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真是不好意思,丞相大人正有要事处理,不便会见两位。这天儿也快黑了,两位还是回去休息吧。”
莫辕温文尔雅的一身书生装,笑盈盈的对着大门口的人回复。言语做派端和,俨然一副稳重的样子。
“咦,这书疯子似的人正经起来,还像模像样的。”落星撑伞不禁莞尔。
莫辕爱书如命不假,可却是知晓通达,博文远见。叫他兼代着管家的位置,也省了她的不少心,做的还算不错。
“管家,我们千里迢迢而来正是为了拜访丞相,您再帮我们通传一声,我们在此等着丞相忙完也好。”灰蓝色锦衣的年轻男子拱手谦虚的请求道。
“劳烦管家劳烦管家,您再麻烦一趟吧。”黑色较矮的男子掏出荷包递给莫辕,满面的着急。
“诶诶,不行,这个不行。我要是收了这个,大小姐要觉得我嫌弃相府的月钱少了。”
莫辕没有手下,反倒是苦笑着坚定婉拒了回去。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便错身朝着迈上台阶的苏惊墨深深一礼:“大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和贵客在书房,等着您有事相商。”
“好,多谢莫先生了。”苏惊墨朝门口的三人点头示意。
“郡主留步!”黑衣男子得到灰蓝男子的首肯,忙高声留人。
“阁下有何赐教?”苏惊墨回身浅笑,不温不火。
“额……”黑衣男子被这回眸一笑惊艳了双眼,一时语塞空白了脑子,满屏刷的都是这大昭第一美女的字幕。乖乖,刚才就叫他移不开眼睛,现在这笑的叫他神魂颠倒啊。
“哼。”落星眼睛瞪得好似铜铃,叉腰隔断了她的视线。
“郡主,在下范琛久闻丞相大名,既然丞相和郡主有事相商我等也不好打扰。我等外来入京,如今落脚洪嘉客栈,只请郡主代为转告敬意诚意,恳请丞相大人空闲时赏脸相见一面。”
灰蓝长衫的男子将黑衣男子拉后,朗声而谦和。
“好,我一定为公子带到。只是爹一向繁忙,恐难有闲在,公子何事可否方便先告知与我?”
苏惊墨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气定神闲的套起话来。
“说起来也是与郡主有些关系。我等母亲是纯乐郡主的旧时,今
日前来也是想拜祭和一些家事。”范琛说了一二她感兴趣的理由,温然等着她回答。
“好,我一定为公子带到。天晚雨大,二位还请一路小心,我便不送了。”苏惊墨暗中目光流转,不轻不重的说了两句。
“在下告辞。”
“府中可真有客人?”瞥过偷笑的莫辕,苏惊墨走的不紧不慢。
“有,自然有。礼部的林大人来找大人。在下可不是不说谎的。”莫辕轻咳正了神色,难掩偷笑:“不过是来品酒的,现在醉睡在客房呢。”
“老爷看来是不想见那二人了,小姐,你还要为他们带话不?”落星一听就噗嗤笑出来。那林大人可是出名的酒量差,一杯倒。
“爹不想见他们二人,但是这话还是得带到了。”苏惊墨面上盈盈笑语,暗中却思索起来。那两人一身绸缎均是贡品,并且是南离皇贡啊。他们为何来找爹,却又不明摆身份?
边是这样思索着,她不得不往偏处想去,越发的不安起来。
“墨儿回来了。来,坐下,你瞧瞧允芝这副字如何。”苏彦霆心情俨然不错,她刚进门口就手里捧着一副刚写好的行书叫她来观赏:“平时知晓允芝一手的好丹青,这醉了倒另有一番姿韵!”
“林大人的行书果然出神入化,此字比与往日,更是不羁潇洒。”苏惊墨接过墨宝,赞扬从心而发。
“哈哈,一壶御酒换这幅字也是值啦!”苏彦霆捋捋胡子,很是愉悦。
“林大人还是老样子。对了,爹,刚才我在大门口遇见两个年轻人来拜访您,知道您忙,就不敢再多打扰。说想等您有时间,想与您见一面有事相商。我与他说了两句话,像是与母亲有点渊源。”
苏惊墨将字收了起来,边说刚才在门口的事情边注意苏彦霆的表情。
苏彦霆的表情明显一僵,故作无所谓的道:“你回来的时候也看见他们了?哎,于是什么远房的亲戚吧,改天我去见见就是。你不必操心。”
“依我看他们倒像是南离贵族。爹,您也不必骗我,您分明就是不想见他们才三番五次的让管家回了他们。”
苏惊墨挑挑眉梢:“母亲与南离的牵绊并不多,莫非是为了……大哥的事情?”
“何以见得?”苏彦霆沉默了片刻反问。
“知父莫若女!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被我猜中了。”
苏惊墨噗嗤一笑又缓了表情:“别不见他们,我也能猜出一二的原因。大哥已死,什么事都已经尘埃落定,不见也不碍事,你若是实在不想见他们,女儿找个理由打发了就是。”
“你也少来唬我。我还不知道你这倔性子,暗里头,你必定打听的清楚。哎,都说你跟你娘是性格不同,可这骨子里呀,你就是随她。”
苏彦霆无奈的背着手站在窗边,目光遥远而深沉,似乎在回忆当初。
良久,才又说起话来:“刚才那二人呈上信物之时我就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只是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怎么又提起此事。你大哥不在了,来了也是白来。”
“大哥是……孝睿王?”苏惊墨睫毛微动。她虽然没有大动干戈的查过,却也知道当初茗贵妃的事迹。
“我大昭出了叛臣,而南离皇宫也发生了异变,南离皇上重伤,恐怕撑不了多久。可是南离皇上除了提及过要将孝睿王立储,以后再并未有意向。在朝的三位皇子蠢蠢欲动,不知道此事为何被翻了起来。”
苏彦霆皱眉坐了下来:“不瞒你说。孝睿王尚在人间的传言在南离盛行,皇上昨日密召也是商议此事。而且两国交好已久,皇上打算在年前送南宫王爷回国。”
“如果真是如此,未免朝廷动乱的话,南离帝是要素立太子以保局面了。只是大哥已死,他们再探虚实又有何用。”苏惊墨沉静的坐在一旁,思绪拉长。
“哎,小丫头你不懂,皇位的诱惑力可比你的想象要大。真的可以是假的,假的可以是真的。真真假假,造假造真。孝睿王失踪十余年,证据可以销毁也可以暗造,我就是怕搅进去啊。”
苏彦霆跟她一谈也就把心底的意思说了出来,多日以来的愁绪也释放了不少。
“南离的家事,相府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是。旁的何须管他。爹,您也不要发愁,只一味照常。”苏惊墨宽慰着苏彦霆,将字幅递了回去:“您总想学林大人的字,现在难得有空,练练字也好。”
“也有道理。备纸墨,咱爷俩也来比比字。”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