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琅大叫道,“四皇叔,别听这小人胡说,快救我!”
木紫槿在旁几乎笑出声来,元玉琅是糊涂了吗,他凭什么以为,元苍擎会救他?
元苍擎冷冷看他一眼,“本王要将你带回去见皇兄。”
元玉琅脸色惨变,“不!四皇叔,父皇误会我,我要是回去,哪还有命在!”他暗中救下母后,已经是欺君之罪,那天又逃了,更是罪上加罪,依父皇的心性,怎么可能饶过他。
元苍擎不再理会他,走向马车。
苏默然这个不甘心,马车里肯定藏了重要的证物,要不是淮王突然出现,这大功劳就是他的了。
“四皇叔!”元玉琅慌了,挣扎着要过去,却被侍卫狠狠压住,他扯着嗓子叫,“好,好,你带我回去见父皇,快点走,快点!”
元苍擎皱眉,越发觉得不对,元玉琅还从来没有露出这样惊慌恐惧的表情,马车里究竟有什么事?
“四皇叔,你不是要抓我回去向父皇邀功吗,快走吧!”元玉琅迫不及待地要走,惟恐旁人去动那马车。
想来他是觉得,自己到底是父皇的长子,也并没有谋逆之类,只要向父皇求求情,等父亲气消了,早晚会原谅他的。
可是如果马车里的事被四皇叔知道,再禀告父皇,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元苍擎皱眉,一时想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木紫槿目光清冷地看着马车,就要过去。
结果大家都愣神的功夫,苏默然三两步过去,一把掀开车帘。
“苏默然!”元玉琅彻底慌了,厉声大叫。
“啊!”苏默然大叫一声,连退两步,居然白了脸色,“三、三殿下他——”
元苍擎心一沉:果然是元玉璃出事了!他过去挑帘一看,赫然见元玉璃圆睁着双眼,铁色发青,嘴角还有缕血,反绑着双手一动不动地半躺在马车里,分明已经气息全无。
“怎么回事?”木紫槿也是震惊莫名,“三殿下他死了?”
元苍擎试了试元玉璃的呼吸和颈部,骤然回头,森寒的目光直射向元玉琅,“你杀了他?”
“我不是故意的!”眼见秘密泄露,元玉琅是彻底慌了,快在哭出来了,“四皇叔,你相信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三弟他大喊大叫,我、我不想他泄露我的行踪,所以捂住他的嘴,但是、但是我没想到……”
说真心话,他真的从来没想过样了三弟,毕竟两人是一个母后生的,他只是太生气三弟出卖他,所以才绑着三弟。
刚刚三弟大叫,泄露了他的行踪,他一时气急,才捂住三弟的嘴,可他太紧张了,没注意到连三弟的鼻子一并捂住,三弟本来就体弱,哪经得起他如此相待,竟是活活将三弟给闷死了!
苏默然震惊过后,简直兴奋地要唱起来!皇上的子嗣又少一个,女儿生下皇子,将来继承大统的机会就又多一分,简直太好了!不过他脸上却做出震惊的表情,大叫道,“天啊!
大殿下,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竟生生杀害了三殿下,手足相残,令人发指啊!”
百姓们顿时轰然议论,看元玉琅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禽兽,如此一来,就算他不死,这名声也完全毁了,是不可能再当储君的。
木紫槿也很意外,没想到马车里的秘密原来是这样!她恨元玉璃的心狠手辣、不辨是非,虽说母亲侥幸未死,但木府其他几十口人也是死在他手上的,她一直对自己发誓,定要让元玉璃死无葬身之地!
可如今,元玉璃的尸体就在自己眼前,说起来他还不满十八岁,用现在的话说,只是个未成年人而已,竟被自己的亲哥哥生生闷死,木紫槿看着他这死不瞑目的样子,忽然就恨不起来了。
“元玉琅,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元苍擎怒声道,“来人,将元玉琅押回宫,交由皇兄发落!”
“是,王爷!”侍卫不顾元玉琅的嘶声辩解,将他拽了下去。
苏默然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拱手道,“王爷明察秋毫,大义灭亲,臣佩服。”
元苍擎冷冷看他一眼,与木紫槿一道离去。
苏默然也不以为意,反正他跟元苍擎不对盘是众人皆知之事,暗暗冷笑,元苍擎,你不用急,等收拾了皇上这些子嗣,最后一个一定轮到你!
元玉璃死了,元玉琅绝不可能再翻身,剩下一个元玉玦,是个浪荡子,要除他很容易,至于其他几个皇子,都只是乳臭未干的奶娃子,根本不足为惧。
“哈哈哈!”苏默然纵声大笑,这种江山尽在掌握的感觉,真是太痛快了!
——
承乾殿上,宣德帝震惊难语,脸容都已经僵硬。
是,他的确不喜欢元玉璃,不想被这个灾星吸了精气,可也从来没想过要儿子死,毕竟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也受尽了苦楚,就让他到寺里住着,活一天是一天。
可是现在……
“元玉琅,你好狠!居然把玉璃杀了,你这个畜牲!”宣德帝越骂越上火,反手一掌,把元玉琅打倒在地。
元玉琅痛极却不敢叫,大声喊冤,“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从来没想过杀三弟,父皇相信儿臣!”
“可是玉璃死了,这是事实!”宣德帝是真的很痛心,上去又是一脚,“他病成那样,你也下得手,你这混帐!”
“啊!”元玉琅到底还是忍不住叫出来,“父皇,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反正、反正三弟也是灾星,他死了,对父皇也好啊……”
宣德帝忽然停手,猛地转头,瞪向木紫槿。
元苍擎立刻横移一步,拦在木紫槿身前,“皇兄是要怪紫槿吗?”
宣德帝阴森森笑道,“四弟妹,你未卜先知,看人命相还真是准,玉璃是我魏王朝的灾星,现在他死了,我朝以后是不是就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称霸天下啊?”
木紫槿暗暗冷笑,“皇上谬赞了,妾身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至于魏王朝以后命运几何,还要看皇上如何做
个受万民景仰的好君王,而不是妾身说了算。”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说,朕不是个受人景仰的好皇上?”宣德帝脸上笑容越发阴森。
木紫槿淡然道,“妾身不敢。”
宣德帝冷哼一声,坐到龙椅上,又恢复之前的威严和高高在上,冷声道,“木紫槿,你父亲木鲲鹏行贿朝中官员、通敌叛国之事,你还有何话说?”
终于问到这件事了吗?木紫槿眼神嘲讽,“此事皇上不是派人详加侦查了吗,妾身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那你是认罪了?”宣德帝眼里闪着恶毒的光,“刑部已经核实清楚,木鲲鹏所做所为皆属实,按律当斩!”
木紫槿冷笑,“真查清楚了?有何人证物证?”
“人证物证都有,不过人证言辞与物证都已经留在刑部,外人不便查看。”宣德帝摆明就是在耍赖,盖棺定论的事,他最擅长。
木紫槿唇角一勾,“皇上的意思,是不经审判,就直接定家父的罪,不经公示,就直接血洗木府,之后再硬说家父的罪属实,好堵天下人悠悠之口了?”
“大胆,你敢质问朕?”宣德帝恼羞成怒,“木紫槿,你可知通敌叛国乃诛连九族的大罪?木府上下本就该死,不光是他们,就连木红竹与木青槐,甚至是你,都难逃责罚!”
木紫槿眼眸亮了亮,皇上居然拿两个姐姐来威胁她?不,这还不算,他甚至要连她一起杀,而且还当着王爷的面说出来,是要试王爷的态度吗?“皇上要定妾身的罪,就要拿出令妾身信服的证据来。”
宣德帝冷笑,“朕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朕为何要给你证据?不过呢,朕是很顾念手足之情的,你到底是朕的弟妹,木红竹与木青槐又是你的姐姐,所以朕是不会杀她们的,只是将她们贬为贱奴而已。”
木紫槿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的目光,要是再不明白他的意思,就真该死。
故意留她两个姐姐一命,却又贬为比宫女还不如的贱奴,就要受尽折磨,还吃不饱穿不暖,更要受尽宫中其他人的嘲笑,谁都可以欺负她们,生不如死。宣德帝的意思,还是要逼她低头,随他心愿而已,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至于你——”
“木紫槿是臣弟的妻子,谁都不能动她。”元苍擎冷声提醒宣德帝,别忘了这一事实。
宣德帝一拍龙案,怒道,“四弟,你是要违抗朕的命令吗?”
“紫槿无过,木府的案子疑点太多,需仔细查清楚。”元苍擎半步不让。
“没有疑点,此案已经了结,木鲲鹏罪该万死!”说到木家的案子,宣德帝更气,如今京城已是民怨沸腾,如果再不坐实木鲲鹏的罪名,所有富商就都不再供应朝廷军饷,后果不堪设想。
“臣弟会查清楚的。”
“你——”宣德帝气的胸口一阵发疼,却到底不能将元苍擎怎样。木府的案子本来就是桩冤案,只要稍加一查,就真相大白,他要的是木紫槿屈服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