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汝阳亲自给乔莫栾换药,看着他背上的箭伤,汝阳很是郁闷,严重怀疑古代的药效,这三天都是她在给他换药,每次撤开纱布,伤口都未变。
怪不得人家都说,养伤养伤,这该要养多久。
“专心点,别给我走神,你弄痛我了。”乔莫栾见她走神,冷不丁的说道。
汝阳手下的动作顿住,嘴角抽了抽,他还好意思说她弄痛他了。
她都没碰他的伤口好不好?
“欧阳怀寒不是你的挚友吗?”汝阳问道。
“他是。”乔莫栾很肯定的说道。
“那他就没有特效药吗?”汝阳又问道。
“什么意思?”乔莫栾蹙眉,扭头看着汝阳。
“我怀疑他给你假药,不然都这么多天了,你身上的箭伤怎么一点愈合的意思都没有。”汝阳说出心口的疑惑,她真的怀疑,欧阳怀寒是不是他的损友。
“你去问他。”乔莫栾嘴角抽了抽,却也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正常人都不会这么问,再说,连同他受伤那天,也不过五天,什么叫这么多天了?
“你以为我没问过吗?”汝阳白了他一眼,她不只问过欧阳怀寒一次,她问过三次,欧阳怀寒也能耐,都是在敷衍。
“那他怎么说?”乔莫栾问道,心里却有答案,不是他们兄弟齐心,而是他了解欧阳,不会扯他的后腿。
“还能怎么说?敷衍呗!”汝阳郁闷的说道,欧阳怀寒比乔莫昂还能耐,你问他一句话,他能东南西北的给你扯一通,还不到点子上,对此,你只能摇头叹息。
乔莫栾勾起嘴角,这就是兄弟,不出买兄弟,便只能敷衍她了。
换完药,两人吃完早餐,准备又出游,红尘却叫住他们,将一张请帖双手奉上,恭敬的对乔莫栾说道:“明日太皇太后寿辰,帝君特意邀请大少爷跟汝阳小姐。”
乔莫栾一愣,接过请帖,问道:“六王爷去吗?”
“不知。”红尘摇头。
“找到人了吗?”乔莫栾眸光闪过一抹凝重,红尘依旧摇头,乔莫栾也没再逼问,挥了挥手。“下去。”
红尘退下,汝阳从乔莫栾手中抢走请帖,打开来看了看,很郁闷的说道:“怎么还有我?”
“你是柳家的人,柳止柔是贵妃,邀请你很正常。”乔莫栾揽过她的肩,龙绝会借太皇太后寿辰邀请他进宫,他一点也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居然连同汝阳一起邀请。
龙绝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要去吗?”汝阳问道,皇宫,她很好奇,传说中的宫皇到底是怎样?她来这里七年了,如坐井观天的青蛙般。
“你决定。”乔莫栾眼底划过一抹精芒,他岂会看不出汝阳对皇宫的好奇,这令他的心情很好,她不似一般的女子,听到皇宫,大多都是向往,而她却只是好奇,单纯的好奇,想进去皇宫,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不是贪婪的想进宫为妃。
“我决定?”汝阳手指着自己,一脸的惊讶,这事是她能决定的吗?如果他不去,也不让她去,她又说想去,他会顺她的意吗?
汝阳想想都觉得玄!
“对,你决定。”乔莫栾抬手,揉搓着她秀发。
汝阳想了想,故意说道:“我说不去。”
“那就不去。”乔莫栾很爽快的回答。
“你不怕得罪了龙绝,他治你一个抗圣之罪,然后对乔府大动干戈。”汝阳用请帖在手心上敲着,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仅电视,历史也是如此。
皇帝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主宰着众生的生死,他要你三更死,你活不过五更。
“这是请帖,又不是圣旨。”乔莫栾点了点她的头,真不知道她脑袋瓜子里装着什么。
当然,他也不排除,若是龙绝知道到他不去,下一刻一道圣旨就下达到乔府,龙绝有多想除去他,他比谁都清楚。
汝阳默了,朝乔莫栾竖起大指拇,你强,你真是太强了。
第二天。
汝阳下了马车,望着眼前雄伟庄严又透着霸气的宫门。
“不是不来吗?”汝阳侧眸看着乔莫栾,四周陆续有马车行来,均找了个位置停下,纷纷下马车,见乔莫栾问了一声好,便朝宫门走去。
“我是满足你的好奇心。”乔莫栾说道。
“少来,我看你是怕得罪皇帝。”汝阳很不服气的道,她不喜欢被人当成挡箭牌,这个感觉很不好。
乔莫栾不语,只是不屑的冷笑,他得罪龙绝还得罪得少吗?他有怕过龙绝吗?
汝阳也不再多问,她对皇宫是很好奇,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明知是华丽的鸟笼,却硬是有很多女子甘愿被囚禁在这华丽的鸟笼里,与如狼似虎的女人们争一人宠,一生奉献在孤寂的等待中,和与人勾心斗角的争斗中。
先在正殿设宴,看戏听曲,品酒吃美食,除此之外,但没其他娱乐,这就是古人,太乏味了。
“寿星呢?”汝阳忍不住低声问道,她在众多身影中找寻,连太皇太后的身影都没见到,即使她并不认识,但光看穿着就能看出,只有龙绝跟一些嫔妃,柳止柔不在,连龙傲也没见到。
怎么说太皇太后也是龙傲的奶奶,奶奶生辰,他这个孙子居然缺席,太有些说不过去了。
“在祠堂。”乔莫栾很肯定的说道。
汝阳眼角抽了抽,这是龙家人遗传的老毛病吗?寿辰都不用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了。
一个时辰后,文武百官散了。
乔莫栾跟汝阳也准备回府,汝阳是相当郁闷的,原本以为有好戏看,没想到......唉!所有的怨念化为重重的一声叹。
“莫栾,三妹请留步。”龙绝叫住两人。
乔莫栾停了下来,汝阳却没有,压根不知道龙绝叫的三妹,是在叫自己。
乔莫栾一把拉住她,汝阳抬头,很是不悦的瞪着他。“干嘛?”
“莫栾,你是小傲最好的朋友,汝阳又是止柔的三妹,你们又不是外人,等一下跟朕一起去慈仁宫。”龙绝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莫栾,皇奶奶很想见你。”
汝阳想拒绝,乔莫栾却抢先一步,冷声道:“带路。”
于是乎,汝阳被乔莫栾拉着,跟着龙绝与众妃去慈仁宫。
“他是想再给太皇太后庆一次寿吗?”汝阳垫起脚,在乔莫栾耳边低声问道,看着跟在龙绝身后的大小嫔妃,一行人浩浩荡荡朝慈仁宫的方向走去。
“你问我,我问谁。”乔莫栾睨了她一眼,从来没发现,她怎么这么多问题。
“你问前面那个。”汝阳指了指龙绝。
“你直接问更省事。”乔莫栾说道,汝阳默了。
路过一座金光闪闪的宫殿,汝阳瞪大了双眸,又好奇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先别回答,让我猜猜,看这外表......一定是一座金屋,哇噻!当皇帝就是牛,金屋藏娇都如此光明正大。”
“这是祠堂。”乔莫栾很是无语的说道,还金屋藏娇咧!是,是金屋藏娇。
“祠堂?那不就是太皇太后住的地方?”汝阳惊呼出声,还好她们走在最后面,不然会被龙绝听到,汝阳捂住嘴,乔莫栾却给了她一个废话的眼神,汝阳又说道:“没想到帝君这么孝顺,不惜砸下重金,给太皇太后修建了一座金祠堂。”
这些话,汝阳没有避讳,说得很大声,仿佛生怕龙绝听不见般。
“是啊,柳三小姐不知道吗?帝君是出了名的孝子,你别光看外面,里面的东西全是黄金所打造,金碧辉煌,绚丽耀眼。等去了慈仁宫,若是柳三小姐不急着离宫,本宫可以带你去祠堂欣赏一番,好一饱眼福,”德妃炫耀道,她不是在向汝阳炫耀,而是在跟其他嫔妃,她们都出生官僚人家,什么金银财宝没见识过,里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这是太皇太后的祠堂,除了她和到太皇太后的许可,其他任何人在没得到太皇太后的许准,是不许踏进祠堂半步,就连最得宠的贵妃也不能。
柳三小姐?汝阳嘴角抽了抽,后宫嫔妃,各各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是龙绝叫她三妹,估计她们更想嘲讽她一番,下堂妾,还被娘家拒之门外,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三小姐真是好福气,能得到德妃姐姐的邀请。”刹时,羡慕的目光都投向汝阳。
汝阳目光移向说话的人,真是厉害,连柳字都去掉了。
“帝君,臣妾也要陪三妹去看看。”走在龙绝左边的贤妃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扯着龙绝的衣袖,抬眸望着他,眼波流转之间荡出水,涓涓细流,流淌出深深柔情。
龙绝没理会她,陷入沉思之中。
“帝君,帝君。”见龙绝没理她,贤妃又叫了他两声,依旧没回应,几道鄙视与幸灾乐祸的目光射向她,让贤妃顿时觉得没面子,脸立刻垮了下来,雾气溢满双眸,那模样仿佛受了大天的委屈般。“帝君。”
她是龙绝的亲宠,仅次于贵妃,恃宠而骄,所以她敢当着众人的面向龙绝撒娇。
汝阳很想望天,先是柳三小姐,再是三小姐,现在变成了三妹。
看着贤妃的样子,她更想望天,真不知道龙绝为什么要立这么多妃,这些女人有外表,却没有内含,一个字,俗,全是胭脂俗粉。
“三妹未必有时间。”龙绝回神,余光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汝阳。
乔莫栾敏锐的察觉到龙绝投向汝阳的余光,眉头紧锁,一双深邃的眼眸渐渐染上一层寒霜,怒气仿佛一触即发。
“可是......”听到龙绝说汝阳未必有时间,无疑不是在扫德妃的面子,这让贤妃心里乐开了花。
“慈仁宫到了。”龙绝出声打断贤妃的话,嘴角微微扬起,乔莫栾越是在乎汝阳,对他有帮助,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若是不在乎,他还未必去招惹她。
柳汝阳跟柳止柔是妹姐,他能从乔莫栾手中夺走柳止柔,柳汝阳亦不例外。
慈仁宫。
龙绝跟太皇太后高坐,以嫔妃的大小,依次而坐,贤妃丈着她得宠,软软的身子靠在椅背上,除了她,其他嫔妃都双手重叠在腹部,坐相优雅至极。
乔莫栾跟汝阳坐在最后,乔莫栾坐姿很标准,汝阳却是懒散随意,一是她怀孕的关系,如果不是古代的衣服过大,此刻她微微凸起的肚子还是让有心人看得出她怀孕。
“莫栾,你奶奶的身子如何?”太皇太后问道。
“回太皇太后,很康朗。”乔莫栾回答,由于太皇太后是龙傲的奶奶,太皇太后对龙傲很疼爱,他也将她当成自己的奶奶一样尊重,否则他不会进宫。
“康朗就好。”太皇太后很是欣慰的说道,她没将乔莫栾当成外人,客套的嘘寒问暖就没必要了,苍劲的目光移到汝阳身上,带着审核。
汝阳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立刻坐直的身子,没办法,人家是太皇太后,即使没有权威,余威却依旧。
龙绝狭长的凤眸里泛着精光,正专注的把玩着手中的蓝玉,他见太皇太后审核着汝阳,出声叫道:“皇奶奶。”
“绝儿还真是疼爱贵妃,爱屋及乌连她的妹妹也一起照顾有加,生怕哀家对她怎么,你放心,你爱屋及乌,不代表哀家就要恨屋及乌。”太皇太后敛起审核的眸光,看着龙绝,满脸慈祥的笑容,揭开盖子,将茶杯推到龙绝面前。
汝阳暗忖,原来太皇太后不喜欢柳止柔,今日太皇太后生辰,怪不得柳止柔缺席,起初没见到柳止柔,她还以为龙绝发现柳止柔对乔莫栾藕断丝连,所以失宠了。
在慈仁宫,皇帝跟太皇太后都在,乔莫栾沉默不语,汝阳自然也不会多嘴,冷眼旁观。
对龙氏皇族的历史,汝阳还是略知一二,在龙绝这一辈,没有皇太后,只有太皇太后,据说以前的胡皇后,是龙傲的生母,胡皇后也只有龙傲这么一个儿子,龙傲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先皇将龙傲封为太子,一场宫变,龙绝成了皇帝,他的手段狠毒,除了龙傲,龙氏皇族的子孙全死在龙绝刀下,胡皇后亦不例外。
汝阳不明白,龙绝为何不斩草除根?龙傲活在这世上,是他的一大重患,难道是因为龙傲长得太好看,所以不忍心杀了他。
汝阳嘴角一抽,这可能吗?为了皇位,兄弟相残,龙绝会觉得龙傲长得好看,而放过他吗?想想都觉得不太现实。
“谢皇奶奶。”龙绝淡笑道,放下手中的东西,举止优雅的端起茶杯,微微的泯了一口,说道:“孙儿深知,皇奶奶最明白事理,不会不喜欢止柔,便牵怒她的三妹,况且,皇奶奶恐怕也知道,三妹现在是莫栾的未婚妻。”
皇奶奶意味深长的看了龙绝一眼,目光又落到汝阳身上,这次汝阳大胆的迎上她的目光,她连乔莫栾跟龙绝都不怕,还会畏惧这个老婆婆吗?
对于她的胆识,太皇太后很满意,不由得说道:“你很好,傲儿休掉你,是他没福气,莫栾,你可要好好珍惜,别学傲儿有眼无珠,汝阳值得你爱。”
太皇太后说出这番话,不仅让汝阳意外,连乔莫栾跟龙绝也惊讶。
似乎,太皇太后对汝阳的评价相当高。
汝阳心里美美的,谁不喜欢听人说你好,尤其是见一次见面的人,太皇太后在汝阳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甚至比乔老太君还高大。
有眼无珠,这个成语汝阳很喜欢,龙傲却很无辜了,不仅不说他休掉的人不是她,而是柳无双,他根本没见过汝阳,话又说回来,若汝阳没有那颗夜明珠,龙傲也不可能对她好,将她当成小时候的那个小姑娘。
“太皇太后的话,莫栾会放在心上。”乔莫栾说道,对太皇太后很尊敬。
“放在心上就好。”太皇太后连连点头,很是欣慰,能得到他这样的回答,她也很满意,续而又对汝阳说道:“汝阳丫头,你也要对他一心一意。”
“是。”汝阳回答的很坚定,坚定的让乔莫栾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会沉默。
汝阳暗忖,她敢不一心一意吗?若是三心两意,伤了乔莫栾的心,下世她就会被他伤,岑晨曦给她的伤害,真的很重,重到她想起来都觉得怕。
这样的伤害,她再也不想承受一次,太苦,太痛,痛得窒息,而你却呼不出痛,那种滋味无以言语。
龙绝俊颜扬着一丝狂魅的笑,目光看向汝阳,黑眸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
他依旧很有自信,只要他出手,柳汝阳便会是下一个柳止柔,当初柳止柔对乔莫栾的爱如此坚定不移,结果又如何呢?
“还没去看过你大姐吧?”太皇太后话一落,一声通报声响起。
“贵妃娘娘到。”
唰,一双双眼睛都放在门口,心里揣测着,贵妃娘娘真是勇气可嘉,明知太皇太后不喜欢她,还敢来慈仁宫。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来得还真是时候。”太皇太后敛起微笑,也将好奇的目光落到门口,柳止柔进宫三年,她一次也未见过,柳止柔来过慈仁宫几次,祠堂也很多次,都被她拒之门外。
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是莫栾的未婚妻,却为了贵妃的身份,进宫为妃,一个为了权力而放弃爱的女子,太皇太皇喜欢不起来。
是别人的未婚妻就算了,还是莫栾的未婚妻,不过,见到汝阳后,她也好奇柳止柔究竟是长什么样,居然能将她的孙皇儿迷得神魂颠倒。
柳止柔一身华丽的宫装,在问素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第一眼她便见到乔莫栾,并没一丝意外,得到消息说乔莫栾在慈仁宫,她才不管不顾来慈仁宫,只为了能见他一面。
压抑着对乔莫栾的情,目光落到太皇太后身上,微微福身。“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祝太皇太后年年有今朝,岁岁平安,容颜永保青春。”
“奴婢参见太皇太后,参见帝君。”问素也行了跪拜之礼,又一一向嫔妃位请安。
“赐坐。”龙绝话一落,太监便将椅子端来,安置在龙绝身边,柳止柔是贵妃,四妃之首,又手掌凤印,龙绝又未封帝后,后宫她最大,最有资格坐在龙绝身边。
对柳止柔的到来,汝阳有些意外,各种思绪在脑海里飞跃着。
“立刻给我停止你的猜想。”乔莫栾低声警告。
汝阳一愣,思绪被打断,抬头对上乔莫栾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乔莫栾是故意的,至于故意做什么,她不清楚。
“粉黛似玉,美目盼兮,樱桃小嘴,光芒四射,真是一个绝代佳人。”太皇太后看着柳止柔,毫不吝啬的赞美,让人莫明其妙,太皇太后不是喜欢贵妃吗?
以前有什么宴会,只要有贵妃参加,太皇太后都不会参加,她老人家发下狠话,不想见到贵妃,别让贵妃出现在她眼前,否则她就离开皇宫,搬去六王府。
贵妃突然到来,令人很是意外,太皇太后的赞美更令人意外。
“谢谢太皇太后赞美。”柳止柔福了福身,婉约一笑。
“一颦一笑,皆是夺人心魄,怪不得能将孙皇儿迷惑得神魂颠倒。”太皇太后的最后一句,让柳止柔有些下不了台,心里再怨,也只能微笑,太皇太后又看向龙绝,说道:“孙皇儿的眼光真是愈加卓越。”
太皇太后这一句,任谁都听得出什么意思,嘲讽味太浓,容不得你忽视。
“上苍造人是公平的,她虽美艳绝色,哀家却喜欢不起来,红颜祸水,专挑起男人间的战争,这样的女子......”
“皇奶奶。”龙绝蹙眉打断太皇太后的话。
“不喜欢听,哀家就不说了,省得你心疼。”太皇太后冷睨了柳止柔一眼,对感情不忠,这样的女子,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柳止柔没将太皇太后的嘲笑放在心上,目光时不时瞄向乔莫栾。
“她美吗?”汝阳看着乔莫栾,低低问道。
柳止柔看乔莫栾的目光,让她觉得很刺眼,怎么说柳止柔也是前任,她才是现任,乔莫栾是她的,再看她就要收费了。
“美。”乔莫栾觉得她的问题很无聊,但还是老实回答。
“我呢?”汝阳有些生气,居然敢回答美,他难道不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另一个女人美,那是对她的不尊重吗?虽然她怀疑,乔莫栾到底知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乔莫栾看着汝阳,选择了沉默,有些话,说出来之后,便成了敷衍,有些话,留在心底。
“说话啊!你哑了吗?”汝阳忘了现场,蹭的一下站起身,引来所有人的目光,汝阳顿时觉得自己像一只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猴子,真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汝阳坐回椅子上,安静了下来,只是目光时不时瞪向乔莫栾。
乔莫栾心情大好,她美,他一直都知道,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知道她长大后定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太皇太后轻咳了一声,嫔妃们的目光立刻收了回来。“孙皇儿带着后宫嫔妃来慈仁宫,不只是单纯的来给我这个老人家过寿。”
“回太皇太后,帝君当然是单纯的来给太皇太后你过寿。”龙绝还没开口,贤妃抢先一步,为了表现自己,却不曾想到弄巧成拙。
“闭嘴,哀家跟帝君说话,你插什么嘴,来人,将贤妃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太皇太后拿起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
“太皇太后饶命,臣妾知错了。”贤妃吓得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话会引来太皇太后雷霆大怒。“帝君,救命,救救臣妾。”
龙绝无动于衷,是太皇太后要打,谁敢求饶。
贤妃被两个侍卫拖了下去,随即院中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叫声,汝阳摇头,强出头只会是第一个被开刀,这个贤妃真是白痴到家,她难道都没臭到剑拔弩张的气息吗?在这时候开口,不是往太皇太后的枪口上撞吗?
不打你,打谁啊?
太皇太后余光瞄见目光有些闪烁的柳止柔,问向龙绝。“孙皇儿不准备为贤妃求情吗?”
“只要皇奶奶高兴,想打谁,便打谁。”龙绝一笑,长臂一伸,趁柳止柔不注意,将她提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顺势搂抱着她的腰,柳止柔惊呼一声,龙绝却俯在她耳边,低声问道:“爱妃,你在看谁呢?”
“帝君。”柳止柔有恼又羞,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抗拒着。
“真的只要哀家高兴,想打谁,便打谁吗?”太皇太后问道。
“是。”龙绝坚定的点头。
“哀家要打你的宠妃,孙皇儿也愿意让哀家打吗?”太皇太后手指着柳止柔,在她的面前,这么不知道避讳,对她的厌恶愈加浓烈了。
柳止柔身子一僵,而她的目光不是在向龙绝求救,而是向乔莫栾,而乔莫栾冷眼旁观,将自己置身事外,他今天进宫,是为祝寿,也是来看戏,否则他早就带着汝阳随那些大臣们出宫了。
龙绝将柳止柔向乔莫栾求救看在眼底,表面平静,双眸闪过一丝寒冷的精芒,玩弄着手中的蓝玉,目光移向太皇太后。
“孙儿说过,只要皇奶奶高兴。”龙绝便顿时了一下,又说道:“只怕皇奶奶舍不得打。”
“来人,将贵妃拉出去,重打一百大板。”太皇太后就要做给龙绝看,舍不得打,只要是打柳止柔,她就不可能舍不得打。
贵妃毕竟是宠妃,侍卫来到龙绝面前,见他没有放开贵妃的意思,他们也不敢强行将柳止柔从龙绝身上拉起来,拖到外面去打。
“孙皇儿舍不得吗?”太皇太后讽刺道。
“还是那句话,舍不得的是皇奶奶,而不是孙儿。”龙绝一副漠然置之的样子,大手落到柳止柔微微隆起的腹部,如果不是用手去感受,光用视觉,很难察觉到柳止柔怀孕。
而他的动作,落入所有人眼中,汝阳瞪大双眸,如此明显的动作,她不可能看不懂,柳止柔怀孕了,龙绝的孩子吗?她是贵妃,不是龙绝的孩子,难不成还是乔莫栾。
汝阳侧眸,看着身边的乔莫栾,给他一个同情的目光。
两个多月前,她才跑到乔府,要跟乔莫栾破镜重圆,两个月后,她又怀上龙绝的孩子,汝阳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更是同情起乔莫栾了。
“收起你这种目光,否则今晚我饶不了你。”乔莫栾目光锋利的恨不得割破空气,该死的女人,居然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真是该死。
汝阳识时务者为俊杰,乔莫栾的样子,她理所当然的当成恼羞成怒了。
“皇奶奶,止柔又怀上龙种了。”龙绝挑衅的看了乔莫栾一眼,故意将“又”字加得音。
汝阳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乔莫栾的肩,她真心的同情他。
龙绝虽是皇帝,将女人从乔莫栾手中夺走,乔莫栾够悲剧了,不仅不愧疚,反而还挑衅,他真当乔莫栾是好脾气人吗?
柳止柔一愣,没想到龙绝会在这种情况下宣布自己怀孕的事,脸色苍白近乎透明,在对上乔莫栾漠视的目光,眼底划过一丝失望,清冷的面容上没多大变化。
在这种情况下宣布,她是有些意外,却也能接受,这未必不是好事,毕竟,她怀孕的事,不是永远能守住的秘密,莫栾迟早会知道。
众妃大惊失色,太皇太后怔忡不已。
德妃心脏剧烈一跳,差点没从喉咙蹦出去,她从来没这么担心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柳止柔怀孕了。
如果柳止柔生的是个儿子,届时母凭子贵,帝后的位置必定落到她头上,帝君登基那天可亲口说过,只有帝后才有资格为他育孕子嗣。
如果帝后的位置落到柳止柔身上,那么,她隐忍这么多年,谋划这么多年的苦心就白费了。
德妃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太皇太后,她想要知道,太皇太后在听到柳止柔怀孕,会有什么反应。
太皇太后的反应,让她很失望,太皇太后再不喜欢柳止柔,也会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她的重孙。
德妃眼光里闪过狠毒,双手紧攥成拳头,不能让那孩子出生,绝对不能,帝后的位置绝不能落到柳止柔身上,只有她才有资格当帝后,只有她才有资格为帝君育孕子嗣,只有她的孩子才会成为下任龙国帝君。
wωw★ тTk án★ ¢ o “你的意思是......”许是因为这消息过于突然,太皇太后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也难免有几分焦急,有些浑浊的目光落到柳止柔腹部。
怀孕?龙氏皇族的子孙,她的重孙。
龙绝的目光往着乔莫栾身上淡淡一瞥,一只手抚摸着柳止柔的腹部,一只手将手中的蓝玉朝空中一抛,嘴角勾勒起薄笑。“皇奶奶,孙儿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
“明显,明显,明显。”太皇太后轻咳一声,眉宇间有难掩的喜悦神色划过,连连说了三个明显,可见她有多激动,她是不喜欢柳止柔,可不代表她不喜欢柳止柔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是龙氏皇族的子孙,她都喜欢,无论生母是谁。
“怀孕了,真是太好了,天大的大喜事啊。”太皇太后激动的问道:“几个月了。”
问出口之后,太皇太后就觉得这个问题过于白痴,几个月,看她的肚子,还不出怀,最多也就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龙绝回答。
不愧是过来人,一猜便中。
三个多月?汝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也怀孕三个多月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柳止柔是怀着孩子,跑来乔府要跟乔莫栾破镜重圆。
汝阳又忍不住同情起乔莫栾了。
乔莫栾瞪着汝阳,双眸仿佛下一刻就能喷出火焰,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想他今夜惩罚她吗?
汝阳摸了摸鼻子,她真是忍不住,因为乔莫栾太值得人同情了,柳止柔怀着龙绝的孩子,中来找他破镜重圆,而她也怀着别人的孩子,乔莫栾却向她求婚,还被她拒绝,按理说,在这个时代,有人肯要她,她就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乔莫栾要她,可她还高傲的拒绝了,乔莫栾真心的悲哀。
不过,柳止柔找他破镜重圆时,他没有欣然接受,而是直接拒绝,这令人为他感到傲骄,若是他接受了,汝阳不敢想象,今天这局面,乔莫栾有多悲剧,估计连跳楼的心都有。
被一个女人耍,那是悲,被两个女人耍,还是悲,被同一个女人,玩弄感情两次,那就不是悲,而是傻。
不值得同情的傻,而是鄙视的傻。
突然,太皇太后担忧的目光落到坐在龙绝腿上的柳止柔身上,此刻的柳止柔,不敢去看乔莫栾,她承受不了乔莫栾责备的目光,更承受不了乔莫栾无所谓的目光。
太皇太后担忧的问道:“她这身子,能孕育出健康的孩子吗?”
她即使不喜欢柳止柔,对她在宫中的事迹,并非不知,怀孕三次,均小产。
这是第四次,她真担心。
“能。”龙绝坚定的回答,随即又说道:“除非皇奶奶不想要。”
“想,当然想。”太皇太后急切的回道,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重孙,能不想要吗?
如果是傲儿的孩子,她会更开心。
“既然如此,就让她搬到慈仁宫暂住。”龙绝说道,将柳止柔交给太皇太后,他很是放心,他现在有另外的目标了,说好听到是让她暂住在慈仁宫,说不好听到便是软禁。
“为何?”太皇太后蹙眉,她是喜欢重孙,可是要她天天面对柳止柔这张脸,她还是有些受不了,只要想到柳止柔做过的事,她真心的喜欢不起来,真怕届时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起讨厌。
“皇奶奶在宫里住了数年,这其中道理比孙儿深彻透底。”龙绝意思有所指的说道,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人,还以为他是真心想要借太皇太后的余威,保护柳止柔,直到她生下皇子。
太皇太后沉默,也在沉思着。
汝阳忍不住将目光看向龙绝,不知为何,她感觉不到他对柳止柔的关心,仿佛在达到某种目的。
龙绝感觉到汝阳投来的目光,迎了上去,两人四目相对,汝阳一愣,龙绝一笑,汝阳茫然了,他对她笑什么?显牙白吗?
乔莫栾不待见了,忍无可忍,伸手握住汝阳的手,握得很紧,紧得仿佛要将她的小手捏碎。
汝阳敛起思绪,也敛起眸光,看着乔莫栾黛眉一蹙。“你有病吗?”
捏这么痛,他将她的手当成什么了。
“不准你看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乔莫栾的语气,霸道中透着幼稚。
汝阳默了,不准备理他,眼睛长在她脸上,他说不准就不准,他以为自己是她的谁。
龙绝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底,他考虑要不要过段时间再出手,等他们的感情突飞猛进,最后胜过乔莫栾对止柔,他再将汝阳从乔莫栾怀中夺走,这样的痛,肯定很痛,最好能致命。
龙绝见太皇太皇还陷入沉思中,接着又道:“皇奶奶,为了孙儿的第一个皇儿,您的第一个重孙能顺利诞生,孙儿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让止柔在慈仁宫养胎,孙儿相信,在皇奶奶的保护下,止柔一定能平安诞下龙子。”
太皇太后拧了拧眉,后宫的争斗她岂会不知,自己就是从这种争斗中走过来的。
“皇奶奶,您不愿意吗?”龙绝问道。
“孙皇儿的意思哀家明白。”太皇太后还在犹豫,看了一眼坐在他腿上的柳止柔,后宫的嫔妃如狼似虎,为了利益,可以毫无人性,有些嫔妃因此终不能生孕,有些即使怀上如果没有人保护,也不一定能平安产下,她是不喜欢柳止柔,但是柳止柔肚子里怀着的可是自己的重孙。“放心将她交给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