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为什么?”
方若素俏脸儿涨的通红,同样是女子的手,她两只加起来都无法撼动秦璇玑分毫,只能无助地咳嗽。
秦璇玑冷冷一笑,笑容中却溢满了担忧与心疼:“你还敢问我为什么,我才想问为什么才对!为什么要伤害二公子?!”
冷厉的质问传入耳中,方若素愣了一下,反倒不急着挣脱了,调整了个不影响呼吸的姿势,她同样冷笑一声:“你们一个两个都跑来质问我为何要伤害楚末瀚,为何没人问我他对我做了什么!”
这下轮到秦璇玑愣征了,惊讶地红唇微张,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慌忙松手,仿佛方若素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难道他对你……你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是这种人,二公子不会是这种人!”
从方若素口中得知的关于楚末瀚为人的“真相”令秦璇玑有些错乱,方若素趁机离她远了些,一面揉着被掐的通红的脖子,她一面怒视秦璇玑,见她似乎真的被打击的不轻,方若素终究没忍心让她误会下去。
而且,关于报复楚末瀚的事情,她忽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只是对我下了一种叫做繁花朵朵的毒药,让我疼痛的恨不得死过去。”
感觉脖子好受多了,她收回手冷冷看向秦璇玑,却见秦璇玑已经从错乱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果然。这个女人爱楚末瀚,还爱的不轻!
“二公子一向善良,从小到大他连鸡都舍不得杀一只。怎么可能下毒?!”
说着,秦璇玑大步走向方若素,步伐沉稳,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方若素水眸沉了沉,心知躲不过去,她索性也不躲了,面无表情地看着秦璇玑走近。她双手负到身后,俏脸虽苍白。沉稳的气质却丝毫不输给秦璇玑。
秦璇玑手掌一挥,眼见又要朝着她抓来,方若素黛眉一挑,心下好笑。这个女人是觉得她好欺负,要用同样的方式对付她第二次?
果然,下一刻秦璇玑的手就覆上了她的脖子,方若素水眸沉了沉,如同刚才那样抓住秦璇玑的手用力往外掰:“秦璇玑,我敬你是女中英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糊涂蛋!
亏你喜欢楚末瀚这么久,却连他是什么样的人都没弄清楚!你以为他真的只是善良无害的二公子?楚神医的名号你该不会没听过吧!”
当然,方若素更喜欢叫他楚毒医。每次他对她用药,一定是毒药!
秦璇玑怔了怔,眸底划过不可置信的神色:“什么楚神医。这跟楚二公子有什么关系?”
感觉到她的手又松了松,方若素知道这个女人心思已乱,她的心越发镇定了下来:“据我所知,楚末瀚一年之中有大半年都不在楚国,也不带侍卫外出,你觉得他一个王府公子群组防身的手段。是怎么在外面活下来的?”
“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说!”
秦璇玑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英气的眉峰微微上扬。她沉声问道。
方若素松开双手,也不答话,只是勾唇淡淡看着她,那无所谓的模样不像正被人扼住命门,更像是等着看热闹。
秦璇玑被她悠闲的态度气到了,杏眸之中凶光一闪:“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么!”
方若素凉凉一笑,对她的威胁毫不在意:“秦璇玑,你喜欢了楚末瀚这么久,可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没想到方若素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戳穿自己的心事,秦璇玑俏脸儿一红,英气的眉也不自觉地颤了颤:“你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惊慌之下,她瞬间松开了掐着的方若素的脖子也不自知:“谁喜欢他?我什么时候喜欢他了!”
严重底气不足的语气出卖了她的心虚,这是个死鸭子嘴硬的女人,方若素鉴定完毕,心中就越发不慌张了。
而且,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了。
心中默默倒数着三二一,就在“一”字结束的一瞬间,秦璇玑蓦地脸色一变,俏脸儿也胀的通红,一张圆脸浮现出某种奇怪的神色,像是隐忍,又像是别的,总之很奇怪。
方若素活动了一下可怜的脖子,朝着脸色又红转白,又由白转红的秦璇玑投去好笑的目光,明知故问道:“秦小姐,你怎么了?”
秦璇玑觉得身上好似爬上了无数只蚂蚁一般,又麻又痒,每个部位都养的难受,她很想伸手去挠一挠,偏偏当着方若素这个外人的面她又不好意思动手,只能憋得脸色通红。
瞥见方若素好笑的神色,她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所受的一切是拜谁所赐,当下大怒:“好你个狡猾的女人,你竟然敢对我下毒,快把解药拿来!”
说着,她就要冲上去抢夺。
方若素向后退了两步,勾唇冷笑:“我既然能对你下药,你觉得我会傻傻地把解药放在身上?”
秦璇玑停下脚步,胀红的脸上划过怒色,最后却只能转变为不甘和无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给我解药?”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方若素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不时暴起青筋,青色的血管破坏了那张圆乎乎的脸的美感,不过,方若素却没有升起嫌弃或轻视之心。
中了求人一日毁有多痛苦她是亲身体会过的,即便是她当时也不能做到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而这个秦璇玑却可以,除了脸上不时暴起的青筋,她竟然半点痛苦的呻、吟都没有发出。
方若素心中佩服,对眼前女子的敌意也减少了不少。
“你所中的痒药名为求人一日毁,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毒药,它不会要人性命,却令人全身发痒,中毒之人恨不能抓破全身的肌肤以缓解痛苦,说是能令人在不知不觉中自己毁了自己也不为过。”
听着方若素淡然的声音,秦璇玑眸中划过怒色。
心知肚明她愤怒的是什么,方若素却怡然不惧,继续道:“听了我的解释,你是不是觉得愤怒?我给你下药,你是不是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
一连串反问出口,方若素清楚地看到秦璇玑越来越郁闷的神色,她淡淡一笑,幽幽道:“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当初我中了求人一日毁的时候,也是你这种心情。”
定定地注视着秦璇玑的眼睛,方若素一字一顿道:“而给我下药的人,正是你的楚二公子,楚末瀚!”
秦璇玑面色一变,满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不可能!他那么善良,怎么可能!?”
杏眼圆睁,巨大的打击令秦璇玑暂时忘记了浑身的酸痒痛苦,两步跨到方若素跟前,她想要抬起手来抓住方若素的脖子,却被方若素轻巧躲开,而她也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失去了抬起手臂的力气。
轻飘飘退后两步,方若素冷笑:“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初他只是因为一串糖葫芦就要毁去我的容貌。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他一个医者不可能不知道,由此可见他的心性狠毒。
而前天晚上,他又在我的身上实验另一种名为繁花朵朵的毒药,若你觉得今日的求人一日毁太过残忍,那我告诉你,繁花朵朵比它痛苦无数倍,因为它会让人自内而外的疼痛,那种疼痛很有层次感,就像繁花盛开,先是内脏,再是肌肉,最后连皮肤都不放过。”
秦璇玑杏眼瞪得更大,显然无法相信。
方若素也不管她信不信,俏脸儿上恬淡的笑容褪去,她怒道:“若非我的护卫及时赶到,那一晚我还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对付这种人渣,我只是让他在床上躺几天都算是便宜他了!”
秦璇玑缓缓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的双膝,方若素能看出她的身体在细微地颤抖着,也不知她是因为求人一日毁的药力而颤抖,还是因为不能接受真相而颤抖。
她的痛苦方若素感同身受,却没有怜悯之心,若非她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掐住自己的脖子威胁自己的生命,方若素也不会对她下毒。 Wшw •t t k a n •C ○
但凡想要伤害别人的人,总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么?
“现在,你还觉得我不该伤害楚末瀚么?”
若知道真相以后秦璇玑的答案还是不该,方若素发誓,她绝对不会给这个女人解药。她不是喜欢楚末瀚么?那就给楚末瀚试药吧!
“从二公子的角度……角度……出发,你应该给他……试药!”
虽然料到了这个女人不会服软,可方若素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心下大怒,方若素俏脸儿阴沉阴沉,正要拂袖转身离去。
却听秦璇玑继续断断续续道:“不过……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我只能说……你做的对!”
只是令人痒痒的求人一日毁就令自己痒不欲生,秦璇玑可以想象那繁花朵朵又是怎样的阴毒。
方若素意外地挑挑眉,她还以为这个女人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却没想到她原来还保持着理智,还能辨别黑白。
如此一来,她的计划是不是可以更加顺利地进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