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吓得站在一边不敢动,苏婧转过头去,可能因为刚才太过于激烈的吼声,他脸色略为苍白,紧蹙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家庭医生也随后赶到,想要替他检查,迟御只是摇了摇头:“不用,都出去吧……”
“迟少爷,您不能发火,更不能动怒,要不然以后会留下头痛的病根……”
想必他刚才的激动,致使颅内压增高而引起头痛。
“我知道……”他淡淡应了句,情绪也似乎缓和,打断了医生的话,随后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管家随即带着一干佣人离开,家庭医生也跟着一起出去。
迟御拿出手机,望了仍然站在门边的苏婧一眼:“我要打电话,你也出去吧……”
“你还要水吗?”苏婧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很沙哑,听得人很不舒适,他才舒展的眉头又紧紧蹙了起来,心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平和的说道。
“不需要了……”
听到关门声,他才将手捂住脸,好久好久,都没有抬起头来。
终于缓和情绪,才打开手机拨通了迟敏的电话。
“在干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悦,转过身面对着外面的阳光,微微眯起了眼,他看到她走到别墅外的池塘边,站在那里望着一池清水发呆。风吹起她的长发和围巾,她苍白的脸色在太阳光下显得透明。
周围一片萧索,唯独她,像是一桢永不褪色的画,挤退他心中的灰暗,占满整个心房。
迟敏听到他的声音,简直就想大声呼喊出来:“天哪,迟御你终于打电话来了,你再不打来,爷爷和妈妈就要唯我是问,唉我告诉你啊,下次你出去你先跟他们两位打招呼,你千万不要对我说,你又不说清楚你去了哪儿,那么神神秘秘的,就连出境那儿也找到你的名字,害得我也以为你在国内……唉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出去啊?”迟敏一语双关,既说出了爷爷和妈妈正在盘问他的事,又说出了爷爷已经派人查了他的出境记录。
“给妈听吧……”迟御轻笑出声,迟敏一定快要急死了。
岑忆岭几乎是夺过迟敏的手机:“迟御,你跑哪去了?你现在在哪?”
“妈,又让你老担心我了……你儿子我现在正在新西兰呢……”
“新西兰?你可别骗我……那出境那儿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岑忆岭怔了下,知道迟御总是世界各地跑,要是放在以往的话,她不会有一点点的质疑,可是现在,出了那么多的事,让她怎么放心得下。
“妈,你儿子就是敢骗所有的人,也不敢骗你啊……没名字很正常啊,你也不想你儿子是什么人……”迟御在那边笑。
“少贫嘴,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大概还要有段时间吧……过几天要去趟维也纳,对了,问下迟敏,钢琴要么?我给小宝贝买台钢琴回来……”
“你省点心吧……管好你自己……”岑忆岭闷闷地喝斥道,而坐在一边的迟仲伯却突然之间开口。
“给我寄套莫扎特的CD……”
迟敏在一边瞪大眼:“爷爷,您还听这些啊?我下午上街给你去买梁祝什么的来听吧……”迟敏知道迟仲伯的用意,虽然迟御打来了电话,但是他还是有所怀疑。
“我送朋友……”迟仲伯简单明了地回答,顿时让迟敏噤了声。
“听到了吗?你爷爷让你寄莫扎特的CD……”岑忆岭对着电话那端的迟御说道。
迟御闷闷笑出声,老狐狸!
“知道了妈……那我先挂了?”
“好,你自己注意点,以后多给我打个电话,等等,我怎么听着你的声音有点不对劲?感冒了吗?”
“没有,就是睡眠不足,所以喉咙有点沙哑……”已经好多了,如果不注意,真的听不出来,可是妈妈毕竟是妈妈,还是会注意到这种细节方面。
“哦,不要太劳累了……挂吧……”岑忆岭终于挂了电话,将手机交给一边闷头吃饭的迟敏,迟敏也终于落下了一颗心,想着下午出去看下迟御,也不知道苏婧去了没有,迟御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午餐用过后,迟敏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每天迟仲伯总是要午睡一个小时,可是今天用完了餐,却坐在客厅里喝着茶看着报。
“爷爷,您还不去睡吗?”
“唔……”迟仲伯随意应了声,过了良久,也没见到动静,迟敏又想说话时,他却也开口。
“听说,苏婧的班机换过了?”
迟仲伯的话让迟敏瞪大眼,看来,爷爷一定调查过了。
“为什么?”迟仲伯终于放下报纸,望向迟敏,“敏敏,你去调查下……”
“呃,这个我知道……你说苏婧啊,可能因为身体太虚弱了,不适宜长时间的飞行,所以就等身体调养好点再走……”
“是吗?”迟仲伯犀利的眼眸仍然望着她。
“是啊,好像是……订在明天的班机对吧?我听可可说的,她身子是真的虚弱,都瘦成那样了……”
迟仲伯没再说话,重新又拿起报纸,须臾,他又开口道:“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