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冷汗层出梦中惊醒,顺手将床头的匕首握在手间。双眸睁大间愤怒惊恐,嘴角冷冽晕开煞气。
“小姐醒了!”
“快去禀告老爷大小姐醒了!”
惊喜声随着她的醒来而不断传出,静谧的房间顿时充斥了喜悦。
神情心绪还没有缓过来,因为猛然的动作而绽开的伤口有的已经透过包扎和衣衫渗出血丝,冷汗顺着脸颊留下,目光冷凝呆滞。
“郡主做噩梦了?慢些靠着,奴婢给您换药。”听闻苏惊墨醒过来的消息,降香率先跃了进来,本来愉悦的笑容在看到她状态的时候又抿直了嘴角。忍下担忧,贴心的将软垫垫在苏惊墨的背后,拿过药箱准备将血污的包扎换新。
苏惊墨定了定神,觉得身子格外疲累晕软。望了望旁侧的沙漏问道:“我睡了几天?”
“四天。整整四天。”降香太多的话也忍了下去。
四天,竟然那么长的时间。
“郡主失踪那天老爷担心坏了,派了府兵,又暗中借了巡卫四处寻您。也多亏了落星机灵,寻着您离开的方向摸索了许久,才找到一座庄院。”
降香乖乖的为她包扎好,叹了一口气:“后来踪迹杂乱,只得搜山,又是一夜才觅得了蛛丝马迹。谢天谢地,您终于被褚侍卫和南侍卫找到了。奴婢见您擦伤和跌伤较多,您是不是从高处坠下来了。”
“你说的不错……”
“墨儿!”苏彦霆和南祁火急火燎的进了来,激动的看着她许久才压下了激动的心情:“降香,墨儿如今伤势如何?”
南祁规矩的站在苏彦霆身后,满目却皆是不可退避的疑问。
“老爷不必担心,郡主并无大碍。这四天的昏睡只是疲劳惊吓,发热昏厥,如今醒来就是好事,只需好好疗伤,莫要再劳累即可。”降香眸光一闪。
“好好好,没事就好。墨儿,你现在感觉如何?”苏彦霆又是心疼又是忧虑。
“墨儿很好,这都是皮外伤,算不得什么。只是墨儿任性妄为,又叫爹担心了。”
苏惊墨安抚着苏彦霆的心情,对着他身后冷脸深眸的南祁点头算是问候,回想着先前的事情疑云增大。
苏彦霆连声称好,屏退了多余的伺候的丫鬟,让降香和南祁都坐了下来。
“墨儿,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和南宫王爷伤痕累累的出现在半山腰?若不是南祁和褚侍卫及时赶到,你们两个怕是凶多吉少。”
苏彦霆故意严肃了脸庞,虽然心疼女儿,却也要知道原委。只有知道来龙去脉,他才能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
“爹误会了,那天那人复姓独孤,并非南宫王爷,只是容颜相似,第一次遇见他时,墨儿也认错了。我将四妹送出京都后,偶遇独孤公子,他说别院有处药泉,有利于调节体虚,邀我过去一观。”
“看药泉之时便有人钉死门窗,并且放箭纵火。随后独孤将我救出上了后山,追兵不断,最后没了退路跌落山崖。幸好崖下有一平台,我们才不至于粉身碎骨。”
“而那个平台连接着一个洞穴……”苏惊墨垂眸摸着手中的匕首。
为什么匕首上的玉是触动大门的机关。而反射出的图案,究竟又是什么秘密。
“洞穴
?难道那山腹中有一个连接山腰的洞?南祁,你们可注意到?”苏彦霆皱眉询问,对于苏惊墨的经历表示惊讶。
“属下的队伍搜索过整座山,有郡主所言的别院,却无什么洞穴。”南祁回忆的仔细,确认自己并不知道什么秘密山洞。
“那洞穴十分隐秘,并且机关重重。里头有一扇图案,描绘的似乎是南离华凤。最后的出口处有一扇人面石门,眼眸一睁一闭。女儿怀疑此山洞或许与南离之人有关。”
苏惊墨慢慢回想,当时情急想不出的关联也渐渐的浮现。
南离华凤不说,那蛇路最后的小灰蛇似乎是那群蛇的首领。而它们惧畏的并非是刀刃和避蛇草,而是她手中的匕首。
这样想想,那群蛇曾试图攻击独孤却避她三分也说的通了。
“南离?难道……”苏彦霆双拳紧握眸色深邃。
“爹,您可知这把匕首是大哥从何处得来的?”苏惊墨将匕首递给苏彦霆时瞥过垂眸的南祁:“南侍卫跟随过大哥,可知晓这匕首的来历?”
“属下不知,请郡主恕罪。”南祁抱拳低头,短的一副认错的样子。
苏惊墨轻应也不责罚,只示意他退后。
“这匕首是你大哥自小就留在身边儿的,后来便又送给你了。怎么,这匕首有什么不妥?”接过匕首仔细查看,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倒无碍,只是在洞中多亏了此匕首才多次逢凶化吉。独孤颇是中意,我还打算着寻那匠人再定一把,如今看来还是另寻谢礼的好。”
苏惊墨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将真实情况和盘托出,只推说独孤堇喜欢。
“也亏的他护你。听褚侍卫说他伤的不轻,失血过多,骨头都断裂了几根。想必依他的能力,定是一路护着你才重伤自己。改天要亲自登门重谢才是。”
这个独孤公子倒不简单。若是可以,他还是想亲自见见的好。
“是要多谢他呢。”苏惊墨苦笑着。
她刚醒精神也不大好,苏彦霆和南祁怕耽误她休息也不敢多留,只反反复复叮嘱了一番就赶紧亲自为她准备膳食。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苏惊墨才回了眼神:“降香,别院的药泉你可看过?”
“奴婢看过。那药泉性温补身,确实是调养的好地方,可惜如今大半被掩埋,木屑灰尘漂浮浑浊,想要恢复怕是困难。”降香沉默了许久,闪了闪眼神:“不过郡主不用担心,奴婢已经取了样子,不多时奴婢便能调配出来。”
“可能救我?”苏惊墨偏头轻问,
降香张张嘴巴,借着为她倒水的空档思索了一会儿,惊讶的说道:“郡主的伤势确实无碍,您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就好。郡主放心,奴婢会好好调养郡主的身体。”
“好,我相信你。”苏惊墨接过水温和的点点头:“嗯?怎么不见落星和褚侍卫?”
“您失踪后落星自责不已,精神也压抑得很,奴婢便哄着她散散心,看时辰也快回来了。至于褚侍卫这几日在追查刺杀郡主的幕后,已经两日未归。”
“见你眼底发黑,怕也是劳累过头了。”
“郡主要是心疼奴婢,往后可就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再有二回,奴婢可是非得吓死不行。”降香故意板着脸,细细的
一遍又一遍的嘱咐。
她昏迷的四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府中的沉闷紧张也转而缓和。她失踪的消息成了旧疾复发,醒来几个时辰里,来看望的客人相府源源不断,礼品药材也堆成了小山。
“主子现在开个药材店也能过活啊。”褚衣匆忙从外头赶回来,翻了翻桌上还来不及收起的补品咂了嘴巴。
“你若有喜欢的拿去就是。”苏惊墨半靠在贵妃椅上,一动便牵动跌伤的伤口。
当时还不觉得什么,这敷上药歇了几天反倒疼痛难忍。
“先存在主子这,属下若是有用的地方,再向主子求。”褚衣摸着鼻子转向正事,在苏惊墨示意下搬着凳子坐在她身边,端正了身子:“不过属下也不白求,主子交代的事情属下已经查的清楚。”
“主子与独孤公子失踪的那段时间,南宫王爷说是在府中研习棋艺,实则是替身在书房呆了两天,南宫王爷本人却是行踪诡秘不曾回府。还有中秋之时,一如此次一般。而且……”
苏惊墨见他欲言又心里也沉了下去:“直说即可。”
“南宫王爷身有箭伤,与属下当时护送独孤公子时见到的伤痕一模一样。而属下联络茶楼那老头一路追查,四天里那老头给了属下这个。”褚衣从袖袋里掏出密报呈给苏惊墨。
“你的意思是说,南宫且就是独孤堇,独孤堇就是南宫且?”说来也是,她从未见过他们二人同时出现。当初的蛛丝马迹,如今已经算是证据重重吧。
“正是。属下细查二人过往,虽然表面大相径庭,其实相同点数不胜数。而主子手里的两块玉佩,正是南宫皇族为一对皇子象征,一个是南宫且,一个是南宫堇。而主子所言的南宫熙并无此人。”
一个人借用了两个身份穿梭在朝廷与江湖。他可真是够忙和的。
“属下怀疑,主子所言的南宫熙其实是真正的南宫且,而如今的南宫王爷是……南宫堇。”
果然。不过真知晓定论,还真是混乱。不过如此一想倒还是通顺。苏惊墨苦笑的揉着额角。
“还……主子?您没事吧?”褚衣还有事情没有说完,又怕一时叫人难以接受。
“没关系。我既然叫你去查,便想到了结果。有什么话,你继续说就是。”这次话还是一次性说完的好,让她清楚的明白。
“当日追杀主子之人,是独孤公子身边一女子与人勾结妄图取主子性命。”
“原来是她。”撑着额头,眯眼思索了一会儿。那女子对独孤……不,应该是南宫堇有情……
“继续往下查,我总觉得不简单如此。”将洞中的经历与褚衣细讲一遍,说过后依旧是有谜未解。
褚衣越听也越惊愕,看着她手中那把精巧的匕首迷雾重重。
将石门上的华凤和最后映出的图案凭记忆画在纸上交给褚衣,嘱咐他不得外泄。
“这个图案……我好像从哪里见过。”褚衣看着映出的那个精致诡异的图案,不自觉得惊讶出声:“好像,好像是……是,是苏将军身上的。”
“什么?”
“这个图案属下在苏将军的后背见过。属下当时还以为只是普通刺青,如今看来……”褚衣也诧异的看着苏惊墨,满目不可置信。
大哥,南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