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晚气的蹙眉,狠狠瞪着他,方道:“你就这样瞧不起人?”
上官澈捏了捏她略微鼓起的脸颊,只觉得滑溜溜的有趣:“你心思大,不耐烦这个。反正又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便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洛璃晚只觉得不服气,还想着在这东宫一展身手,叫上官澈瞧一瞧的,奈何上官澈就这样直言了断了。
回了东宫,不论是鸾歌、莺歌,还是另外两位不怎么言语的大宫女,俱都老老实实地跪在门廊,恭候洛璃晚与上官澈回宫。
洛璃晚很是冷淡地瞥了一眼,不做理会,由着上官澈去把跟来的宫人们安顿,反正按着他的意思,这内宅里是没的她什么事儿了。
也不知外头闹成了什么样子,洛璃晚在屋子歇着,浑身累得骨头都疼了,想来是这阵子东跑西颠的,又在鹤府里收拾归拢嫁妆箱子,诸多烦心事,是以这一松快下来,整个人都松散了,也才觉得累。
须臾,听的外头隐隐约约有哭泣声儿,洛璃晚正在拆卸头上的装饰品,实在累赘的厉害,身边儿服侍的是芳儿,兰儿跟着去了外头看情况。
没多会儿,外头的吵嚷愈演愈烈,洛璃晚始终带着轻笑,心想,上官澈这东宫的热闹大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等着她将头上的发髻重新挽了个简单的,外头的吵闹终于平复,兰儿带着一脸的窃喜跑了进来。
“小姐,外头鸾歌被姑爷处置了。”
洛璃晚抬头,发现皇后娘娘身边儿送来的那位秦嬷嬷也在,忙对着兰儿眨眨眼睛。
兰儿连忙清咳一声,一本正经:“娘娘,鸾歌姑娘因为顶撞梨姬夫人,被太子殿下下令,打了二十板子,贬到了浣衣局,另,莺歌姑娘因得了梨姬夫人眼缘儿,被梨姬夫人要了去,您身边儿有秦嬷嬷与顾嬷嬷,还有皇后娘娘身边儿的四位姐姐——茯苓,东芝,甘草,半夏服侍。”
兰儿紧紧抿
着嘴巴,生怕把持不住笑出声儿来,叫秦嬷嬷给逮住直接“就地正法”了。
洛璃晚脸上挂着笑意,见着秦嬷嬷进了屋来,连忙起身与其行礼:“秦嬷嬷,如此以后就有赖您多多照料了,这东宫本宫初来,是以许多事也不上手,好在母后能派了您来。”
洛璃晚笑容得体,不过,在秦嬷嬷眼中,礼仪举止依旧是漏洞百出,不过是顾念着,到底是王府当年的旧识了,不好当下就给洛璃晚没脸,见洛璃晚行礼,连忙闪身避过,等洛璃晚话一说完,连忙谢礼回去:“不敢当,老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权当养老了,太子妃初来,少不得老奴帮着管制着那几个上窜下跳的,可不敢说照料。”
洛璃晚轻笑,也不说什么,只示意兰儿带着秦嬷嬷下去休息,趁着这会儿刚来,左右无事,先把东宫上下熟悉一番也好。
等着屋子里就剩下芳儿服侍了,芳儿压低了声音,在洛璃晚耳边提点道:“皇后娘娘会不会是不喜姑娘?”
洛璃晚一挑眉,铜镜里,白皙的面庞因走动了一会儿,有些红晕的色泽,粉唇莹莹,一张一合,贝齿如珍珠,“怎如此说?”
芳儿想了想,略有犹豫,还是实话道:“毕竟,当年皇后娘娘也是更属意于先朝的珑佳帝姬,甚至是琮鸢帝姬。姑娘您养在洛府,到底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像是她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多是瞧不上这孤女的身份……”
洛璃晚点点头,心中了然:“婚姻本是结两姓之好,因我无父无母,府里也不是我兄弟支撑,二夫人对我又是那样放任死活的态度,所以,但凡是同等的官宦人家,都是瞧不上这样的岳家的。不过,这如今不是挂了鹤家的名儿?!”
芳儿道:“可奴婢怕着皇后娘娘老拿着您与珑佳帝姬做比较,毕竟,当年珑佳帝姬的风头也是一时无两的。那样的女子,到了谁口中都是盛赞,不管这底子如何,人都看着这光鲜的表面
,如小姐这样内秀的,人家可不知您的名头。”
洛璃晚“扑哧”一乐,伸着手指点了点芳儿娇嫩的脸颊:“内秀?你家小姐我何时连这内秀一词儿都能用啦?放心吧,我看着,皇后娘娘对我还是好的。”
芳儿摇头:“小姐琴棋书画虽不样样精通,可熟读诗书,字法精湛,左右双手都可行书,这样的本领,也不是哪个世家的女子能有的。针凿女工虽未曾捡起来过,可如今是进了宫里,大小物件都是有宫中的绣娘来做,哪里用的着小姐费心。只是,奴婢想着,外头人都说啊,这宫里的人各个七窍玲珑心,哪个都是八面玲珑,就心想着,这皇后娘娘原先不喜姑娘为世子妃,而如今姑娘一跃而成了太子妃……这,这心里能舒畅吗?”
洛璃晚笑笑,虽心里也有这样的疑惑,可也仅仅是疑惑而已,这样想着,嘴上便言道:“你看,若是皇后娘娘不允,你觉得太子能娶了我来?而且,我想着,这成婚前百般机会,皇后娘娘都可以出言阻止,毕竟我可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鹤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族,早已经没落了,纵使是当初,皇后娘娘还是王妃的时候,说不愿叫我进门,后头王爷也是听了的,虽有分歧,但也是尊重王妃的,这如今,我瞧着,皇后娘娘大抵觉得娶个如你说的七巧玲珑心,八面玲珑的,少不得连她的亲儿子的性命都给哄了去——你瞧那梨姬夫人。皇后娘娘心疼我,觉得我的身份,合了这如今的东宫,不用防着我对付上官澈,倒也省心,所以,大概也是乐意了。”
芳儿轻笑,打趣道:“咦,奴婢怎么听着,小姐这是百般贬低自己了?”
洛璃晚嗔她一眼:“我怎么听着,你也是把我往泥里踩呢?!”
主仆二人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笑语盈盈,很是融洽。
洛璃晚也算有自知之明,在外人面前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该端的架子也不会忘了端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