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想起以前听人说过,怀孕的人到月份大了,孩子就会顶到妈妈的心肺还是怎样的,孕妇就会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这很正常。“小心一些总是好的,是我叮嘱他们,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前来通知我。”
“我真的没事,紫槿,你不用担心。”
浅月在旁高兴地道,“回王妃,御医还说了,娘娘所怀是皇子呢,说不定以后能当太子,真是太好了!”
木紫槿脸色一沉,叱道,“浅月,小心说话!”
若宁皇后将来真的生子,被封为太子,那她就得被赐死,这又是什么值得庆贺之事?
浅月忽地寻思过来,吓的脸色铁青,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宁皇后脸色发白,淡然一笑,“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说还为之过早。”其实自从因为怀胎而被封为淑妃,再升为皇后,她就每每因“立子杀母”之制而心有戚戚,不过祖制如此,她再怕又能怎样?
说到此事,木紫槿也不好多说,毕竟她跟元苍擎是要改朝换代的,说不定等不到宁皇后的孩子被立为太子,这江山早已易主了,她根本不用过分担心。
两人正说着话,宣德帝大步而来,众人忙跪行礼,宁皇后因为身子笨了,行礼多有不便,只屈了屈膝。
“快起来吧,不用多礼了,”宣德帝自是很看重这个皇子,赶紧扶起宁皇后,“馨儿,朕听太医说你身体不适,可好些了?”
宁皇后心中感动,小声道,“多谢皇上挂念,臣妾没事。”
“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太医说你是心里闷,该出来多走走,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就没事了。”宣德帝所说的“胡思乱想”是指什么,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
宁皇后心中苦笑,哪敢多言,“是,多谢皇上挂念,臣妾会的。”
“那就好,”宣德帝假装很自然的将目光转到木紫槿脸上,“四弟妹身体可好些了?何时替四弟添丁啊?”
木紫槿暗暗冷笑,这种事哪是你做人家哥哥的应该问的,倒真不拿我当外人。“回皇上,妾身并未多想,子嗣之事向来是看天意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不太清楚有未在宣德帝面前说过自己怀孕之事,不过他如此问,应该是也不太确定,那就也答他个模棱两可好了。
“好一个命里无时莫强求!”宣德帝爽朗大笑,“四弟妹,若人人都如你一般看得如此透彻,那便好了。”
“皇上谬赞了。”
宁皇后突然一阵难受得紧,胸口像是压了千斤巨石,喘过这一口,下一口仍旧艰难,她已是憋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好不吓人。
木紫槿惊道,“馨儿,你怎么了?”
宣德帝一回头,见她如此,也吃了一惊,“馨儿,你又难受了?来人,传御医!”说罢一个矮身,有些吃力地抱起宁皇后,就往芙蓉殿飞奔。
木紫槿随后跟上去,有种相当不好的预感。
御医很快到来,替宁皇后诊了脉,结论仍旧与
先前一样,开了安神的药,并要宁皇后宽心,不要多想。
有宣德帝陪着,木紫槿也不好多留,即先行离去。
虽然表面看起来,宁皇后的情形并无不妥,但木紫槿就是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被她忽略了,又想不到问题出在哪儿,这种感觉真无助。
结果刚走没多远,安玮忽地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你去哪儿?”
眨眼间,安玮又條地出来,手里提了个面无人色的中年男子,看打扮应该是太医院的太医。
“王妃恕罪,臣、臣并无恶意!”
木紫槿好笑地道,“安玮,快放开这位大人。”这安玮,耳朵倒是好使,这是又听到有人跟踪,不由分说就把他给逮来了。
安玮把人松开,冷着脸防备着。
木紫槿赶紧道,“是我的人鲁莽了,可曾伤到大人?”这御医当然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将她怎样,一定是有话要对她说。
“臣不敢,”御医一脸窘迫,“臣是因知道王妃必定会关心皇后娘娘而前来芙蓉殿,顾在此侯着。”
“哦,大人可是有话要说?”木紫槿心道自己所料果然没错,看来事情必定很严重,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太医道,“回王妃,臣也不知道是否是臣多心了,不过事关宁皇后凤体和小皇子安危,臣觉得还是向王妃禀报的好。”
木紫槿心一沉,先生出几分警惕来,“既然如此,你该向皇上禀报才是,为何要向我禀报?”
难不成又是皇上对她的试探,还是谁要设计害她不成?
太医道,“回王妃,因为臣并没有确切证据,不能肯定事情真相如何,若贸然禀报皇上,皇上治臣的罪事小,万一耽误了大事,有可能危及宁皇后与小皇子,岂不悔之晚矣。”
木紫槿约略明白了,太医的意思是,她与馨儿交好,是真心替馨儿的,不管事情有无不妥,她一定会仔细慎重地查个清楚明白,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大人有心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自有斟酌。”
太医暗暗赞叹,淮王妃果然不愧是大败五国之人,聪明睿智,更胜常人。“是,王妃有所不知,司徒皇后尚在之时,是臣为她调整凤体。后来一段时间,司徒皇后时常心口闷痛,初时臣从她脉象上看,是心气郁结所致,臣便依此开药方,为司徒皇后调理,却并不见效。”
木紫槿心一沉,“你的意思是说,馨儿跟司徒皇后一样?”接着又摇头,“不对啊,司徒皇后之前并未怀孕,她……”
“回王妃,臣的意思是宁皇后如此,恐怕并不仅是因为怀孕,很有可能……是被下了某种药物,或者受什么影响。”
木紫槿脸色一变,“影响?你说的该不会是蛊术吧?”
“臣不敢妄言,臣给宁皇后诊脉时,曾留意她的饮食,暂时没有发现端倪,臣又不能贸然追查,所以……”
木紫槿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明白了,多谢大人相告,我会提醒馨儿小心,并暗查此事。”
“是,王妃英明。”太医说罢即叩头离去。
安玮断然道,“宁皇后应该是中毒,卫夕的能力属下信得过。”
卫夕识毒辨毒的能力,是王爷首肯的,宁皇后的一切饮食,都由她亲自验过,如果有问题,她一定会回报。
木紫槿道,“我也信得过,所以馨儿到底有没有状况,还不好说,安玮,你先去查查芙蓉殿的情形,记住,不要惊动太多人。”
“是,王妃。”
没多久,安玮即带回消息,芙蓉殿上一切都很正常,所有饮食之类都不曾被人下毒,太医开的药也都是卫夕亲自去抓来,然后寸步不离地守着煎药,端给宁皇后时,也要先试过无毒,才亲眼看着她入口,在如此严密的监视之下,别人绝对不可能有机会下毒。
“那问题出在哪儿?”木紫槿百思不解,太医的话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否则司徒皇后和馨儿不可能出现相同的症状,一定是有什么事她没想到。
蓦的,她眼睛一亮,“苏贵妃有何不妥吗?”馨儿当上皇后,最不甘心的就是苏贵妃,可她最近却越发沉寂,这绝对不像是她的作派。
安玮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苏贵妃经常向宁皇后请安,但从不像其他妃子一样,给宁皇后带吃食,更从不碰芙蓉殿上的饮食、茶点,尤其是宁皇后的药,她更是碰也不碰,还真是小心。”
“所以越发说明,苏贵妃有问题,”木紫槿冷笑,“她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想撇清,越说明她心里有鬼。安玮,让人严密盯防苏贵妃,问题肯定出在她那儿。”
“是,王妃。”
木紫槿烦躁地皱眉,现在完全不知道苏贵妃做了什么,找不到问题的源头,就无法解决,馨儿的危机则更甚,这要如何是好?
——
假元苍擎装模作样带着一队人马,出京赶往边境。结果他才到半路,一封捷报便飞抵京城,宣德帝看后龙颜大悦,“原来向爱卿受伤中毒之事,都是他故布疑阵,借以迷惑敌人的,如今羌族已被打退,他已凯旋而归,倒是省了四弟这一趟了,哈哈哈!”
群臣顿时齐齐拜倒,“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默然气的牙痒痒,原本以为羌族就算赢不了,可怎么也把卫王跟向佩明一块儿给收拾掉也行啊,结果现在倒好,全搭进去了。
不过算了,事已至此,还是不要再多生事端,免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淮王府里,向梓月正准备再偷溜出去救父亲,被锁的房门却突然打开了,她警惕地看着安玮,“你又要对本郡主做什么?我警告你,你再点我的穴道,我就咬舌自尽!”
安玮道,“郡主稍安勿躁,侯爷已得胜归来。”
向梓月愣了愣,随即大喜,“真的?你是说我父亲没事?”
“受伤中毒是真的,不过并无性命之忧。”
向梓月顿时笑不出来了,怒道,“你不早说!”说罢爬起来往外跑,忽又转身问,“那擎哥哥呢?是他救了我父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