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错?!他竟然说若不是出了差错,她楚秀宁以郡主之尊下嫁给他一个将军府的庶长子,他竟然说是个差错?
秀宁郡主承受不住打击,再度晕厥过去。
把柄是他们自个儿亲手奉送给人家的,能怪人家攒着把柄反过来要挟他们吗?饶是鲁王素来不着调,也为这事气得吐了口老血,鲁王世子夫妻忙扑上去,边唤人请太医,边把鲁王扶到西次间的暖阁去,鲁王妃虽心疼女儿,但丈夫年事已高又气急吐血,状况不明,她也只得将女儿放下,赶过去关切丈夫的情况。
窦建辅与窦静娴被遣回房,才走到一半就听说母亲又昏过去了,外祖父也晕了,还吐了血,兄妹两慌急得不行,窦建辅怒斥还欲送他们回房的仆妇,拉起妹妹的走匆匆赶回正院。
一踏进正院,就看到让母亲动怒,外祖父母一家忙不迭赶来的原凶母子五人,窦建辅还来不及说什么,窦静娴就如离弓的飞箭冲到美貌妇人身前,啪啪啪的连打了那妇人七八下耳刮子。
乔氏被平辽侯金屋藏娇近二十年,几时遇过人跟她脸红脖子粗的,儿女又都懂事孝顺,根本就没成想,跟女儿年龄相仿的姑娘出手这般狠烈,一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打人。
乔氏是个大人都没想到,秀宁郡主的女儿,堂堂侯府千金竟会出手打人,更何况乔子明和乔子遥兄弟。站在母亲身边看傻了眼,乔顺娘姐妹却是被吓得当场号啕大哭。
哭声引来了屋里的仆妇出来查看,正屋里侍候的。自然都是秀宁郡主的人,侯爷未经郡主同意,就从外头带了女人和孩子回来,她们都气着呢!尤其是侯爷还把王爷给气得吐血,因此见乔氏被打,她们只有幸灾乐祸的份,怎么可能会为乔氏出头。
一个机灵的丫鬟便跑进屋里。跟秀宁郡主的心腹柯嬷嬷咬耳朵,柯嬷嬷气红了眼。看一眼尚昏迷中未醒的郡主,交代人好生侍候着,自己便掀帘出屋来。
“这位太太,我们王爷和郡主都昏迷着。您一家子动静这般大,怕是会影响王爷和郡主的病情,翠翘你带她们去歇息,待这儿事毕再说。”柯嬷嬷为郡主不平话声尖刻。
乔氏却不肯走,深怕这一走就会落入秀宁郡主的手里,柯嬷嬷见她脸上被掌掴得红肿一片,却仍是不掩其姿容姝丽,心里不由来气,“这位太太。一会儿太医请来了,看到你们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只怕回头就得跟皇上和太后回禀。是你们母子把王爷和郡主气出好歹来,你不担心自家儿女,也该为我们侯爷设想一二吧?”
乔氏的手绞着帕子,心里犹豫不定,实在拿不了主意,水眸不由往儿女的方向看去。柯嬷嬷也顺着看过去,想起那封给郡主的信上说。乔子明年岁比自家世子还要大一些,心里不禁为自家郡主感到愤怒!怪不得郡主会被气晕过去。
柯嬷嬷一抬手,几个婆子一拥而上,分别将乔氏母子给制服,乔家兄妹不敢反抗,就这样被送出正屋。
“老侯爷夫人和三老爷他们呢?”柯嬷嬷问的是老平辽侯夫人和前世子,被问的婆子茫然的摇头,“老夫人他们早走了。”
“几时走的?”柯嬷嬷气急,怎么会放他们走了呢!侯爷能把外室子记到族谱上,就是老侯夫人和前世子他们首肯同意,怎能放他们走呢?
那婆子讪讪的笑了笑,道:“他们一听王爷和世子都到了,就忙不迭的走人,咱们的人想拦也拦不住。”
再怎么说,老平辽侯夫人总是侯爷的嫡母,就算她跟儿子住,也还是侯爷的长辈,他们怎么敢对老夫人母子不敬!
柯嬷嬷抿着嘴,没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看了乔家母子离去的方向。
平辽侯府外动静不小,官府的人都来了,自然宫里也接到了消息,太后让皇帝亲手侍奉汤药几回后,假病变真病,本来后宫嫔妃们得去慈和宫尽孝侍疾,但因太后有随手乱泼洒汤药的恶例在前,皇帝命皇后等人不许去慈和宫碍太后的眼,省得刺激了太后,使她的病情恶化,只让唯二幸运没被太后泼药的杨妃和怀王妃去侍疾。
怀王妃本就体弱,进宫时又被人故意恶整,因此侍候太后的事,就全落在了杨妃身上。
“平辽侯都认下那个孽种了!她就大度一点,认下平辽侯那几个孩子不就得了?等人进了府里,是圆是扁不都由着她这嫡母说了算嘛!”太后正喝着药,听宫女禀报此事不由冷笑道。
杨妃和怀王妃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太后说的急开始咳嗽,怀王妃忙叫人端水,杨妃慢条斯理的上前拍着太后的背,“娘娘莫急,这是秀宁的家事,咱们插不上手。”
太后不悦的扫她一眼,倒是没反驳她,因为咳得难受,太后还喘了起来,苏女官从荷包里取出一瓶药,倒出一丸药化在温水里,服侍太后喝下,才让她状况稍解。
皇后那里也得了消息,“这事怎么闹出来了?谁泄露的消息?”
“是鲁王世子妃。”大宫女低声回答,将她们的人在鲁王妃和世子妃之间做的手脚说给皇后听。
“这么点事就经受不住了,鲁王世子妃也太沉不住气了。”
“可不是。”大宫女奉承着皇后,皇后眉眼微挑,“那眼下,如何了?”
“鲁王夫妻和世子夫妻都在平辽侯府里,郡主被气昏过去,鲁王也被气得吐血,太医已经赶过去了。”
皇后略有些遗憾,“若是鲁王世子被气得吐血就好了!”
大宫女们垂手不敢搭话。皇后嘲讽一笑,“怀王夫妻两还在宫里待着?”
“是,怀王在杨妃宫里。八皇子和十二皇子以及四公主都在,杨妃和怀王妃则在太后宫里侍疾。”
“让人继续盯着他们,就不知怀王妃的亲娘可知她女儿留在宫里给太后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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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也太悠哉了吧?”王进菀坐在窗前往外瞧,就见院子里的人人忙得脚不沾地,而她这表妹却彷若事不关己似的,依旧持笔作画。
范安阳头也没抬,“悠哉什么?祖父要我教兄长们学炭笔画。我除了要交师父的功课,还要制作教材。累死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悠哉了?”
王进菀一家是前天进京的,王家在京里没有宅子,便暂住在丁府,不过丁府四房是另置宅第。京里丁府只三老爷住着,他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忙着公事,压根没心思去管内宅的事,丁老夫人进京后,看到家里下人虽多,却是群龙无首,气得把三儿子揪来好一番痛骂。
三夫人管自家小院还算可以,但叫她管整座宅第就略强人所难,幸而大夫人是管家能手。她向三夫人借了丁筱清来助拳,在丁老夫人的带领下,不几日才算堪堪构上老夫人的要求。勉强能住人。
才喘口气,王进菀一家就到京城了。
王进菀今儿和丁筱清一起过来,带着几位姐姐托付她们,要给范安阳添妆的礼。
本以为范安阳会忙得一蹋胡涂,完全没想到忙的人是范夫人,准新嫁女还能闲在院子里悠哉作画。
“我说。鲁王要招杜家表哥为婿的事,是怎么回事啊?”王进菀见范安阳收笔洗手。忙跳过去拉着她的手坐到窗前的炕上。
“咦?你不是才进京,这么快就听到这事啦?”
“这事都传到京外头啦!不过最重要的是,太后这一回可踢了铁板,被皇帝将了她一军。”说着噗哧一笑,“我娘说啊!该,回回都让她算计人,总该轮她吃回亏啦!”
范安阳把瑞雪姐妹喊来,让她们两说给王进菀和丁筱清听。
“对了!你出阁时,安表姐不能来,她让我们明儿去她家,帮她带东西过来给你,你可有什么要托我们带给她的?”
王进菀直接把自己当信鸽,居中为姐妹们传送东西了。
范安阳知道丁筱安姐妹都出嫁了,听王进菀说自己正日子时,丁筱安不能来,心里就有数了,同在京里,这么一件喜事,她却不能出席,便只有一个理由啦!
心里有了计较,她便让墨香,去西厢的小库房取,一个福禄寿三老寿星的木箱过来。 ,丁筱清原是坐在墙边的交椅上看书,见墨香她们抬了个木箱进来,便放下书走过来。
墨香让丫鬟们放到桌上,王进菀好奇的问。“这里头摆的是什么?”
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一件件颜色鲜亮花样精细的小衣物来,“这些是请如意绣庄的绣娘们绣的,哪!小娃儿用的肚兜,还有虎头鞋,这是虎头帽,可爱吧?”
王进菀看得爱不释手,每拿一件就要惊呼一句好可爱,听得丁筱清忍不住翻白眼。
范安阳却从箱子里取出一个木匣,“这里面的衣物,你们看了若有人送,就直接取了去送人吧!”
王进菀以为她要挑送给丁筱安的,正想提醒她些事,就见她把木匣放在桌上打开来,里头金光灿灿,竟是些可爱造型的金饰,有小元宝、小算盘,还有十二生肖等等族类繁多不及备载。
“来来来,你们来帮我挑挑。”
“怎么会有这些金饰啊?”丁筱清一样样拿起来细瞧,这些金饰有的朴拙有的精巧,却都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范安阳傻笑,“大哥在广陵书院的同窗,有个家里开金银铺的,大哥投了钱在铺子里,就让我和小路帮着给他们画图样,这些是当初做出的样式,大哥瞧卖的好,回京时,让他那同窗每样各取了些来。”
“你大哥不是又想在京里开首饰铺子吧?”王进菀若有所思问道。
“也许啊!”范安阳不明白范安柏的打算,丁筱清和王进菀对看一眼,“如果你大哥要再开铺子,我们也要入股。”
“耶?”不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