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许氏大惊,“这、这不可能!”
木紫槿挑眉,与段姨娘交换个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嫁祸给许氏,根本不需要很高明的手段,当初她让元苍擎帮忙,把钱财转移时,为了应对不时之需,还特意留下了一些,准备拿出去变卖的,现在却正好派上了用场。
安玮武功高绝,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一包袱宝贝埋到许氏院子里来,简直是易如反掌。之后她再把玉如意放在肉汤里泡一泡,解开大黄的链子,再让丫鬟给段姨娘送信,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反正段姨娘是死活也要找许氏报仇的,由她来告发许氏,再合适不过,即使以后出了什么纰漏,也跟木紫槿无关。
段姨娘得意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表姐,是老爷亲手从那墙根处把这包袱挖出来的,还能假得了?”说着话,她心里想起木紫槿昨晚的话:许姨娘是铁了心要让你背黑锅,现在不是你死就是她亡,你如果不想死的冤枉,那就照我说的做。
这道谁不明白呢,谁活也不如自己活,所以段姨娘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且接下来的事,还需要继续按三小姐的吩咐去做呢。
“段绮烟,你、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勾当,栽到我头上了,啊!”许氏气的脸色发青,捂住肚子,露出痛苦之色,“我、我要是气出个好歹,你就是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祸首!”
段姨娘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表姐,你可别扣这么大的帽子给我啊,不是我害的你,是你自己做了对不起老爷的事,如今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我没有,不是我!”许氏恨的要吐血,向木鲲鹏撒娇,“老爷,这很明显是表妹在栽赃我啊,如果真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把宝贝埋在自己院子里呢,这嫁祸的法子也太低劣了,老爷,你可不能上当!”
“这就低劣了吗,表姐?”段姨娘冷笑,“那你一口咬定库房的宝贝都是我拿的,就很高明了?至少在你院里还搜出这些宝贝来,可我的院子里却是一样都没有找到,你又做何解释?”
“我——”许氏涨红了脸,无言以对。
木鲲鹏也是被她们两个搅和地不知道信谁,谁让他骤然损失那么巨大一笔财富,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根本不知道怎么分辨真假了。“你们两个贱人,到底谁拿了宝贝,快点交出来!”
“我没拿啊,老爷!”
“我是冤枉的,老爷!”
“我……啊!”许氏捂肚弯下腰,脸上是夸张的痛苦之色,“我肚子好痛……老爷,是不是孩子、孩子要出事了?不要啊,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啊,老爷……”
木鲲鹏气的胡子直抖,如果不是这贱人怀了他的儿子,他非将她严刑拷打一顿,问个究竟不可。
木紫槿差点笑出声来:许姨娘肚子里这个孩子,成了她的救命稻草了,一见情势对自己不利,就拿出来说事儿,都不脸红吗?
赵妈妈大着胆子道,“老爷,姨娘身体不好了,还是先不问了吧,万一动了胎气,那就糟了!”
木鲲鹏呼哧呼哧直喘,最终还是舍不得这个儿子,烦躁地挥手,“先扶她进去,稍候再问。”
赵妈妈松了口气,“是,老爷。”
谁料就在这个当儿,段姨娘忽然往旁边一歪身体,哇哇吐起来。
“段姨娘,你怎么了?”水芝吓了一跳,赶紧抱紧她,拍她背,“是不是不舒服?”
“我……哇!”段姨娘继续吐,眼泪汪汪,很难受的样子。
许氏顾不上回房了,惊疑不定地看着她:这贱人该不会是也……
木鲲鹏不耐烦地道,“装什么装》拖下去,继续关进柴房!”
“父亲,这恐怕不妥,”木紫槿阻止,“我看段姨娘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还是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吧,万一她也怀了我弟弟呢?”
“什么?”木鲲鹏呆了呆,“这怎么可能!”仔细想想,好像这大半个月,他确实也在段姨娘那里留宿过几晚,不过也这么巧,她也怀孕了吧?
“我、我也不知道,”段姨娘羞红了脸,“就是一直恶心,不想吃东西,身体特别乏。”
木鲲鹏立刻道,“管家,去请大夫!”
“是,老爷。”
许氏暗暗咬牙,面上却是一副惊喜的样子,“原来表妹也有喜了?真是太好了,不管你我谁生下儿子,老爷都有后了,太好了!”
大夫很快到来,替段姨娘诊过脉之后,忙不迭地恭喜,“木家主大喜呀,段姨娘也有了身孕了,木家主真是勇猛不减当年啊!”这位大夫也是木家两代人的“专用”大夫了,所以跟木鲲鹏说起话来,没那么多顾忌。
木鲲鹏就算再气宝贝失窃的事,但还是很高兴的,“有劳大夫,管家,有赏。”
“是,老爷。”管家领着千恩万谢的大夫下去。
段姨娘羞涩地扭着身子,“老爷,我……”
“你好好休息吧,养好胎,以后再说。”木鲲鹏接着就沉下脸来,甩袖出去。
段姨娘脸上笑容一僵,咕哝着骂了一句,闭上眼睛休息。
“段姨娘,三小姐来了。”
段姨娘赶紧睁开眼睛坐起来,“快请。”
“是。”
木紫槿轻盈而入,眼里是诡异的笑意,“段姨娘现在身子也金贵了不是?”
段姨娘尴尬地笑,“三小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其实很简单,她根本就没有怀孕,是木紫槿告诉她,想要对抗许氏,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就必须也“怀孕”——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木紫槿究竟给她吃了什么药,让她不但看起来像怀了胎,就连经验丰富的大夫都被骗过去了。
木紫槿挑眉,“接下来要如何做,就全看你了。”
她并不担心段姨娘把事情捅出来,因为只要段姨娘一上了她这条“贼船”,就绝对不能再全身而退,除非继续帮着她把许氏彻底整倒,否则段姨娘越发没有活路。
要不然为什么说,只要撒过一次谎,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这
个谎呢?
段姨娘赶紧点头,“三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做!”表姐都丝毫不跟她讲姐妹情分,她又何必顾念什么。
在木府向来都是你死我活,表姐为了上位,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么多年她跟在表姐身边,看的还少吗。
“你心里有数就好。”木紫槿也不多说,随即离去。
——
“什么?”司徒皇后一惊,“玉琅,你说那木紫槿会看人命相?”
“是,母后,”元玉琅眼神阴森,“儿臣还听说,她之前就曾断言苏笑仪有生死之劫,不过苏家人并没有往心上放。”
“果然如此吗?”司徒皇后不安地互握着双手,“那她对锐王是何意?难不成想拉拢锐王,相助淮王?”她倒是个知道向着自己夫君的,也不看看淮王有没有拿她当回事。
元玉琅冷笑,“是否相助四皇叔还不一定,不过她非要跟儿臣做对,是一定的。儿臣杀了她的青梅竹马,她当然恨不得杀儿臣而后快。”
“哼!”司徒皇后不屑地冷笑,“那又怎样?小小商户之女,能有什么手段?不过是借着张狐媚人的脸,再胡乱说人命理,能糊弄得了谁!”话至此,她忽地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玉琅,那男人当真是木紫槿的青梅竹马?”
元玉琅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摇头道,“就算是又如何,他已被儿臣杀了,死无对证的,能将木紫槿怎样。”
司徒皇后不甘地道,“那怎么办?就由得木紫槿把锐王给拉拢过去吗?”
“可能吗?”元玉琅嘲讽地挑眉,“母后放心,儿臣绝不会让木紫槿如了愿就是。如果她当真会知人天命,何不让她为我们所用?”
司徒皇后不以为然,“木紫槿就要是淮王妃,我们与淮王向来是死敌,她会为我们所用?”
“这个吗,儿臣会找出她的弱点,加以利用,也不无可能。”元玉琅暗暗冷笑,即使木紫槿没有弱点,也要给她制造个弱点出来!
司徒皇后略一颔首,先静观其变再说。
——
“大殿下,锐王到访。”
元玉琅眼眸一亮,“有请。”方才他还在思索对付木紫槿之法,却忘了萧天纵不正是一枚很好的棋子吗?
少顷萧天纵大步而入,见过礼后即平山地问,“能否请大殿下帮忙,引荐紫槿姑娘?”
“哦?”元玉琅似笑非笑,“萧兄这是信了四皇婶了?”
萧天纵一怔,“紫槿姑娘不值得信任吗?”
元玉琅不无不可地道,“我是要提醒萧兄,四皇婶心思七巧玲珑,无人得窥,萧兄小心行事才好。”
萧天纵点头,“小王明白,小王本是想去拜见紫槿姑娘,再请她指点一二,不过想到太过唐突冒昧,才来找大殿下帮忙引荐。”
好个萧天纵,果然上了木紫槿的当!元玉琅攥紧了拳,面上一派云淡风清,“萧兄,命相之说全在人之信念,何况齐王朝人才济济,必不乏能人异士,萧兄又何必执着于四皇婶的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