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而至的时候,夜色的苍茫正在消散着,当空的皓月依稀朦胧,静谧在这样的时候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点点的流露。
空气中还残留着夜的微凉,微渺的亮光一缕缕的替代着天空中的黛色,就连漂浮的云彩,也在沉睡中恢复着往日的白皙。
藏着心事一夜难眠的荀彻,亲自带人来相府,美名其曰要接自己的夫人回家。
相府的下人门刚打开朱漆大门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一群人,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注意到荀彻那清俊而微冷的笑容时,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才知道这是现实。
“岳丈大人,小婿前来接夫人回家。”
态度里多了一抹恭敬,荀彻给谢望行了一个礼,如实的说出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浑浊而精明的眼眸不经意的看着如此这般的荀彻,谢望微眯眼睛,隐隐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昨夜的事情他已经听下人禀报过了。
看着荀彻亲自而来,谢望不知道自己的心绪复杂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但是他所担忧的,不过还是谢婉是不是受了没委屈。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谢望从容的开口说道:“她还在休息,你来的太早了。”
没有任何情绪的话语,而谢望对荀彻有着警惕之心。
“小婿去看看夫人。”
温和的笑意在荀彻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展现,提出这样的要求来,而实际上,他有着属于自己的考虑和思量。
“那怎么成,你会打扰她休息的。”
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语来,谢望摇了摇头,出于对谢婉的考虑,那孩子,昨夜会因为流云的事而上心,想必也没有怎么好好休息。
而现在时间还早,再过一个时辰也是可以的。
“小婿会轻声的,只是多日不见夫人,想要快些见到她。”
坚持着自己这样的想法,即便是这样谢望的阻挠,荀彻也没有想要放弃。
转而转变了自己的态度,不再继续这样向谢望
请求,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好转,索性直接冲向谢婉所在的房间。
谢望带着几个下人跟在了荀彻身后,而此刻的荀彻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他必须要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狭长的眼眸里诱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顾一切的闯进了谢婉的房间里,走向床边,要去叫谢婉起床,眼眸仔仔细细的注视着,让荀彻感觉到奇怪的是,明明昨夜看到放有两双鞋子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这一双女鞋。
眸光在房间里细细的打量着他,想要找到他所长要看到的东西。
被这样的动静声吵醒的时候,谢婉很是疲惫,用手背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手臂掀开纱慢而看到荀彻的时候,瞬间清醒了不少。
“将军怎么过来了?”
放下纱慢后,谢婉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疑惑的开口询问着,这让她感觉到很是奇怪,现在时辰还早,而荀彻一大清早就来到这里,是因为什么。
细细思量着,疑惑不解。
谢望让下人们停在了门外,稳重的步伐走了进来,看着荀彻的眸光里充满了责备。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荀彻这才抱有歉意的说道:“小婿只是想参观夫人的房间,失礼了,岳丈大人恕罪。”
讪讪的笑着,气氛有些尴尬。
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谢望别有深意的瞥了荀彻一眼,便离开了。
这样的托词让谢婉心生警惕,联想到昨夜突然被打破的花盆,有些不可思议。
灵动的眼眸凝结在荀彻身上,隔着着一层纱慢,若有所思。
“夫人已经离开相府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寥寥的开口打破了房间里尴尬的气氛,荀彻如此询问着谢婉,而实际上,他并不打算接受否定的答案。
已经亲自来跑了一趟了,自然是不能够空手而归。
“再议。”
简单的两个字回答着荀彻,实际上谢婉是不愿意的,但是她不能直接拒绝,那样是没用的,还不如先稳住荀彻。
心里对荀彻有所忌惮,不过是因为他这样反常的举动罢了。
荀彻无奈,想要发作什么,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下定的决心则是无论如何也要让谢婉跟他回将军府。
用过午饭的时候,谢望将谢婉单独叫道了书房,语重心长的劝慰着谢婉:“女儿啊,你还是跟他回去,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即便他心里舍不得谢婉离开,但谢望晓得,谢婉已经是为人妇了,总呆在相府里,时间久了难免会被别人给看笑话。
“嗯。”
心里清楚于自己这次不得不回去,谢婉蔫蔫的很不开心,望着谢望期盼而凌厉的眼眸,点了点头。
直到坐上马车的时候,谢婉脸上仍旧浮现不出来一抹消息,流云在另一辆马车跟在后面,还是迷迷糊糊的神智有些不清不楚。
“夫人这些时日在相府里过的如何?”
荀彻一脸关切的模样看向谢婉,打破了马车里这样沉寂的气氛,似笑非笑的意味隐隐浮现,模糊而又稍稍的清晰。
“自然是好的。”
如实的回答着荀彻,微微点了点头,同样谢婉在怀疑荀彻的用心是什么,不由得再度提高了自己的警惕。
余光打量着荀彻那张容颜,不屑的情绪从眼眸里划过。
“流云突然间得了风寒,有没有让夫人受惊?”
再度开口继续询问着谢婉,关心与担忧在话语里逐渐的蔓延开来,荀彻微皱起眉头看向谢婉,似是在忧虑。
“没有。”
薄薄的嘴唇轻动,寡淡而镇静的说出了这样的两个字。谢婉意识到荀彻的反常似乎是有些厉害了,转而高度的警觉着,不知道荀彻有什么目的。
即便是这样,荀彻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嘘寒问暖的关心着谢婉,反而让谢婉有些紧张兮兮的,从容的应对着,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马车终于停下来在将军府门外的时候,谢婉像是逃离一般连忙下了马车,心惶不定的她,只是表面上的镇定自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