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三十三章 墙倒众人推

刑部尚书很头大。

“你们说,这个案子怎么审?”刑部尚书挠挠头,觉得自己顶上的三千烦恼丝就快保不住了!

“要我说啊,还是呈给皇上,由皇上定夺吧?”刑部左侍郎试探问道。

右侍郎没好气瞪他,“什么都没查,什么都没问,就这样呈交皇上,皇上要是问起来,咱们怎么回答?”

要他说,这种家族纠纷,摆明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镇江伯府有钱,永宁侯府没钱,亲戚间相互帮衬着钱财,这不是很正常的吗?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

现在不过就是,镇江伯不甘总是为永宁府的花销付钱,而永宁侯府上上下下大手大脚花钱花惯了,不肯让冤大头就这么跑了,于是天天上镇江伯府去闹腾,想要逼得镇江伯受不了,松口答应他们继续供应他们花销。

只是,这回他们错估了,镇江伯非但没答应他们的要求,反倒将他们一家子全告了官。

其中一项罪名,便是意图谋害涂家子嗣。

“单就这项罪名,就没办法轻放。”刑部尚书重重叹息,永宁侯一家也是,做得太过份了!

满府开销近半都是在镇江伯府的铺子赊账,儿孙在外的花销也都挂在人家的帐上,这还不够,竟然还想谋害人家子嗣,真不怪看似老好人的镇江伯要动怒翻脸。

镇江伯状告永宁侯府一事,在京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早些年,永宁侯权势远大过镇江伯这新贵,老永宁侯给嫡长子周仲春求娶镇江伯原配嫡长女涂氏为妻。人都说是镇江伯府高攀了!

可是随着时光推移大浪淘沙,永宁侯府后继无人,没人重振老永宁侯昔年荣光,但镇江伯府却不然,镇江伯世子可是在塩运使这个位置上一坐数年,年年考绩都是优呢!

反观永宁侯府呢?

永宁侯除了个侯爵头衔,身上是既无实职也无虚衔。世子更是连太学都只读了一年就被淘汰了。至于他其他兄弟,就更甭提了,连太学都进不了。学文不成,习武也吃不了苦,无人重振祖辈荣光。

老永宁侯和老镇江伯一样,长年在外征战。把家业、儿女都交给妻子,老镇江伯夫人是继室。对元配嫡长子她是轻不得重不得,见他行事荒唐,多说他两句,他长姐涂氏就会怒气冲冲的回娘家来给弟弟撑腰。老镇江伯夫人无奈,只得不管他,并严加管教自己的儿女。

后来。老镇江伯从战场上归来,发现长子不止不成材。竟然还嫌他这做父亲的碍眼,收买了他身边侍候的丫鬟想毒死他,亏得他命大,逃过一劫,只是这逆子是不能再留在府里,他不顾长女反对,将他除族,并打断他一双腿,将他拘在老家,交给心腹看管。

然后把家业传给了继室所出的嫡次子,也就是现在的镇江伯涂方海,他也许很平庸,但好在他有一个贤妻,和出色的长子。

永宁侯府就没镇江伯府那么幸运了!

老永宁侯一辈子为大燕效命,征战四方,妻子却是个心慈手软耳根子软的,长子周仲春眼高手低是个庸才,次子周仲夏比长子略好些,但都不及么儿周仲秋的聪慧和能言善道。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周仲夏相貌俊美又会讨老人家欢心,老永宁侯夫人一度想要丈夫改立么儿为世子,这件事在周家引起不小的风波,后来虽然不了了之,但终究让兄弟间有了隔阂。

偏疼小儿子的老永宁侯夫人事事顺着么儿,就像涂三夫人一样,儿子没开口要钱,她就已经双手奉上,以为家里有着金山银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宠着么儿,长子夫妻和次子夫妇看着眼里,心里怎么会没有想法。

于是等老永宁侯过世,永宁侯继承家业才赫然发现,家产已被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挥霍得差不多了!

知道内情的人家,说起永宁侯府时,都忍不住要教训自家儿孙,娶妻娶贤!看看两代永宁侯夫人,一个是胡涂耳根子软,一个是嚣张跋扈心思恶毒,前者就不说了,后者竟然纵容孙子的妾室,给娘家侄孙媳妇下毒?

既然都能谋害娘家子嗣了,那她有没朝女婿和孙婿家下毒手呢?

消息一出,周家的亲戚们人人自危,周家出嫁的姑奶奶、姑太太们哭哭啼啼的喊冤,其实高门大户的内宅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私,兄弟阋墙、妯娌不合、妻妾争风、嫡庶争宠,怎么可能是干净的?

有的时候是,主子们无心去争斗,可耐不住底下的人要争出头啊!

跟着姑娘嫁到婆家的人,想要立足,就要想法子把姑爷院子里的那些老人打压下去,而那些自小侍候少爷长大的丫鬟、仆妇,又怎么肯被这些新人踩下去?

于是乎竞争无所不在,时不时你踩我一脚,我绊你一腿的,要是自小侍候少爷长大的通房丫鬟们加入战局,那情况就更加激烈了!

而这还只是新妇进门后,陪房和陪嫁丫鬟们与侍候姑爷的老人之间的冲突,若再加上婆婆、太婆婆院子里的人,还有妯娌们的人,那可就热闹了!

所以周氏女们没有办法说自己绝对清白,但因为这件事,使得她们的处境更加艰难。

不止周仲夏的女儿、孙女们怨怪永宁侯夫人,就是永宁侯夫人的女儿和孙女也怪她。

永宁侯夫人气死了,她真没授意让范安兰去害范安菊啊!她顶多,只是没拦着而已嘛!谁知道那个死没良心的家伙,竟然就告到官府去了呢?

不得不说,这件事成了年前,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平头百姓们不用操心这案怎么审,这罪怎么定。他们就热衷在这豪门权爵间的恩怨纠葛。

对范家来说,除了范大老爷因范安兰之故,十分关心此案外,其他人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范安兰已不是范氏女。

不过范安柏因在皇帝身边当差,所以对此案是不得不关注,尤其当皇帝看了卷宗。发现涂家的直接受害者和周家的加害者都姓范。他不得不回答皇帝的疑问。

“是,她们二人都是微臣的庶妹,涂家孙媳范安菊被记在母亲名下的二妹。而周家那位范姨娘,则是已被出族的三妹。”

皇帝对周姨娘母女的事略知一二,他同情的看着范安柏,“朕听说。这周氏也曾意图谋你母亲?”

“是,臣听家里人说。当时母亲怀着微臣,因是头胎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懂,对周氏送来的吃食毫无防备,一个不注意补得太过。生产的时候差点就难产了”

皇帝闻言,好奇的追问起来,把范安柏问得是面红耳赤。最后只得以不是学医的,不懂其中药理并建议皇帝不如去问御医们。才得以脱身。

不过谁也没想到,皇帝这一好奇,竟然让他追查到,其生母的死因。

原来当年先帝元后身体一直很健壮,皇帝记得很清楚,他母后还能跟着父皇去秋猎,她可不是坐着御辇,而是全程骑马陪着先帝去围场,元后身手矫健,获得不少猎物,把那些矫揉造作的宫妃们给比得头都抬不起来!

只是突然间,元后的身体变差了,然后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皇帝当时还小,虽知道母后的死有蹊跷,却不知从何查起,登基后,太后把持着后宫,他想查却处处碰壁,只得将这事放在心里。

直到现在。

范安柏说起,才让皇帝有了新的想法。

周、涂两家的官司说难很难,说简单,也很简单,不管有没有得手,有犯意、有人证、物证,足矣!

范安兰原以为自己所为不过就是件小事,再说,又没真的造成伤害,不想,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永宁侯被申斥,令其在家好生反省,永宁侯世子等,皆有他案在身,还押,女眷除范安兰伏法外,其余人发还。

从大理寺女监出来,永宁侯夫人恍如隔世,雪花轻轻飘落,碰到了她的脸颊,然后化成水,滴落到她的衣领,滑到衣服里,令她打了个寒颤。

“夫人,雪大,咱们先上车吧?”府里的大总管亲自带着赶车来接人,丫鬟撑着伞走过来道。

世子夫人等人跟在侯夫人身后,缓缓步出大理寺大门,丫鬟们忙上前侍候她们上车,一路无话,回到府门前,大总管请侯夫人跨火盆,然后拿着柚子叶沾水,洒在她们身上,给她们去楣气除恶运。

等她们歇息后,才来向侯夫人禀报眼下的情况。

得知丈夫和儿子还关在牢里,世子夫人不由气急,“怎么回事,不是只有镇江伯告我们家而已?怎么还有他案待查?”

大总管很无奈,他怎么知道呢?“一开始是只有镇江伯告咱们,但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好些人家状告侯爷、世子及诸位爷和少爷们。”

永宁侯夫人原本富态慈爱老太太模样,进了监牢熬了几个月,整个人迅速消瘦,脸上的线条尖刻,五官显得格外衰老。“咱们家的亲戚都没有帮着走动吗?”

大总管苦笑,府里还有什么亲戚啊?几位少奶奶的娘家虽有打发人来,但人家都只问几时能把他们家的姑奶奶接回去,待知道在牢里时,无一例外的破口大骂。

大总管看了一圈,没发现范安兰,不禁悄声问,“怎么没看到范姨娘?三老太太打发人过来问,她几时能回来?”

“她回不来了!”一个少奶奶没好气的道,就是这贱人的错!要不然家里也不会遭此横祸。

大总管面上诧异,其实他在外头比她们要早知道消息,只是故意问一句罢了!

永宁侯夫人没好气的打断他们的对话,问起永宁侯他们的事,大总管道,“小的昨日才去看过侯爷和诸位爷、少爷们,他们都还好。”

只是他们官司缠身,说不准几时会被刑部的人用刑,不过大总管没说,省得这些夫人、奶奶们闹腾起来,逼着他想法子救人怎么办?

侯夫人涂氏她们毕竟是内宅女眷,对这些事并不是很清楚,只盼着男人们能回来做主。

当日稍晚,永宁侯回来了。

周二老爷得到消息带着儿孙赶过来,看到他大哥时,差点就认不得了!怎么会瘦得脱了形啊!

兄弟两辟室密谈近两个时辰,周二老爷出来时,脸色不怎么好,他没有多说什么,领着自家儿孙走了。

永宁侯夫人久等不到丈夫出来,才急忙带着媳妇们进屋去,随即就传出惊呼,丫鬟仆妇们乱成一团,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快,快请大夫来!”

永宁侯中风了,永宁侯夫人也跟着病倒,世子夫人带着妯娌和媳妇们几乎要忙昏头,除了要侍疾,还要打点牢里,让丈夫、儿子过得好一点。

当周家这些爷儿们的判决下来时,正好赶上西北传来喜讯,羌部内乱平息,由羌部黎姓长老胜出为王,原羌部大王子女及太后皆死于战乱中,老大王元后之孙于乱中怆慌逃出,投奔北齐。

这日大雪纷飞,通州驿站迎来风尘仆仆的一行人,马车直入客院,杜云方扶着小厮的手下车,他的伤是好了,可是留下后患,每当气候变化,他的胸口就会疼痛难耐,杜云启请大夫给他看过,都说没事,应是心病,就连药谷的药铺坐堂大夫也这么说,连方子都没开,只说让他静静休养几年,若是能想开,就没事了。

杜云启不置可否。

杜云方却清楚,自己为何这胸口为何会疼痛难耐,因为他无法忘记,大嫂那些仆妇和丫鬟是怎么死在自己眼前的,杀死她们的,不是那些流匪,而是万公子那伙人。

他还记得,小侄女是怎么被活活摔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只要闭上眼就挥之不去。

杜云启和这个弟弟不熟,虽然肩负起长兄的责任,把他接去任上调养,明知他心病缠身,却不知怎么开解他,另一方面,他想,自己是怨怪三弟的,若不是他被人掳走,也不会被人以他为饵,敲开县衙大门,堂而皇之的带着高明亭他们。

长叹一声,朝小厮示意,让他上前去帮忙照顾杜云方,他转身和驿丞问起京城的消息。

当得知永宁侯府和镇江伯府的官司时,他不禁嘴角微抽,再听到驿丞说,周家男丁如今只剩牙牙学语的幼儿,及永宁侯时,他惊讶的追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谋害涂家子嗣的是周家的一个姨娘吗?怎么世子他们不是被判腰斩,就是流刑?”

“嗐!这墙倒众人推啊!侯夫人的娘家都把他们一家给告上了,其他被周家迫害的人家,还不趁机跳出来讨公道?这周家正在风尖浪头上,人家都告上了,衙门不能不接!而且还不能审判不公偏袒周家,本来可以轻判的,全都加重量刑。”

杜云启想到了万公子他们,与驿丞又聊了几句,就说起西北的战情。

第一卷 第六百九十五章 如人饮水第一卷 第七百六十二章 对面不相识第八百五十八章 阴错阳差破大案 一第九百三十一章 重定第四百六十章 现实很骨感3第一百二十八章 少女心7第一卷 第七百四十九章 别与迎第一卷 第六百七十七章 奈何 三第四百四十六章 不省心的娘家人2第五百八十三章 珍稀拍卖会 三第一百九十章 不服1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安份3第一百七十三章 起心动念2第五百四十一章 病号1箩筐第四百三十二章 公道自在人心3第六十七章 绝境2第五百五十五章 做客第五百四十一章 病号1箩筐第二百三十三章 被欺上头的3姑娘1第七十一章 挣扎第八百三十二章 该还的都还一还 二第五百三十六章 送走第二百七十四章 坏消息第九百三十八章 說謊第一卷 第七百二十章 发落第九百五十六章 收拾第二百五十四章 胡说第一百八十八章 良药苦口1第五百五十九章 不甘心第八百二十一章 女儿愁 五第二百三十二章 严格的严先生2第一百一十七章 表兄表姐5第八百三十五章 该还的都还一还 五第九百二十七章 防不胜防第八百五十三章 冬去春来 一第三百八十八章 不受控制的皇帝第三百章 武举初选3第一卷 第七百八十章 八仙过海各出奇招 八第一卷 第八百零六章 拎不清的 二第一百五十四章 失意人对失意人1第三百一十二章 拆伙的1家人2第九百三十五章 悔不当初第八百七十四章 月圆人也圆 十第一卷 第七百三十四章 心病第一卷 第七百九十五章 避第二十七章 苦思对策1第三百七十七章 钱是胆3第一百六十五章 喜事成双2第二百六十九章 扯后腿3第一卷 第七百八十五章 混乱一第九百一十八章 各有算计终离心第四百一十九章 妒忌的姐姐们第四百一十五章 不安第一百二十八章 少女心7第二百零七章 回1第四章 好丫鬟不好找2第五百七十五章 兄弟第一卷 第六百七十二章 嘴脸 一第九百四十章 作贼的北齐使节第五百八十四章 珍稀拍卖会 四第六十二章 行行复行行2第八百五十六章 前途茫茫的杜云蕾第四百八十八章 营救1第一百零二章 好差事3第七章 杨家第五百五十九章 不甘心第一百四十一章 时光似水2第二百零七章 回1第八百二十五章 女儿愁 九第九百一十章 不死心第五百二十四章 多个选择第三十九章 赏赐第九百零九章 倒楣的使节团第一卷 第七百八十一章 八仙过海各出奇招 九第一卷 第八百零六章 拎不清的 二第三百六十七章 重返京城1第四十一章 后园2第五百六十一章 受过第四百六十四章 出征前的准备第三百二十八章 还君明珠4第九百四十五章 好日子到頭第三百八十一章 胆气不足第一卷 第八百零七章 为难事难为人 一第一卷 第六百七十七章 奈何 三第一卷 第七百九十四章 福薄第一百六十六章 喜事成双3第四十六章 宴无好宴第一百二十三章 少女心2第九百六游十六章 万里任遨游 一第八百六十一章 阴错阳差破大案 四第一卷 第六百九十章 逼迫第五百零四章 嫁祸2第一卷 第六百四十六章 归途 八第九百五十七章 一擲千金第一卷 第七百三十二章 大厦将倾第九十五章 算计无所不在5第三百三十八章 婚书第五百六十三章 年关第七十章 绝境5第四百一十六章 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