑,从一开始,俄国人就输了这场战争。
可更为要命的是,大帅却非要给俄国人看到希望,甚至他隐约猜出来,向西北侧翼的迂回,很有可能是东北军“故意”输的,为的只是掩护……掩护什么呢?
“也许应该找一张地图来看看!”
正是因为了解陆军的计划,所以唐昭仪才会动出看地图的念头,以便获得一些答案,毫无疑问,截止到现在陆军的行动都是在为下一步计划作准备,但是他们是掩护那里的行动呢?
就在唐昭仪的心底冒出这样的念头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起身去开门,唐昭仪看到站在门外的除去自己的随员外,还有一个陌生人,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从东北派来的信使,至于信是如何到上海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部长,大帅派来的信使……”
接着一封信从那个陌生人的口袋中取了出来,检查了一下信上的暗号,确定了是大帅的发出的信件之后,唐昭仪方才关上门,撕开信封,打开信纸,只看到了一句话。
“东风将起,万事俱备……”
简单的一封信,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唐昭仪忍不住发生一声长叹,现在他明白了,正如他猜测的那样,现在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唐昭仪仔细的着这封信,看着信上的内容,他的眉头紧皱着,一但计划实施的话,剩下的就是外交官的事情了,换句话来说,军队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至少陆军的事情到时候差不多完成了。
“外交……”
念叨着这两个字,唐昭仪闭着眼睛,终于这一切都开始了!
但是,到时候应该从什么地方突破呢?
“真是的……”
突然,唐昭仪像是想通什么似的,自言自语着站起身,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黄埔江,凝视着江上各国船舶,暗自嘀咕道。
“你真是太偏执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陆军好好打,你好好谈就是了,总之,不让军人们的血白流,不就可了吗?有什么好忧虑的,现在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俄国人,甚至还有满清,你在这里担心个什么,只要打了胜仗还有什么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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