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势已去

此时,战场上大战进程正按照窦固的精心调度发展着。突然,沟口的东侧人喊马嘶,马蹄声响成一片,一彪人马在暴风雪中向胡营狼奔而来,后面汉军举着火把,也骤然追杀而至。

这是攻击汉军右翼的匈奴人,听到大营内鸣金,开始撤回大营之内。可仓促奔逃之下,许多人不时被后方汉军的强弩射落马下。匈奴大营辕门打开,胥皋王子率匈奴溃兵如潮水一般涌进营去……

“抛车攻击!”

就在匈奴士卒退回大营的一刹那,永元抓住战机,挥动令旗,凄厉地大喝一声,惨烈的抵近砲击开始了!

胡营内呈梅花形,中间是中军大营,最是牢固。其余四营分置四周。北方两营正中,是粮秣营。待敌冲进辕门,拒马仍未及合拢的一瞬间,永元抓住战机,一声令下,暴风雪中的南山口大营内,“劈劈啪啪”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山崩地裂一般,一阵石头、冰块、火球雨向胡营袭去。

刹那间,胡营内轰然作响,火光四起,辕门破碎,寨栅倒伏,拒马支离,一排排抛车被毁,浓烟雪雾火光飞腾而起。士卒们狼嚎鬼哭,狼奔豕突,一片狼籍。呼衍王大帐竟然也被击中,一块巨大的冰块从天而降,将两名千骑长瞬间砸成一滩肉泥。

“倚营拒敌!”呼衍勺急忙奔到帐外上马,欲挥军迎击汉军掠营。但匈奴各营刚列出迎战队形,灾难再一次降临。汉军抛车营一顿齐射,几乎完全覆盖了惊慌列队的匈奴各营。

“抛车攻击!”

永元举着手中的环首刀不断发令,十四架抛车呼呼作响,不断将巨大的冰块、卵石和火球准确抛向敌营。不足一箭之地的距离,摆出迎战姿势的匈奴各营,猝不及防,被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哀号四起,人马惨叫声,声恸四野。

然而,更大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就在汉军抛车营几轮齐射后,窦固已挥动令旗,勇将渠耆一马当先,汉军前军嗷嗷呐喊着,已如浪潮一般汹涌而至。前军刚进入外层辕门,与匈奴人绞杀在一起,窦固又举起大戟,刘莱的中军重骑营缓慢启动,也紧跟着前军突入辕门!

决战的关键时刻,汉军主帅、老将窦固手执大戟,先于中军,紧随着前军之后开始掠营!

永元一边令抛车延伸轰击,一边惊讶地发现,熊熊熊大火照耀之下,那面河西军战旗,那面象征汉军战无不胜的赤色大纛,正在向匈奴营中移动!

而大纛之下,当先一员大将,身被五花甲,肩披着红色斗篷,头戴紫金红兜鍪,手持丈八大戟,坐下一匹白色的战马,正带着气吞山河之势,不断挑落密集的箭矢,挥军势不可挡地杀进辕门!

这一幕,抛车营官兵们在黑暗中看得是最清楚了。他们都知道,此员大将不是别人,正是汉军主帅奉车都尉窦固。决战时刻到来了,年近六旬的主帅窦固身被矢石,亲自陷敌坚营。砲车营士卒们热泪盈眶,猛烈延伸砲击,配合汉军强攻!

汉军全军也深受鼓舞,士卒无不争先,全军如潮水一般,争相奔腾而进,不惧伤亡,势不可挡!

“弃车——执矛——上马——”

永元一声令下,抛车营士卒们迅速远离抛车阵地,退回后阵上马,准备出击。他们刚刚离开,胡营内一阵石雨冲天而来,轰鸣巨响中,部分抛车被砸得粉碎。原来,反应过来的匈奴抛车营,剩下的四架抛车已经自发开始还击。

“出击——杀——”

“杀——杀——”

后军主将曹钱见主帅大纛已经突入胡营,便高声大喝一声,已经与军司马李东当先扑马冲出。后军三千骑弩兵和永元的八百抛车兵,举矛驱马,齐声呐喊着,跟着曹钱的战旗,潮水般从西侧辕门向敌营掩杀进去。

此时,刚刚返回辕门之内的胥皋,看着一营惨象,知道最后时刻到来,便大喝一声,举着大斧,与汉军再一次绞杀在一处。匈奴骑兵知已是死地,见胥皋王子回身力战,俱大受鼓舞。匈奴人不顾伤亡,拚死力搏,竟然以少击众,与汉军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老将军窦固位置在前军之后,他在马上将战场形势看得一目了然。他绝不允许两军打成相持或混战状态,见匈奴人竟然渐渐稳住了阵脚,窦固便在三鼓之后,亲自挥动中军,又适时带汉军重骑营加入战团,将胥皋再一次围在核心。

胥皋瞬间便感抵挡不住,眼看本部人马有被合围全歼的危险,便下令撤向第二道寨栅之内。匈奴人再一次杀出一条血路,抛下无数尸体,不顾一切地仓皇向大营内侧营栅之内退去。

然后,也正是他这一退,洞开了南山口大营内部营栅辕门。窦固、耿忠则挥军掩杀,紧紧咬着胥皋的人马,杀进南山口大营核心——中军大营!

此时,窦固随屯骑营、重骑营突入第二道寨栅,他挥动长戟,连着挑落三名匈奴百骑长。渠耆率前锋诸将拚死相随,冲上呼衍王中军大帐前的高地,将胡营内的当面士卒斩杀无数,眨眼间便渐渐杀到中军大帐前。

就在这时,长水营、越骑营、骑弩营和永元的砲车营,喊杀声震天,又及时全部突入战阵。汉军攻击一浪高过一浪,用巨木搭建的堡垒已经一一烧成了大火球,无数士卒未逃出来,哀嚎惨叫之声惊天动地。

中军大营内火光四起,到处都是汉军,喊杀声冲天而起。到处都是双方士卒落马或被斩杀的哀嚎、惨叫声。战马乱窜,士卒四散逃命,惨不忍睹,乱成一团。

呼衍王仍伫立在大帐之前,骨都候呼衍图、万骑长呼衍砭、幕师木都和万骑长石舂率二十余将,密集保护着他。见为首汉将势不可挡,其身后大纛正是那面汉朝河西大将军窦融威风八面、令匈奴各部闻风丧胆的河西军帅旗,呼衍王恨及,悄悄挽弓搭箭,欲射窦固。

窦固冲进中军大营之内,王子胥皋手举大斧回身力战。老将军老当益壮,一条大戟神出鬼没,与王子胥皋战在一处,短时内竟然势均力敌。怕窦固有失,渠耆和赵统击杀当面敌将后赶紧过来相助。但胥皋已经被逼急,一柄大斧竟然让汉军三员大将短时奈何不得!

幸好正在旁边激战的耿忠迅速看出危险,见呼衍王挽弓瞄准窦固,危急关头,年已花甲的老将军甩手而出,相隔二三十丈,手中长矛如箭一般掷向呼衍王。

呼衍王正欲拉弓,忽然感觉到了危险,战场感觉灵验的他急忙闪身躲避。但疾飞而至的长矛,仍然“飕飕”作响,连续刺穿了呼衍王身前的两名千骑长。这一幕令呼衍王大惊失色,眼看大势已去,便惊惶中脱口下令道,“各军速离大营,到营后沟内旷野,结阵再杀!”

木都急忙阻止,“大王,两军相持,断断不能……”可是已经晚了,金锣声已经响起,正打得难解难分的南呼衍部各营闻令都大惊,眼见火光中那面黑色大纛开始向营后沟内移动,匈奴各营便将无战心,只能且战且走,向营后移动。

汉军渠耆、赵统、孙喆俱是百战勇将,他们抓住战机,挥动各营追着匈奴人的屁股穷追猛打。全军大气如虹,势不可挡,向黑暗中的沟内深处杀去!

胥皋率十一员战将拚死保护呼衍王逃进沟内数里,才暂时脱离汉军追杀。看着沟两侧断崖雪壁,沟中积雪较深,天上暴风雪正急,犹如人间末日,呼衍勺仰天长叹,“天欲灭吾,如之奈何!”言毕,拔剑欲刎。一旁的王子胥皋眼明手快,迅速用刀格开。

木都安慰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汉兵虎狼之师,窦固诡计多多端,其势盛,急切不可挡。吾军可速过白山,至蒲类国收拾人马,据白山之险,再作他图。疏榆谷有数万之众,可聚能战者万余人,且单于援兵不日即至,那时再与汉兵一决雌雄……”

此时大营已陷窦固之手,各营已成惊弓之鸟,木都不得已建议撤至山北!

“汉兵奸诈,吾不过先损山南。绝非山穷水尽,望大王珍重……”呼衍图等众将也一齐劝道。呼衍王觉得众将所言有理,便收拾残兵,仅得数千人。此刻,沟内火把晃动,四面八方都有人仍在激战。只一会功夫,被打散的匈奴骑卒们,便汇集而来,人数渐渐近万。

“汉军奸诈,吾料其定有防备。全军死战,速过白山!”南山口沟口内到处是喊杀之声,不敢再等了,黑暗中的呼衍勺命胥皋亲为先锋,与勇将木都合兵一处,加速没入白山之中,便迅速与一支悄然陷入沟内深处的汉军短兵相接。

恰如呼衍王所料,窦固果然早有防备。大军仍在沟内各处与匈奴散兵交战,曹钱即按照窦固战前部署,带本部人马从沟两侧先入沟中,用强弩封住入口。百战名将窦固够狠,他这是想在南山口彻底埋葬南呼衍部大部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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