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急忙带着人匆匆忙忙赶回了福来客栈。
关押着阿幼朵的门打开着,门口仍旧有暗卫把守,只是屋中关押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昭阳在屋中走了一圈,脸色铁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让你们仔细看守,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流苏跪在地上,神情亦是凝重:“主子离开之后,属下便命暗卫将门锁上,屋外派了两个暗卫守着,属下亲自带了两个暗卫在屋里看着。”
“没过多一会儿,阿幼朵就说要出恭,属下跟随着到了恭房门口等着。却瞧见窗外似乎有人影闪过,且似乎不止一人。属下心中警觉,忙推开窗去查看,却不见有人影,属下便叫了人进来,吩咐着他们四下仔细检查一遍。”
“就在这时候,二公子却突然闯了进来,说他屋中来了刺客。暗卫不敢怠慢,急忙就跑去查看。属下惦记着阿幼朵,就想着将阿幼朵带出来,正要打开恭房的门,却突然从窗外飞进来好些用纸折的鸟。”
“那些纸折的鸟像是有生命一样,径直朝着属下扑了过来。属下急忙拔剑抵抗,那些东西没什么攻击性,只是数量不少,等着属下将那些东西全部砍落之后,打开恭房的门,却发现阿幼朵已经不见了踪影……”
昭阳的手在袖中紧握了起来,李夫人在这客栈之中洒了许多药粉,倒是阻挡了那些虫兽,却没有法子阻挡用纸折成的没有生命的鸟。
昭阳咬紧牙关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问着:“君墨呢?君墨如何了?”
阿幼朵忙应着:“二公子没事。”
昭阳颔首,此事本就在她的计算之中,倒也并没有太过意外,只是阿幼朵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到底还是打了她的脸罢了。
如此看来,阿其那的确是要准备有所行动了。
昭阳在屋中来回踱步了半晌,抬起头吩咐着流苏:“去将你遇到的这些纸做的鸟的事情与李夫人说一说,问一问她可有什么法子防备,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回。”
“福来客栈里面原本的掌柜店小二那些,全部赶离,由暗卫全数接管,我不想在福来客栈瞧见一个外人。”
“还有赵云燕和顾清泽那边,你派人将他们都全部接到福来客栈来。集中到一处,护卫起来也方便一些。”
流苏一一应了,等着昭阳吩咐完了,才转身退了下去。
赵云燕与顾清泽一来,客栈之中倒是热闹了许多。
赵云燕千里迢迢地跑到这聊城,便是为了寻君墨而来。如今到了君墨跟前,见着君墨毫发无伤,也并未失忆,却又不敢上前接近,只远远地站着望着,见着君墨朝她看过去,便又急急忙忙地收回了目光。
这副娇羞模样看在昭阳眼中,却让昭阳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心中暗自想着,赵云燕这姑娘,与自家傻弟弟,倒说不定有戏。
“草民已经听闻了消息,说城门已经被关,草民便想着,只怕是南诏国那边有了什么动静,正想着过来问一问陛下接下来如何打算,陛下就派人来请了。”顾清泽面色温和,身后只带了一个贴身仆从。
昭阳笑了笑:“南诏国大军已经到沧浪江对面了,只怕如今已经准备渡江了。城门被关,听闻是城守下的令,城守此前被我发落,悬于城门之上示众,后被人救走。如今瞧来,这城守大抵是真的,只不过投靠了阿其那。聊城地处边关,城守素来称霸一方,我倒是已经管不了了。”
顾清泽闻言,倒也并未有丝毫的惊讶,只淡淡地点了点头:“那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昭阳摇了摇头:“为今之计,不过一个等字。”
顾清泽沉吟了片刻,目光落在昭阳身上,微微一顿,却又极快地挪了开去:“陛下若是不嫌弃,微臣与陛下下盘棋吧?”
几人在福来客栈之中倒是吃住如常,丝毫不见焦虑。
赵云燕原本听昭阳与顾清泽谈起眼前形势,脸上有些焦虑,只是见着三人都神态平静,虽不知他们有何对策,却也不再担忧。
第二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昭阳一起床,便叫人抬了软塌到客栈的院子里晒太阳。
如今客栈中其他人皆被赶了出去,倒是安静了许多。
阳光正好,昭阳刚刚打了个盹儿,就听见有人禀报着:“陛下,南诏国大军已经开始渡江了。”
昭阳颔首:“今日天气好,的确是个适合渡江的日子。”
“他们是如何渡江的?算起来,南诏国大军怎么也有数万人,没有足够的船,他们不敢渡江吧?若只是几艘船,渡江的人数有限,还不够前柳关的守军杀的。”昭阳抬起手来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南诏国大军从山中取了木头与竹子来,除了造了一些船外,还将木头与竹子用藤条连接起来,放入江中形成浮桥。大军一部分乘船渡江,一部分踩着浮桥渡江。造桥的士兵与先遣部队皆会蛊毒与召唤之术,在浮桥上放置了不少蛊虫,且以凶猛的兽类打头阵,渡江的速度倒是极快。”暗卫应着。
昭阳眯着眼望着愈发强烈的阳光,眸光闪过一道寒光:“南诏国这些大军,倒是聪明的。十有**,是阿其那的主意。这样一来,的确可以减少伤亡,快速渡江。”
昭阳顿了顿:“派人紧紧盯着沧浪江上的情形,一有情况,立即禀报。”
暗卫得了令退了下去。
昭阳目光仍旧望着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眉头轻轻蹙了起来,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下雨呢?
虽有水师三番四次地潜水入江,破坏南诏国造的那浮桥,也有前柳关的守卫抵挡大军入侵。
只是毕竟寡不敌众,南诏国大军在沧浪江上耗了四日,终究还是成功渡江,抢占了前柳关。
只不过却也损失惨重,损兵折将近一半。
昭阳得到消息的时候,连续出了几天太阳的天正乌云密布,外面刮着风。
昭阳将手从窗户伸了出去,外面的空气有些潮湿味道。
昭阳嘴角微微扬起:“终于要下雨了。”
终于要下雨了,阿幼朵也已经逃走五日了,那毒也该起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