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看着哭哭啼啼的江悠然,江怡然不耐烦的说道,“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我为什不能够哭?事情到了今日这一步,都是你害的,要是没有你这个害人精,母亲何至于做下如此错事?”江悠然擦了擦眼泪说道,“如今不仅连累了母亲,还连累了我!”
江怡然突然起身,抱着江怡然的脑袋,恶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母亲做了什么错事?她根本就没有错!”
江悠然被江怡然的突然的暴虐吓了一跳,急忙将她推开,退了后了几步说道:“她要毒害祖母啊!这难道还不算错事?你是不是疯了!”
“那以前要谋害江小鱼呢?她难道不是我们的姐妹,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的正义凛然?”江怡然鄙视的说道,“说来说去,你只是认为在这一件事情当中,你得不到任何的利益罢了!如果你才是那个最终的受益者,你还会如此义正言辞?”
“那不一样!江小鱼跟祖母不一样!江小鱼跟我们有什么感情吗?没有!别提什么姐妹之情,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情分在!但是祖母不一样,祖母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啊!”
“就因为如此,我才会更加的恨!恨祖母跟父亲如此的绝情!”江怡然咬了咬唇,“事情还没遇到最后一步,你不要想太多了,再说了,这件事情你完全不知道,跟你无关,何谈连累你一说?”
“如果……如果母亲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一个会毒害婆婆的女人的女儿,谁家还会要!你不管好歹也已经有了婆家了,我呢!谁知道将来会如何!”江悠然说到此处又开始哭了起来,“母亲只为你做打算,却丝毫不为我考虑!”
江怡然冷笑着看着江悠然:“你还机会,就是现在跑到江小鱼的面前,抱着她的大腿,求她将你一起带到楚王府去!”
“托你们的福,现在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了!”
江怡然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会这个不中用的姐姐,转身去了母亲那里。
经过了此事,她本以为母亲会绝望会歇斯底里的咒骂,但是跟她想象的相反,大夫人回来之后就十分的平静,一直跪在菩萨面前念经。
“娘亲!”江怡然跪在了母亲的面前,“是女儿对不住你!”
“又不是你逼我的,全是我自愿的,何谈对不起呢?”大夫人淡淡的笑了笑,睁开眼睛看了女儿一眼,“从我当初决定这么做的事情,就已经料到了今日的结局!”
“以娘亲的心思,不会留下那么多的证据在的!”江怡然淡淡的说道,“除非娘亲在做这个决定的事情就痛苦非常,留下证据,不过是希望最后的真相大白!”
“我以为自己足够心狠,可是事实是,我还不够心狠,老夫人对我有恩,不管是当初我进江府,还是后来被扶正,都是老夫人在背后支持,这些年来,我们婆媳的关系倒也融洽,差一点就是亲生母女了!”大夫人自嘲的笑了笑,“那差的一点如论如何都是跨不过去的,不是亲骨肉就注定不是亲骨肉,一碰到切实的利益关系,再牢固的感情都支离破碎了!从江小鱼那日出现在宴会厅,出现在世子面前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失控了!”
她唇边泛起一抹自嘲的冷笑:“你们姐妹本应该有大好的前程,我也应该还是这个江府的女主人,可是事情又怎么回一步步到了今日这般的田地?”
“说起此事,我就一直觉得今日的事情很可疑!”江怡然蹙眉冷声说道,“三姨娘是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找到那么多的证人和证据的,除非有人背后帮忙,这个人定然是江小鱼!我们从一开始就小看了江小鱼,从她出现在我们视野当中开始,她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受人欺负的江小鱼了,她的背后应该有一股力量在支持!”
“我也一直在想,会是谁?她背后到底有谁在支持?不然的话,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够搅出今日之动静来!”大夫人疑惑道,“只是你父亲跟祖母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蒙蔽了双眼,看不到她背后带来的巨大危险!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她越是显得强大,就会让宫里面的那几位越发的提防,她纵然有天大的力量,还能够有宫里面的力量相抗衡不成?”
“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十年前为何没有对她斩草除根?陛下或者说宫里面的人留着她的目的何在?”江怡然问答。
“当年父亲为平乱是出了力的,他大义灭亲,再加上你祖母在京中权贵之间游说,故而朝廷不追究你父亲的责任,还当任用,而江小鱼作为江家的子女,自然也该是赦免的!”大夫人想了想说道,“不过我觉得不只是这么简单,上面留着她的性命应该是有别的目的,故而这么多年一来我没有招惹过她,当她不存在一样!”
“这一次祖母虽然动怒了,但是为了江家的名声,为了顾及外公与齐家的关系,为了我与定军侯府的婚约,应该不会对母亲怎样的!”江怡然眸子转了转说道,“而最让女儿担心的是修文公主的事情,不知道最后是否会查到母亲的身上来!”
“查到如何?没有查到又如何?”大夫人淡然的一笑,她摸了摸女儿的脸,“一步错,步步错,到底是为娘害了你们姐妹!”
“可母亲的初衷是为了我们姐妹!”江怡然咬了咬牙,“不管如何,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的!”
“我的好女儿,有你这番话,我也就知足了!”大夫人欣慰的一笑,“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娘亲且放宽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眼前这一劫一定有办法度过去的!”江怡然劝道,随即起身缓缓的离开。
江怡然离开之后,大夫人又在菩萨面前念了一会儿经,然后缓缓起身,将念珠放在了菩萨的雕塑前:“大慈大悲的菩萨,一切罪孽全因我一人,若你要怪罪就怪罪我一人就好,与我的两个女儿无关,请保佑她们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她说完之后,坐在了梳妆台前面,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即打开了柜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箱子,用钥匙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来一枚褐色的药丸放入了口中,然后表情平静的躺在床上,缓缓的合上双眼,这个过程的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十分的平静,似乎已经是她在心里面已经演绎了无数次的环节。
侍女在屋外打着瞌睡,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普通到让人想不到屋内会发生什么事情。
桃夭院内。
“定军侯府将事情压了下来么?”江小鱼看着手上的情报,手指轻轻的点在桌面敲了几下,“难怪了,山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日了,我还在疑惑事情为何到了现在还有查到大夫人的身上,早该想到是定军侯府从中作梗了,看来他们是要定了江怡然这个媳妇儿!怡然性子沉稳,城府也深,若是借了定军侯府的势,将来只怕会添不少麻烦!”
只是暂时叫江小鱼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个叫她也吃惊的消息传来,大夫人自尽了。江怡然暂时不用嫁到定军侯府去,但是自己也高兴不起来,自己跟赵凌的婚事也同样要耽误。大夫人是她的继母,母在父先亡,当守孝一年。
据说到了晚上该吃饭的时候,她的贴身侍女前去叫她起床吃饭,但是唤了几声屋子里面都没有声音,疑惑之下进屋查看,才发现大夫人的身子都冰凉了,吓得急忙叫人。
因着柳如离也在府上,急急忙忙将他请了去救人,但是已经为时已晚,大夫人早就断气多时了。
因着怕不好跟秦家交代,老夫人立即决定将秦威请了过来,跟他道明了事情原委。秦威自认本就对不起老夫人,那里还有脸讨什么公道,在女儿的遗体前哭了一阵子,又感觉自己没有劝女儿不要做错事,反而从旁协助,更是觉得女儿的死跟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哭的几乎晕厥了过去,还是江原派了人将岳父给送了回去。
“师父!”江小鱼撇下所有人悄悄的来到了柳如离的院子里面,而后者此刻正在料理自己院子里面晒着的药材,看着天色,应该是马上要下雨了。
“怎么了?”柳如离奇怪的看着江小鱼,倒是少见她如此的落寞,“谁欺负你了?”
江小鱼上前帮助师父一起收拾药材,淡淡地说道:“没有!只是想要跟师父说说话儿!”
“因为大夫人自杀的事情?”柳如离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问道,这个时候天上一个响雷响起来,他又立即加快了。
“我有点想我娘亲了!”江小鱼落寞的笑了笑,“不是,是很想!”
她把玩着手上的药材想了想又道:“大夫人对我无恩还有仇,但是作为母亲,她还是无可指摘的!也死了,跟她之间的恩怨,也算是恩怨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