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放晴了。雨后的太阳既不像旭日一样金黄色,也不像落山的太阳通红通红,一点也不刺眼,但它清新美丽。
莫安霖开车载着顾心菱去了龙大海在郊区的园子,而事先莫安霖送了拜帖,算是先打了一个招呼,不是特别的唐突。
“叶老弟啊!这莫安霖和我妹子怎么扯到一起去了?我还想撮合你们俩呢!”龙大海吊着一只胳膊,但精气神却跟没事儿人似的,“这莫安霖要来,什么意思啊?”
“来了不就知道了吗?”叶落尘推了推眼镜,“说起来我跟莫安霖也算是相识,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我经常听他妹妹莫子慧提起,说这个冷面少帅其实为人不错。”
“什么为人不错啊?他都抢了你的心上人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哥我是过来人,就你看我妹子那眼神儿,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了。”龙大海在屋子里踱步,“就是不知道妹子有没有看上他?”
龙大海一直喋喋不休的瞎哔哔,而叶落尘却一言不发了。
叶落尘从昨天看见报纸后,情绪就一直很低落,甚至昨晚是通宵失眠。而且,莫子慧今天早上还给他打电话,说了很多莫安霖昨晚在家里的事情,他感觉到莫安霖是认真的,他很自卑,觉得自己各方面都不如莫安霖,他抢不过莫安霖,注定得不到那个让他动心的顾家大小姐了。
一直到阿强来汇报,说顾心菱和莫安霖来了,才停止了一人话痨一人沉默的局面。
“老弟,跟我一起去会会那位少帅吧?反正你们也认识。”龙大海用那只好手拽着叶落尘的肩膀,“反正妹子还没出嫁,哥哥帮你去抢啊!”
“大哥,你就别给小弟添乱了。成吗?”叶落尘深吸了一口气,“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你乱说话。”
叶落尘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过顾心菱,他从心底是想见她的,只是不想见到顾心菱和莫安霖在一起。
龙大海虽然吊着一只胳膊,但还是大大方方的去了正厅,跟顾心菱和莫安霖寒暄客套,叶落尘倒是话不多,只是看见顾心菱和莫安霖站在一起,就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堵。
“妹子啊!你可别跟我说,昨天报纸上那些小道消息都是真的,你是带着未婚夫来见我这个大哥的。”龙大海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他其实心里还是很想撮合叶落尘和顾心菱在一起。
没等顾心菱开口,莫安霖就说道:“龙大哥,虽然今天我不是以你结拜妹子的未婚夫来拜访您,但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再次拜访您的时候,您就可以叫我妹夫了。昨天的报纸新闻就是告诉所有人,我要用我最大的努力来追求我最心爱的女人。”
“没想到啊!莫少帅还是个痴情种啊!”龙大海笑着,又看了看身后的叶落尘,“不过,这世上的痴情种倒是不止你莫少帅一个。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莫安霖顿时就起了警惕性,他看着叶落尘,“叶落尘,你也在这儿啊?我妹妹可是天天念叨你呢!再有半年,我妹妹就年满十八了,到时候你会成为我的妹夫吧?”
“莫二少爷可不要胡说,我只当子慧是个小妹妹而已,对他没有别的想法。”叶落尘连忙解释,他不想顾心菱误会了。
莫安霖听了这句话就不高兴,一方面他不希望自己的小妹受委屈,另一方面他觉得叶落尘看顾心菱的眼神不对劲儿。虽然他是个神经大条的铁血军人,但有时候也有敏感细腻的时候。
“叶落尘,你如果对我小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你能允许她天天往你诊所跑?你还经常给她买礼物,你现在告诉我你只把她当小妹妹,你这是欺负人,你知道吗?”莫安霖冷着脸走到叶落尘的跟前,直接拎住他的衣领,“你欺负别人,我不管。但你欺负我妹妹,我就必须管!”
“那你想怎么样?”叶落尘质问,却不是解释。
其实,莫子慧一有时间就往他的医馆跑,他也很头疼。买礼物给莫子慧,几乎都是莫子慧主动跟他要的。毕竟叶家和莫家关系非同一般,他也是没有办法。但他偏偏就是倔强,不愿意跟莫安霖说清楚。他只想有机会的时候,单独跟顾心菱解释。
“我揍你!”莫安霖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当莫安霖扬起拳头要打人的时候,顾心菱则拉住了他,“住手!”
“莫安霖,今天你跟我来这儿,是探望龙大哥的,不是来打架的。而且,你一个军人打人家一个文弱医生,你好意思吗?”顾心菱瞪着莫安霖,“你是我带来的,你如果在这里闹事儿,就是不给我面子。”
莫安霖没办法,喜欢一个人就注定被对方给吃定了。他只能放下了拳头,“好,我今天不打这家伙!我给你这个面子。”
龙大海则打着圆场,“好了,来的都是客,都坐下来,先喝杯茶吧!消消气。”
“龙大哥,之前咱们虽然打过交道,但并不算熟络。但我听说你跟心菱结拜了,那你就是我莫安霖的朋友,我也称呼您一句大哥,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只管言语就是。”莫安霖抱拳,一副很诚恳的样子,“为了表达我真心结交您的诚意,中午去了一趟警局,跟那边打了个招呼,您手下那些犯事儿不严重的兄弟,警局那边走个流程,就这一两天全部都会放人。以后您遇上需要跟政府和军方打交道的事情,也可随时言语。能帮的我莫安霖一定帮!”
“哎呦,莫老弟这次真是给龙某天大的面子了。”龙大海连忙一只手做出抱拳的动作,看上去这个商会的会长更像是一个江湖大佬,“以后你们军方如果要办什么事儿,自己不方便出面,也只管言语一声,不管是生意场的事儿,还是江湖上的事情,我龙大海还是能撂的平。”
莫安霖主动起身,龙大海也站起来,两人握手,算是交了个朋友。
“龙大哥,你这几天有没有遵照医嘱?”顾心菱问道。
“别提了,我真是每天苦哈哈的过日子,一口酒都偷不到,一口辣也吃不到。”龙大海一副哀怨的语气,“这叶老弟啊,几乎是放着诊所不管,没事儿就往我这儿跑,有时候就直接住在我这儿了。”
“叶大夫,没想到你这么有责任心啊?不错,你是个好大夫!”顾心菱也想跟叶落尘说几句话,缓和一下刚才差点儿动手的尴尬。
“这本就是医者的责任,更何况受伤的是我结义大哥。再说了,顾大小姐也叮嘱过我要照顾大哥,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让你失望。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叶落尘看着顾心菱,心里的苦楚很难释怀。
莫安霖见顾心菱居然跟叶落尘认识,还在聊着天,心里更加不痛快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叶落尘在觊觎他的心上人,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你承诺个什么啊?‘承诺’是可以随便用的词语吗?”莫安霖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你要承诺,就要对我小妹承诺,别在这里虚情假意的!”
莫安霖的话,似乎把叶落尘给逼急了,他本不愿意吐露心声的,却在这一刻负气般的跟顾心菱说道:“顾大小姐,哦不,我想称呼你为心菱。”
“我从那天跟你一起做手术起,我就喜欢上你了。一开始,我只以为我是喜欢你的医术,对你的医术感兴趣。但这些日子我没有见到你,我心里对你的思念让我知道,我对你的喜欢不仅是医术,更是你这个人。尤其是昨天看到报纸,我的心都快揪起来了。”
莫安霖腾的一下站起来,又拎起了叶落尘的衣领,“你小子就是欠揍!我看在锦汐阿姨的面子上,不想为难你,可是你敢抢我的女人,你就是作死呢!”
“粗鲁,野蛮!”叶落尘悠悠地吐出了两个词语。
“莫安霖,放开他,你给我坐下来。”顾心菱连忙去拦着,倒不是心疼叶落尘,而是不想把好好的一次探望变成打架。
顾心菱基本是了解莫安霖的性子,叶落尘确实是在找打呢!当着莫安霖的面儿跟她表白,莫安霖如果能忍得住,那就不是莫安霖了。
“好啦!都是自己人,别闹成这样!大家有话好好说。如果都喜欢我妹子,你们可以公平竞争啊!何必打打杀杀的呢?”龙大海也劝着。本来他是一心向着叶落尘,但莫安霖一来就送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他也不好太偏袒叶落尘了,只能当个和事佬。
“心菱,你也是医者,应该是斯文人。你不应该喜欢这种粗暴野蛮的军痞,他配不上你。”叶落尘大声道。
原本莫安霖已经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想给顾心菱一个面子,也想给龙大海一个面子,即使要追究叶落尘,也可以找另外的时间。但是叶落尘的话让他忍无可忍了。
终究,莫安霖还是出拳了,而叶落尘一介文弱大夫,只是挨了一拳头,就被打倒在地,眼镜也摔碎了。
“顾心菱,你好好看看这个绣花枕头一样的男人,他根本保护不了你。”莫安霖也是霸气,“只有我,才是唯一可以保护你的男人,也只有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叶落尘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手上拿着破碎的眼镜,“匹夫之勇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