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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的人!”
齐曜也不绕话了,直截了当地说:“燕风飏能给你的,我全能给你,燕风飏不能给的,我也能给!”
“哦……什么是燕风飏不能给的?”无忧笑了,齐曜这人有意思,他知道自己和燕风飏什么关系吗?竟然说这样的话。
“皇后的位子,跟了我,齐国皇后就是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齐曜虽然不知道无忧到底还有些什么能力,可是只要想想她能让卫襄回国,冲这一份运筹帷幄的睿智,他就觉得她配坐上这个位置。
“进宫前不是还让我做你的妃子之一吗?怎么变成了皇后?”
无忧笑道:“难道齐太子发现我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齐曜以问答问:“难道你对自己的能力不了解吗?”
无忧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微笑:“既然我有能力,我看不出为什么一定要去做你的皇后,除了这个,还有没有什么吸引我的?”
齐曜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许了她天下至尊的身份,她却看不上眼,试问天下大多数女人如果遇到这样的事,不是趋之若鹜地上赶着贴上来吗?怎么她不一样?
无忧也知道他无法理解,也没放在心上,伸了个懒腰回身往*上走:“我累了,休息去了,太子你慢慢想吧!”
齐曜看着她睡到了*上,侧身面向里躺着,根本就无视他这个一国太子。
他本该愤怒,自己从小就被人捧着,何曾遇到过这样的被冷落。
可是他却发不出火,眼前的女人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么厉害,他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来*她。
钱财?人家自己就富可敌国!
地位?正如她所说,想做皇上也是很容易的事。
钱财地位她都不在乎,那么她想要什么?
齐曜盯着她,许久那人都不曾动一动,最后是他自己败下阵,怏怏不乐地往外走。
女人的心还要女人才了解,或者他该去找齐蕴问一问。
无忧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冷冷一笑,被关在铁笼里的阶下囚能要什么?
如果没有,再多的权利又有什么用呢!
齐太子高高在上,没有体会过被关的侮辱,又怎么会知道被关者的心境呢?
而女人,钱财和权利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没爱过人,又怎么知道除了权利和钱财,感情有时候就是女人的全部!
她要一个空空的皇后位置做什么呢!
她一个小女人,钱财只是保证自己安全的措施,真正能让她有归宿感的,只有爱!
燕风飏……齐曜不懂,你懂吗?
本就是学考古的,自己所学都在见证一个个朝代的兴衰灭亡。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当她抚摸过一个个没有生气的古董时,当她看着那些早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的名字时,她曾经幻想过他们的故事。
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应该也有自己的感情,决不是生硬的几句话就可以总结的一生。
他们爱过恨过,也许强烈,也许平淡,总有一种感动是除了他们,这些古董无法记载的。
上辈子自己没有找到这样的感动,这辈子她能找到吗?
还是随着这些战事的起落将自己的一生也撒在历史的长河里?
当看着赵国的皇城沉没在水中,当闪电雷声劈向了自己,无忧再次迷茫了。
生命如此的脆弱而不堪一击,他们都还没享受过生命的美好,却在匆匆忙碌中一直追寻着,他们在追寻什么呢?
乌凡已经站在了权利的高峰,却还不知足地想要拥有全世界。那么,当他有一天站在世界的巅峰时,他就快乐吗?
*太多就注定了追逐的步伐无法停止,人是不是要到闭上眼时才发现自己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呢!
无忧想起前世看到的一个哲理故事,说的是一个富人去旅游看到一个渔民,他每天只撒三次网,然后就收网卖了鱼回去晒太阳。
富人觉得可惜,就对渔夫说:“你不会多撒几次网,就能多卖一点钱吗?这样积攒下来就会富有。”
渔夫说:“富有了又怎么样?”
富人说:“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渔夫看看富人,闭了眼睛继续晒太阳:“我现在就在做我想做的事!”
既然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又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去做呢!
无忧觉得自己就像富人,以自己的思维一直去想自己的生活,却没想过像渔夫一样直面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权利什么的她不会再去想了,赵国卫国都不是她的使命,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想自己初来这个世界有什么理想,无忧很自然地想到了自己要去周游全国的理想,原生态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名山是她念念不忘的美景,这一次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无忧暗暗发誓,决不要再有遗憾,这一次她要为自己做主。
至于燕风飏这个太子,他想做什么她不会阻挠,只是别想扰乱自己的生活。
才想着,燕风飏的面孔就浮现在眼前,幽幽地叹气:“小九儿对我一点都不好,你能为卫襄做那么多,就不能为了我做点什么吗?我不要你帮我打天下,我只想你陪着我……”
无忧惊慌地摇了摇头,燕风飏的脸不见了,她苦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点,燕风飏的职责在哪,他就算有心,也根本不可能抛下一切跟自己走。她却想抛下他自己走了。
是对他的爱还不够深到让自己牺牲自由,还是自己没信心留下来陪他朝夕相处呢!
怕这份感情在宫闱的纷乱中变了质,还是怕自己会像燕易朔身边的女人,一个个倒在争夺权利的枪口下呢?
帝王多无情,卫襄这样,燕易朔这样,齐曜这样,赵明阆也这样,燕风飏会不一样吗?
想起穆江蕙,束云凤,逢春等人……无忧一阵迷茫,她真的要去和这些女人斗来斗去,将自己的青春,好不容易再活一次的生命葬送于此吗?
不……她不愿意!
夜色慢慢侵袭进宫殿内,无忧又睡了过去,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她:“公主……公主……”
无忧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在意。
那人又继续叫,声音有些熟悉,无忧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帐顶被撕开了一个洞,屋顶射进了一抹暗淡的光线,一只眼睛贴在了洞口。
“公主……”那人又叫了一声,无忧猛地坐了起来,诧异:“乌凡?”他也没死?
“是我,我来救你!”乌凡又掀开了几块瓦片,放下一条绳子就滑了下来,站在帐顶上的铁栏上。
无忧看见他的独手不是很方便,蹙眉问道:“你一个人吗?”
以齐曜的风格,绝对是防卫森严,乌凡怎么绕过他们的监视来到这里的?
“还有个师弟,在外面帮我放风。齐国太子找异人来研究你,是我师弟说我才知道你在这的。公主,我们必须赶紧离开,否则等他们来了你就走不掉了。”
乌凡单手掏了一瓶药水出来,倒在了铁栏上,一会铁栏就冒出淡淡的青烟,乌凡用衣服包住铁栏,一扭铁栏就断了。如法炮制,他弄出一个口,丢下绳子让无忧系在身上,单手就把无忧提了上去。
无忧靠近他,嗅到他身上一股浓重的药味,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乌凡身子一僵,轻声说:“没事,一点小伤,快上去,齐太子请的有个异士会摄魂大法,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姓霍,是个胡人,你以后遇到小心点。”
边说,乌凡边将无忧送上了屋顶,外面星光密布,无忧看乌凡爬不上来,就伸手去拉他。
乌凡的手触手一片冰凉,挣扎着爬上来,却在最后一刻蹬断了一根屋梁,屋瓦噼里啪啦地掉了下去,乌凡脸色就变了。
“公主,你快走,我断后,你要回赵国去……帮我善后,我拜托你了……别让我乌家成了百姓的罪人,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