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的脸色一直都不大好,自从听了白岸汀的情况以后,他更是觉得棘手了。
而祁景书更是如此,刚才那一场争斗惊心动魄,他是拿着自己的命去救白岸汀。眼下人是已经救回来了,却不知道白岸汀究竟是怎么样了。所以,一听说“蛊毒”二字,祁景书险些站不住了。
“东方公子,你是说岸汀她中了蛊毒?”听到这两个字,祁景书就不禁想起先前那些中蛊之人惨死的样子,以及地牢里的惨状。
东方朔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眼下就白岸汀的状况和祁景书说的那些话来看,她必是中了蛊毒无疑了。
为了让祁景书一路上不那么担心,毕竟他的身上还有伤。东方朔思忖了片刻,说道:“至于王妃究竟是不是中了蛊毒,在下需要回去以后,认真诊治一下。眼下我们最好还是先回王府,这里依旧还很是危险。”
长风担心祁景书的安危,也跟着说道:“王爷,东方公子说的对。我们应该回去了,王妃也需要好生休息一下才是。再说了,您的身上还有伤。”
一直以来,长风都是祁景书的左膀右臂。眼下见祁景书受了伤,他心中自是跟着难受了起来,那伤口比在他自己身上还让他觉得痛苦。
祁景书知晓他们的意思,同时他更为担心的是东方朔所说的那些话。白岸汀真的是中了蛊毒,尽管他一遍一遍的想要麻痹自己,告诉自己白岸汀依旧还是好好的。但是东方朔怎么可能看错,他这样的人断然不会随意去下结论的。
其实,早在白岸汀对自己出手的时候,祁景书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在这个世上除了蛊毒,他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这般蛊惑人的心智。
白岸汀如果知道自己刺伤了祁景书,又该会是多么的痛苦。这种蛊毒才是最为害人之物,借你最爱之人的手,杀人于无形。
含笑饮鸩,说的应该就是如此吧!
因为失血的缘故,祁景书的脸色稍稍有些苍白。可是他还是紧紧的将昏迷过去的白岸汀拥在怀里,他怕一个不小心,白岸汀就会离去,就会从他的身边消失。这一次的经历,让祁景书感觉到害怕,更让他明白他永远也不能没有白岸汀。
即便是在白岸汀对他刀剑相向的那一刻,祁景书也没有想过要去伤了她,甚至他最怕的事情就是会让白岸汀受到伤害。从前的白岸汀亦是如此,只不过眼下她却受人指使,伤了祁景书。
一路上,祁景书都在想着这件事。他想不管白岸汀经历了什么,他都要想办法将她救回,让她变成以前那个白岸汀。
赶了半天的路,他们一行人才回到了王府。为了确保王府的安全,宋君扬一直在府中守卫。
看到祁景书的衣衫上尽是血渍,宋君扬有些不忍,同时他也懊悔自己没能跟着祁景书一起同生共死。
“王爷,您没事吧!”
说着,宋君扬就上去搀扶起了祁景书。
在玉蘅的帮助下,祁景书将白岸汀扶了下来。
翠儿在听到动静以后就急忙跑了过来,看到白岸汀的身影,她险些哭了出来。
“王妃,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都快把我给吓死了。”
翠儿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话。走近了她才发现白岸汀在昏迷着,这时候祁景书已经将白岸汀打横抱起。虽然有些吃力,他还是忍下了。
此时,不管是白岸汀还是祁景书,两个人的身上皆是一片血污。
等到看的清楚了,翠儿才开始担心了起来。可是祁景书的脸看起来冷若冰霜,翠儿也不敢去问什么。
尽管担心白岸汀,翠儿还是退到了一边。等到祁景书去了白净阁,翠儿才从长风那里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只不过具体内情长风也不是很清楚,翠儿只需要知道白岸汀并不大碍她就放心了。
到了白净阁以后,祁景书将所有的人都请了出去,只余下他和东方朔两人。现在他
个明确的答案。
东方朔取出了一根特殊的银针,刺破白岸汀手指的那一刻,银针立即变成了淡蓝色。
“怎么会这样?”祁景书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很是惊讶。
东方朔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的确是蛊毒,名为离魂。”
祁景书正在琢磨这个名字,白岸汀突然挣扎着醒了过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看向了身边的祁景书。原本祁景书还因为她的转醒觉得开心,几乎就是在那一瞬,白岸汀往他的身上扑了过去。她的双手紧紧的勒着祁景书的脖子,由于惊讶,祁景书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更何况,现在的祁景书受了伤,他也不忍心伤害到白岸汀。
白岸汀的力气尤其大,很快祁景书的脸就已经被憋闷的通红。
东方朔见情况不对,立马取出了其他的银针,在白岸汀的几个穴位上各插了一根。随后,白岸汀便倒在了地上。
刚刚缓过来的祁景书一下子将她拖了起来,“岸汀,岸汀你怎么了?”
东方朔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莫名的辛酸。
“王爷,没用的,王妃她现在意识模糊。在下只能用针灸暂时控制一下,不会对她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
祁景书点了点头,复又问道:“东方公子,这种蛊毒可以解吗?”此时,祁景书说话的声音都已经有一些的颤抖,他真的是好怕白岸汀会和那些中蛊的武士一样,死于非命。
东方朔对于蛊毒并没有过很深入的研究,毕竟这种东西来自于南疆。他也不敢对祁景书做出肯定的许诺,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种蛊毒是南疆特有的蛊术,还是问一下玉蘅比较合适。”
自打白岸汀回来以后,玉蘅没敢进门,却也是一直在门口等着了。
祁景书推开门以后,轻声说了句,“玉蘅,你进来吧!”
“好好,王妃她没事吧!”玉蘅既担心又觉得着急,到了此时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倒是东方朔率先开了口,因为几个人中也就他自己是清醒的。
“玉蘅,离魂可有解药?”
一听到“离魂”二字,玉蘅的脸色都已经变了。她一下子跑到了白岸汀的床边,见她面色苍白,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不会是离魂,怎么会是离魂呢?王妃她怎么会中了离魂呢?”
见玉蘅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祁景书已经明白了几分。一时间震惊与恐惧萦绕心头,他觉得自己竟有些难以呼吸。
“你到底说说该怎么医治?”祁景书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一把拉开了趴在白岸汀床边的玉蘅,将她推到了一处。
“无解,离魂无解。”玉蘅说完这一句,一时间失落感顿生,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祁景书听了她的答案,整个人都似是要崩溃了一般。
“玉蘅,你想办法救救她好不好?这是你们南疆的蛊毒,你怎么能说无解呢?”
玉蘅知道他心中难过,可是却没有很好的办法来安慰他。发生这样的事,玉蘅又能不难过吗?
见玉蘅不答话,祁景书一下子就怒了起来。
“你给我滚,给我滚出去!你不帮我,我自己来救,我自己来救岸汀……”
所有的人都不曾见过这样的祁景书,一向冷静自持的祁景书变成这个样子也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眼下白岸汀性命垂危,还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其中最痛苦的就是祁景书了,白岸汀意识模糊,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而祁景书哪里肯去伤害白岸汀,只能任她去打自己,伤害自己。
玉蘅吓得躲在一旁,她也不想如此,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
此时,祁景书已经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王爷,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帮王妃将这蛊毒解了。与其在这里自己人争吵,还不如好好的想想办法呢!”东方朔知道白岸汀和祁景书之间的情谊,也想着能够早一些帮白岸汀解了蛊毒。
祁景书知道自己刚才是因为一时心急,才会失态。可是他也是没有办法,看着一旁满脸泪水的玉蘅,说道:“玉蘅,适才是我不好,你留下帮东方公子吧!”
至此,混乱的局面才终于得到了缓解。
东方朔认真的研究了这蛊毒,又在玉蘅的帮助下修习了许多关于蛊毒的东西。他们知道眼下需要做的就是控制住白岸汀,让她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以免她因为这蛊毒的缘故再做出一些事情,同时也是怕蛊毒入侵了她的五脏六腑,到时候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祁景书在这以后就一直自责,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白岸汀,让她被这些人抓了去。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向来祁景书都是极为冷静的一个人,到了这个时候竟也会无助的像是一个孩子。
白岸汀之于祁景书的重要性再一次显现,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一切。