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华坚定的态度让言修很意外,不过定下神来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就裴宣那副样貌,试问哪个小姑娘不动心呢?更别说又有才名,只不过,言修对他二十来岁还不娶妻纳妾一事感到奇怪,那身子骨也不知道行不行……
不过这些事情,言修当然没必要仔仔细细的对女儿说了,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告诉女儿知道,言修斟酌一番言辞后,对言昭华说道:
“你要愿意的话,也成,只是有些事情吧,你也要知道些,原本这些事情应该是由你母亲与你说的,只是你母亲去的早,你又是长女,这种事情也就只有我说与你听,那个……”言修似乎有点犹豫,表情十分不自然,言昭华看着他,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一定是比较难以启齿的话,果然,言修接下来的话真的让言昭华羞得满面通红,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言修说道:“裴世子从小身体不好,这个你应该听别人说过,他二十来岁没有娶妻纳妾,这背后也许和他身子较弱有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言修看来,要是裴宣身子没问题的话,应该是不会说出那种一辈子只对华姐儿一个人好这种话的,男人谁不愿意三妻四妾呢?他对谢薇算是有感情的,也十分喜爱她,可饶是如此,在面对更鲜嫩,更年轻的美人儿时,还是难以把持,在他看来,男人只要把握住度,分清妻子与妾室的分别就行了,天下男子尽如是,女子在这方面是要多担待些的,所以,裴宣那孩子身子弱些,兴许也是有好处的。
言昭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言修了,怎么也没想到,言修憋了半天,对她憋出了这么一段话来,这些话的确如他所言,不该由父亲说的,可是他现在却说出来了,而且没有任何铺垫,直接与她说这样重口的问题,而最关键的是,他说的这些,在言昭华听来,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
裴宣身子弱不弱,旁人不知道,她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也就是看起来和听起来弱一点,实际上背后别提……身体有多好了,每回带着她飞檐走壁,都不见他喘气儿的。
不过这些事情,言昭华肯定是没法跟言修说的了,所以言修这番话之后,言昭华就选择沉默了。
言修也感觉到,自己这样毫不遮掩的对女儿说这些事有点奇怪,尴尬的摸了摸胡子,心里想着还是到时候请她外祖母柳氏或是舅母顾氏教导她这些算了,他作为父亲,深入说这些确实不太合适。
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这些话你听不懂就算了,将来你自然就会懂的。喊你过来,就是与你说这些事情,就是问问你的意思,既然你愿意的,那么过两天我就这么回复恭王了,这事儿也算是两家的大事,总要谨慎着来办。”
言昭华脸烧的厉害,听言修让她走便如获大赦,耳朵嗡嗡的,行了礼后,就低头走出了书房,回青雀居的那一路,她都没敢抬头,这一天过的,实在有点奇妙。
回到青雀居,洗漱过后,丫鬟们退下,言昭华原本是想到书桌旁去写一会儿字的,可是握着笔,怎么都静不下心来,言昭华走出书案,来到那户时常被打开的窗户边上,看着那紧闭的窗户,和永远不落上的小栓子,言昭华幽幽的叹了口气,往常她不让裴宣过来,他倒是经常过来,可今日这样重要的日子,他晚上倒不过来了。
转身叹了口气,言昭华正要去熄灭烛火,想着静不下心来看书写字,那就早点睡好了,只要睡着了,脑子里就不用想这些让人甜蜜又心烦的事情了。
可刚把烛火熄灭,就听见窗外一动,夜风由打开的窗户中吹了进来,这幸好她已经熄灭了烛火,要不这风一吹入,烛光肯定摇晃的厉害呢。
月光由窗户撒入,那人就在站在窗前,影子拉的细长,裴宣看着发愣的言昭华,张开了双臂,低声说道:
“发什么愣?快过来让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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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昭华心跳不已,满心满眼都被一种狂喜所取代,怔怔的走过去,心里像是吃了蜜般,乖巧的窝入了裴宣的怀抱,主动搂住了他的腰,贴在他的胸口,低声说了一句:
“我刚在想你怎么还不来,你就来了。”
裴宣听她这般说,也是高兴,一手搂住她的肩头,一手抚上她的秀发,鼻端轻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抱着她的时刻更让人感觉踏实的了,在她耳边低哑的说了一句:“我想亲你了。”
言昭华耳膜一震,微微抬头,看着他微启的薄唇,从未有过这种失魂落魄的感觉,踮起脚尖,缓缓的将自己送到他的面前,主动贴上他的唇,两唇相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经过几次实践,裴宣已经能稍微控制住了,强忍着揉碎她的冲动,稍稍弯下身,让她亲的更方便些,言昭华的技术不好,可裴宣却感觉她每动一次,都带着能终结他理智的魔力,让他溃不成军,将残存的理智抛开,展开了猛烈的回击。
半晌过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靠着对方,言昭华只觉得这回比任何一回都要没力,整个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失去了思考能力,裴宣还没平复,却又忍不住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温柔的落下两三个细密的吻,然后才把她送到一旁的椅子上做好,自己则转身站到窗前冷静去了。
言昭华好些之后,就站起来走到他身后,从他身后抱住了他,轻声说道:
“我爹跟我说了。你可想好了,若是定下来,可就不能反悔了。”
裴宣拉着她的双臂到胸前,让她从后面紧紧贴着自己,低笑道:“怎么,你还想后悔呀?晚了。说什么你这辈子都跑不了了。”
言昭华听着他的情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才不跑呢。只怕到时候是你要跑。我性子不好你是知道的,我若对你不在乎,自然不会管你,可我如今在乎你,将来你若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可是不会饶你的。”
裴宣转过身来,背靠着窗牑,让她的手臂环过自己,两人静静的偎依着,裴宣笑着轻吻她的秀发,说道:“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若是做了,不用你动手,我自己都饶不过自己。”
言昭华靠在他的心房上,忍不住抿唇笑了出来,裴宣问道:
“侯爷是怎么说的,他可赞成吗?”
两人腻歪够了之后,裴宣才想起来问言修的意见,言昭华抬头看了看他,点头说道:“我爹说,这两天就去回复王爷了。看样子,应该是赞成的。”
得到了言昭华的肯定,裴宣才放心下来,高兴的将言昭华一抱而起,让她坐在窗台上,与自己面对面,言昭华身后是漆黑一片的繁星点点,月光下的她美的如月之女神般动人心魄。
“侯爷就算不赞成,我也会把你抢回去藏起来的。”这句话裴宣是说的心里话。
言昭华甜蜜一笑,伸手在裴宣的高挺鼻梁上刮了刮,裴宣看着她,忽然又想起什么事,对言昭华问道:“对了,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龚姨娘家的事情,我特意派人去她老家查过,发现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嗯?”言昭华没想到裴宣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上回她只是和他抱怨了几句龚姨娘,没想到他还真的上心,派人去查,说道:“有意思的事情?”
裴宣点头:“真的很有意思,龚姨娘家在宛平十里乡,家里人如今确实死的死,散的散,她父母前几年也过世了,留下龚如泉这么个儿子,只不过,有两个十里乡的老人家倒是记得,这个龚家的小儿子,来路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是龚家亲生的,是龚姨娘进了国公府后好几年才去他们家的,据说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送过去的,然后就一直以二老儿子的身份养着。”
这件事确实让言昭华意想不到:“不是亲生的?可龚姨娘对龚如泉的宝贝态度,不是亲生的弟弟,会做到那样的程度吗?”
裴宣耸肩:“龚姨娘是十八岁跟的国公吧,至今也有二三十年了,龚如泉今年也有二十岁了,有些事情太过久远,查证起来颇有些麻烦,现在知道的,也就是这一点,龚如泉可能不是龚姨娘的亲弟弟,其他的,我还在查,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言昭华对龚如泉今后的作为很是惊惧,谢家对他这般好,可是在他得势之后,想的不是报答谢家的恩情,反而是恩将仇报,这种奸人,总要想法子除去才行,可是如今国公对龚姨娘宠爱,他们动不了龚如泉,可若是能查出一些背后的事情来,说不定也是个转机。
上一世,谢氏能够那样有恃无恐的对待自己,凭的不就是龚姨娘的手段和龚如泉的得势嘛,她上一世饱受折磨,谢氏先是搞垮了她的身子,让她一辈子拖着病体,而后又在生活上种种折磨,这个仇,说什么都是要报的!如今谢氏没了,可龚姨娘还在,并且顺风顺水的替国公又生一个孩子,如今她已经生了那么多,在国公府的地位牢不可摧,有国公挡着,想要扳倒她实在不易,只能靠其他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