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离墨璟昊回府还很久,楼璇颖将那袋药草交给了万总管,吩咐他务必派人将它亲自送交到墨璟昊手里后,她只觉得一身轻松,压在身上的重担瞬间轻了。
她希望能够早日将钥匙交回皇上手里,放在她这里她不踏实。
交出药草后,楼璇颖让万俟月离去休息,而她则回书房学画去了。
然而,半个时辰后,恬儿敲着书房的门给她传了话。
“小姐,王爷回府了,让你到大厅一趟。”
楼璇颖听到后,手中的毛笔顿住,很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到。”
话虽如此,她还是从容地将自己手头上四不像的画收了尾,边落笔边思考一会墨璟昊可能会逼问她的话。
终于,她搁下笔,负手走出书房,刚进大厅,才发现不仅墨璟昊和越楚在,连最近忙昏头见不到人影的皇甫辰也在。
“哟,大忙人兵部侍郎也有空过来,你这样跑了让你爹自己忙活真的没问题?”
皇甫辰听多了她损人的话,表示已经习惯了,只朝她投去一眼,继续喝着手中的茶。
尔后,他才慢慢地反驳:“你还有心情调侃我?难道你没发现璟昊的脸色很臭?”
楼璇颖撇嘴,她一进大厅就发现了,所以她才假装没看见转而调侃皇甫辰。
“过来。”
墨璟昊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听在楼璇颖耳里,却清楚那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她踌躇着上前,在他面前两步远处站定,摆出最真诚的笑面对他:“你……找我有事?”
“你说呢?”他觑了她一眼,拍着身边的位子示意她坐下来说话。
她立刻摇头,一脸听教地看着他:“不坐了,我有什么做错而你要批评我的就直说吧。”
“哦?你自己说说看哪里错了?”墨璟昊漫不经心地答着,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而后把玩起酒杯来。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表情,正猜测他此刻的心情,耳边就传来皇甫辰幸灾乐祸的笑声,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很又看回墨璟昊,不惧地回答:“我没觉得自己做错啊,不就乔装打扮溜出府嘛,月离回来了,我只是去接她。”
见他久久不回话,她又加了一句:“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府里不出去,我会憋死。”
“你转身就忘曾遇过的危险?”
“没忘,可我也不想蹲监牢似的哪儿也不走。被抓走是关禁闭,如果留下也一样是关着,那对我而言还有分别?我宁愿选择自由一回。”
她知道墨璟昊是怕她遇上危险,不过在自由这一点上她不可能让步。
她的性子太闹,决定了她不可能安逸地待在一个地方。
墨璟昊叹了口气,在这事上他们这辈子估计都争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这事以后再议,药草的事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他指了指越楚手头边放着的大包袱。
越楚把包袱打开,里边正是那十六种稀有的药草。
这些药草长得异常肥大,鲜嫩得仿佛刚采摘下来般,细看之下还能发现它们每片叶子都近乎完美。
“璇颖,你这些药草哪里找来的?短短一天的工夫,你竟然一下子找齐了十六种药草。”
楼璇颖眼睛都不眨一下,笑着回答:“月离给我送过来的啊。”
“真的是这样?若我没记错,这里有近七八种药草喜温的,它们根本无法在冰蛇岛生长。”也正因如此,当他们打开包袱看到这些药草时才那么震惊。
“灵玉城商贾云集,买卖药草不计其数,即使有些药草无法在那儿生长,但不排除能在那儿出现吧?”
她的话若不深究确实有道理,可深究起来破绽很多。
越楚拿着雪灵芝,左右摆弄,而后笑道:“这长势可真好,若所有的雪灵芝都这种长法,它估计也不会有‘仙草’这一称号了。”
他看向墨璟昊,主动权在他手里,至于信不信她的话,也依他而定。
“你管它怎么长,能用不就得了,皇上正等着你的药治病的。”
“璇颖,若我再向你要几样药草,你是不是……”
“没了,月离人已经在这儿了,没人给我送药,你别指望我,我又不是种药草的。”楼璇颖不等越楚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他,还附送了一个白眼。
“楼璇颖,你真的觉得我们仨那么好忽悠?真把我们当朋友就实话告诉我们,你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皇甫辰也插话了,他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就是想一睹楼璇颖身上藏着的秘密,可探她的口风,她似乎完全没有告知他们的打算。
楼璇颖朝他扮了个鬼脸,仍然咬定药草是万俟月离送来的。
“越楚,药草拿到了,你尽将药配出来,皇甫,你也该回去帮你爹了,形势严峻,容不得半点差错。”墨璟昊始终紧盯着楼璇颖瞧,见她那态度,暂时是不可能问出任何事的,只好决定从长计议。
皇甫辰和越楚点头后就离开了,楼璇颖拘谨地站着,在厅里东张西望,却始终不看墨璟昊。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也想走了……”她知道他一直在盯着她看,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给她造成很大的压力吗?
“过来坐下。”他倒了杯茶将它移到旁边的位置上,而后以眼神要求她坐过来。
“不要,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不问你药草的事了,我会等,等到你愿意亲口告诉我真相的那天。”
楼璇颖低头皱眉,早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了,可没办法,她不能说。
她又犹豫了会,才慢慢朝他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等了一会,她见墨璟昊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只淡淡地问了句:“认识它?”
那是一块令牌,向上的一面写着“令”字,她将令牌拿去,翻过面来,却在看到上面的字时愣住了。令牌的背面赫然写着“易”字,底图便龙纹。“易……君谦?你是想说这令牌是他的?而这令牌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