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壮头一次来到苏府,被小厮领着,心里忐忑不安的很。虽然自认为有些本事也有些见识,也知道苏家是官宦人家,可是亲眼见到苏家的富贵,海大壮心里头还是生出了怯意。瞧瞧,怕是那一盆花,一株草也比他全身上下加起来贵重。说不定将他给卖了,也值不了一盆花的价钱。
小厮将海大壮领到花厅,“进去候着吧,我家姑娘一会就会来见你。记住,不要四处乱走,不认识的人别理会。”
海大壮连连点头,“多谢这位小哥。”
小厮望着海大壮,见对方不懂规矩不知道打赏,鼻孔朝天哼了声,转身走了。嘴上还嘀咕了一句穷酸。
海大壮涨红的脸,显得又是气愤又很无措。
苏云希得知海大壮来了,于是来花厅见他。见海大壮神色有异,笑道:“莫非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小人不敢。”海大壮显得很拘谨。
苏云希笑道:“这世间之人,谁不受人气,谁不给人气受。做大事者,就要能屈能伸。区区一点气都受不了,海大壮你还能做什么?这次只是给你一点气受,你就这副模样。若是下次人家直接刁难你,让你做不成事情,莫非你要拿把刀砍过去?心胸狭窄者,我是不屑用的。”
海大壮如遭雷击,身如筛糠,跪在地上,“请姑娘教我。”
苏云希放下茶杯,笑道,“瞧你这样子,看来还不是无药可救。在我手下做事,我不关心过程如何,我只要结果。只要结果是好的,是我希望中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做事的人。这两年你在庄子上,庄子上可有亏待你?”
“不曾亏待,庄头对小人很是客气。”海大壮实事求是的说道。
苏云希问道,“那你觉着庄头对你客气,是因为本姑娘的吩咐,还是因为你的本事?”
海大壮犹豫起来,不敢说。
苏云希笑道:“你是不是认为是本姑娘给庄头打了招呼,所以庄头才会对你客气?你这么想就错了。从那年去了庄子以后,本姑娘再也没过问过庄子上的事情,更没让人给庄头打招呼。你能得到庄头的尊重,那是靠你自己的本事。你只要有本事,走到任何地方,人家都会高看你一眼。可是你看看你,本事不大,气性倒是不小。区区一点怠慢和无视,就让你露了行迹。你这样子,我如何能将大事托付给你。”
“小人有错,请姑娘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定不会辜负姑娘的期望。”海大壮咬牙说道。他的确是愤怒于小厮的怠慢,可是苏云希的一番话却如醍醐惯性,让他醒悟过来。人家小厮为何要高看他一样,他表现出什么才华吗?他又为何要为了区区小事计较,只能说他心胸狭窄,难成大事。想到这里,在深秋里,海大壮竟然出了一身的汗,衣衫已经被湿透,背上露了痕迹。
苏云希笑道:“起来说话吧,给你机会不是不可以,不过就要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这样吧,正好我这里有件事情还没定下,你若是能将此事做好,本姑娘以后定会大力栽培你。你识字,只要你能锻炼出来,你的前程不可限量。”
海大壮激动的涨红了脸,“请姑娘吩咐。”
苏云希说道:“我家有个天才厨子,无论南北的菜系,他只需尝尝味道,偷师学个一两天,就能做出正宗的。不要怀疑别人的才能,要知道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人才华本姑娘亲自验证过。本顾念答应过他,要给他开个饭馆。开饭馆这事情,不是说开就能开。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方向。本姑娘出一笔银钱,你找人将饭馆开起来。若是能将此事做好,本姑娘就许你重任。”
海大壮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而是问道:“不知姑娘的标准如何?做到什么成都才算是做好。”
苏云希点点头,“孺子可教。你若是能够头一月盈利,三月内收回本金,本姑娘就算你做的很好。若是六个月收回本金,就算你做的还不错。如此就算你通过了考核。”
海大壮想了想,答应下来,“小人受命,请姑娘放心,小人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苏云希问道,“听说你娶妻了。”
海大壮转眼变了个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是的,我媳妇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苏云希笑道,“好事,彩霞你记住,改日给海家送上一份礼,就当是贺喜海家添丁进口。”
“奴婢遵命。”
苏云希又问道:“你的兄弟姐妹可都有安置好?”
“多谢姑娘关心,妹妹已经许了人家,二弟也已经成亲。就剩下三弟同四弟,不过他们还小,还可以再等几年。”
苏云希点点头,问道:“村里头可有你信得过,人品好,为人老实却不失机变的人?”
海大壮不明白苏云希问这个缘故,“回禀姑娘,有倒是有,不过这些人都已经成亲。”
“无妨。”苏云希笑道,“这次你可以将这几个人带出来,给你做帮手。若是真的能干,能够锻炼出来,以后我自会有大用。若是不行,那还是回去种田吧。”
海大壮呼吸都粗了几分。立马跪在地上,“小人替村里的兄弟们谢姑娘大义。自从姑娘接管了庄子后,村里人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无论是春耕还是农闲,村里的人都能在庄子上找到活干,得了工钱,日子也好过了,大家都感激姑娘的大恩大德。若非姑娘出钱兴修水利,又开山种植蔬果,我们村里还跟以前一样过的苦哈哈的。”
苏云希笑道,“只要你们一直忠心的跟着我干,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海大壮,你算是我在庄子那边,提拔上来的第一个人。你这两年做的还算不错,没让我失望。不过这还远远不够,我希望你能多带领一些人出来。因为本姑娘的产业将来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本姑娘需要人才,需要很多的人才。当然,能被称之为人才的人,前提是要会识字。本姑娘限于规矩,不能时常出门。希望你能帮我多挖掘一些有用的人。你一个一个的记下来,不仅要记下这些人的优点,这些人的缺点,做事有什么特点,我希望你都能记下来。关于此事,希望你能保密。另外,我会额外给你一笔银子来做此事,希望你这次依旧不会让我失望。”
“姑娘放心,下人定不会辜负姑娘的信任。”
“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