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凯抹了抹额头疼出来的热汗,咬牙切齿的冷哼道:“楚飞烟必须死!她若活着,定会阻碍我登基称帝。”
“可……”宜妃还是觉得不妥,“文凯,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你不了解楚锋的为人,他可不是好招惹的,万一……”
“母妃多虑了,这事儿没有万一!”宴文凯抬眼看向宜妃,表情隐有几分得意。
他勾起唇角,炫耀般的笑道:“母妃有所不知,楚飞烟把我当草,可是楚王府的二小姐却把我当宝。那楚二小姐倾心于我,只恨不得明儿个就嫁给我呢。”
提及这个,宴文凯的心情莫名好很多,就连后背的疼痛都好像减轻了一些。
宜妃听到宴文凯这话,微微一怔,“楚二小姐?楚王府的庶女啊!这怎么行?谁不知楚锋最疼爱的只有楚飞烟,你把宝压在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身上,这不白扯吗?”
宴文凯深呼一口气,觉得他母妃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他耐心解释道:“母妃糊涂了!楚飞烟固然好,可她厌恶我,还撕破脸重伤了我。这种情况下,你能指望她说服楚王爷帮咱们篡位么?”
不待宜妃回答,宴文凯就自行回答,“你不能!我跟楚飞烟现在已经结下梁子,以后碰面那就是仇人了。可楚二小姐不一样!她虽然是庶女,可毕竟也是楚王爷的亲生骨肉吧?只要楚飞烟死了,楚王爷就得指望楚二小姐。咱们从中努努力,让二小姐的生母爬上楚王妃的位置,到时候咱们和楚王爷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怕他不帮咱们篡位吗?”
一直未做声的宴若雪反应很快,听懂了宴文凯的意思,“母妃,哥哥说的有道理!楚王爷虽然宠爱楚飞烟,可那前提是楚飞烟活的好好的。若楚飞烟死了呢?楚王爷膝下无子,不指望二女儿又能指望谁?”
言下之意竟是赞同宴文凯的狠毒计划,想要弄死楚飞烟。
毕竟,宴若雪从一开始就厌恶楚飞烟。不论是对方倾城倾国的容貌,还是风华绝代的舞姿,都令宴若雪嫉妒极了!
要不是宜妃苦苦相劝,宴若雪才不会委屈自己假装跟楚飞烟交好呢。
宜妃眼见自己的一双儿女打定主意要谋害楚飞烟,想将宝压在楚二小姐身上,只得无奈点了点头,“好吧!就听你们的,咱们多在楚二小姐身上做文章。”
顿了顿,想到什么,又凝重的叮嘱道:“不过,关于对付楚飞烟这件事情,你们万万不能鲁莽行事。据我所知,太后可有意将楚飞烟许给宴文杰。你们别打草惊蛇,最后没弄死楚飞烟,却被太后捏住把柄反将一军,那我和你们父皇也保不住你们了。”
宴文凯受教的点点头,“这个我晓得!除非有一击即中的大好机会,不然我不会轻易动手……”
他话未说完,就听“咚”的一声脆响,是宴若雪突然放了个屁。
“……”宴文凯皱紧眉头,嫌弃的看向自己的妹妹。
倒是宜妃关切的问道:“若雪,你肚子还是不舒服么?”
宴若雪尴尬的摇头,
“肚子已经不疼了,只是里面好像有气儿流窜。”
宴文凯听着两人的对话,狐疑的问了句,“怎么?若雪身体不适?”
“没!”宴若雪摇摇头,将今晚的事情详细说给哥哥听。
宴文凯靠在床壁上,后背深彻骨髓的痛意有所缓解了,而他整个人浑身上下好像被水洗了一遍似的。
他一边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认真的听宴若雪叙述宫宴的事情。当听到宴若雪说起她原本要算计李十八泻肚子,结果对方啥事儿没有,她却肚子疼的要死要活时,宴文凯的眸子紧紧的皱了起来。
而接下来,当他听到宴若雪说起肚子疼的症状是不停放屁,不停如厕后,便越发觉得这个事儿很熟悉,好像前不久看谁发生过一模一样的症状……
“太子!”宴文凯突然灵光一现,惊叫出声来。
他想起前几日与太子等人在凤栖阁用餐,中途轩辕皓将前来吃饭的楚飞烟,李十八表姐妹邀请过来一起小酌。
太子嘴贱,无意间得罪了楚飞烟和李十八。后来菜没上齐全,就突然肚子不舒服,一边放屁一边往茅房跑。那症状,可不是跟自家妹妹一样么?
最巧的是,太子也好,宴若雪也罢,他们得罪的人竟然刚好都是楚飞烟和李十八这对表姐妹。如此说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通这个,宴文凯急忙告诉宴若雪,“若雪,你不是吃坏了东西,你这分明就是被人下毒了……”
宜妃插言道:“可找了太医来瞧,说不是下毒啊!”
宴文凯语气笃定,“这才是楚飞烟那个贱人和她贱表姐的厉害之处!我今晚被楚飞烟重伤至此,太医不也查不出缘由么?害我生生的疼了一个多时辰。若雪这个情况,跟太子之前得罪楚飞烟和李十八后的症状一模一样。我敢笃定,是那俩贱人给若雪投毒了!”
宴若雪一听楚飞烟和李十八曾经给太子投毒,并且对方与她今晚的症状是一模一样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岂有此理!我就说这事儿有古怪。我明明什么都没吃,肚子也没有不舒服,怎么可能喝了一杯酒就变成这样了。那群庸医,我都说我中毒了,他们却还一口咬定不是。”宴若雪气的直咬牙。
原本她就怀疑这件事情与李十八有关,现在听到宴文凯的说词,更加笃定是李十八与楚飞烟联手算计了她。
内心里越想越生气,只觉得将楚飞烟和李十八大卸八块都不解恨。那两个贱人,害她今天在文武百官面前出丑,该死!真该死!
彼时,楚王府南院,楚飞烟的闺房。
“阿嚏!阿嚏!阿嚏!”被轩辕皓强行搂在怀中的楚飞烟,突然接连打了三个喷嚏,一个比一个响亮。
轩辕皓听的一阵失笑,“烟儿怎么了?莫不是感染到风寒了吧?”
楚飞烟揉揉发痒的小鼻子,果断摇头,“没有,我的体质可没有那么差。”
轩辕皓‘嗯’了声,一锤定音道:“那肯定是你得罪了谁,人家在背后可劲儿的骂你呢。”
楚飞烟努努嘴儿,对这种说法表示赞同,“有可能!我今晚暗里得罪了宴若雪,明里得罪了宴文凯,只是不知道他们兄妹俩谁在骂我。”
“也许两个都在骂你!”轩辕皓捏了捏楚飞烟的鼻子,含笑打趣儿出声。
楚飞烟拍开他的手,严肃脸催促,“喂,你什么时候滚蛋?”
轩辕皓一听这话,立刻将楚飞烟紧紧的抱住,似乎生怕对方将他踹下地似的。
他言之凿凿的说:“烟儿得罪了人,万一人家派杀手来刺杀你怎么办?我不放心,今晚说什么也不能走,坚决要留下来保护你才行。”
楚飞烟:“……”好想揍这个臭流氓呀!
这么冠冕堂皇(没有逻辑)的理由,说出来鬼都不信好么?
“好烟儿,你别撵我走。这么晚了,你不困我都困了,咱们快点睡吧。”轩辕皓说话间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真的要睡觉的模样儿。
楚飞烟恨恨的踹了他两脚,奈何轩辕皓皮糙肉厚不嫌疼,雷打不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连紧闭的眼皮子都懒得睁开。
“……”楚飞烟咬着唇,气鼓鼓的掐他,拧他,打他。
然而,并无卵用!轩辕皓仍然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于是乎,这天晚上轩辕皓硬赖着不肯走。而楚飞烟怎么撵也撵不走这个臭无赖,倒是把自己折腾的疲惫极了,最后无奈的窝在轩辕皓的怀抱中睡了过去。
待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后,轩辕皓紧闭的双眼嚯的睁了开来。他深邃的眸子幽幽转向熟睡的楚飞烟,落在她恬静娇媚的小脸儿上。
眼见小姑娘微微嘟着嘴儿,睡的又香又甜十分可爱的样子,轩辕皓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深邃的眸子,因这笑容染上几许灿烂的光芒,仿若天上璀璨的星星……
翌日清晨,楚飞烟睁开双眼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她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凉凉的,看样子那只臭流氓天没亮就走了。
楚飞烟抿着唇,面色十分惆怅。她对轩辕皓很没辙,冷言冷语说了,好言相劝也劝了。内心里只想与对方当合作盟友,可是轩辕皓却油盐不进,非要对她死缠烂打的纠缠不休,她真的太糟心了!
难以想象,一个大男人每天晚上来爬窗户,只为了跟她说会儿话,搂她睡会儿觉,然后再趁着天不亮偷偷离开。
这跟做贼似的瞎折腾,到底是何必呢?他就不嫌累么?
“郡主,您醒了么?”门外传来秋月的询问声。
楚飞烟听到,收回思绪,低低的应下。
待得秋月服侍她洗漱过后,楚飞烟端坐在铜镜前,任由秋月给她梳妆。
“咦?”秋月用桃木梳给楚飞烟梳头,梳着梳着突然惊讶的低呼了一声。
楚飞烟扭头,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秋月拧着秀眉,神色复杂的言道:“郡主脑后的头发被人剪了……”
闻言,楚飞烟惊愕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反问道:“你说什么?我的头发被人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