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晚心里已是后悔至极,从没想过,若是李掌柜将自己在这儿盘了作坊做生意的事儿传出去会如何——因为二人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所以哪怕提防也从未在这方面算计过。
可没想到,昔日的盟友不但出卖了她,看这样子,还把自己卖了个最高的价码,送到了祁山王妃眼皮子底下!
“李掌柜,你真叫我高看!”璃晚恨恨,话说的颇为咬牙切齿。
祁山王妃可没心思管她二人的心理战,只是半含笑意:“说说吧,洛家的三姑娘,怎么前头还在卖字,现如今已经抛头露面的做起了生意?”
璃晚深吸一口气:“民女做什么,好像不需要报备于王妃您吧?”
“大胆,王妃面前怎敢如此说话!”祁山王妃身旁的侍婢厉声喝斥。
“翠珠,让她说。”祁山王妃面色微寒,“我倒要看看,洛家三姑娘怎一张利嘴。”
李掌柜眉头耸动,终究没有出声。
“回王妃的话,一切就如您看到的,听到的,璃晚已经再无旁的好讲。”
“好,好,好。你很有胆量,我却不知王爷竟要给澈儿寻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刁妇!”
璃晚气愤得握紧双拳,不发一语。
“洛三姑娘,今儿我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儿,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进我祁山王府的门!”
“正如王妃心意,璃晚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璃晚硬气说道。
李掌柜却是急了:“诶,有话好好商量。王妃嫂嫂,这洛姑娘虽抛头露面,却也是在自家的生意上营生不是?而且我日日看着,姑娘也并未有出格之举啊,好好的婚事,可别说没就没了。”
当下又是与璃晚使眼色,璃晚这才晓得这李掌柜是站在哪一边儿的——不是她这边,当然是祁山王爷那里了。
“李掌柜不消多说,王妃的意思我岂能不懂。”
祁山王妃冷哼一声:“你明白就好,
我的意思就是王爷的意思。老李,你也不用护着这丫头,以后她该如何还如何,也别叫外人晓得咱们看低了门户,罢了,今儿出来久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且忙着吧。”
祁山王妃这一次出场,实在是给了十足的下马威,可怜璃晚刚被上官澈讥讽一番,现在又轮到了他娘亲,她真是满心的委屈,暗道这婚事又不是自己上赶着应承的,怎一个不愿意,大家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李掌柜送了王妃出去,回头瞧见璃晚还站在那里,以为是伤了她的心,暗叹一声,说道:“洛姑娘也别伤心难过了,这婚事不成,日子也得过。而且,这也只是王妃一家之言,王爷那里还没个准话呢不是?”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祁山王妃都已经把事儿做到这种地步,即便璃晚有心过门,这婚事也好不了。
“谢谢李掌柜刚刚帮我说话,只是这亲事我从开始就并未看好。我是什么身份,人家又是什么身份。只是当初王爷来府里,说是家母与他年轻时的戏言罢了,都未当真。”璃晚说到最后笑了笑,不管如何,总算尘埃落定了吧。
李掌柜喜欢这丫头的率直与爽快,这些日子的相处,也晓得对方的人品脾性,当下不免一番喟叹:“都说珑佳帝姬与澈儿堂侄般配,我却觉得不然。帝姬到底天朝贵女,生就娇纵。而我那侄子也自小是人中龙凤,二人脾气又都执拗的要命,这要送到一起过日子,岂不是磕磕碰碰?”
听他这话,璃晚却是不能接的,只是想起一事来,便也问道:“王妃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的呢?还有王爷那里……李掌柜是否早与王府有所交代?”
说到这个,她还是有些芥蒂的,毕竟两人一开始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意见,要互为保守秘密的啊。
“是,却也不是。洛姑娘可还记得珑佳帝姬在天香楼闹腾的那晚?”
“自是记得,我那天有事出去一趟,等回来的时候,这边却也已经闹腾完了。事后若非有人说起,我
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儿。”璃晚违心说着,她自己最是清楚珑佳帝姬“闹事”的缘由。
“就是那天,事情之所以解决的迅速,没闹出大的事故来,还多赖祁山王爷当日也在。后来核对园内人手,有人提了一句作坊那边,王爷问起,我也只说是位姑娘盘了下来,当时珑佳帝姬闹得厉害,大家都怀疑是姑娘所为,但我却是不信的,祁山王爷问得急了,我也只是说了下姑娘样貌与姓氏,旁的并未多说,可没想,王爷偏就认得姑娘,当下也打了包票认定非姑娘所为,事情才平安过去了。”
璃晚一听,惊了一身汗出来,心道自己本以为做的够小心的,可若当日没有祁山王在,她也是嫌疑人之一,再加上她与珑佳帝姬“情敌”的关系,更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强笑一笑,璃晚道:“原来如此,却是我小心眼了。”
李掌柜道了句“无妨”,看她面色不对,以为她还在为王妃到来一事发愁,便也借口去前头忙活,留了璃晚自己静静心。而且,他还要赶紧把今儿的事儿告诉尚不知情的祁山王去。
出了这样的不愉快,璃晚是没心情再在天香楼里待下去了,转身便回了洛府。
可等晚上的时候,小清儿去厨房取了米面回来,带回来一个不知令人是喜是忧的消息——祁山王来过了。
自此,璃晚才知,自己与上官澈的婚事,成了祁山王妃与祁山王直接的拉锯战,二人各执一词,各有各的想法,并且成为无从调剂的矛盾。
祁山王在洛府待了许久才走,最终定下亲事暂缓的决定。
小清儿知悉了这个消息,兴冲冲地跑回来告诉正在房中悠哉练字的洛璃晚。
“小姐,任她什么王妃,现在王爷都发话了,这亲事也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嘛。”
璃晚好笑:“一线生机?光有个一线生机就把你美成这样?你家小姐我不是早说过了,这婚事是不成的,即使大家都同意,我也不会嫁过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