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宫女们一听动静不对,都说皇宫被叛军占领了,再不赶紧逃命,就要被剁成肉酱了,他们哪敢多待,纷纷回去收拾了一下细软,抱着逃命。
“红绡,你好了没有,快点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绿罗提着个小包裹,急急催促着屋里的人。
“好了好了,”红绡也顾不上收拾其他,抱着小包袱匆匆出来,小脸煞白,“绿罗,叛军当真占了皇宫吗?不是还有淮王在吗?咱们就这样逃了,会不会被责罚啊?”
绿罗狠狠白她一眼,“你还做梦呢?淮王自己伤重的都要死了,还能治得了叛军?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自己走了?”
红绡叹口气,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既然大家都逃,那就先走再说,反正就算她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两人一起出来,远远就看到一些黑衣蒙面人正冲过来,见人就杀,残忍之极。
绿罗吓的人如其名,脸都绿了,拽着红绡换了个方向,“走这边。”
红绡脑海中却忽然响起木紫槿的话:若陷入绝处,你的生路在东南方。她果断一拉绿罗,“走这边。”
“你疯了!”绿罗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没看到叛军从那边过来吗,你还敢往那边?”
红绡急急道,“走这边,肯定没错!”
“你……要死你自己死,别拖上我!”绿罗没好气,狠狠甩开她,往相反方向跑去。
“绿罗!”红绡追了两步,没追上,眼看黑衣人往这边杀过来,她没时间多想,往东南方跑过去。
结果她这一路上还真就没再碰到叛军,而是碰到一伙正与叛军作战的禁军,从旁指挥作战的,正是宁明远。
“王妃果然神人!”红绡惊喜莫名,知道大局肯定不在叛军手中,她立刻放弃逃跑的念想,猜想承乾殿上肯定有大事发生,不如悄悄摸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而绿罗就惨了,刚跑出没多远,正与黑衣人碰上,吓的她尖叫一声,回头就跑,结果没跑两步,就被一刀砍倒,死的倒也痛快。
承乾殿上,此时正处于对峙状态,一些胆小的都要吓尿了,拼命想着自己待会是不是应该向苏默然示好,以免被他秋后算账。
“识相的,把玉玺交出来,我就饶你和太后一命,否则……”苏默然扫一眼大殿四周的禁军,很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成就感,原来掌握着对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是这样的痛快淋漓啊!
“玉玺?”宣德帝怒极反笑,“就凭你这等宵小之辈,也想当皇帝?做梦!”
“你不交是不是?”苏默然目露凶光,忽然从一名禁军手中夺下刀来,雪亮的刀锋贴到了宣德帝脖子上,“你不出玉玺,我就杀了你!”
“逆贼,你敢!”太后惊怒喝道,“你敢伤害皇帝,必当受极刑,求死不能!”
“哈哈哈!”苏默然根本不把太后的威胁放在心上,“老太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外面也都是我的人,谁能判我极刑,你吗?”
太后
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皇上犯了再大的错,到底是一国之君,岂容臣下羞辱威胁?
宣德帝却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抱起胳膊,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苏默然,你以为拿到玉玺,你就能当皇帝了?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用不着你管!”苏默然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一直被人看不起,自然是恼羞成怒,一把揪住宣德帝胸前的衣服,“快把玉玺交出来,听到没有?”
“朕若说不呢?”宣德帝一把打掉他的手,“你敢杀了朕?”
“你——”
苏皇后叫道,“父亲,别跟他废话了,他要不交出玉玺,就杀了他!”反正玉玺肯定是在皇宫里,只要父亲登了基,就派人到处去找,不愁找不到。
太后怒道,“苏皇后,你、你大逆不道——”
苏皇后不耐烦地道,“你闭嘴,再啰嗦先杀了你!”
太后气的连连呛咳,真是,紫槿早提醒过她,到时候苏默然父女肯定不把她放在眼里,会口出恶言,可她还是忍不住会生气,真是越老,心性越浮躁了。
宣德帝冷笑道,“就算杀了朕,你们也得不到玉玺,因为玉玺早就不在皇宫了。”
“在哪里!”苏默然逼问,手中刀往前递了半分,已经在宣德帝脖子上割出一道细细的血痕来。
宣德帝挑了挑眉,“就算朕告诉你,你能拿到吗?”他目光转向群臣,“还有你们,定要跟苏默然同流合污不成?”
群臣到底是做贼心虚,不敢看他,其实也很犹豫,今日这情形,苏默然很有可能会成功,可是万一事败,皇上追究起来,他们都别想活,还真是难抉择啊。
宣德帝冷冷道,“朕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肯弃暗投明者,朕即往不自嘲,否则——”
“少说废话!”苏默然狠狠将宣德帝扯回来,“快说,玉玺在哪儿,在哪儿!”
结果就在这时,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阳光一点一点照进来,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怎么回事?
众人都迟疑不定地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袭明黄龙袍,他们不禁大吃一惊,是谁如此大胆,敢在皇上面前穿龙袍,不要命了吗?
苏默然还没看出怎么回事,就气极大叫,“谁让你们开门的?关门,关门!”
“苏默然,你这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这熟悉的声音入耳,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回不过神来:这、这不是……皇上吗?
可是不对啊,刚进来的是皇上,那被苏默然挟持的又是谁?
宣德帝在常公公搀扶下有些踉跄地进来,怒容满面,“苏默然,你居然敢谋朝篡位,朕岂能饶你!”
“皇、皇上?”苏默然和苏皇后一时茫然,看看他,再看看手里抓的这位,“你、你们——”
一直被挟持的“宣德帝”冷笑一声,随手一掌,就将苏默然打退,抬手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好好看看,本王是谁!”
“啊!”人群发出一声惊呼,“淮
王!是淮王!”
谁说淮王中了毒箭,快要死了的,这不是好好在这里吗?
原来刚才的皇上是淮王假扮的,难怪神情不对,声音也不太对啊,真是妙,妙极了!
这当然是元苍擎跟木紫槿、太后他们商量好的计谋,以防万一,在他来易容成皇兄,好随时反击。
他跟皇兄身高虽然差不多,但他要瘦的多,所以他在衣服里塞了些棉花,再用内力鼓起来一点,看起来就差不多了。
至于声音,他也的确是学不像,不过因为他一出场就是激动加愤怒的,大喊大叫的时候,人的声音都会不太一样,加上木紫槿做的人皮面具惟妙惟肖,所以就算声音不大像,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众人也不会怀疑的。
“你、你——”苏默然的表情就像看到了鬼,“你怎么可能在这里,你不是快死了吗?”难道淮王根本就没中毒,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元苍擎眼神冷酷而嘲讽,“本王若不假装奉皇兄之命前往捉拿你,再假装中了毒箭,伤重将死,你又怎能放心在今日起事,露出本来面目?”
什么……
苏默然眼前一黑,原来从淮王带兵攻打苏府开始,他就已经掉进淮王精心布的局里去了?
苏皇后也傻了眼,“你、你没中毒?那皇上……”
“皇兄自然也没事,”元苍擎看一眼宣德帝,冷冷道,“苏灵璧,你以为你指使燕昭仪向皇兄下毒,以害的皇兄狂性大发,你们就可以有足够的理由取皇兄而代之?”
苏皇后大吃一惊,“燕昭仪那贱人出卖本宫?”
“苏皇后,你这就是不打自招了吧?你没想到,燕昭仪根本不会害皇上吧?”太后身边的宫女也忽然揭掉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绝美的脸来,不是木紫槿又是谁?
“淮王妃!”众人又是一声惊呼,顿时觉得天一下子亮了:有淮王和淮王妃在,还有什么是搞不定的。
苏皇后又惊又怒,“木紫槿,又是你坏本宫的好事!”
木紫槿挑了挑眉,“苏灵璧,你已经不是皇后了,还说什么‘本宫’?你们父女阴谋毒害皇上,篡夺魏朝江山,证据确凿,罪无可恕,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宣德帝冷冷看她一眼,对于她和四弟解了今日之危,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越加痛恨起四弟来。
为什么只有四弟才能解得了今日之危?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四弟,他就成了魏朝的千古罪人了!那有朝一日四弟要夺他的江山,不是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吗?
昨晚四弟和母后找上他,详细说了苏默然父女的阴谋时,他自然是又惊又怒,恨不得将这对父女剥皮抽筋,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然而他也知道,这次如果不依靠四弟,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答应四弟这“偷梁换柱”之法,先将逆贼拿下再说。
对于燕昭仪,元苍擎和木紫槿早商议好,之前那些不对宣德帝提,就只说她因为怀了皇上的骨肉,所以不想害皇上,才找上太后和元苍擎,共商大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