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书从书房回到白净阁的时候,白岸汀已经熟睡。看着床榻上睡得安然并且唇角有一抹隐隐笑意的白岸汀,祁景书也是觉得岁月静好。不觉间他也伸出了手去,想要触及白岸汀的含了柔情。即便白岸汀对他有所隐瞒,他也知道白岸汀定然不是故意为之。只不过是经历了这么许多,祁景书不允许任何对白岸汀不利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尽量做到事事小心。
因着昨晚的事情,白岸汀自觉不该隐瞒祁景书,她的心里也有着歉疚之意,所以一大早白岸汀对祁景书就显得分外的体贴。亲自侍奉着祁景书穿了衣服,又替他挽了发。看着镜子里头的一双人,白岸汀心中没来由的觉得满足。
近来宫中事务众多,皇上将更多的政务交给了祁景书。他也想趁自己精神状态尚好的时候,将大任交于祁景书,更想看看祁景书是否能担大任。所以,这一大早,祁景书又匆匆赶往了皇宫。
“岸汀,你自己一个人在府中万事都要小心,晚一点本王才能回来。”临走之前,祁景书特意嘱咐了白岸汀,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岸汀的脸上,许久都不曾移开。
白岸汀倒是不希望他如此的担心,本来宫里的政务繁杂,又牵连众多,已经让祁景书忧心了。又有众多势力都在虎视眈眈,让人坐立难安。不说是祁景书自己,就连白岸汀也是替他觉得忧心。白岸汀的目光如水,这一晚有祁景书的陪伴,她睡的踏实又满足,看着目光中似是有些着急的祁景书,白岸汀柔声说道:“王爷,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自己的身子要紧。虽说最近忙于朝政,但是你也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情人之间的呢喃,一个细微的眼神,或者只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都能让对方觉得犹如春日的阳光一样温暖。此时的祁景书也是一样,只消对上那个眼神,他就可以将所有的忧虑和犯愁一一化解。
祁景书走后,白岸汀一个人无趣,就去了书房看书。玉殷这个时候正同左恩瑾一起戏耍,就连翠儿也参与其中。白岸汀开心之余,更希望自己能够多学习一些知识,至少可以替祁景书分担一些。
一个人看书的时候,白岸汀的内心很是平静。因着上一世吃了很多亏的缘故,白岸汀很是认真,时不时的还会做上一些标记。就在白岸汀为自己研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唤作家丁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只见那人一阵气喘吁吁,额上也不停的冒着汗珠。他一见到白岸汀就大叫道:“王妃,大事不好了。药店那边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说完,柱子扶着门框不住的喘气。
白岸汀秀眉微蹙,眼睛转动,当即就说道:“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药店那边的事情可大可小,你快去请宋公子过来。”说完,白岸汀就步履匆匆的往药店赶去了。
“今个儿一大早就有几个人跑到药店里头闹事,说是他们家人吃了药之后,身子骨愈发的虚弱了,到了现在直接是不醒人事了。如此以来,他们便将过错全部推到了药店那里。现在更是有一群人将药店围了个水泄不通,非要让我们给个说法。”柱子跟上了白岸汀,一路跑回来,显然是很累。再者,他也已经在药店同那些人纠缠了好一阵,无奈的是那些人好像是来者不善,根本不会善罢甘休一般。
原本祁景书开这间药店就是为了济世救贫,根本没想过用这个来赚钱。药店的掌柜张善元原本是王府里的一个管事,他们家世代为医,只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因为种种原因,家世没落。这个张善元凭着管家之才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到了三王府做了管事。后来,祁景书念及他的资质,王府中又有言姨娘打理,这才让张善元去了药店。这一做,就是好几年。药店那里向来平静,三王爷也因此落得了美名。
这一次突然之间出事,而且此事竟然还殃及到他人的性命,显然不是一件小事。尽管白岸汀心中很是着急,她也不能够就这样自乱阵脚。祁景书不在,府中上下之事都得由她来打点。这个时间祁景书应该是正在宫里头忙活,这件事自然是不能再去惊动他。更何况,祁景书名下的药店出了这样的事,若是给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拿去利用了,说不准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走到王府大门口的时候,柱子让几个家丁跟着白岸汀去了药店,他自己则去了宋君扬的住处。因为着急的缘故,白岸汀索性就没有用轿撵,一方面也是为了亲民。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她也没办法再去顾上体面这回事。
药店开在街上,位置不算太好,但是非常好找。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白岸汀刚走到药店周边的巷道,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此时,正有几个像是街头小混混一般的人拿着锤子想要去砸药店的房门。药店的掌柜张善元唯唯诺诺的跟在那些人的身后说道:“你们几个知道这是谁开的药铺吗?你们……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说不出什么原因,白岸汀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她一时间也不敢确认自己心中的疑惑。
掌柜张善元的话刚一出口,那几个混混模样,正在那里寻衅滋事的人是愈发的变本加厉了,只见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人举着木棍喊道:“谁开的啊?王法?谁开的又能怎样?你倒是跟我说啊!你说这药铺究竟是谁开的?”此人来势汹汹,更有咄咄逼人之意。原本他就是生了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到了这会儿更显得狰狞可怕。
周围的家丁和药店里的那些工人们一时间哑口无言,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去标榜这药铺是三王爷家的,岂不是让这几个人说他们仗势欺人了。
“怎么?掌柜的,你刚刚不是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吗?你倒是说呀,这药店究竟是谁开的?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能够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那人见没有人答话,他又将矛头对向了刚刚说话的掌柜。
张善元一听,一张脸也憋的通红,张口结舌的说道:“你……你们这些人怎么能够如此咄咄逼人?这药铺是三王爷开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那几个混混听了张善元的话,更是猖狂了。所有的家丁和帮工也都跟着叹了一口气,这张善元岂不是让他们给白白钻了空子。
“三王爷?三王爷开的就能够这样欺负人吗?兄妹们,大家给我上,我们要替天行道,千万不能让这种欺负百姓的事再发生了!”那些人眉目间尽是猖獗之意,说起来也更是起劲了。
白岸汀哪里会想到事情演变成了这个样子,眼看着人群中那么多的人她是挤不过去了,她就从药铺的后门进了去。刚一走出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白岸汀大惊,立马出声制止了他们,“大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这般行事?你们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掌柜一见到白岸汀,就忙跪了下去给她行礼,“拜见王妃!”
“王妃你可算来了,你看看他们都成什么样子了?”那几个家丁像是终于见到了救星一般,也跟着对白岸汀行了礼。
那些混混们虽然猖狂,但是见了白岸汀也都不敢再继续造次。尽管如此,他们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得意之色。
“草民给王妃行礼了!”几个人齐齐下跪,语气里颇有一些不满。
白岸汀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问向了张善元,“张掌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善元拱手,颤颤巍巍的说道:“他们说是那个妇人吃了我们药铺里的药材,病情非但不好,反而加重了。现在人正躺在那里,昏迷不醒。”说完,张善元往店铺外头一指,他的眼里似是有一些说不出的东西在闪烁。
白岸汀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老妇人正在地上躺着,她的周围还围了许许多多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而那妇人的儿子正趴在妇人的身旁,眼里面尽是焦虑与不安,看起来这件事情绝非寻常,那妇人的身体也是真的越来越不好了。
“王妃,你可得给一个说法啊!你看看大家都在这里看着呢!”那几个混混似是又长了气焰一般,装作一脸可怜相,说起话来却没有一点要退让的样子。
张善元斜睨了白岸汀一眼,一句话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