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鲍旗风到了皇后镇。齐念延,赵林虎和陆知年一起去镇上接他。楚黛北将三人的行为描述为男人间变态的友谊,并不屑一顾的拿着早餐回房间了。
“我是下了飞机坐汽车, 下了汽车坐驴车。这地方还真难找啊!”在回酒庄的路上, 鲍旗风无不感慨的说。
“兄弟我还是来了。我寻思着这趟新西兰我要是不来, 那就是手榴弹掉进了粪坑, 引起了公愤啊。”
“你家里事情处理好了?”陆知年从后视镜里看他, 问了一句。
“别提了!我家老爷子参加了回葬礼,就觉得人生无常,想立马把我的婚事给办了!我绝对不干, 娶一个小丫头片子,开什么玩笑!发育齐全了没有还是回事。”鲍旗风摇着头, 面容愁苦。
“你那嘴就跟放大器似的, 怎么也大学毕业了。还没发育齐全?”大家都知道鲍旗风那个著名的童养媳。
“我对未成年少女不感兴趣 。”鲍旗风煞有介事, 一脸认真的说。
“ 你丫得了吧,你是不是还惦记那个手术室护士妞儿?”齐念延毫不留情的直接揭露。
“听说是个军医, 难道你喜欢制服,还好这一口儿呢?看不出来啊。”陆知年揶揄。
“ 手术室里的护士都要求在170以上的,和其他科室不一样 。”赵林虎补充了一点。
“为什么那么高,抬病人吗? ”
“嗯,个子太低的够不到手术台。”
“矮了看不到口子吧。”
“丫看上个高的去泡模特啊。”
“听上去很霸道啊, 小心以后得罪了人家, 当场把你解剖。”
“我听说有一个医生, 非常喜欢老婆 , 然后他就找人把他老婆撞成重伤, 他亲自手术 。
这样他把他老婆终于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
几人夹杂着一人一句,逐渐将一场浪漫, 演绎成了惊悚恐怖片。听的鲍旗风一愣一愣的。
“听你们这么说,我一个卜字变成了1字,丫们太狠毒了!”鲍旗风忿忿的结束了这场对话。其实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恐惧抓狂,这个小丫头竟然开始抱着“impossible is nothing”的阿迪精神勾引他。同屋檐下生活这么久,他觉得她应该和他一条战线来反抗封建制度的余毒,没想到她也站到了对立联盟那边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坚固的后防开始出现裂缝,仿佛大坝的水顺着缝隙要往外溢,整个美好人生开始崩塌。
鲍旗风进了屋子的时候,楚黛北一个人正在兴致勃勃的准备午饭。
“哎呦,不容易,黛北 ,你这土豆丝的手艺我们也能品尝到,还真是给面子啊!就凭你这手艺,笼络一个男人够了!”楚黛北端着一盘子土豆丝放在餐桌上,正撞见走过来的鲍旗风。
“男人若是变了心,铁链子都拴不住,何况一盘土豆丝!” 楚黛北白眼仁瞟了瞟。
“咳咳,”鲍旗风左右张望,“另外两个美女呢?”
“还没起床。”
鲍旗风顺着打岔的功夫起身往外走,“都累着了啊?”
“还不是齐念,跟上了发条似的。郑然今天估计都爬不起来。”楚黛北背对着他,拿起一把削长的刀,咔嚓一下就在案板上将一颗西兰花一分为二。
鲍旗风虽然当时正要离开餐厅,却是竖起耳朵将楚黛北的话听着一清二楚,再见到齐念延时,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有进步。”
齐念延看着他一脸的不解。
“你酒的名声已经漂洋过海了,给我拿一瓶,我尝尝有多难喝。”鲍旗风嬉皮笑脸的环顾左右而言他。
郑然是真的累趴下了,她睡的昏天黑地,做了很多梦,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间粉色的房间内,有无数的棉花糖一样的云彩在飞翔。她想抬手采下一朵,可是怎么也抬不起手腕。而邵华的晚起有另一层害羞的意思。她们起床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鲍旗风的加入只会使这只度假队伍增加更多的乐趣,他和楚黛北在一点上很象,就是永远在积极搜寻娱乐场所。当他得知附近有一个赛狗场后,一定要去凑热闹。
正好赶上集会的日子,靠近赛狗场一公里就已经开始看到络绎不绝的车辆,走走停停浩浩荡荡的都驶向一个方向。
“你们不知道那个丫头有多难管教,前段时间她一个跑到伊朗去了!伊朗德黑兰!我问她是不是哪儿危险就想去哪儿?那不如干脆去伊拉克好了。看着哪个人象人体炸弹就跟着,一准儿好玩。”车上鲍旗风又开始历数起童养媳种种幼齿行为。“你猜人家说什么?她说我就想知道当地老板姓对于美国制裁的态度。”
车上的人要么笑而不语,要不就是不急于评论。
只有齐念延直摇头,“一个北京大老爷们,不远万里来到新西兰,专门挑你媳妇的刺、计较是非,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病啊!”
“这种不知死活的小孩怎么能当人媳妇!开玩笑!”鲍旗风声音拔高三度。
“我觉得你俩正好一对儿!”
鲍旗风一句话被哽住。
赛狗们都是善于奔跑的,有纤秀而颀长的身姿的格力犬。栅栏门一打开,矫健的狂奔而出去追逐一个围绕着椭圆形跑道上奔驰的机械兔。赛场周围的人,在啤酒和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也开始兴奋。加油呐喊声异常喧嚣。半个小时前刚刚结束一场。下一次的赛狗被主人牵着绕场一周。
邵华站在郑然的旁边,假装观察赛场,意识却锁定在几米远的人。
郑然全然不知正一张张数着自己手里的零钱。“五….十五….二十….. 我要押奥利弗,三十,三十五….我有预感,它一定会赢!”说着终于抬头看了眼邵华,眼睛里面还闪着发现千里狗的伯乐般的激动之情。
“你说赢就赢!”
“那当然。”郑然头也不抬的顺嘴很肯定的回答。
齐念延站在她的旁边,“为什么?”他站的位置很近。
“没什么,就是一种直觉。”郑然才意识到问话的是齐念延,她收起钱,踮着脚尖无目的张望着场内。
“这只狗的赔率是1:300,它赢的概率的跟你跑过我的概率差不多。”
郑然听到这里,扭头,以一种蔑视科学的骄傲神情看着齐念延,“他一定会赢的。走着瞧。你看过它的眼睛吗?那里面写着….”
齐念延专注的听着不说话。
郑然突然噤住声,躲开他的目光,“你们都会后悔没有买它赢,嚯嚯!等着瞧!”说完作了一个鬼脸。
陆知年收集了每个人的零钱去投注。到齐念延这儿,他突然更改之前看好的,改为和郑然买一样的。
“一只有眼神的狗不简单。”边拿钱给陆知年边说。
楚黛北和邵华在一旁乐。
鲍旗风和赵林虎拿了一包热狗和饮料回来。大家很快的围上来瓜分。虽然大家对狗的眼光不一样,但是对食物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邵华咬了一口发现热狗里有自己不吃的芥末酱,陆知年毫不在意的接过来。
这时候大喇叭里开始广播这一轮的比赛即将开始。下注的人可以凭奖券进入赛场内围观看比赛。他们跟着人群鱼贯而入。到了郑然这里,她摸了摸身上,茫然的抬头,饮料的纸杯沿儿还被叼在唇边。待到目光聚焦到齐念延脸上的时候,大脑开始组织链接起几分钟之前的事情。“啊,我刚才把奖券和垃圾一起扔了。”她停止掏身上的衣兜,把杯子从嘴边拿下来。
投注已经截至,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齐念延推着她的肩膀往外面走,边走边扭头对剩下的人说,“你们先进去,我们马上就回来。”
人太多了,他俩走出去,很快就没入了人群。
他们来到附近墙角的一个大垃圾桶边,郑然探头看了一下,瘪了瘪嘴。
齐念延也看了一眼,“算了。反正也赢不了。”
郑然不理会,继续盯着垃圾桶。
吃这种热狗的人太多了,包装纸全都一个样子。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比赛已经开始。人群发出加油的声浪。
“你不相信它能赢还买。”郑然伸手掏出一个纸袋,看了看又扔了进去。
齐念延不吭声,也捡了一个,拆开看。
周围有零星的路人走向赛场。路过他俩身边,都好奇的瞅两眼。
郑然一点儿也没注意,她在全神贯注的寻找自己刚才扔掉的垃圾。
这时候赛场周围的欢呼声已经达到了顶点。广播里传来获胜的狗的名字:7号奥利弗。
郑然激动的扔掉刚拿着手里的纸袋,不在意自己的奖券是否在里面,“那是我的狗!我的狗!我的狗赢了,哈哈!我们赢了赢了!齐念!”
她面色绯红,蹦起来,拉着齐念延的衣角,笑的眼角都没了。
他却突然按住她,郑然被这突然起来的举动惊呆了,下一刻她的唇舌都被他的气息填没,一阵奇特的感觉她的后脚跟儿一路升到她的喉咙里,她被他抵到墙壁,他一只手罩住她的脖颈,固定住她的头,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背,紧紧的箍住她。她清醒过来开始用胳膊抵住他的拥抱,抵不住他的力气。她一面反抗着,一面却又被这种奇特的感觉吓到,最终还是在慌乱中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