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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张大人有心将此事查明,那么本官就拭目以待了。”见张昌表了态,谭纵这才微微一笑,冲着他举起了手里的酒杯:这家伙想要置身事外,那是门儿都没有。
张昌闻言,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容满面地向谭纵举起了手里的酒杯,谭纵这一关他终于是过了,至于薛判官的死活,那么就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吃完了饭后,张昌就告辞离去,着手处理那起涉及到牛五的强奸杀人案,等到了五城兵马司衙门,他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在牛五的带领下,几名大内侍卫在刘通判儿子的满月宴上,众目睽睽下将刘通判和铜头带走,押往了监察府,看来是凶多吉少。
“好犀利的反击!”张昌在知道这件事情后怔了一下,随即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中暗自感慨了一句,庆幸自己中午时做出了最正确的抉择。
下午,忙完了明天要准备的各种食材后,谭纵和三巧、杜敏在院子里一边散步一边聊着天,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聚在一起放着炮竹,玩得不亦乐乎,这是他们有生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春节了。
“这里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你每天又要忙客栈和其他的生意,又要照料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分心了,我看不如将这里建成一个专门的慈善机构,请专人来照顾他们。”谭纵望了一眼那些放着炮竹的孩子们,想起了一件事情,笑着向三巧说道,“大哥在京里有一处宅子,平常也没有什么时间住,闲着也是闲着,你和二狗他们住到大哥的那个宅子里,有时间的话来再来这边看看,这样的话就不会耽误生意了。”
“大哥的这个提议不错,你看咱们的这个慈善机构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三巧闻言,眼前不由得一亮,兴冲冲地望着谭纵,确实如谭纵说的那样,她又要忙着生意又要照料这些孩子,真的很吃力,休息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既然这里是你一手拉扯起来,我看不如叫三巧堂吧。”谭纵沉吟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名字,笑着向三巧说道。
“不好不好,这样的话就太沽名钓誉了。”三巧闻言,立刻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般,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有些瘆人。
“那,聚缘堂如何?”谭纵刚才是给三巧开玩笑,于是再度说了一个名字。
“聚缘堂!”三巧想了想,冲着谭纵肯定地点了点头,“大哥的这个名字取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大家天南地北地来到这里,不就是聚缘吗?”
“既然如此,那么大哥进宫的时候就去求求官家,看官家能不能提个名,有了官家的御笔,到时候也少了很多的麻烦。”谭纵见三巧中意这个名字,于是笑着说道,届时也省得有些不开眼的家伙给三巧下绊子。
“谢谢大哥。”三巧双手往身后一背,笑盈盈地望着谭纵,她十分享受这种被谭纵呵护的感觉。
杜敏站在一旁羡慕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三巧一样与谭纵关系这么融洽和自然,虽然谭纵并没有表露出来,不过她还是能感觉到谭纵对她的戒备,谁让她接近三巧有目的呢。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谭纵在京城待的时间这么短,而且去京城皇庄又这么突然,打乱了赵雅兰的部署。
赵雅兰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谭纵,虽然京里有传言说谭纵可能要失势了,不过她可是亲身经历了房山县的事情,自然清楚昭凝公主对谭纵情深意重,而昭凝公主又是官家最喜欢的公主,也是太子的亲妹妹,有昭凝公主在,谭纵岂会失势?
于是,不甘心的赵雅兰四处打听京城里有谭纵有关系的人,安王府那是不用指望了,她高攀不上,结果就知道了三巧和谭纵的渊源,于是就制造了一个机会,让与三巧年龄相仿的杜敏去接近三巧,与三巧成为了朋友,这样一来的话就有机会接近谭纵了。
牛五在晚些时候回来了,一脸的喜气洋洋,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今天他可是露了大脸了,在刘通判儿子的满月宴上当着不少有头有脸人物的面指挥着那几名护卫将刘通判和铜头带走。
牛五将刘通判和铜头带走的时候并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因此京兆府同知让手下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再怎么说刘通判也是京兆府的人,岂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给带走了。
可是,当护卫将大内侍卫的腰牌一亮出来,纷杂的现场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拦路的人忙不迭地退开了,谁吃饱了撑得去阻挠大内侍卫办事,牛五在现场人们敬畏的目光中离开了。
刘通判和铜头被带走后,吃满月宴的客人们纷纷离去,谁都知道刘通判要倒大霉了,岂会还在这里待着?刹那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刘家冷清了下来,出了一些亲戚外,别的宾客走得一干二净。
等将惶恐不安的刘通判带到监察府门口的时候,原本就极度紧张的他局促地呼吸了几口气后,整个人就瘫倒在地,被两名护卫架着手臂拽了进去。
由于得到了谭纵的通知,林清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径直将吓得面无血色的刘通判和惊恐的铜头拉进了刑房。
牛五在做完了指证刘通判和铜头所犯下的一些龌龊事情的笔录后就离开了监察府,监察府里的人对他甚是客气,让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来到了被京城的人们传为“阎罗殿”的地方。
牛五很清楚,刘通判和铜头这回肯定是完了,事实上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两人之间的那些勾当被监察府查实,随后和那个薛判官一起,都被流配到了北疆,最终死在了北蛮人的一次入侵中。
谭纵的反击并没有随着刘通判和铜头被抓进监察府而完结,就在当天晚上,牛五集齐了手下的小弟,趁着铜头的人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之际,一举将他的地盘吞并,使得自己的地盘扩大了一倍有余,一跃成为了南城地盘最大、实力最雄厚的黑道大哥。
令谭纵出乎意料的是,对于刘通判的事情,京兆府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象征性地过问了一下后就撒手不管了,因为无论与公还是与私,他们都没有为刘通判出头的理由:
与公,刘通判确实和铜头做下了那些违法乱纪的龌龊事情,与私,刘通判竟然挑衅谭纵,间接等于不把昭凝公主放在眼里,这两点无论哪一点都能致他于死地。
京兆府理亏在先,如果他们不识时务地非要为刘通判出头的话,那么可就是自取屈辱了,等着让别人看笑话了。
尤为重要的是,太子府的人发话了,以刘通判所犯之事性质恶劣为由,让监察府严查刘通判,这样一来的话,即使有些人想以谭纵越权为由来做些文章,也被吓得缩了回去:太子府摆明了是为谭纵撑腰,他们要是敢往枪口上撞的话,那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通过这件事情,京城里的官员们都清楚地意识到了,谭纵这是改弦易辙,靠上了太子,摇身一变从一个失意之人重新成为了官场上的新贵。
虽然的谭纵反击很犀利,不过他并没有将刘通判和铜头的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两个人不过就是被他拿来杀鸡骇猴的“鸡”而已,重要的是那些“候”的反应,而不是这两支倒霉的“鸡”。
第二天中午,不仅谭纵,连赵玉昭也来凑热闹,和三巧一起给那些早已经等在一处广场上的东城乞丐分发酒菜和红包。
张昌为了讨好谭纵,特意派了五城兵马司的军士前去现场维持秩序,每一个拿到酒菜和红包的乞丐都对谭纵、赵玉昭和三巧等人千恩万谢,然后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望着那些吃相狼狈的乞丐们,赵玉昭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心酸,这些人可都是大顺的子民,本应该在家安居乐业,如今却落得食不果腹的地步,简直太可怜了。
眼见就要分发完酒食和红包的时候,广场的南侧入口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谭纵抬头一看,只见一些乞丐在那里吵吵嚷嚷的,好像起了什么纠纷。
“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谭纵见状,冲着在一旁立着的牛五说道。
牛五闻言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他昨天不仅大出风头,而且还接收了铜头的地盘,现在可谓是意气风发,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一切是如何来的,因此紧跟三巧的步伐,今天特意前来帮忙。
“大人,已经弄清楚了,是两家从湖广来的灾民,今天上午刚进的城,得知东城这边有人布施,于是就过来找吃的,这里的乞丐怕他们占了自己的便宜,于是就让他们去南城,等待下午的布施。”不一会儿,牛五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沉声想谭纵说道。
“湖广的灾民?”谭纵闻言,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湖广的赈灾物资早在八月份就已经被户部下拨,按说足够应对旱灾所带来的粮荒,可为什么还有湖广的灾民不远千里来到京城,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
谭纵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让牛五将那两家湖广的灾民带过来,那两家灾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起来十几口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双目泛着绿光,直勾勾地望着布施的锅里的食物,不停地咽着口水。
“给他们吃的。”谭纵见状,冲着一旁正在发放食物的二狗说道,看样子这些人好像已经饿了许久,恐怕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饱餐一顿。
二狗闻言,立刻给那两家灾民盛了饭菜,两家灾民对谭纵是千恩万谢,蹲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们湖广哪里人?”趁着他们吃饭,谭纵走过去,笑眯眯地问其中一名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
“禀公子,我们是长沙府的。”那名老头见谭纵衣着光鲜、气势不凡,连忙领着家人冲着谭纵跪了下来,“感谢公子大恩,如果不是公子的话,我们可能就要饿死了。”
“老人家快起来,京城里乐善好施的人家多了,本公子不过是凑巧赶上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谭纵闻言微微一笑,上前扶起了那个老头,不动声色地问道,“去年听说湖广闹了旱灾,可朝廷不是已经下拨了赈灾粮款,老人家怎么还会来到这里?”
“赈灾的粮款早就被那些当官儿的给贪了,哪里还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不等那个老头儿开口,一名站在老头身后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忿忿不平地说道。
“不得胡言乱语。”那个老头闻言,扭头瞪了那个小伙子一眼,随后笑着向谭纵说道,“小孩子不懂事,整天就知道发牢骚,公子千万别往心里去。老汉是裁缝,听说京城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所以带着家人来京城里讨生活。”
被老头这么一瞪,那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顿时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站在了那里。
谭纵感觉老头没有说实话,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隐情,他也没有追问,与老头儿闲聊了几句后就起身离开了。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老头一行人吃完饭后,再度向谭纵拜谢,他们刚准备离开,游洪升快步走了过来,笑着向谭纵拱着手,他知道谭纵今天要在这里布施,因此一忙完翰林院的事情就往这里赶。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章逾之和李延年等驿馆里的“难兄难弟”都已经被清平帝派到了大顺的各地,担任了地方上的实权官员,就像一颗颗钉子一样嵌在了大顺的地方势力体系中,背靠着谭纵,一个个扬眉吐气,意气风发。
现如今,原本热热闹闹的驿馆冷清了下来,只有游洪升依旧住在里面,协助京城漕运司衙门的人筹建江南漕运司。
至于江南漕运使一职,在外人看来已经非游洪升莫属了,因为江南漕运司的人员几乎全部由游洪升圈定,也就是说,等过了年游洪升又要提升一级,从副五品的翰林院侍读成为正五品的江南漕运使,升官速度之快令京城里的那些官员们为之乍舌,是既嫉妒又羡慕。
“你……你是游太爷?”当看见游洪升的时候,老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了游洪升一番后,一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试探性地问道。
《》是作者“小黑醉酒”写的一部小说,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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