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齐茂云痴汉的反应,反观着濮阳帝此刻却很是哭笑不得。
这小丫头,打小报告,上眼药,拍马屁怎的张嘴就来,一点都给人喘息的机会,一番话说完,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真是整得濮阳帝想要呵斥她没大没小,却又不禁觉得这丫头古灵精怪很是可爱。
再看骆明诗的神情,不但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胆怯试探,反倒很是自得老神在在的半眯着眼,如同一个猫一般慵懒的姿态,只等着主人伸手去拍她的脑袋,喜人得紧。这样一想,笑意愈发的浓了。
若不是担心大笑会引得外人怀疑,濮阳帝此刻便就要大笑三声了,也不至于现在一抽的憋着笑,惹得心肝颤得慌。
偏偏一旁的骆明诗见了微微侧目,又道,“皇上可别笑了,保证龙体要紧,这次笑得省着些,下次有空再拿出来继续笑完便好。”
骆明诗说的很是一般正经,偏偏濮阳帝听了愈发觉得可笑,常年板着脸,严肃以待,极少会笑人,不想一笑起来没完没了,笑得眼角都是褶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起初还不觉得,再听下去,濮阳帝那笑着又像是带着些别的意味,明明是听着他在笑,却觉得他在哭,很是揪心。
骆明诗当即道,“皇上快别笑了,王爷瞧着有些难受,您快瞧瞧他。”
齐茂云闻言,原本也担忧的神情,立即一变,下意识的便立即照着骆明诗的话作出难受的模样来。
濮阳帝果然一下子就不笑了,快速将方才笑出的眼泪抹了去,这才立即朝着齐茂山身边走去。
骆明诗看见了也只快速别开眼,装作什么都没有瞧见的模样。
说实话她其实并不太明白为何濮阳帝能笑着哭出来,那份沉重似乎太过深沉以至于她也不能懂。
她只是能大概猜测道,或许濮阳帝对那三皇子曾经还是抱有了一定的期望的,所以如今想起兄弟相残这般熬人的事来才会失态。
她又猜测,或许也是因此想起了另外两个儿子?说实话,一个做父亲的,大儿子投身佛门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二儿子也听说是病的见不得人整日闷在深宫,私生子,呸!骆明诗暗自呸了一口,齐茂云哪里能说是私生子,该是被濮阳帝悉心保护起来的皇子。这个儿子也是身子不好,还遭受了亲兄弟的暗算。
这样一想来,骆明诗忽而有些感同身受,若是换作了她,她也是忍不住会哭的呀。
再说濮阳帝,待他走近了也立即明白了这不过是骆明诗同云寒二人的伎俩,说起来也是为了他着想,他只默默受了又全了二人的谎言,几人都有意掩盖了此事,自然此事也一下子便揭了过去。
嬉闹过半,也该说说正事了。
骆明诗思量片刻首先开口道,“既然皇上您也觉得三皇子同齐茂山二人很是可疑,那么您打算如何?”
濮阳帝闻言,见云寒也不装了,这才收回替他揉捏心口的手,道“依你之见呢?”
骆明诗闻言神色微僵,合着绕来绕去还是要她开口?当着老子面说如何算计儿子真的好吗?她真的怕濮阳帝猛然大怒结果了她。
然而瞧着濮阳帝背对着她坐着的身影稳坐如山,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骆明诗想了又想,这才终于寻了个不怎么恶毒的法子说道:
“臣妾和皇上也皆只是疑心,然而若是要治三皇子的罪,手上需有证据才好。三皇子同齐茂山二人今日只是喜于形色露了苗头叫你我知晓,然而若要真想找到他们的把柄,还是得从下毒之人下手。”
“诗儿说得对,那下毒之人定不是他们二人自身,我们只需等他们自投罗网,届时将那来人一把逮住,再拷问出背后之人即可。”齐茂云也跟着附和顺着骆明诗的思绪说出了骆明诗意欲说的话,得意的看想骆明诗却是换来一双白眼。
濮阳帝听了二人的话却还皱眉,“如今他们已然得手,又怎会再来,那般不谨慎?”
骆明诗却是笑了,笃定道,“绝对会再来。”依照她对齐茂山的了解,他那狠心的程度从来都是斩草需除根了,今日知晓齐茂云已然不好也仅是让他得了一个甜头,然而若是真要让他心安,还需得齐茂云真的不存于世,斩草除根。
因而即便有了白芷说的,齐茂云会一直昏睡下去也满足不了他想杀了齐茂云的决心。
濮阳帝听得骆明诗笃定的语气,不知为何,心中也跟着信服,却还又问道,“那依你之见,那人何时会来?”
骆明诗想着那人每次遇了事,若是有关身家性命,都要将自己独自关在一室内想上整整一夜才肯出来的尿性,说不清是胆小,还是为了周全。
见得濮阳帝问话,骆明诗故而答道,“不会是今天,却也不过是这几天了。”
濮阳帝同齐茂云闻言,皆是皱了眉,濮阳帝是暗中盘算着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因果,而齐茂云却是为骆明诗对着齐茂山那般了解的模样觉得心中不快,却也说不清究竟是不快还是不安。
总之却是皱着眉头,一眨不眨的盯着骆明诗看。
齐府,马湘莲的房间内。
马湘莲正端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方向,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瞧,也一副在等人的模样。
很快便有一丫鬟模样的人急忙跑了进来,却是她的贴身丫鬟,就听她气喘吁吁道,“小姐,姑爷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男人一起回来的,往西厢房的那头去了。”
马湘莲原本还满是喜色的脸却是当即黑了下来,手中一直揪着的帕子也被她撕扯得快成了两半,口中也满是愤怒不甘,“他让我等他,却是等了一天,也不知来我这处瞧瞧,反倒带了个男人回来。”
只是这话让人听来也觉得很是怪异。那小丫鬟也是纠结的一张脸都皱到一起了,这话幽怨得,怎得就像姑爷带了个野男人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