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初露锋芒

这一觉李锦然睡得十分深沉,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她努力地睁开了眼,随后又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时,便看见一脸担心的兰芝,见她拿着帕子在自己的脸上仔细地擦着,抓住她的手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小姐,你都睡一天一夜了,怎么喊也喊不醒你。我没办法,就喊阿信去请卫相来,这样你才醒的。”兰芝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刚哭过。

她竟然睡了那么久,明明她将香都掐灭了啊。她扶住兰芝,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书案前,见香已燃尽,只剩下灰。这屋里在自己睡后还有人来过,会是谁?

“兰芝,我好渴。”见兰芝也在看着香炉,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她的视线。

兰芝很快倒了杯水给李锦然。李锦然接过水猛喝了两口,问道:“我睡后可有人来过我的房间?”

兰芝仔细地想了想,说道:“我在的时候没有人来,但是昨夜就不知道了。”

“将阿信找来,我有话要问他。”李锦然又想起还有卫相在,又道,“跟卫相先生说,让他不必急着走,我还有事相求。待先生答应之后,你去买些上好的高桥银峰。”她走到梳妆台前,将一根簪子拿出来递给兰芝,“将它变现应该够买高桥银峰了,去吧。”

兰芝接过簪子,立刻去办李锦然‘交’代的事。

沈信进来的时候,李锦然双手撑着下巴在发呆。他咳了咳。李锦然才回过神看他,示意他坐下来。李锦然问道:“如果有人夜闯梅苑,你会不会没有发现?”

“不可能!”沈信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我夜间不睡,就在梅苑里。”

他的回答出乎李锦然意料之外,就算再身强体壮也是人,怎能不眠不休呢。李锦然见他并未有熬夜的疲惫,不由问道:“那你白天了?”

沈信见她不信任自己,有些不悦:“白天你很少出梅苑,就算出了梅苑也只是在李府活动,又不会遇到危险,所以我白天补眠。”见她有些诧异的眼神,他冷哼了声,“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兰芝。有时候你单独出‘门’,兰芝一直在梅苑。”

李锦然并非不信他,只是一时还没回过神。她不希望别人因为她变得这样辛苦,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太软弱了,所以保护她的人才会那么费神。她握紧了手,目光看向沈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只要还在我身边,就说明我是相信你的。”

沈信脸‘色’才好看了一些:“那你方才问我有人夜闯梅苑……”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是不是有人潜入你屋里了,你快看看少了什么没有。主子的扳指呢,还在不在?“

李锦然见他有些紧张,想那扳指一定不是寻常之物,连忙道:“扳指还在,我也没有‘弄’丢东西。只是最近总感觉有人进来,所以一直睡不着。”夜里没有人闯进来,那点香的人必定是紫鹃无疑。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有我在你尽管睡便是,真要有人夜闯梅苑,也得过了我这关再说。”沈信见她脸‘色’确实不好,又道,“卫相就在‘门’外,你让他给你看看?”

她点点头,出了‘门’。卫相已在院子里等候多时,正低头看着君子兰。李锦然扯着一抹笑:“先生,锦然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将母亲移送到您那里去进行长期医治。”

原先她并未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开始分辨不清紫鹃到底是谁的人,她不能让别人知道母亲有好转的可能,否则母亲也许会是下一个四夫人,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可以。”卫相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这让李锦然有些惊讶,道谢的话还未说出口。只听卫相又道:“上次给你母亲看病,对她的病情也有些好奇。我只医治感兴趣的病人,就算你今日不提,我改日也会提出的。如今你肯把你母亲‘交’给我医治,甚好。”

沈信在一旁跟着说道:“其实上次卫先生来看过大夫人,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怕你心思重,才没有开口。今日他听兰芝说你有事相求,就知道你是要将大夫人‘交’给他,才一直等着你的。”

卫相笑道:“你该感谢你母亲得的病是天下大夫都治不好的,否则我绝不会‘插’手。”

李锦然对着卫相深深一拜,无论卫相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医治她的母亲,对她来说都是大恩一件。卫相也非矫情之人,受过她一拜之后,便开始商量将孙氏接走的日子。待日子商定妥当之后,李锦然又道:“先生,无论最后我母亲能不能治好,希望您最后告诉大家的消息都是治不好!”

卫相一愣:“这么说,你是打算长期不见你母亲了。”

李锦然见沈信也是疑‘惑’地看向自己,说道:“是,我想将自己身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再接母亲回来。”

卫相也没问她为何要这样做,却也答应了下来;又给她号了下脉,疑‘惑’地看着她:“你何时开始睡不好的?”

李锦然想了想,说道:“有一阵子了。”

卫相当下大怒:“睡不好你可以让李府的大夫开安神‘药’,为什么要用眠香,用眠香也就罢了,竟然还用了这么大的量。你不想活的话,也别败坏我的名声。”

李锦然心下一惊,急忙问道:“先生,这眠香不是对身体无害吗?”

卫相正在气头上,声音也高了几分,浑然不似平时的清冷‘性’子:“你莫要骗我,当初我给你看病时,就知道你是吃了‘药’装病,我不拆穿是念在你有难言之苦。可你知道你所吃的那些‘药’也会有无穷后患,眠香就是引子!”

李锦然面‘色’早已变得苍白,向后退了好几步,幸而沈信在后面将她扶住,见她前所未有的害怕,以为真的吓着了她,对着卫相说道:“她是你的病人,你何必吓她。”

卫相冷冷地看了李锦然一眼:“我哪里是吓她?你何不问问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沈信与李锦然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她想不想活他自然再清楚不过。只是他也没见过卫相这般生气过,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眠香要是再用几天,你们就等着给她收尸吧!”卫相也不再多看李锦然一眼,拿着‘药’箱就往梅苑‘门’口走去。

李锦然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冲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语气急切地说道:“先生,我想要活,我再也不用眠香了。你给我开个方子,我要把身体补回来。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她眼神空‘洞’,好像被什么事情打击到了,只觉得心上被人狠狠地刺进了一把尖锐的刀子,她疼得不能喊出来。

卫相见她此时无助又可怜,叹了一声,又给她号了脉,从‘药’箱里拿出‘药’,嘱咐她按时服用,才走了出去。沈信见她一个人站在梅苑,显得孤苦伶仃,不由开口劝道:“小姐,纵然现在你的日子再苦,可总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的。”

苦尽甘来?她紧紧地抱住肩膀,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简直不能回想,从紫鹃回到梅苑后就开始给自己点眠香。她总觉得近来身体容易感到困乏,以为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哪里知道是紫鹃做的呢。当初服‘药’也只有紫鹃知道,所以她才会用眠香来对付自己吗?

为什么背叛自己的人会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她宁愿这些事都是二夫人做的,这样她不会觉得心痛。可是现在,她的心好疼,就像身上的‘肉’被刀一下一下地割了一样。

她紧紧地捂住嘴‘唇’,背对着沈信慢慢地往回走。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也什么都不想再去猜。紫鹃曾对她说,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可如今这个姐妹却想要她死。

沈信见她细瘦的背影,更觉得她可怜无比。他轻轻地叹了下气,向自己的屋里走去。

紫鹃回来的时候,李锦然单手撑着头不知在读什么书。李锦然看书时,不喜被人打扰,因此她小心翼翼地倒了杯茶,放在李锦然的手边,站在一旁看着她读书。

李锦然看着看着,忽然笑了出来。

紫鹃见她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姐,什么书这么有趣,竟然让你笑成这样?”

李锦然笑容满面地看向紫鹃,将手里的书卷举起来给她看。

紫鹃满眼地不解:“三十六计,这有什么好看的呀。”

李锦然紧紧地盯着紫鹃,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正看的这一计,叫作瞒天过海。”紫鹃的每一个神情她丝毫都不放过,故意慢慢地道来:“《左传》里记载,在‘春’秋时期,齐姜和狐偃设计,将晋公子重耳灌醉,打发他离开齐国。无独有偶,《隋书》也曾写道,隋朝大将贺若弼三番五次、大张旗鼓地进行换防,用来麻痹敌军。乘敌军掉以轻心时,率领大军对陈国南徐州进行偷袭,结果大获全胜。这样的胜利确实很‘诱’人对不对?”

紫鹃满脸的倦容,笑得有些勉强:“小姐,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

李锦然将书卷合上,站了起来,自顾自地说道:“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想要的结果,怎能不‘诱’人呢?只是这计用得好便罢了,用不好,失掉的可是一颗心啊。”紫鹃低垂着头,让李锦然看不清她有什么情绪,“紫鹃,你跟我的时间最长,我们的感情也是最深的。你不会做让我失望的事,对不对?”

紫鹃这时候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神情有些讶异:“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好。”

呵,若是换作从前,李锦然肯定会握住她的手,为有这样一个好姐妹感到开心。可是现在,她只是笑了笑,便没了声音。

“前两日周大人来李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拜访。今日得了空,一定要去一趟了。”紫鹃听她要去琉璃阁,也准备跟她一起去。便听李锦然又道:“你‘腿’上有伤,就不要去了,留在这儿好好休息吧。”

李锦然从未用这般陌生的口‘吻’跟她说话,她有些接受不了,语气哽咽:“小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对我冷淡了。”

李锦然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看向紫鹃:“我睡了一天一夜,你去了哪儿?”

紫鹃两眼已有了些泪水,眼眶泛着红,颤抖地问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腿’上受的一百下竹条,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心吗?”

李锦然只要闭上眼睛,紫鹃鲜血淋漓的伤口就浮现在眼前。她说得不错,她确确实实为自己受了很多苦,可如今……如今她要她死啊。她攥紧了手心,头也不回地说道:“谁打的你,我会替你打回来!”说完这话,她再也不看紫鹃有怎样的神情,只要她多看一眼紫鹃受伤的神情,就会不忍心去怪罪她。

出了屋里,正巧碰上兰芝,见她手里还提着高桥银峰,努力地缓了缓心情,说道:“你来得正好,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去拜访周大人。”

兰芝‘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纳闷:“你想见他,他未必想见咱们啊。上次去,不是就给咱们吃了闭‘门’羹吗?”

李锦然笑道:“让你去就去,把阿信也叫上。”

兰芝应了一声,正要去喊人,却又回头看着她:“小姐,不叫锦绣吗?”

李锦然问道:“这几****可见锦绣有出来过?”

兰芝想了想,还真是。最近这几天,锦绣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从未见出‘门’过,那样耐不住‘性’子的三小姐,怎么就忽然安静下来呢。她不解地看向李锦然,三小姐不出‘门’,定然是大小姐吩咐的。在李府,三小姐只听李锦然的话。

李锦然笑眯眯地说:“锦绣忽然对画画感兴趣,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为了学画画。反正大家只当她是个孩子,不去也罢。”之所以不让锦绣去,是因为周良并非二夫人,她担心周良能看穿锦绣装疯卖傻,对于周良这类人,离得越远才越安全。沈信从屋里出来见到李锦然冥思苦想的模样,以为她还为早上的事伤心,出言劝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再多也没用啊。”

这次去琉璃阁的路上,遇见的丫鬟皆对她十分客气,有那么一两个大老远见到她便先‘露’出了笑容。不管那笑容是真是假,都让李锦然心里疑‘惑’重重,连跟在她身旁的兰芝也感到奇怪得很,不时地看向她。她心里笑道:自己在李府过得是有多么不如意,连丫鬟给自己好脸‘色’,都成了稀罕事。

琉璃阁在梅苑的正东面,中间被一处不大不小的假山隔开。每每经过这处假山时,总让李锦然心里觉得压抑。这假山曾是她跟锦绣小时候最爱玩耍的地方,可后来锦绣有一次从假山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她们就再也没有爬过假山了。她永远都记得锦绣当时委屈地看着她,再三保证自己会小心,只希望再爬一次假山。可她没有答应,因为她亲眼看见了当时将锦绣推下去的张妈妈。她闭上眼又想起满身伤痕的紫鹃,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变得无比犀利。当年年纪尚小,她无力自保,可如今这一切,她定要都讨回来。

“哈哈哈,姐姐你不要闹,我会掉下去的。”一阵无比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

“瞧妹妹说的,姐姐定能将你照顾好,来啊,来抓我啊。”那声音很是甜美,让李锦然想忘记都难。她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穿过假山时,便看见身着橙‘色’锦衣的承欢眼睛上‘蒙’了一块布,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脸上洋溢着欢笑。对于承欢能跟周荷关系这么好,她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周荷那般聪明,眼看在张蔚然那已讨不到好,必然会向承欢这边靠近。见她们玩得这般高兴,她只是扫过一眼就瞥开。

“姐姐,你还在不在前面?”承欢双手向前慢慢地‘摸’索着,一步步地向前挪动。

“在啊,来抓我啊。”周荷笑容满面,在承欢面前的不远处。

李锦然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欲’往前继续走。假山尽头有一处向外延伸,造成曲径通幽的效果。李锦然身后跟着沈信与兰芝,即将要穿过假山时,承欢忽然迎面撞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到延伸出来的地方上。沈信眼疾手快,立刻向前将承欢扶住。

承欢只觉脚下一软,掀开了遮住眼睛的布条,有些‘迷’‘惑’,再看自己离假山那么近的距离,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只差那么一点点,她今天就可能会毁了容。这假山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故意做的怪石嶙峋,棱角锋利。她回头去看周荷,见周荷也是大惊失‘色’。

“妹妹,你怎么样,我没想到……”周荷‘欲’上前去扶承欢。承欢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李锦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周小姐,这假山有棱有角,承欢‘蒙’着布随便撞到哪里,留下疤痕都算轻的。如果要是毁了容,啧啧,想要再寻个好人家,那可就难了。”

周荷见承欢看向她的眼神都快要变了,急忙将她拉在怀里,语气有些急促:“妹妹,我一直在你前面的,只是没想到你会往那里去,是姐姐不好。”

李锦然笑道:“这倒是奇了,方才你分明是站在她左边的呀。”她又看着兰芝和沈信,疑‘惑’地问:“莫非是我看错了?”

沈信与兰芝摇了摇头,再看向承欢时,眼里都带着些怜悯。承欢不是傻瓜,她自然能读得出来。她正前方的左边正好是一块空地,正前方与右边都有假山,如此说来是周荷故意设计的。难怪她最近对自己这般好,原来是想趁着自己掉以轻心的时候害她毁容,就因为她也喜欢赵灏吗?她从周荷的怀里挣脱出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她,过了良久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方向正是琉璃阁。

承欢走后,周荷立刻变了脸,目光凶煞地看着李锦然。李锦然见她越是沉不住气,就越笑得灿烂无比,走到她耳边悄悄地说道:“四夫人是二夫人杀死的,对不对?”

周荷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又转瞬而逝:“你胡说,姨母做事光明磊落。”

李锦然也不再多说话,只笑眯眯地盯着周荷看。这让周荷心里发‘毛’,却又不能奈何她。就在周荷‘欲’要说话反驳时,她又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我大病时父亲冒着被传染的风险来看我,他说让我小心二娘。你说这是为何?”李锦然故作疑‘惑’地看着周荷,见她目瞪口呆的表情,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大步向前走去。

待绕过假山时,沈信方才开口:“那周荷心计颇深,在假山时见我们来就故意让承欢小姐走到假山拐角的地方。若不是我动作快,她回去一定会跟二夫人告状,说我们明明见到承欢小姐撞上假山却不搭手。她这是在挑拨是非呢。”

兰芝听沈信这样说,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就觉得奇怪,分明‘蒙’着布的承欢只是在空旷的地方玩,好端端地突然去拐角,唾骂了一声:“贱人!”

对于周荷的伎俩,李锦然到不觉得稀奇。周荷深得二夫人欢心,必然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今天这一计她太过着急,何况承欢本身并不讨厌自己,再加上她们都喜欢同一个人,呵!承欢本就没有周荷生的美丽,若是毁了容,赵灏就更瞧不上了,承欢心里不气才怪。她都能想到依承欢的‘性’子,回去该‘弄’出多大的动静。她嘴角扬了扬,你们不让我的日子好过,那你们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刚走进琉璃阁,便看见周荷的房‘门’此刻敞得大开。张妈妈站在‘门’前来来回回地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李锦然站在大‘门’口,不进去也不出去,就这么看着。张妈妈转过身就看见李锦然含笑看着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让兰芝心里不平衡,同样都是奴才,她凭什么这么跋扈?李锦然不计较不代表她能咽得下这口气,正要破口大骂。被李锦然轻声拦下:“一条狗咬了你,你还要咬回去吗?”兰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沈信听力绝佳,这番话自然也落入了他的耳里,也强忍住笑意。

张妈妈见她们在笑,心里更是生气,却又无处发火,恰巧从周荷屋里走出来一个丫鬟。那丫鬟手里还拿着周荷的衣衫,张妈妈走上前伸手打了那丫鬟一耳光。那丫鬟似是没料到会挨这一巴掌,完全没有防备,倒在了地上,左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张妈妈打完犹不解气,恶言恶语地骂道:“周小姐喊夫人一声姨母,夫人没让她走,你敢擅自做主?”将那丫鬟拉起来作势又要打。

李锦然眼睛冷了几分,是不是紫鹃在琉璃阁的时候,也是这样无缘无故地被人打?她对沈信使了个眼‘色’。沈信当下会意,疾步走上前捏住张妈妈的手腕。张妈妈痛得大叫,狠狠地瞪了一眼沈信:“你敢管我?”

张妈妈话音刚落,屋内便扔出来一个包裹,紧接着承欢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了眼张妈妈,冷嘲热讽道:“谁敢管你?呵!张妈妈,有人要毁我的容,我只不过将她赶出去,怎么,还要征得你的同意?捏住你手腕的大哥,如果不是他扶着我,现在你见到的李承欢,就是一个面目全非的人了。”

沈信冷哼了一声,松开了张妈妈的手,又走回李锦然的身边。

李承欢冲着屋内命令道:“给我收拾,不要停,今天必须让她滚出去。”

张妈妈见李承欢一脸怒容,又不知该如何去劝。这些日子她见承欢跟周荷多有来往还开心不已,可今天承欢一回来就要让周荷走人。她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李锦然,猜测是她在其中作梗,在承欢耳边小声道:“前几日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嘛,小姐,咱别气坏了身体。夫人那么心疼你,等夫人回来让她替你讨回公道好不好?”

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个她就更生气。自从周荷来了之后,每日都与母亲在一起,她何曾跟母亲好好说说知心话。她冷笑道:“只怕母亲来了,该走的便是我了。”见屋内没有动静,她又往屋里跑去,只听砰的一声,是什么被摔碎的声音。

张妈妈急急地跟了进去,见碎了一地的瓷器,心疼地道:“周小姐最喜欢的‘花’瓶……碎了可如何是好!”

随着话落,又一件瓷器被摔碎了。

……

也不知摔碎了多少件瓷器,张妈妈原先惋惜的劝解,到最后不再发声。瓷器摔的越多,李锦然越觉得高兴,在兰芝耳边吩咐了几句。兰芝点了点头,向‘门’外走去。

见差不多该她出场时,才向周荷的屋里走去。见李承欢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喘着气。她只得将承欢丢在外面的衣衫和包袱捡了进来放在案桌上,又将承欢从地上扶起来,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像安慰锦绣那般劝道:“张妈妈说得不错,周小姐是留是走,总得要二娘定夺。你擅做主张将周小姐的东西扔出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李承欢站在原地喘着气,看着碎了一地的瓷器,心里很是烦躁。李锦然说的也不差,分明是周荷做错事在先,而经过自己这一闹,反而变成自己的不是了。她双手握住李锦然的手,轻声道:“你会替我作证的对不对,分明是她要害我!”

不待李锦然开口,‘门’再次被打开,李锦然眯着眼睛向外看去。二夫人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眼睛看向她时寒彻透骨。周荷在二夫人的左侧低垂着头,看上去小鸟依人,她的手轻轻地挽住面无表情的男人。那男人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她频频地点着头,模样毕恭毕敬。这男人,想来就是周良了。

周良目光忽地扫向李锦然,眼里有说不明的情绪,却没有停留多长时间,转而看向沈信,像是要从上到下将他看个仔细。李锦然在承欢的背后轻轻地拍了拍,轻声道:“去给二娘认个错,瞧你把这屋里‘弄’成什么样子了?”

这屋里因周荷搬进来久住,每个角落都经过‘精’心的布置。而经过承欢这么一闹,书卷扔的满地都是,几幅画卷已被撕得看不出所画何物。二夫人踏进屋里时,脸‘色’变了几变,却碍于李锦然在场没有发作,只冷着脸看向承欢,沉着声音问:“知错不知?”

李承欢一声冷笑,却不答她。李锦然捏了捏她的手,暗示她不要惹怒二夫人。这周荷真是聪明,知道承欢的脾‘性’,所以并不着急回住处,反而先将二夫人和周良找来。等承欢该扔的都扔了,该摔的都摔了,她再回来,二夫人必定是先治承欢的罪。可是承欢年纪太小,以为二夫人一定会向着自己,却不知她跑来大闹大家都亲眼看见,而周荷设计害她鲜有人知。

‘门’外站着十来个丫鬟,一个个都低着头,冷不防二夫人将李承欢拽了过来,当场扬手给了她一巴掌。那些丫鬟头低得更甚,没一个敢上前来。张妈妈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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