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算旧政

萱贵人住进永安宫中养胎待产后,西阁后殿便由小梁贵人梁璧姊妹二人居住,而东阁后殿则由大窦贵人窦妤、窦姻姊妹居住。

章德殿后院很大,东阁、西阁两座后殿东西相对,体量比章德大殿稍小,院中有御龙池,池畔有梧桐十余株,树下有花圃,春夏秋三季繁花似锦,鸟语花香。现在花儿都进了暖房,池周边树木落叶,花儿凋零,假山孤零零地矗立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章德殿后殿同时还有琴苑、画苑、书苑,大院北门边还有北苑门亭,院北门外便是碧波荡漾的天渊池,风景俱佳。与父王汉明帝刘庄一样,刘炟也是大儒,他也懂音律、喜绘画,尤其酷爱书法,因此现在的章德殿飘逸着儒雅气氛,与其名相得益彰。

御龙池与天渊池相连,天渊池挺大,细长型,一直通到北宫皇城墙外。北宫内天渊池的东侧还有一处殿宇群,那便是皇后所居的北宫永安宫,俗称北宫内的“长秋宫”,与皇帝所居的章德殿隔天渊池相望,既有富丽堂皇的空中廊道相通,天渊池边又有花团绵簇、翠竹环绕的御道相连。

当天晚上,刘炟进入章德殿后院的西阁殿内时,璧贵人正在堂下秉烛读书。烛下美人,诗情画意。刘炟心绪被扯动,他摆摆手,不让门前太监和厅堂内的夏莲、项燕子两个侍女出声,蹑着脚走到案后一把将璧贵人抱在怀中。

刘炟带进来一股强劲的寒风,夏莲、项燕子被冻得哆嗦了一下,可璧贵人却心无旁骛,只到被人家掳到怀中才吓了一跳,看清是皇上,便羞红着脸娇声道,“奴奴叩见皇上!”

夏莲、项燕子这才带着众婢赶紧跪迎,“奴婢叩见皇上!”

璧贵人满腹经书,气质超群,可谓一肚子锦绣文章,在她的身边刘炟觉得自己身心清爽,如沐春风。看着怀中千娇百媚的玉人,刘炟情难自抑,便抱起璧贵人进入西阁寝室,小心翼翼地放到大榻上,便一口吻上一对香唇。

侍婢早已暖好衾被,锦帐高悬,香炉内幽香缕缕,火盆内炭火湛蓝,温暖如春。二人宽衣解带,共沐爱河,恩爱和好。

事毕,刘炟拥着璧贵人坐在绣榻上再一次对着两份奏章想开心事,当刘炟想听听她的意见时,璧贵人款款道,“皇上,太后有旨,后宫不得干政。然皇上既然问了,妾便不能不说。妾以为邓大人此议是正道,沱、石二河既不能治,何苦要逆势而为?”

刘炟怀抱着可人的玉人儿,“毕竟是先帝旧政哪,朕颇感为难……”

璧贵人知道刘炟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她亲吻着刘炟的嘴唇,当刘炟想俘获香舌时,她却攸地逃脱了,然后调皮地粲然一笑道,“皇上,先帝乃千古明君,如知不可为亦会停止修河,皇上不必为难。至于司空之言,不过见仁见智罢了。”

她并没有说下去,但刘炟已经听懂了。梁璧的祖父梁统当年是光武一朝少有的律法大家,从河西来到雒阳后,曾力主以前汉《二年律》为国之律条,因而深受光武大帝信任。作为梁统之孙,梁璧当然对司空第五伦的言论不屑一顾。

亥时二刻,连珠又站在门外催道,“禀报皇上、贵人,已经亥时尽矣!”

刘炟微蹙眉头,无奈地对梁璧一笑。这是汉宫规矩,是当年光武大帝时代定下的,亥时末(注:也就是夜里十一点)皇帝必须安眠。他起身又俯首亲吻了璧贵人可爱的小嘴,这才走出西阁,牵着连珠的小手返回前殿自己的寝宫。

窦氏、梁氏两对姊妹花儿同时住进章德殿,但此时刘炟专宠妤贵人、璧贵人,心里哪能还装得下别人?可他性格温仁,窦洇、梁婉毕竟也住在章德殿院中的二阁中,于是刘炟偶尔也会临幸她们。只是这天晚上他本应留宿璧贵人处,可他心事太重了,临幸了璧贵人却又自己一个人独眠寝宫!

第二天在宣明殿内,尚书令郑弘几次提起第五伦和邓训的奏章,刘炟都故意搪塞过去。到了晚上戌时整,心机如山的司空第五伦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梗着脖子辩道,“陛下,老臣以为……”

“吾知司空大人想说什么——”未等第五伦说完,刘炟便揉揉太阳穴,一句话堵了回去,“请太傅、三公归府歇息,朕再思虑一番,此事明日再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历练,现在的刘炟已经渐渐掌握了朝政的主动权,也慢慢有了对付这几个朽木一般的老学究的办法。

回到章德殿,连珠和妤贵人已经排好晚膳,刘炟却只令妤贵人陪膳。二人进膳毕,连珠烤茶,妤贵人便陪着刘炟至御书房内阅奏章。见刘炟对着案上摊着的第五伦的奏章蹙眉沉思,窦妤便看了一遍,主动进言道,“妾以为司空所言,对也不对!”

刘炟将她抱于怀中坐于膝上,“卿试一言,何谓对,何又谓不对?”

窦妤听凭刘炟在自己身上探索,她指着册书道,“酷秦亡国,苛莽自灭,前车之鉴,妾以为不可不察也。先帝以律治国,严刑峻法,多兴大狱,使政令清明,百官仓皇。先帝宾天后,太后又继行旧政,贵戚、诸侯仓皇,无敢逾规者。此时皇上以宽仁为怀,则必能天下归心,此所谓对也……”

“说得好……”刘炟对她的话深以为然。就在此时,连珠烤好茶用漆盘端着两个于阗脂玉雕花耳杯进来,见妤贵人坐在皇帝怀里,二人显然不是抱着这么简单,不禁又想退出,小脸早绯红一遍。窦妤也羞涩欲挣脱,可刘炟紧紧箍着她的细腰,向连珠招招手。

连珠只好将茶奉上,赶紧逃了出去,刘炟道,“汝接着说……”

窦妤只好低首道,“司空反对封赏马氏外戚,妾以为气度小了些。”

“何谓气度小?”刘炟问,“吾二位舅舅虽有大功,可确实为人嚣张,骄奢过甚,令朝中众臣、列侯、世家不满。太后气愤,吾也觉得不妥!”

窦妤道,“皇上,岂不闻《诗》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城门校尉陇右大捷,一战而镇服羌人,其功绩朝中无人可及,理当封爵享富贵。”说着,她叹息一声道,“先皇当年虽说过‘灭匈奴者,窦氏也’,窦氏、班氏世谊深重,可大鸿胪年迈,吾诸兄尚年幼,孟坚叔一介文人,不过六百石校书郎。只有仲升叔以千石之身,孤撑西域半壁。皇上新继大统,眼前惟舅氏贵戚最可信赖啊!”

窦妤发自肺腑的一通解说,令刘炟豁然开朗。以第五伦、马严为首的一班重臣曾在夏季时掀起一场针对窦氏的围剿,分明是欲置窦氏于死地啊,可窦妤的眼界、气度和见识,令刘炟欣喜不已,也钦佩至极。

他热血上涌,抱起怀中的玉人便回到寝宫,待到天地阴阳融为一体之时,刘炟吻着心爱的女人叹道,“封赏马氏,虽令太后不再干政,可也令窦氏受了委屈,朕实属无奈……”

窦妤紧紧搂着刘炟瘦弱、滑腻的躯体,娇喘吁吁地道,“为完成先帝铲灭匈奴宏愿,为陛下建立千秋功业,窦氏眼下便受点委屈也值得!”

刘炟也紧紧地搂住她的香肩,吻着她的脖颈、耳垂,“对,是眼下,他日朕定加倍补偿窦氏……”

天明后朝食后,刘炟神清气爽地来到宣明殿,让郑众找出第五伦的奏章,提起朱笔,批了一个大大的“可”字。于是,陈留令刘豫、冠军令驷协二吏,则被下了雒阳诏狱。刘豫、驷协可是陈留太守马严的左膀右臂,他这是旁敲侧击,令马严收敛行为,不要妄生事端!

接着,他又在中郎将、谒者邓训的奏章上批了“可”字,见太傅、三公与尚书台众官并无异议,为确保稳妥,他又极为慎重地对司空第五伦道,“着司空府速派使者,前往沱、石二河查验,限三月底前完成,如确难以完成,速据实禀报!”

“老臣遵令!”

至此,刘炟开始在全国各郡国放手推行宽厚仁政,其父王实施的严刑峻法、打压世族外戚、严治诸王谋反案等一系列举措全部纠正。一时间宽仁之风吹遍全国,受诸王案牵连被下狱的千余人,得已一一返回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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