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打算在京城开镖局?”樱儿给惊住了,没想到自家小姐这生意一做大,胆子也跟着大了,居然想到京城那是非之地轧上一脚。
第一个表示赞同的是老三两口子,“京城交通便利,市井繁华,大周各地的生意人都好以京城为据点,我以前就瞧见过,有的镖局门口,一整天车水马龙,”老三踌躇满志道:“如果咱们能掺和进去,这笔赚头绝不会比在沅水城差。”
“三哥说得对,不过咱们还可以另辟蹊径,”林与欢呵呵笑道:“我都想过了,也不要租什么好铺面,找个空场大些,可以当库房用的地方就好。”
众人显然没听明白,林与欢耐心地解释:“有些客商的货送到京城,却未必能马上找到下家,若咱们把货送到后,还能给他提供货仓,这一条龙服务可不既帮人解决后顾之忧,又为咱们开了一条财路。”
樱儿虽为林与欢的天马行空提心吊胆,可又忍不住替她点个赞:“这主意好极了!”
“还有呢,我想咱们还可以承接代人送货和传递书信的活,卖点就是比驿站灵活,就先以沅水城到京城的线路做试点,若行得通,再开辟新线,这项利润虽小,若是形成规模,可也能成为一项稳定的收入。”
张机向来小心,不免提出了个疑问:“即便咱们租到了您说的铺面,局子也开起来了,可京里本就有那么多镖局,福海要想分一杯羹,能那么容易吗?”
老三听了也有些担心:“张机说得有道理,咱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这客源可是头一个难解决的事。”
三娘拍了下老三道:“沅水城那么多人在京城做生意,乡里乡亲的,客源可不就有了,另外别忘了咱们师姐就在京城,到时请她帮帮忙。”
林与欢点了点头,“三娘说得对,咱们就先从沅水城的客商下手,三哥带回来那一车包袱代表的都是咱们潜在客户,回头咱也不用等人来取,挨家挨户将包袱送过去,再附送张贵宾卡,告诉人家,福海镖局有了往京城代收发书信、货物的业务,而且上门揽收投递,丢一罚三,有贵宾卡能打八折,我就不信,有便宜没人想占!”
老三一拍大腿:“是啊!如果先将这些人的生意接过来,咱们至少也不会亏本。”
林与欢笑道:“以后京城的事便全权交给三哥,到时你便是福海京城分号的东家。”
三娘连忙推辞,“这可不行,老三没这个本事,可别给他把事情弄糟了!”
“三娘,京城不比咱们沅水城,你也知道我的确不方便在那里显山露水,只能拜托三哥了,其实这个东家未必好当,以后有的是他辛苦的时候。”
“既然夫人这么说,我也就不推辞了,不过,老三想请夫人割爱,让张机兄弟过去帮我一把。”老三起身道。
林与欢笑着打趣,“三哥,这分号还没开,你可就要挖我墙角了?”
老三连忙摆手,“夫人误会了,老三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走镖打架我是一把好手,但说起做生意,脑子未必够得上用,张兄弟若能一块过去,不但我松快些,这分号也能少走些弯路。”
“张机,你肯不肯?”林与欢转头征求张机的意见。
“都是福海的生意,让我去哪我就去哪,不过我这一走,酒楼……”
“行了,你去吧!其实我也有让张机过去的想法,你们俩若能做到珠联璧合,咱们福海京城分号不发财都不可能,至于酒楼嘛,新掌柜明儿个就走马上任。”
众人好奇,齐问:“是谁?”
林与欢瞧着三娘道:“女人能做福海的东家,怎么就不能当福海的掌柜?”
三娘愣了半天,指着自己鼻子问:“夫人是说我吗?”
林与欢笑着点了点头,“除了你还有谁呢?”
按照林与欢的说法,福海讲求的是效率,没过两日,老三和张机怀揣着从樱儿处拿到的银票,便动身去了京城。
两人走之前,赶巧库日大叔过来,听说福海镖局想在京城开分号,便介绍帮他们置铺子的保人,说让老三他们到时去找他就成。
老三他们在京城这一趟颇为顺利,不久之后,林与欢便在三娘陪同下往京城而去,目的当然是为拍板定夺。
原来老三和张机仔细比较了保人推荐的几个地方,最后选了城北一处闲置的义仓,这里原是私人粮仓,不过后来主家嫌地方小了,便一直弃用,结果却被老三他们一眼相中。
张机当即修书一封,让镖师快马送了过来,问林夫人可否来京城一趟。
接到信后,林与欢没有犹豫便同意前往,三娘知道林与欢在京城有仇家,主动提出护送她过去,樱儿倒是极赞成三娘同去,一再表示福海酒楼交给她和何为两个管着,一定不会出事。
恰逢陈夫人和李娘过来串门,听说林与欢她们要出门子,便主动道:“老身闲来无事,若三娘放心,就让元宝到我府里去,反正玉莲也带着孩子住在我那,还有樱儿姑娘不要一个人住酒楼了,也搬过来,大家也能互相照应些。”
林与欢觉得陈夫人说得有理,笑道:“老夫人,那妾身就将这俩孩子都交给您了,等京城的事搞定规,我们立马回来。”
陈夫人好奇道:“这次夫人去京城,是为何事?”
三娘性子爽直,竹筒倒豆子地将她们开新店的计划说与了陈夫人和李娘。
李娘挺乐,“这可是好事,林夫人果真是做生意的好手,脑子也比一般人活。”
旁边陈夫人思量片刻,提了个要求,“夫人,若不嫌老身多事,可否帮老身带一封信给阿留,我有些私事需知会他,还得麻烦你们亲自交到他手里。”
“老夫人既然信得过妾身,这有何难,保证替您带到!”林与欢想了想,又忍不住揽起了生意,“以后我们福海分号在京城开了业,夫人若有书信什么的可尽管交付,保证安全顺达!”
等快要出发了,樱儿抓着换成男装的林与欢死不肯松手,一直絮叨着,“小姐,到了京城千万要小心啊!别再给那些坏人将您抓住了。”
林与欢拍了拍樱儿的胳膊,道:“傻丫头,有三娘陪着我,你还不放心?乖乖地帮我看好酒楼,我们不在,有什么事都得你和何为担着了。”
樱儿点点头,又特意跑到三娘跟前嘱咐道:“三娘,我家小姐做事有些马虎眼,千万看着她些,京城她有不少仇家,烦您一定要跟得紧紧的,可别让她独个儿抛头露面。”
瞧着樱儿这副一百个不放心的模样,三娘也给逗乐了,“你这丫头,三娘我你都信不过吗?在家安心守着,我们去去就回!”
在樱儿的依依不舍中,两人带着几个准备安排到京城分号的镖师一起出发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白天人刚走,晚上福海就遭了贼,两个黑衣人趁夜摸了进来,熟门熟路地直奔二楼东家的上房而去。
如今的福海可不是当年闹鬼的时候,楼里专门有镖师值守,等发现有人想闯东家的屋,立马有镖师冲了上去。
那俩贼一心只为进上房行事,见有人上来拦阻,一边抵挡一边趁空退进东家上房,结果进去后才发现,屋里竟是空无一人。
这一进了贼,可把镖师们全惊动了,二楼上的人越聚越多,两个贼见今日走了空门,又被人堵在了屋里,知道是失手,便想着逃命要紧,正好瞧见屋里窗户临街,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前一后跳了下去。
正当镖师们拥到窗口观瞧时,只听下面有人骂道:“哪来的笨货,差点砸到爷的身上!”
众人顿时大乐起来,而此刻楼下,何为脚踩着一个,手上还锁了一个,竟将那俩贼逮个正着。
伍捕头听了信带人过来时,那俩贼已被捆得死死的扔在角落里。
听说贼一来就冲着林与欢的屋去了,伍捕头吃了一惊,问:“林夫人有没有事?”
何为笑道:“我们夫人出门子了,樱儿姐姐这几日住我干娘那儿,这就叫福气,连贼都近不了她们的身。”
伍捕头上前踢了踢那俩贼,“何方妖孽,竟敢在咱沅水城干这种缺德事?”
结果那俩贼只翻了翻眼,并不开口。
有衙役上来就是一脚,骂道:“装死是吧?等到了牢里,爷爷就让你们死去活来!”
“何为,明日一早樱儿姑娘过来,让她瞧瞧屋里可少了些什么,这两个家伙我先带回去。”伍捕头嘱咐道。
何为亲自将伍捕头送出了门,伍捕头笑说:“你师傅和老张一起去了京城,现在你们东家也走了,可要看紧门户啊!”
“谢伍捕头提醒,”何为道:“夫人和我师娘昨日一早也去了京城,说好等完了事他们就回来,这两日酒楼白天晚上都有镖师守着,您放心,出不了岔子。”
伍捕头点了点头,这才走了。
林与欢她们一路快马加鞭,没几日便来到京城,张机亲自在城门口等候,见到人第一句便是:“不如夫人和三娘先去下处歇会儿吧?”
“不了,咱们还是赶紧去瞧房子。”林与欢想的是,这会子都到了京城,还歇个什么劲,早一天开张,也能多挣一天的银子。
张机将两人送上车,自己也坐了上来,想了想,笑道:“夫人,说来也巧,咱们顺路还能经过赵康的上山书院,到时我指给您瞧瞧!”
林与欢只笑了笑,并没有搭腔,接下来干脆不理三娘和张机的兴致勃勃,装作鞍马劳顿地打起盹来,自然也就“错过”了观赏上山书院大门的机会。
等车到了义仓,老三早就在那等着,见到林与欢便笑道:“夫人,劳您辛苦这一趟了。”
林与欢见旁边站了个陌生面孔,忙对老三使个眼色,拱手道:“沈东家,在下这路上正好遇到沈夫人,听说您要置铺子,便跟着过来瞧瞧热闹。”然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